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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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交心

林林总总的食物列了许多,乔乔填了好久才填完这份问卷，提交给了陆泽。

结果又接到了陆泽打过来的电话：“乔乔，不是说有空再填么,填到这么晚,你明天还得继续出差。”

“没关系啊,这份问卷你是不是也做了很久。”乔乔回答他，她不想把这个问卷扔在那里，等到自己有空的时候再回。

陆泽回道：“不久，很容易的。下次不用这么着急，早点睡。

”

“嗯，那我先睡了，晚安，你也早点睡。”乔乔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又和陆泽说了一次晚安。

乔乔软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让陆泽顿了一下才回复她，回复的不是晚安，他低声回道：“乔乔,我想你了。”

明明之前也常常很久不见,但是谈恋爱之后再分开，就格外不能忍。

然后听到乔乔乖乖地回复他：“嗯,我也想你。”

陆泽特别想接一句,说那就辞职行不行，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乔乔不会答应的，所以也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只是和忙碌的乔乔说声晚安就挂了电话，让她早点去睡觉。

乔乔出了三天差,终于可以回家的时候，特意在机场里磨蹭了许久，说自己有事，让其他同行的人先走。

不为别的，是因为陆泽一定要来接机，虽然她也很想早点见到男朋友，所以答应了让陆泽开车来接她，但她并不想在同事以及别家事务所合伙人面前，上演机场深情拥吻戏码。

平心而论，一群人出公差，同事里却有人在机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依依不舍，是不是……就挺奇怪的？甚至会成为公司里大家调侃八卦的中心。

甚至这调侃都有可能并非善意，会说某个人真是爱炫耀，谈了个条件好的男朋友非常了不起似的，到处晒。

乔乔见过不少这种来自茶水间八卦的恶意，也很懂得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粉色新闻传播的速度，和以讹传讹最后面目全非的可能。

所以她总是想低调行事，并不愿意自己的感情生活，成为同事同行之间茶余饭后的消遣。

听到乔乔让他们先走，李晋州微微皱眉，问道：“什么事？不久的话我等你，公司的车就在外面等，我正好顺路送你。”

“不用不用。”乔乔连连摆手，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他，“我有个很久没见的同学今天正好航班过来，我去见见她，时间挺久的。”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乔乔才出来，迎面就被来接机的陆泽闷进了怀里，紧紧抱住，然后掠夺她的呼吸。

好不容易才分开，乔乔抵着他胸口小小声说道：“公共场合！”

“机场而已。”陆泽在这点上和乔乔不同，他并没有太多社会身份和社会面具，旁人的目光，不管什么含义，对他真是一点影响力都没有。

用力再抱了一会儿，陆泽才伸手接过乔乔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一起出去回家。

等坐进陆泽的车里，乔乔才明白什么叫做……“机场而已”。

果然刚刚只是“机场而已”……

公共场合，还有所收敛的……

这次出差回到家里，乔乔发现，客厅餐桌上的水培绿萝都是刚刚换过水的，培养瓶里的水透明清澈，翠绿色的叶片圆润健康，显得生机勃勃，除此以外，别的地方好像并无什么不同。

除了……满满当当的冰箱。

以及……简直脱胎换骨的厨房。

一排寒光闪烁的各式刀具排开，各种各样的锅、烤箱、榨汁机、洗碗机、调料瓶、小厨具林林总总摆满厨房，简直不像乔乔自己那个万年煮方便面的开伙之地。

乔乔的第一反应是，十分感动，第二反应是，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依旧在乔乔背后贴住，伪装大型树袋熊抱着她的陆泽低头在她唇上吻一下，回道：“感动就可以了，给钱就不要了。”

这一厨房添置的东西，即使乔乔不细算，也知道至少是五位数的，而且是不低的五位数。

不过这次，她也没再坚持给陆泽钱。

虽然乔乔的工作，突然开始密集频繁地短途出差，但是至少有一点陆泽觉得还可以接受，那就是出差前夜他总可以蹭到乔乔家住一晚，第二天早上送她去机场，也算是补偿了。

但是有一点让他依然很烦恼，乔乔每次总要带礼物给他。

倒不是像之前那么明显，直接隔两天，一块比戒指贵两成的手表直接回礼给他。

如今是“温水煮青蛙”，每次出差回来，都有点“正好当地买的礼物”带回来。

这次买件衬衣给他，下次买条领带给他，再下次买个钱包给他。

倒不是说陆泽不高兴女朋友送礼物给他。

乔乔送的都是些贴身的东西，还认真和他说，他用生日骗她出去那次，曾经说过让她陪他去买衣服，自己没同意，所以现在补给他。

可是陆泽知道，乔乔还是在因为厨房的事情回礼，因为她自己在驴耳朵树洞里就是这么说的。

那一整个厨房更新换代的东西，虽然单价不高，可加起来也是近十万了，她心里压力山大。

所以就换成一些男朋友平时会用得到的东西，一点一点慢慢回礼。

弄得陆泽除了吃的，根本都不敢再送乔乔什么了，他觉得谈这个恋爱，给乔乔增加了很多经济负担。

这样的日子过了月余，难得乔乔出差的时候，陆泽公司也要开会，需要大股东出席，他得飞去另一个城市，不能去机场送乔乔，而且估计乔乔回来时，也不能接她了。

乔乔没有朝男朋友发脾气撒娇，而是很懂事地让陆泽安心处理他公司的事情就行。

毕竟，谁也没说出差往返没有男朋友接送就不行了吧，不然她之前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陆泽难得有忙碌的时候，乔乔也没有抱怨，但他还是想给乔乔一个惊喜，尽量把公司的事情集中安排，最后提前两天回来了。

飞机落地，陆泽给乔乔打电话，对方已关机，乔乔确实常常会因为重要的管理层会议而关机。

陆泽直接开车去了乔乔家，开门却发现客厅里乔乔的行李箱直接摊在地上，东西乱糟糟地堆在里面，也没有收拾。

估计是乔乔本来就昨晚才飞回来的，又觉得陆泽还有两天才回来，不会到她家里来，行李和客厅里就比较凌乱，没专门打扫。

客厅的茶几上胡乱扔着小票和袋子，陆泽收拾的时候一看，楼下那家二十四小时药店的塑料袋和小票。

小票上是两盒止疼药，但是袋子里只剩下一盒，拆开已经吃了三颗，另一盒估计被乔乔带走了。

陆泽皱眉，再给乔乔打电话，还是关机。

他习惯性地去刷乔乔的树洞，想看看乔乔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他确实也忙，没时间处理私事，但明明昨晚打电话互道晚安的时候，乔乔也没说过什么啊。

按照小票时间算，她昨天夜里才买的止疼药，就算是痛经，也不至于一次吃三颗吧。

乔乔长了驴耳朵的树洞一打开，果然，凌晨五点有一篇更新。

“当时辞职的时候，我本来是没想过要进国内的实业做的。哎，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喜欢这种所谓的酒桌文化，太凶残了。”

“之前那些事务所的人比起券商的来说，真是单纯多了。更别提这些常年负责销售采购，和管理工厂以及生产基地的人了。最近白酒要喝吐了，我好讨厌白酒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程之前践行的晚餐喝得好难受，可是我总不能在一群人的酒桌上说自己来例假了痛经得难受，所以不想喝酒吧。”

“嘤嘤嘤，晚上就一直疼，喝水也疼吃东西也疼，还反胃，整个胃和针扎一样。”

“所以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例假疼还是胃疼了，或者应该叫做两疼相遇，必有更疼。”

“连和陆泽的电话都没说两句，赶紧说我困了挂了，怕他听出来。结果还是睡到直接疼醒了，睡不着了啊啊啊啊啊！”

“明天早上还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会，哦，不对，应该叫做今天早上还有会，现在已经五点了。”

“刚刚下楼买了止疼药，我直接吃了两颗止疼药，现在我不疼了，可是我也睡不着了。算了，一会儿出门上班之前再补一颗，现在先去洗头洗澡吧，昨晚疼得都没洗漱就躺床上了。”

陆泽捏着手里的止疼药盒子，摔上门就出去了，直接开车开到乔乔公司楼下，停车上楼。

然后见过一次陆泽来送玫瑰花就记住了他的小前台赶紧拦下他，十分为难地说道：“您等等，外来人员不得入内的。”

“何况您进去也找不到乔副总监，她在会议室开会呢，今天管理层都在会议室里开会呢。”

“好像很重要的会议，老总交待了，所有电话都不转接呢，重要客户的都不行。”

然后小前台就看到乔副总监的男朋友一句话不说，转身去了待客区，一副冷淡低气压的样子，又不坐，也不玩手机，也不看边上的报纸杂志，就那么皱着眉盯着办公区一动不动地等着。

陆泽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午饭时间，会议暂时结束，刚出会议室门的乔乔被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悄悄和她说了两句话。

乔乔闻言赶紧和与会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等会儿直接去午宴的酒店包间，然后快步赶在别人前面绕去了待客区，想把陆泽领走。

陆泽看见乔乔走过来，一句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要带她出去。

乔乔赶紧反手握住他，没去电梯那边，而是拐弯推开逃生楼梯间的门，把陆泽拉了进去，省得遇到一会儿要出来的与会人员。

“你怎么啦？这么不高兴？怎么提前回来了？”乔乔还伸手去摸陆泽的额头。

乔乔有点奇怪，陆泽很不高兴，她看得出来。

陆泽很少这样对她不高兴，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不高兴。

即使在两人初见那些日子里，他也只是冷淡寡言而已，几次因为别的事情低气压，也没有影响他和乔乔谈正事的情绪。

“下午请假，我带你去医院。”陆泽语气不容置喙地说道。

乔乔看了眼被陆泽捏在手里的止疼药盒子，以为陆泽是在她家茶几上看到了猜到了，试图给他解释：“我没有随便吃止疼药，今天的会议真的很重要参与的人很多，我不能请假。”

“我不可能因为我胃疼例假疼这种事情，就要求整个集团的管理层，和所有券商律所会计师事务所，全部把会议推迟了等我一个人吧。”

“你不愿意请假，我去替你请假。”陆泽推门就要出去，在他这儿，那些与会的重要人士打包加起来，也没有乔乔的身体健康的百分之一重要。

可乔乔死死拉住他不松手，劝道：“不行，真的不行。你见过哪个人不上班还叫男朋友去请假的。”

“那午休时间我带你去医院。”陆泽的右手被乔乔拉着，左手半撑着已经被他拉开大半的楼梯间的门，拧着眉说道，“乔乔，这是底线，我不让步。不然我现在就进去帮你辞职。”

“你别闹了。”乔乔也有点生气了。

“我没闹，我认真的。”陆泽定定地看着她。

光是想一想在一大波与会的管理层和券商律所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们面前，陆泽进去帮她辞职，理由是女朋友生病不舒服，乔乔头皮都是麻的。

“乔乔，我真的是认真的。”陆泽作势欲推门出去。

乔乔只好拉住他，妥协道：“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喝多了，正好碰上例假，所以疼得比较严重而已。那我和你去医院好吧，我不参加午宴了。”

乔乔没办法，左手紧紧地拉住陆泽，右手把因为会议关机的手机重新开机，拨通李晋州的电话，尽量压低声音和他通话：“喂，头儿，不好意思，我中午抽时间去趟医院行不行，不和你们吃饭了。”

“嗯嗯，没什么大事，就是胃疼，我下午两点开会之前回来。”

陆泽听着乔乔一脸歉意地和李晋州说话，脸色就更冰冷了，都生病成这样了，还在不停地道歉。

乔乔手里还抱着文件夹，她也不好再回办公室去放，怕正好迎面遇到出会议室的那波人，寒暄解释过于麻烦。

陆泽接过乔乔手里的文件夹，牵着她要推开逃生楼梯间的门，打算去电梯那边下楼去医院。

乔乔固执地不肯，与会的人很多，正好午餐时分，他们肯定一波还没法全部下去，这会电梯间肯定全是熟人，等电梯的时候更是尴尬，加上她旁边还立着一个低气压一贯不给别人面子的男朋友，怎么解释？

——哦，大家好，这是我男朋友，因为我例假痛胃痛，他追来公司的，所以这会儿他脸色不好，他也不喜欢搭理人寒暄，大家别在意。我中午不参加和你们的午餐了，男朋友要陪我去医院？

乔乔气鼓鼓地顺着楼梯往下走，被陆泽拉住了。

“这是十层，你还穿着高跟鞋。”

“高跟鞋又不是不能下楼，我现在又不疼。”乔乔坚决不肯去坐电梯。

陆泽两步跨下去，直接把乔乔整个人横抱了起来，不再坚持走电梯，抱着她从逃生楼梯下去，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当然不疼，你吃了止疼药。”

乔乔窝在陆泽怀里觉得自己要尴尬死了啊啊啊啊！多大的人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管理层，被男朋友打横在写字楼里公主抱。

她不觉得浪漫，她觉得尴尬！

还好这是逃生楼梯，写字楼里平时没人用，到了一楼乔乔赶紧让陆泽把自己放下来。

去医院的路上，副驾驶上的乔乔不肯说话，开车的陆泽也不说话，车里气氛安静沉默得要命。

为了节约时间能尽量赶上下午的会议，乔乔去急诊看的病，然而状况却不是特别好，不是单纯的胃疼又或者例假疼。

看病的医生年纪比较大，态度倒也挺温和，拿着片子和乔乔说道：“你看，胃壁上有出血点，你从前胃就不好，被白酒刺激了。”

“以后最好不要喝酒了，也不能用止疼药忍着，得早点来，拖久了就真胃出血了。”

医生给乔乔开了三天的点滴，说道：“先输液看看情况再说吧。”

一直立在旁边陪着她但是不说话的陆泽补充道：“病假条。”

乔乔却不肯要，说道：“不用了，我晚上或者午休来打点滴就行了。”

医生看看一脸不高兴的男朋友，再看看不愿意请病假的病患，推推眼镜，还是把病假条开了，温声劝道：“病假条开给你，你休几天自己决定，我建议你休一周，工作压力太大恢复不好。”

“下午我也建议你请假，因为点滴就需要大概三个小时，你赶不赢的。”

没办法，乔乔只好算着等会儿李晋州他们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再打电话过去请假，缺席下午的会议，还得让公司赶紧在午饭时间抓人，把她手头上的资料和发言稿全部交接过去，尽快熟悉，有问题再临时电话她。

忙着找人交接的乔乔，握着手机，抬着头，看着陆泽一言不发地去取药缴费，再回来陪她打点滴。

一连接近半个多小时，陆泽都一句话不说，只是陪她打吊瓶的时候，手轻轻地覆在乔乔打针的手上，怕她太凉。

证券部的几个同事接了乔乔的电话，手忙脚乱，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都饿着肚子打开电脑，抓紧时间交接熟悉。

对部门同事满心内疚的乔乔连连道歉，说回去请大家吃饭，才挂了电话。

乔乔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觉得没了手机那头同事焦头烂额的问话以后，这样的沉默实在是太尴尬。

她先戳了戳陆泽覆着她扎着针的手背的手，低声道：“别生气了，是我生病，你生什么气啊。”

“工作真的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吗？”陆泽回头望着她。

乔乔微微停顿，才回答道：“陆泽，你今天要是明确地把绝症和工作放在我面前，我肯定会说身体最重要。”

“但是你要是把小病和很紧急的工作相比，我肯定还是觉得眼前紧急的工作最重要。”

“我本来也是打算今天开完会，晚上来看医生的，只是多拖一个下午而已。”

“请病假就这么难以出口吗？生了病还非要回去工作？”陆泽手里还拿着乔乔不肯要的病假条。

乔乔叹了口气，低声回道：“病假这些真的不是说请就请的。因为这些工作，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是部门是项目上所有人一起完成的。也不是我说一声病假，就有人可以立刻完美交接的。”

“我现在撂挑子，他们就都得饿着肚子，抓紧午饭时间给我收拾烂摊子，还不一定能完全收拾好。

“对于运转效率比较高的企业来说，本来每个员工都是满负荷的，一个部门五个人，每天即使只工作八小时，那么请假一个人，剩下来的人，每个人每天都要加班两小时。”

“就别提本身就要加班的工作了，何况还有一些完全无法交接的事情，别的同事根本没法帮忙。从前在项目上，很多同事生着病也来上班，就是因为不想给别人造成负担啊。”

乔乔觉得陆泽身为一个从来没有当过上班族的人，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那就辞职，换份清闲的工作不行吗？”陆泽问她。

乔乔不再看着陆泽，改低头盯着地面，说道：“陆泽，拿高薪的工作都辛苦的，清闲的工作就等于工资低，那不就是等着你养我吗？”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可是没有人应该指望别人一辈子对自己好的，我过的舒坦了，不就是指望你替我撑着吗？我不能为了谈恋爱放弃工作的。”

陆泽无奈，可说话的声音虽低，却很真诚：“我愿意养你，我愿意替你撑着，不行吗？”

乔乔不说话了，她知道陆泽现在对她特别好，掏心窝的好，什么都愿意给她的好，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好。

可是那些四五十岁时，色衰爱弛的原配，当年不是也曾有过热恋甜蜜到不分你我，愿意结成夫妻的时候吗？

然而到了人到中年的时候，爱情在几十年的婚姻生活里只剩下家长里短，一地鸡毛，满目苍夷。

到了左手摸右手的时候，到了自己已经丧失了在社会上求生的能力的时候，到了自己已经远离职场多年的时候，再遇到丈夫出轨之类的，就只能在家庭里委曲求全了。

甚至连每一次伸手要家用和生活费，都是抛弃自尊的屈辱，甚至可能得到来自丈夫的冷暴力，或者拖着不给，让你低三下四，反复张口要钱。

爱你的时候给你钱花，是他乐意。

不爱你的时候你再找他要钱花，每次都是自取其辱。

比如……她的母亲。

所以乔乔怎么也不肯失去高薪却忙碌的工作，这是她的工作，她自己挣的钱，她很看重它们，这些自己赚来的钱，她才可以花得毫无顾忌。

即使因此付出很多，偶尔崩溃的想哭，但是也希望有天哪怕是一个人了，也还有生活的勇气，大不了从头赚起。

看乔乔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久久的沉默之后，陆泽认真地看着她和她说：“乔乔，你没有撒过一次娇，没有任过一次性，没有对我提过任何要求。”

“看我接电话，你就会避开，看我开电脑，你就会绕开我的屏幕，不要我的卡，勉强收下也不刷我的卡，不花我的钱，有想吃的东西不会叫我做，看到想要的东西不会叫我买。”

“我主动做菜接送你，你觉得压力大。我主动买了什么请你吃了什么送了你什么礼物，你就会一笔一笔偷偷记在心里，然后价格加两成买个贵重礼物还给我。”

“即使超出了你的经济负担能力，你也一定要买要加价格回礼。”

“我说公司有事出差一周不能接送你，你没有问我有什么事，你甚至到现在连我名下是什么公司，有多少股份也没问过。”

“壁球馆什么时候买的，是不是盈利，为什么不上班还要读计算机博士，赚多少钱，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你什么都没问过。”

“除了那些你被动知道的内容，你什么都没问过我。”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想过要和我抱怨你胃疼例假疼，假装没事的和我说晚安。”

“乔乔，如果今天我放手，你大概就和从来没有过这个男朋友一样。”

陆泽就算对着乔乔话算多的，乔乔也很少听过他说这么长的话，而且说得让她一时无言以对。

乔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答，这就是她想要的状态？

就算是谈恋爱，也只是两个人谈恋爱而已，不想交往过密。

这样的话，万一今后要是分手了，少了谁，她都不会伤筋动骨？

少了谁，她都能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独自生活下去？

可是陆泽话虽是这么说，手却仍然牢牢地温柔地覆在乔乔挂点滴的冰凉的手上，一点想要放手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