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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微凉,男子从兜里摸出钱放上柜面。
小二面色一变,眼急手快地拉住男子,“客官,您没给足。当是三两半,您这才二两。”
男子脚下一个踉跄,扶着柜面站稳,缓缓抬眼看向小二。
小二顿时觉得从头到脚都凉的,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爷,不收您钱了,您走吧,只求您不要在小店闹事。”
好一会儿,一个酒嗝从男子喉咙里打出,他缓了神色,在怀里摸了摸,又在袖里摸了摸。
小二随着他的动作明白自己白拉了人了,这位身上一套衣裳就值几十两银子的爷身上没钱了,“爷,要不您和我说说您家在哪?小的回头让伙计去您家里取?”
刚说完,便见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不舍地摩挲一番,丢给小二,大笑而去。
小二忙接住手里白玉,细细一看,冷汗涔涔,这块白玉,可以抵几十三两银子了。
“把它给我。”一只葱白小手将碎银子放置柜面,反手掌心向上。
小二看向面前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女子穿着白色却价值不菲的裙衫,听着温柔的声音就觉得是下凡的仙女无疑了。
赶紧把玉佩恭敬地送上,再抬头已经不见了女子的身影。
男子摇晃着,扶墙前行,白衣女子不远不近地跟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韩子尧从暗处走出,行在女子身侧,低声道:“你看,若不是我这几日一直让人盯着他,我都会认不出他来。谁能想到西凉的豫王会变成这样?”
帷帽上下动了动,“你查到了什么?”
韩子尧摊手,“什么也没查到。不过我发现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不是都说豫王与豫王妃感情很好吗?我发现这几天两个人都没见过面。我估摸着吧,大概是豫王允了苕华出嫁,豫王妃被蒙在鼓里,所以和他置气了。”
“要不你去劝一劝豫王妃?人都已经出嫁了,她这么闹着不让豫王好过,传出去反倒叫看了王府的笑话,和亲的诚意也就大打折扣了,豫王让女儿和亲的美名也会因此被糟贱掉的。”
他不喜欢李凌霄,是因为李凌霄对自家表妹动了杀心。
对豫王这个为国之安定洒热血的人,他是敬佩的。
李凉茉瞥他一眼,她的好表哥还真是处处都为西凉着想。
“我去看看。”
韩子尧见李凉茉已经大步跟上了豫王,连忙跟上,“表妹,你找错人了!”
明明是让她去找豫王妃的!
李凉茉走到豫王面前,“你的玉掉了。”
豫王的视线在玉佩上停了停,瞥了李凉茉一眼,虚着步子前行,“丢了吧。”
“这么好的玉,丢了实在可惜,倒不如给我。正好,过些日子陛下寿辰,可以作为贺礼。”
“拿走吧。”豫王摆摆手,并不在乎那块玉佩的去向如何,随后一滞,扫向李凉茉的视线变得犀利起来,“你是谁?!”
当初,西凉帝赠了他一块玉,他让人把玉一分为二,刻成了对玉。并不是顶好玉质,贵在素白无瑕,雕刻精致。若是让皇帝知道他丢了这块玉,就等于告诉皇帝,他知道了!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竟知道这样的秘辛?!
李凉茉轻笑一声,“一个好奇豫王心思的人。豫王是西凉尊贵的王爷,明明可以衣食无忧,却半身戎马。敢问豫王,是为了什么?为情?为忠?还是……为国?”
最后两个字,于李凉茉而言,是最不可思议的笑话,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国算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国又怎么样?她为了国踏上“荣耀”的和亲之路,受尽欺辱,爱护她的人却被这一国的君主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家破人亡。
可想到紧跟自己而来的韩子尧,还有韩栋的“不惜己身”,她还是把最后两个字加了上去。
万一,这天下间除了韩家之外,还有这样的傻子呢?
豫王低低地笑了起来,似在嘲讽自己,没有回答李凉茉的话。
良久,他仿佛想通了什么,又放下了什么,释然地长吐一口气,淡淡地瞥李凉茉一眼,沿着墙继续前行,“随你。”
李凉茉意外他真是这样的傻子。
在原地愣了片刻,笑着随行,“既是为国,又何必自苦?是他们对不起你,你何必让西凉的百姓因他们而失了守护?”
不过转瞬,豫王的手掐上她纤细的脖子。
“别过来。”她这话是对韩子尧说的,“让我和豫王殿下好好聊聊。他不会伤害我。”
豫王提醒韩子尧,“可以试试,是你的脚步快,还是本王的手快。”
韩子尧脚步顿住,没有再靠近,也没有离开。
豫王转头眯眼盯着他看了看,因着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回转头来,盯着李凉茉的帷帽,“我手下沾血无数。杀个人,如同切菜。”
这样的话,但凡胆子小一点的,都要被他吓住。
李凉茉笑了笑,“我敬重豫王殿下,知道豫王殿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豫王殿下知我是为西凉,而不是别国人,自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该杀之人?”豫王轻哼一声,“知道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听这话,似乎当真对李凉茉动了杀意。偏偏他最后一句里略带了一点遗憾的绕音,叫李凉茉听了出来。
人心啊,就是这么有趣。先前淡淡的那一瞥才是饱含杀意的试探。
李凉茉声音里的笑意越发明显,“我为了西凉的百姓,不愿殿下死得不明不白,才冒着危险前来。我若死了,殿下身上的毒便无人能解。殿下再凶,也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杀我。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孱弱的女流之辈。”
豫王呼吸一滞,又听得她道:“情骗了你,忠弃了你,可你本心依旧在,因为你是为国。然,国有昏君,欺你骗你辱你,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要多,你可以继续收紧你的手,然后,你也会死去。不多久,西凉国破,所有你曾保护的国人都会怀念你质问你,为什么你在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不出现?”
豫王放松力道,“本王没有中毒。”
李凉茉轻叹一声,“你按一按肋下三寸处。”
豫王将信将疑,用空着的一只手按住肋下三寸,疼痛瞬间席卷而来,便是征战沙场的铁汉,也不自觉地弓背屈膝,缩成一团。
韩子尧快速到李凉茉身边,“表妹,他有没有弄伤你?”他听他们的谈话,云里雾里,但眼下,表妹的周全才是他最在意的。
李凉茉轻叹一声,“无事。”只是自己故意拿捏语气叫豫王认不出来,恐怕被韩子尧这一声表妹坏了事。
豫王醉意全无,听到韩子尧的声音,勉强抬头,确定说话的人是韩子尧,强行吐出四个无力的字,“韶华公主?”
韩子尧哼一声,“我的表妹就只有韶华公主吗?”
豫王:“……”
李凉茉:“……”
她继续用拿捏着的声音道:“你还可以重新娶妻,生子。殿下,你还年轻。你可以为自己战一回。让对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
上辈子,在她想不开的时候,邬云便是对她说了类似的一番话,“你还可以重新嫁人,生子,公主,你还年轻。从此可以不为国,为自己活一回。也可以让对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
她选择了复仇。然后,邬云离开了,劭云太子出现了,助她以最快的速度变强,在一次商议中,她绝然地决定回到北齐皇宫,以身为饵,按住北齐支援西凉的军令。她说,她不仅要西凉,还要北齐。
劭云太子拂袖而去,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可是她坚持。她等他答应。没有他的帮助,她将孤立无援,无法达成。
等了几日,再见劭云太子时,他道:“可。”
可他又道:“可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要北齐所有,也要你事成之后永锁东宫,乖乖地做孤的太子妃。”
她颤了颤一双猫瞳,应了。她不要北齐,只要北齐毁灭。
她对他生了情吗?她不认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还能再爱。
他对她有意吗?她不信他那样的人会耽于情爱。不过是利益为重。
她知,他要出兵,需要一个理由。
“为红颜起战火”,这个理由对于本就有魔鬼之称的劭云太子来说,已经太给面子了。
豫王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喷涌而出,“他们为何要骗我?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以?”
当初,他与皇兄都看上了楚家大姑娘,他想过一争,可无意间,发现楚家大姑娘与他皇兄两情相悦。他自请去了边境。
半年之后,他正因先皇病重回京,突然收到楚家大姑娘的来信,问他可愿娶她。
他当时便起了疑心,不过,还是见了楚虞兰一面,又让自己的人调查了原委,才知道皇兄决定要娶韩家掌上明珠,争帝位。
韩家是纯城,可是韩栋已是两朝之臣,得两位皇帝的敬重,更是被病重的父皇专门为他设了太师一职。不需要韩栋做什么,只要娶了韩栋的爱女,太子之位和马上要空出来的帝位都将落入囊中。
豫王无心帝位,但他要求楚虞兰嫁给他之后便心里只他一人。楚虞兰答应了,也要求他身边不能有别的女人,同时要求马上成亲。
他只当她是与皇兄置气,这些年来两人也相处和气,从未红过脸。现在才知道,她急着成亲是因为腹中已经有了李凌霄。见她生育辛苦,他甚至答应不要第二个孩子,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李凌霄。
到头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他带着最的一点希望去问楚虞兰,可楚虞兰因为他答应了让李凌霄去和亲,再没了半点遮掩的意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凉茉轻叹一声,将解药交给呆滞的韩子尧,先一步离开。
快要到皇宫下钥的时辰了,不赶紧回去,便进不去了。
上辈子她学了许多,唯独这轻功,怎么也学不会。劭云太子说她年纪大了的缘故,重生一回,她还是过了学轻功的年纪。
她魂不守舍地想着心事,看到自己的马车走过去,在手指碰到车帘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眸光微微发冷,瞬间反应过来,可还是被人抓住手腕顺势带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李凉茉在意识到危险的那一瞬也知道了这车里的人是谁。
日间离这人离得近,闻到过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如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药味。
她动弹不得,听得耳边人轻笑出声,“夜黑路险,小娘子孤身一人,不是风~尘中人便是被家人抛弃之人。不如与我共度。”
平平而温和的语调,却根本就没有允人拒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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