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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田侧福晋最好热闹,见人就爱交际,这会一听齐悦的话就知道她在说笑,没继续追问下去,反而拉着齐悦极亲热的给她介绍人认识。
爽朗的性子倒跟她的相貌不太符合,齐悦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能怪她这样想,实在是三阿哥口味专一,多年来的爱好保持不变,就是喜欢那些个柔情似水的姑娘,清一色的巴掌脸尖下巴,一颗多愁善感心,两只顾影自怜眼,羞答答娇怯怯,领出来十来个屋里人就像是那复刻的模板似的,像极了。
可偏生田氏的性格就不像三阿哥府上的人,外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人,可一张嘴就掉到了人间,自来熟的叫起了齐悦妹妹。
交际能力也高,一见面就不认生的拉着齐悦的手去挨个见人去了,这么一圈介绍下来,不但齐悦得领她这个情,她跟四阿哥府齐侧福晋那熟稔的关系也都被众人看在了眼里。
齐悦没排斥,相反还挺乐意听田氏八卦人的,这才有妇女聚会的样子嘛,你来我往刀劈枪刺的太不和谐,还是跟人唠唠家常比较有趣。
这会来的几位阿哥带的人都不是太多,侍妾之类品级太低出不去,基本都是侧福晋和格格,唯独八阿哥府就带了两位侍妾出来,孤零零呆在边角沉默做着背景。
没法子,八阿哥府里目前是真干净,除了福晋进门前的两个侍妾外,八爷愣是一个也没宠幸,这样的舒心日子,可不就招其余深受宅斗苦痛的福晋们恨了吗,这会参宴能带出去的也就两侍妾,八福晋可不就都带上了。
屋里其余人最差也是个格格,别瞧看着格格侍妾都是半主半仆,可人家那都有着等级差,一个个圈子分的特别清,哪怕位置挨得近也宁愿站起身找其他格格说话去,就是不搭理那两位。
齐悦跟着田氏招呼人时就特别明显的看到了空出来的那处角落,等等,齐悦盯着其中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侍妾看,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田氏顺着她视线划过去,一张口就提醒她道:“那是八阿哥府的毛氏跟王氏,莫非侧福晋认识?”
齐悦点点头,一听名字就知道自己是没认错,果然是以前见过面的故人,就是比以前瘦了一点,更蔫了。
只是……
她诧异的看了看田氏,这记忆力也太好了吧,两个侍妾就这么一打眼的工夫也能认出名字,实在是强。
毛氏今天跟着八福晋出门就知道会碰见齐悦,这几年她都听齐悦的名字好几回了,眼见着人家受宠,眼见着人家晋了侧福晋,顺顺当当一步一步往上走,样貌出挑得比八福晋都漂亮,难怪能得宠。
毛氏心里头叹着气,畏缩着身子往角落又挤了挤,实在不敢让齐悦瞧见她,多丢人呀,几年前自己是侍妾她是格格,几年后自己还是侍妾,可人家都成主子了,头上戴了随便一件自己都没见过。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料子确实是好料子,只可惜面上光,里头还是她前两年做的衣裳,浆洗的颜色都褪了;首饰也不好,仅有的几样还是进府八阿哥赏的,任谁看了都会说上一句寒酸,实在是没脸上前打招呼请安。
齐悦没长着势利眼,什么寒酸不寒酸的无所谓,反正屋里在座的各位都没她有钱╮(╯_╰)╭,拥有小部分四阿哥身家的齐悦无所畏惧。
认出了就特意走过去,冲着毛氏笑道:“这可真是巧了,自打上回塞外回来,我们两还真就没再碰上面,你怎么也不来找我说话。”
毛氏一脸的受宠若惊,站起来磕磕绊绊就给齐悦请安,“奴才,奴才请侧福晋安,是,奴才本来想着宴席上多少能见上面,可就是没遇到您……”
齐悦听着就有点小尴尬,府里的日子大都是家宴不请外人,去外头赴宴她又嫌麻烦能推就推了,要是这样毛氏还能见上她就有鬼了,可不就好几年才撞见一次。
毛氏可是她打入八阿哥府的关键性人物,还指望靠她深度了解八阿哥夫妇的感情生活,再加上刚刚跟八福晋闹了一回,齐悦现在可不会放过毛氏,咳嗽一声拍着手交代道:“既然如此,下回——”
齐悦看了看边上的田氏,这位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就举荐道:“下回呀我做东,请你们来郡王府上逛逛,两人都请上,不就见上面了。”
田侧福晋,真棒!
齐悦给她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简直不能更善解人意,知道自己为难就主动找了个法子,这样的人不成功还有谁能成功,怪不得她膝下没有孩子,可还是稳稳当当坐上了侧福晋的位置。
约好了下回见面,为着这回齐悦是主家招待人就没有再多留,跟着田氏就重新回到了侧福晋那一桌上说笑,田氏坐下来还感叹呢,“可惜了,怎么就摊上那么位福晋。”
她的眼睛毒得很,随意扫一眼就把毛氏身家给看清楚了,浑身上下加起来要是超过一百两银子那她能把这桌子给吃了,好歹也是伺候阿哥的,混到这一步实在是惨,倒是齐悦竟然还能不嫌弃她,这让田氏有些惊讶。
更有交朋友的心了。
陪着齐悦就开始拉起了家常,其实她们也不会太生疏,毕竟在座的那都是正儿八经参加过选秀的秀女,只要开头说是那一届秀女就成,自然就有同期的过来相认,颇有点后世校友会的意思。
聚在一起回忆回忆宫中生活,再有就是那有孩子的谈谈育儿心得,两三回酒席上就热闹了起来。
真个比较起来,她们这屋比福晋那屋还更有人气一些,谁让她们个对个都没威胁呢。
齐悦深深感觉自己边上坐个八卦爱好者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田氏哪里是吃瓜群众,她承包了大一片的瓜田啊,从宫里到市井桩桩件件新闻是如数家珍,连佟家那对夫妇的事底细都清楚,说出来只当个笑话给齐悦解闷。
齐悦好心提醒她一句,“多少是皇上的母家,我看你说话还是小心些。”要是失去了她,自己的生活该有多枯燥啊。
田氏撇撇嘴,“事都做了还怕人说?我也就在你们这里过过嘴瘾,到外头即便我敢说,又有哪个敢大着胆子听呢。”
不外乎她逮着齐悦一阵唠了,实在是合适。
一个三阿哥府侧福晋,一个四阿哥侧福晋,地位相当又不会争斗,人还大方不像其他几位藏着掖着的,眼看着人聪明又不会乱说话,天然的聆听者啊,这倾诉起来你说多让人放心。
要是换了五阿哥侧福晋瓜尔佳氏,那田氏保准早就闭上了嘴巴了。
这位可是有名的大嘴巴,家世显赫,她阿玛硕色是朝中大员,底气比福晋这个员外郎的女儿足多了,素日在府里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跟田氏说话时怎么都聊不到一块。
一般来说,像是吃饭的空当是不建议分心做别的事情的,例如看电视(划掉),玩手机(划掉),聊八卦,看首饰等等,注意力一旦转移,那吃东西就控制不住,往往超过了量。
等外头人禀告说时辰不早了,田氏意犹未尽的告辞,齐悦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吃下了多少东西,连边上的酒壶都换了两瓶。
吃撑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堵着胸口连气都喘不匀呼,齐悦干脆就借着不舒服连散席都没出面送客,直接就带着人回了院子。
一进门掀开帘子就招呼云莺感觉去给她拿山楂丸酸梅汤消食,这走了一路不但没消化,反而更难受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要是难受还是请太医瞧瞧吧。”云莺一脸关切的看着齐悦劝道,主子这个月的换洗可还没下来,要真糊里糊涂吃了山楂出事了怎么办。
齐悦皱着眉挥着手,“哪是生病,我这是被人给气的。”可不敢说吃撑了的话,真要嚷嚷出来这个理由,接下来的日子准要听唠叨。
云雀张了张嘴巴没说话,就看着齐主子在那糊弄云莺,她今天是跟着齐悦出院子的,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底细,齐主子确实生气了不假,可那是几个时辰以前的事了,后头聊天可没见气难受的样子,精神得不得了。
云莺不知道,真当齐悦是气成这样,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忙惊疑道:“谁敢这么大胆?”
齐悦刚想开口,喉咙那一阵酸楚憋得她难受,用手捂着胸口没说话。
云雀见齐悦沉默着,还以为是等自己发挥,配合着往下说道:“还有谁,八福晋呗。”
“八福晋怎么了?”四阿哥正好掀帘子进来,没抬头就听见了这句话,当即奇怪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
欺负我了!
齐悦就跟摔倒找着家长的小孩似的,当时没什么委屈,可这会见到四阿哥,那一下情绪就都上来了,恨不得抱着四阿哥让他给自己做主。
可刚一开口准备告八福晋小黑状,哪知胃里恶心的劲趁着这会上来,撑住了身子就往地上弯腰……
作者有话要说: 云莺:“这是有了?”
云雀:“主子演戏好认真啊!”
四阿哥心疼死了:“小格格得受多大委屈才能气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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