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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能知道呢?
那派来传话的嬷嬷是德妃亲信,不然这要紧的事情也不会派了她们几个过来,里头的底细早就听崔姑姑说了个明白,知道四福晋是恶了德妃同四阿哥两位主子,今天人就是没病也得病着,甭想出了这个屋门。
福晋起初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与气愤,可看着她们真个开始锁房门时才紧张起来,“住手!你们还不给我住手!来人,常喜?巧晏?”
她在那一个个的叫着平常亲近的下人名字,外头院子里随着福晋叫一声,那宫里的嬷嬷就把叫住名字的奴才捆了手脚,预备着等会处理了,这些都是福晋身边信任的,可不能落下。
巧菱提心吊胆的站了一路,等听到最后福晋从喊人到咒骂最后哑了嗓子也没提上她的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和边上的赵嬷嬷对视一眼,双双都觉得侥幸,总算是从福晋这艘破舟上下来了。
等等,巧菱突然想起明日可就是三十,大阿哥从宫里上学回来的日子,他要是见不着福晋可怎么好。
别说她了,德妃都为这个犯愁,听着嬷嬷们回复的消息连点笑影也没有,挥退了四周伺候的人,拉长着眉毛和崔姑姑叹气。
“都是孽呀。”德妃头痛极了,只觉得大儿子给她出了个难题,以前还觉得老四比十四老实,做事安分守着规矩,可哪像他不出事则以,一出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直接想暴毙个福晋?
那可是他嫡子长子的亲额娘!
德妃都不敢想弘晖知道了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亲阿玛动手杀了亲额娘,这孩子性子又倔强,一时半会想不通走了极端可怎么好。
崔姑姑觑着德妃的脸色,在那劝慰道:“实在不行,娘娘不如明天就把大阿哥给留一留,等四贝勒府处理干净了再放人也不迟,等四福晋病重说不出话来了再让人隔着门帘子见一见,全了母子间的情谊也就是了……”
等人一长大,哪里还会记得小时候这点子事情呢。
这倒有道理,德妃点点头,准备就按这个主意办。可她们没留神,那殿后面一架绣屏后边却悄悄走过了个人影子,身量不过半高,被屏风遮个严实。
那不是别人,正是弘晖,为着德妃刚刚说话特意屏退下人的缘故,周围人竟也没发现。
弘晖握紧了手,他本来是想过来和娘娘说一声自己学业不精,想明日不回府里去多留点时间念书,却没想听了这一程话,哪里还能留下,恨不能立刻跑回府里看个明白。
可刚刚他听得真切,娘娘明日打算想辙不许他出宫,这可怎么好。
弘晖回了书房因为这个思来想去也没找着办法,他后边坐着的是三伯家的弘晟,见弘晖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愁眉不展,戳了戳他的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对啊!
弘晖急忙扭过身子来问弘晟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马上回府。”这事问弘晟最能行了,他是隔三差五就告假回三伯府的,肯定有招。
果然,弘晟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随即自得起来,“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了,来,”他拉着弘晖去了官房屋,用水洗净了手教他压喉咙,“你就这么吐个两回呀,包你脸色青白,回了位置趴在桌上叫先生就行,保管他们送你回府。”
弘晟一边说着,一边还有点可惜,自己这个法子可是想了好久才琢磨出来的,现在教了弘晖,以后恐怕就得换个法子了,总不能两人都吐吧,那可就闹大了。
弘晖感念的看了看他,随即就狠狠心死命抠着喉咙(请不要学),力度大的让弘晟连连叫停,吐了四五回才止住,往铜镜里望望,别说脸色苍白了,他整个看上去都像是大病一场了的样子,憔悴的不得了。
这模样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府,谁敢拦着,上书房的师傅忙就叫了人送弘晖出宫,再晚点他都担心人会不会出事。
一直出了宫门,弘晖才安下心,娘娘总不能派人在路上劫他回去吧。等到了这个时候,弘晖才开始思考刚刚偷听见的话。
他知道额娘一向不被阿玛喜欢,每次等自己从宫里出来时,正院永远都只有额娘一个人在,阿玛只在前院见他,有时边上还会站着三妹妹和三弟,显然次数不少,她们在那的态度可比自己自在得多。
他知道齐额娘很得阿玛的宠爱,以至于让额娘这个福晋都隐隐感受到了威胁,每当自己回来时额娘总会抱着自己念叨让他争气,他也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总有一天他会让额娘吐气扬眉,不因为齐额娘而惶惶不可终日。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点时间也不给他,额娘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让阿玛和娘娘置她于死地?
弘晖不明白,他想弄明白这件事的原因,所以回到府里的时候,弘晖没有走前面过,而是绕弯去了后边角门绕过前院,一路急跑着去了正院。
宫里的嬷嬷们已经走了,守着正院门口的奴才哪里敢拦府里的大阿哥呢,这可是实打实未来的贝勒爷,要想下半辈子过的平安就不能得罪了他。
巧菱本来听见声音还想出去拦着,却看赵嬷嬷冲她摆摆手,只用手指了指东边,没说话打着嘴型道:“快去东院里报信。”
她们几个奴才哪里能拦得住人呢,这时候是送上来的投门砖,还不赶紧借着这个机会与侧福晋卖好?要不是她年纪大跑不动,这机会哪肯给别人。
见巧菱那丫头机灵的贴着墙根溜了出去,赵嬷嬷收回眼神去了茶房,倒了两杯茶水送进正房里边,退出去时脚步轻轻的停在了房门外头,想听听里边到底说的什么。
“弘晖,额娘的弘晖!”福晋沙哑的叫着人,眼睛里满是期冀,总算,总算,她的盼望到了。福晋紧紧拉着弘晖的手,这就是她最后活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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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很少看到额娘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人躺在床上连头发都乱糟糟了,听福晋这么一说,急忙问道:“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被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还不是齐氏那个贱人谋害的!”福晋说到这里时还有些咬牙切齿,她错了,她真的错了,打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听秦嬷嬷的话,把这个小贱人给处置了,不然她哪里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硬生生被圈禁在了屋里。
一想起秦嬷嬷,福晋的心里还是疼痛,那可是一手养大她的奶嬷嬷,也是折在了齐氏手里,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福晋眼下恨不得活生生从齐氏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她被关在屋里了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圈禁的事情肯定是齐氏暗中捣鬼,她多半是在主子爷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莫须有的罪过,以至于自己被冤屈在院中,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了。
福晋颠三倒四的一直重复着要让弘晖想办法救她出去,话里有用的信息一点没透露,弘晖听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都没了解到内情,直等到前院太监过来请他,才无奈的起身,走至门口,福晋忽的尖利一声,“弘晖,记得救额娘出去!”
他回转过身子,盯着红了眼睛的额娘保证道:“儿子记住了。”
他一定会救额娘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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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院,苏培盛一脸担心的把人迎了进去,“诶呦我的大阿哥,您怎么私自就回了府,要不是府里人去部堂报信,贝勒爷差点都不知道没赶回来。”
弘晖没接他的话,心事重重的进了书房里,本以为屋里是阿玛在,却没想屋里安安静静只有齐额娘坐在椅子上,其余一个也无。
齐悦见弘晖进来时一脸的意外,眼神还左右打量就开口道:“你阿玛被我撵走了,有什么话,弘晖,你直接问我吧。”
“反正福晋心里最恨的也就是我了,她在你面前怕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推我身上了。”齐悦脸上冷笑,嘴角满是不屑。
福晋永远都是这样,她有千般万般的不得已,错的从来都不会是她,哪怕自己下了狠手也依旧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自己和她斗了好几年,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在胤禛的份上,脸面上让让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啊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小雁啄了眼,差点就真被福晋得手害了札喇芬。
就冲这个,福晋死都不能平了她的怒气,这么一个狠心烂肺的人,她凭什么不能死?
这事就是真闹到了台前,当着弘晖的面,齐悦也一点都没心虚。
对呀,她承认,自己就是想弄死福晋,怎么了?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在半夜12点之前更新,就不算鸽。(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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