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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太监张保小心翼翼的把三阿哥给送回了小院,齐悦才抱上手掀开笼在孩子衣服上的小被子,准备放到悠车里时,就看见孩子怀里多了一块雕工精美的羊脂玉佩来。
齐悦忍不住咦了一声,拿起玉佩就问张保道:“这是谁送的?”
她经过这几年,现在看首饰的眼光可算是练出来了,一瞅过去就知道是个好东西,色白质纯,巴掌大的羊脂白玉可不好找,上头还有龙纹式样,外头哪里有地方卖,肯定是宫里出来的。
张保哈着腰,笑容挂满脸的忙不迭就介绍道:“回侧福晋的话,这是太子爷赏给咱们三阿哥的,说三阿哥一看就天资聪慧,乖巧伶俐,当时就把这玉佩卸下来送出手了,主子爷说让您仔细收着。”
太子这个词乍说出口,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心里就齐齐惊讶了一声,云雀喜滋滋的合掌激动道:“这可是意料之外的大喜事,天大的好事,太子爷肯定是喜欢咱们三阿哥,要不然怎么会额外赏这东西呢。”
这可是太子诶,未来的皇上,小阿哥讨了太子的喜欢,将来说不准也能做个贝子贝勒,多大的福气呀。
齐悦戳戳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的儿子,愣是没看出才吃了睡睡了吃,只会小猪哼哼的儿子哪里就聪慧乖巧伶俐了,不过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这会忍不住就亲了一口,很厉害嘛臭小子,才一个月就能收回来一件宝贝了,五行不缺财呀。
干脆就让人把那玉佩给挂悠车上,跟金锁放一处,好压着孩子的福寿,能保佑人平安长大。
等晚上散了宴席,四阿哥回来的时候齐悦刚想上前问问席上的事,谁知四阿哥身上还残留着酒味,才进到门口齐悦就闻到了,估摸喝的不少,窝在床上死活就是不肯靠近,捏住了鼻子嚷嚷着让人赶紧去端解酒汤来,催着四阿哥喝了,又洗漱换了衣服,才肯让四阿哥坐下来。
“还敢嫌弃。”四阿哥哼了一声,也就只剩下她,无法无法,才敢这样捏鼻子嫌自己身上酒味重,换成别人哪一个敢这样,怕是不要命了。
齐悦嘿嘿一笑,慢慢挪动着身体扑腾一下就压在四阿哥背上,识相的转移注意力道:“诶呀,瞧我这记性,四哥快说,太子爷怎么好端端的就给咱们儿子送东西了,是不是看着四哥您的面子上呀?”
真要看在他面子上倒好喽。
四阿哥想着这块玉佩的出处就心烦,还不知道汗阿玛那边知道了要如何呢,点点小人的额头就没好气道:“你四哥的面子可没这么大,能让太子拿皇上的东西赏人。”
(*@@*)哇~
齐悦一点都没在意额头,反而听这话蹭一下就直起了身子,当即就扭头看了看角落挂着的悠车,这年头沾上皇上两个字的东西简直能算是价值连城,都可以供起来了,连忙就指挥云莺赶紧把那玉佩给取下来,东西贵重,她帮儿子先暂时收起来。
见着东西妥妥当当塞到了箱子里头,齐悦这才有空跟四阿哥抱怨:“四哥怎么不早说,我还当是寻常的物件,奇怪,皇上赐下的东西太子怎么就敢赏呢?”
四阿哥一脸无奈的看着齐悦,他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把东西给带回来,可不就是自己也不清楚嘛。
齐悦努力开动着脑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拽着四阿哥的手悄悄问他:“该不会是皇上跟太子关系不睦了吧。”
貌似康熙猜疑太子是从三十六年开始的,这可都过了三年了,太子就是反应再慢,这会也该察觉到什么了吧。
四阿哥被她大胆的话唬了一大跳,左右看看没人听见才松口气,沉声让屋里人都退出去,盯着齐悦的眼睛认真问道:“你从哪得的消息?”
跟齐悦相处了这么久,四阿哥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全心全意就是自己的人,一点跟外面的纠葛也没有,信任之下就没有否认,反而十分好奇齐悦是怎么猜到的。
齐悦把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她的消息渠道连宫里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得到的,直接摊手道:“谁敢传这样大逆不道的消息,是我猜出来的。”
听着齐悦这样说,四阿哥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小格格,连远在宫外坐月子的后院妇人都能隐约察觉到上面两位的不对劲,足以证明皇上是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太多的意思,汗阿玛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样想想,四阿哥的心头就更加忧虑了,只觉得太子今日一番行为,皇上得知后一定会有所动作。
果然,没过几天,朝中就开始有官员上奏折,弹劾起索额图来了,称他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骄纵妄为等等列了十条大罪状,恳请皇上予以法办,严加惩处。
这奏折一上,朝堂就如同是掀开了盖子的茶炉子一般,闹得沸沸腾腾。
毕竟自打明珠下台之后,明珠一党群龙无首是四分五裂,朝中再也没有人敢攻讦索额图,不是惧怕他势力的,就是依附起他势力的,谁让索大人后头站着的是本朝太子。
谁敢摸老虎的须子,求速死呢。
见皇上留中折子没有处置,就开始纷纷上表为索额图分辩罪名反驳起来,好在索额图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颇有满朝都为之一动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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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殿中早已升起了熏笼,暖洋洋的丝毫没有冬日的寒冷,里头伺候的太监们现下都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太子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呆在其中。
太子透过桌上淡淡迷蒙的烟气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平静道:“汗阿玛这回可不比之前,我看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听着这话,就知原来站在殿中的人,就是最近朝堂深陷暴风眼里头的索额图了。
索额图站在殿中,抚着胡须不以为然,从他办差那天起,见了多少回弹劾奏折了,这才哪到哪,像以前明珠在的那会,有时候一天多的话能有几十本参他的,可他照样稳稳当当把位置坐到了现在,只要皇上不理会,这些奏折,不过一堆废纸而已。
现在看着你来我往的热闹,可自己底下人员众多,皇上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闹下去的,迟早会亲自出手解决了此事,完全不用担心。
倒是太子,他才是赫舍里族的兴旺之基,忍不住沉吟片刻劝慰道:“奴才这里还好处置,倒是太子您……如今皇上天威莫测,又有直郡王在边上时进谗言,依奴才看,太子还是想法子跟皇上重归于好才行,千万别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呀。”
太子沉默不语,没接索额图的话茬,许久才叩了叩桌子,让人请索额图出去,心情愈发烦躁起来。
索额图的预料果然没错,皇上没有看这场闹剧持续多久,弹劾的折子送上去就像是掉入了深井之中,连一声回响也没有听见,将其压了下来置之不理。
态度表现的如此明显,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继续争执下去呢,立马就收回了脚步缩回去当做无事发生,索大人依旧是权倾朝野。
似乎这事也提醒了康熙,他似乎也发现因为自己的态度导致了弹劾一事,接下来接连几天都派人往毓庆宫送去了赐膳,上朝时也总是会夸起太子的学识进步许多,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亲密无间的时候来,让索额图等人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有人欢喜有人愁,太子这边得了意,自然就有那对头的恨得牙痒痒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收儿子礼物的小格格,像极了没收九红包的亲娘,二十多年了,九愣是一次都没见过回头钱,痛心疾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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