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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大阿哥最后这句话是不是夹枪带着刺儿,可到底是把场面给他又圆了回来。
见直郡王都提起射猎的事,场上的人哪有不应的,纷纷答应下来,他们一讨论,就把场中还站着的乌伦珠几人给晾在了原地。
康熙笑着用手点了点大阿哥,“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哪里见得着生气的样子,与刚才训斥太子时的态度完全不同,老爷子现如今对大儿子的疼爱越来越明显了,说了他两句就点头默认下来道:“既然如此,明天就热热闹闹的先办一场,夺第一者,朕重重有赏。”
不消多说,这个重赏指得恐怕就是乌伦珠的婚事了,在场的大人看不上,寻常侍卫同蒙古人还是有意向的,好歹人家也是草原上的明珠不是,见着皇上高兴,他们也胆大起来,摩拳擦掌的准备明天好好出一回风头,说不准就能白得个媳妇。
乌伦珠却傻愣在了当场,什么意思?恩赫阿木古朗汗这是要拿她作为奖品吗?她要嫁的是大清朝的皇子,可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满人。
她当即就想反驳回去,却被弟弟呼其图用手给拦住了,乌伦珠抬头准备瞪他,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脸色苍白似是被吓得,手却死死的用力压住了他,嘴里还低声警告道:“住口,别再说了。”
要是按往常呼其图这样敢对她这个姐姐说话,乌伦珠早就跟他争执吵起来了,可眼下见着他这副模样,乌伦珠自己身上不知怎的,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起来,后背闪电似的过了个激灵。
这是人在草原上呆久了的本能反应,就跟那些个动物一样,哪怕伟大的恩赫阿木古朗汗一直笑眯眯的态度和善,在场众人哈哈笑的热热闹闹,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住了一样,要是再多话闹上一顿,恐怕她就要死了。
忍,乌伦珠闭紧了嘴巴,她就先忍。
很好。
梁九功悄悄收回了原本上前一步的脚,他本以为这位蒙古格格忍不下话,没成想她弟弟还是个机灵人,没有傻到家,把人到底给拦下了,要不然,为了避免皇上不痛快,他就得先给别人一个痛快。
乌伦珠想的没错,在场确实有人想她死来着,要是她真在皇上面前闹起来,恐怕梁总管那连家伙事都给她准备齐全了。
除了梁总管外,齐侧福晋的眼神也没离开过乌伦珠,要是这会儿有人告诉齐悦,说他有办法能让眼神淬了毒,齐悦都愿意用她小院三间大库房去换这个法子。
看我不毒死她!
齐悦心想着,就刚刚乌伦珠求指婚那会儿,她是真害怕康熙会点头答应,这位老爷子专好干这种拆散人家夫妻的事。
要是他真指了婚,未来府里多上一个蒙古侧福晋,往后的日子铁定又要不安生。
如今府里头大大小小那一群,可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各人的手段早就经历过,知道轻重,突然间再来个新人,容易把池塘水给搅浑了,光想想就让齐悦头疼。
再有就是她四哥那,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突然遇见个十来岁嫩出花样的草原姑娘,齐悦就不信人会不心动。
男人嘛,哼!
齐悦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是她想得多,实在是见多了,况且又是在古代,合法的三妻四妾,人家能忍?就她自己哪怕受了这么多年宠爱,也不敢真死心塌地的信四阿哥就真能一辈子单宠她一个啊。
老实讲,就现在这两三年的独宠,说出去齐悦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小说里也没这么敢写的,就真没去过别人院的床上都,这到底是爱上了,还是不爱?
从最开始的混不在意,到现在的患得患失,齐悦直到刚刚那一会才察觉自己的心,似乎真就在推拉中,慢慢的沉陷了下去。
凭什么……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担心,齐悦有些不甘。
于是乎,等她回去的时候,看着四阿哥就一反常态的没像往常一样问东问西,反而沉默着就去洗漱了,又看了看老实睡觉的两个孩子,挨个掖掖被子省得着凉,诸事都处理完毕了径直就上了床躺在里头闭上眼睛睡觉,总得让她想一想吧。
四阿哥揉了揉额头,小格格生气吃醋爱闹腾的时候,他觉得头痛;可换成现在这样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他也头痛。
他可不信睡枕边的这个小混蛋心胸能开阔到这一步了,头两年还为了府里新进的两个侍妾偷偷哭过,这一回不理自己窝在床里头,指不定又是想半夜在那偷偷哭不丢脸。
四阿哥翻身上床,贴着人的脊背抱住了齐悦,就这么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的呼撸人,等到听着里头呼吸平缓下来,他才停住手,凑到她耳朵边小声叹着气,“睡吧,四哥守着你。”
就只守着你。
......
等到第二日起来时,他原本还想着人多半消气了,打算跟小格格多说几句话哄哄她,却没想外头人传讯,说今日要去射猎的缘故,外头爷们都预备好了,时间上太赶立等着催呢,实在是来不及温存,只好摸了摸齐悦的额头,叮嘱人道:“别叫人打扰你齐主子,让她安稳得睡。”
屋里人就没敢打扰,等着齐悦真个睡醒一摸边上,床榻上早就已经冰凉,显然走了许久。
她昨晚上睡得熟,连今早四阿哥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清楚,空落落的心就跟这空落落的床榻一般,全都没搁下人。
心思全都在那纠结着该不该踏出那一步,跟四阿哥坦诚心扉的痛快问一问,可她又怕问了之后的结果,要是不像她想的那样,可怎么办。
纠结来纠结去,为着这个,齐悦干脆连早膳都没吃几口。
她这样的举动,自己觉着没什么,倒把那底下人吓得怪着急,云雀更是恨得不行,磨着牙骂道:“都是那个大黑猪害的,瞧把咱们主子害的,茶饭都不吃了。”
云莺推了她一把,“去,胡说什么?人家叫乌伦珠,郡王的女儿蒙古的格格,这话传到外头去,别说你了,主子都讨不到好。皇上现在对蒙古这边态度多亲厚,没瞧见连阿哥爷都没说什么呢吗,你这小蹄子还给人家格格起外号,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是为什么。”
王福来歪歪嘴,甭管是什么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人家来势汹汹,咱们几个做奴才的,得为主子分忧才行。”
前段时间她们几个臭皮匠才刚刚搞定了八福晋,这会儿就合计着怎么对付这个乌伦珠了。
他们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齐悦自己却像是没听到,亦或是真听不到,只呆呆对着四阿哥前段时间送给她的小黄花叹气。
这朵小黄花她自己都没舍得扔,好好的让人包在纸里又给夹到了书上头,只是这花原本长得就不好看,这会儿被压得扁扁的,更丑了。
可齐悦却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连摸都舍不得摸,在她心里,就这么一朵花,能比前段时间抬进她屋里的几大箱绸缎都要来得珍贵。
是人真心动手送她的呀。
齐悦心里头暗暗有个念头在发芽,四哥是不是对她也有了爱情,不然为什么送她花呢?
要这么说,在这个爱情的泥坑里头,是不是……是不是……不单单只有她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的独占欲,是骗不过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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