26、初尔（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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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继续问陈戈自己的身体状况，听到1129这个提示音之后段衍却愣住了：【这个保障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

1129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目标人物这段时间来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所以现在才会突然暴涨……】

段衍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得陈戈又继续说道：“三天。”

“最多三天。”陈戈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只有不到半个星期可以活了。”

“我知道了。”他倒不是很在乎寿命……段衍沉默了一会儿，对陈戈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尔尔。”

同样在城堡里待过，陈戈自然知道青年口中的尔尔就是那位闻风散胆的血族亲王，他有些不可置信：“他把你弄成这样，你还想瞒他？”

段衍不觉得对方是有意地，不过他确实不想让人知道倒是真的。

【宿主，你……】

【嗯？怎么了？】

1129刚想问点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算了，没什么。】

告知对方身体状况之后，陈戈就离开了。

虽然维娜的本意是让他过来把人带走，可这会儿在亲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好做什么，况且……是段衍自己不愿意跟他回去的，他当然要尊重对方的意愿。

“殿下，殿下？”见伊布尔怔住不动，森栝唤了两声。

从刚刚得知的消息回过神来，伊布尔声音有些沙哑地吩咐他道：“去……给我拿两瓶酒来。”

“不要血……就要酒。”

自家殿下很久都没有碰过酒了，森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下地窖搬了藏酒出来，而后劝诫道：“殿下酒量不太好，少喝点儿。”

“嗯。”伊布尔摆了摆手，端起酒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心中有愧，暂时没有脸去见段衍，所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伊布尔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以前都有森栝他们看着，这会儿他自己把人支开了，森栝他们觉得都在自己城堡里能出什么事，便也就真的离开了。

没人来管他，段衍就这么待在这个小破房间里思考着，对方不来找他的话，是不是得他主动一下比较好？毕竟现在都没绑着他了，算是可以自由活动了吧？

他这么想着，刚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就见伊布尔从外头晃悠悠地进来了，不过……瞅着不太对劲就是了。

“阿衍，对不起……”对方的嘴里胡乱说着什么，段衍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伊布尔就直接把他扑在了床上，不停地蹭着他，头发划过颈侧，感觉痒痒的，“阿衍好香。”

“尔尔？”敏感地闻到对方身上的久违，段衍有些惊讶，“你喝酒了？”

“阿衍的血好香……”对方没答他，反倒越蹭越过分，牙齿都已经抵在了段衍的颈脖上，“想吸……但是又不能吸……”

一看就知道对方大概是喝醉了，但对于不能吸他的血这件事就连喝醉都还记得这么清楚，段衍愣了愣，然后笑着回道：“可以。”

此时不刷支线任务更待何时？

在对方的尖牙刺穿自己脖子的那一刻，段衍听到了1129的提示音：【支线任务完成，恭喜宿主……目标好感度上涨1,目前总值为100，所有任务完成，宿主可选择自主脱离】它顿了顿，还是没把后面的那句话道出口。

没想到对方最后的一点好感是吸了血就涨，段衍开心了一会儿，而后注意到了1129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可选择自主脱离？】

【就是……完成任务之后如若宿主选择立即离开的话，系统会给宿主安排一个合理的理由。】1129浮在半空中看着他，【就比如现在这个状况，你的死亡理由就是……被攻略目标吸血而亡。】

“尔尔？”伊布尔其实吸了一点血之后就没有继续下去，反倒是停下了动作，在那舔舐着段衍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口，“你该回去睡觉了。”

“今天不能一起睡吗？”还记得青年之前都是跟自己一起睡的，伊布尔抿了抿嘴。

“今天不行……以后，以后……有机会的吧。”对方现在就好似一单纯的小孩，段衍都有些不忍心赶他走了，“乖，你先回去睡觉。”

见对方已经离开，段衍还不待说话，1129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道：【不行，就算这样，还是算是被目标任务吸血而亡的。】

段衍思考了一会儿，便对1129道：【系统商城的那把刀……我预支点数，把它给我。】

【宿主这会儿还要那把刀做什么？】虽然不太明白自家宿主到底想干什么，1129还是听话地办理好了手续，将商城的那把刀换了出来。

然后它就见自家宿主反手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当然是用来自杀了。】

没过过久，段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再缓过神来时，就见他已经回到了原本的那个空间，1129又变回了兔子的模样，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1129？”

那只残破不全的兔子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水幕：“我把你走后的状况调出来了，你要来看看吗？”

段衍没法拒绝。

他刚走过去，就见第二天起床了的伊布尔仿佛做好了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之后便推开了段衍所在的那个房门——他看到的是一具心口上插着刀的尸体。

看样子段衍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昨晚自杀的。

伊布尔有点儿接受不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不料却看到了段衍脖子上那明显是被尖牙刺穿的两个洞。

段衍：“……”忘记这回事了。

之前陈戈跟段衍说的那段话他其实都听到了，所以他昨晚才一个人喝闷酒，不敢去找对方。意外的是，可能由于他内心很想见到人的缘故，喝醉之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对方的房间里蹿去。

明明陈戈说过，没有血液的话对方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阿衍已经……已经快要死了啊，他怎么能下得去手的啊！

对方现在明显的自杀……

“是不想让他自责吧？”1129看了一会儿，淡淡地出声道。

“或许吧……”段衍移开视线，不再看过去，“关了吧。”

“宿主喜欢上那个吸血鬼了？”

本来下意识地就想否定，话都到嘴边了，段衍却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建议宿主不要对剧情里的任务产生过多的感情。”1129看了他一眼，关掉了水幕，挥了挥手，段衍就看到了之前见到那那些大小不一的碎片。

他一开始选择的那个碎片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被折了三折的纸张，段衍伸手将它取了下来打开——

那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地幼儿字体，写着：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这是什么……？段衍刚想出声，突然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些片段。

“妈妈，我们要搬家吗？”小男孩坐在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上晃着腿，看着家里的大人忙忙碌碌地来回收拾着。

年轻的女士停下了正在叠衣服的动作，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是呀，我们要去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里面有很多像衍衍一样同龄的小孩子，衍衍可以去和他们一块儿玩。”

小男孩点了点头。

四合院里面有一颗很大的槐树，段衍一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很喜欢。也因此，大人们在卸货下来的时候，段衍就蹲在了墙角的另一头，默默地看着那颗槐树被风吹下来的飘絮发呆。

然后他就看到树后面躲着一个小男孩，正在偷偷地看着他们。

段衍正想站起来走过去，不料对方对上他的视线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后来段衍认识了很多周围的小孩子，他性子好，人也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分给大家，而且还聪明，大家都愿意和他玩。然而他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在自家门口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打听过后段衍发现其他的小孩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对方：“他一点儿都不好玩，也不说话……还不跟我们玩，阿衍你也不要和他玩了啦。”

段衍没有应下。

后来一次无意间，他又看到那个小男孩在偷看他。

当时段衍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所以他试探性地朝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小男孩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地飞速跑开。

“你好呀，我叫段衍，是你的邻居……我们能做朋友吗？。”段衍友善地朝对方伸出了手，“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也像他一样地将手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段衍的。

软软的……

见对方并没有礼尚往来地介绍自己，段衍眨了眨眼刚想提醒他，就见对方唰的一下就跑掉，没了踪影……隐约还可见那白皙的脸上泛着红。

所以知道最后，段衍也没有得知对方的名字，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料第二天的时候，那小男孩居然在段衍的家门口守着，一见他出来便冲了上来，将一个纸条塞到他手里之后便又迅速跑掉了。

段衍打开看了看，“噗”地一下笑出了声，不过任然是叹了口气。对方没有署名……他还是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宿主？宿主？”1129飘到了他面前晃了晃爪子，“你怎么了？”

段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捏了捏之后道：“没事……抽下一个世界吧。”

都说了别捏它爪子了！1129瞪了瞪眼，小爪子一挥就把所有大块的碎片调到了最前面，后面那些小一些的碎片段衍根本就摸不到。

哼哼，这回看你怎么办！1129得意地叉了叉腰。

段衍瞥了它一眼，丝毫不慌地抬手抽了一块大碎片：“走吧。”

1129：“……”行，你厉害！它举起爪子划开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