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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月抬眼看着胡偃息,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道
“因为我不喜欢偷懒,你不是要和我做好友?所以你也不准偷懒,不但练剑,日常功课也不能落下。”
……
这是什么逻辑嘛!
胡偃息一时觉得理解不能,他小声说
“可是我又不真的要在这是呆着,我呆三年,就回去了,为什么要学。”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他父母觉得他人性不通,所以把他送到人类聚集的地方通通人性。
云辞月听到他完全是得过且过的言语,眯了眯眼,心中不悦之气往上翻了几翻,才又慢悠悠的接着说
“你不想的话,那以后见我只能以狐狸原型见我,我对宠物还是很宽宏大量的。”
胡偃息立刻大声拒绝
“我才不当宠物!”
开玩笑,他可是九尾狐王妖神的嫡系子孙,怎么能做人类的宠物。
云辞月便很平静的说
“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
云辞月固然对胡偃息颇有好感,但是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思进取的人身上
胡偃息眨巴着眼,还要说什么,云辞月已经拿着笔,将笔杆抵在他的唇边,说
“我要看书,安静。”
胡偃息只好闭嘴。
接下来几天,云辞月果真不怎么理他,倒是很喜欢和其他来找他写功课的人讨论道法。
因为云辞月很多地方不懂,他要和仙师请教,仙师有空就教,没空的时候云辞月只好去问其他人。
一开始众人还没从他那突然一击的冷冽中回神,以为他不近人情,被他找到也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发难,但是见他只是来问问题,才稍微放下心,而后几次熟悉起来,云辞月也脾气很好的聊一些闲事,下了课之后其他人也都不闹着玩,都围到了云辞月身边去。
胡偃息看着云辞月真的不理自己,便觉得自己被排斥了。
让他天天看着一个大美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却不去招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胡偃息只好跟着修行,他第一天早早起床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吃错药了。
胡偃息一时恼羞成怒,朝着人呲牙咧嘴
“小爷我心情好,再乱说就吃了你!”
而后,他就感觉头发被人揉了一下,正要发作,回过头就看到云辞月站在身后,朝他微微一笑,说
“早安。”
胡偃息就发作不出来了,他甚至还想蹭蹭头顶,事后猛地回神,立刻捶胸顿足,他怎么能像家养的那些蠢猫蠢狗一样讨摸!
可是,他的意志却越来越薄弱。
那是说云辞月弄了一张矮案放在长廊上,放一些新制的,需要透风晾晒的丹药。
这些道生每月逢九,十会放假两天,偶尔月份有三十一日,那就会连着放三天假,所以偶尔太阳好的时候,又逢放假,云辞月就在廊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写字。
其他人见了,也跟着搬了几个矮案放在长廊下,这个时候也有其他院子里的人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凑热闹,于是一个院子长廊下,庭院内,矮案连成一场排,只隔着几个通道,摊开那些仙师们留得功课,抄书写咒,画符列阵,制丹修行,煞是热闹。
胡偃息坐在云辞月身边,他本来就很烦看书,但是又不敢偷懒,写功课的时候便总是本性发作,时不时嚎叫几声,每当这个时候,云辞月就会摸摸他的头发,说
“别闹,安静,一会儿带你去吃鸡。”
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声音又轻又软,又带着原本声色的清透,让人听了觉得骨头都酥了。
好几次胡偃息被摸得太舒服,没忍住化成原型,就趴在一旁让云辞月顺毛。
这个时候,一旁的其他人看着一只毛绒绒的呼吸趴在一旁,也都忍不住伸手过来摸,胡偃息当然不愿意,于是到处跑,从一排排的桌案上飞奔,一叠叠的书籍纸张被他带的飞起,顿时满园纸张与狐毛同飞,阵法与符咒齐炸。
云辞月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把自己才分好的药物放在一旁的盒子,以免遭受波及。
而到了放假的时候,其他人都会下山去玩,云辞月跟着去玩了几次,有时候也会拒绝,他本不是玩性大的人,更何况,经过月余的修行,他越发觉得灵台修行的艰涩,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是让他烦闷,尤其是在他询问其他人,在修行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之后,更加觉得寝食难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其他人听到这种问题,也都想起来地坤不能修行的事情,立刻猜到他肯定修行遇到什么困难,见他冷凝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
胡偃息见他闷闷不乐,就小声说
“哥哥,我们去山下玩,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云辞月却是摇了摇头,说
“你们去吧,我回山上拿点东西。”
因为李明殊那个院子在靠近山巅的位置,所以每次他要回去的时候,都说回山上。
他要回去找有关地坤的记载。
云辞月回去山上的那处庭院,入门之后,便见李明殊躺在廊下的躺椅之上看书,一身雪白,身上盖着一张薄毯。
云辞月每次回来,李明殊都是这么一个姿态,让他有时候忍不住怀疑李明殊是不是这么多天就没动过。
日光倾斜而下,照耀在他身上,只觉得一片耀目光辉。
李明殊看到了云辞月,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也没说话。
云辞月看了他一会儿,就折身径直去了书房。
成千上万本书册之中,要找一本地坤修行的书籍何其艰难,更何况云辞月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也许李明殊这里会有相关的收藏。
云辞月在一排排的书籍中穿梭,眼睛飞快的从那一排排的书名上略过,看到有那么一点意思的书便翻出来看,但是,用语太过于玄之又玄,且诘屈聱牙,他看不懂是一方面,全程不提地坤是另外一方面。
偶尔提起,也是说的是[地坤无须翻阅],诸如此类,甚至地坤连翻阅都不行的书。
云辞月翻了几十本,将书册放回原位之后,就站在原地不动,又倚在一旁闭目调息。
“你修行遇到问题了。”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不疾不徐,是一个陈述句。
云辞月睁眼,侧目望去,就看到李明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又朝着他走了过来,那双略有些狭长的桃花眸微微弯着,含着笑意看着云辞月。
他走过来的时候,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籍——是云辞月刚才拿过的一本,上面写的是[此道危难,地坤不可轻视。]
李明殊握着书背手在后,继续说
“我和你说过了,地坤并不适合修道,你可是已经感觉到了,修行时候灵气停滞,艰涩非常,甚至,当你调息超过六个时辰,就会完全凝结不起灵气,甚至,你会遭到反噬。”
云辞月直直的看着他走的眼前,蹙眉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
“不敢。”
李明殊轻声一笑,倚在云辞月对面的书架上,看着他说道
“听下面的弟子说,你很有些剑修的天赋,已经可以记住全部的普式剑招了?”
他听到下面的弟子说云辞月练剑很快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几次路过广场,看到云辞月明显比其他人更熟练且带着气势的剑法之后,才觉得那些弟子不是说来讨好的话。
云辞月真的适合剑道,但是,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地坤修剑道很难。
云辞月听到李明殊的话,就说
“记住而已,很难么?”
太清宗没三年收道生一次,这些道生最低十二岁,最大也不超过二十岁,所编纂的书籍是按照十二岁道生的理解能力去编的,所谓太清普式剑招,一共也只有十二式而已。
但是云辞月又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更何况,他学东西向来很快。
十年没有动过手又如何,这世上从不缺天才,云辞月固然不敢自夸天赋过人,但是他握剑时候那种通体舒畅,随心所欲的感觉,又并非作假。
“不难,但也不容易。”
李明殊朝他扬了扬下颚,笑道
“要不要比比看?我只用普式的剑招和你比。”
云辞月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厮不怀好意,于是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我才学不久,不敢和剑道天才对招,我还没这么不自量力。”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便很有些阴阳怪气的风味。
李明殊好像没有听出来言外之意,顺着他的话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也不会笑话你。”
云辞月:……
他就是随口一说,这人还当真了?
云辞月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的说
“你如果太闲,不如去履行你大师兄的自责。”
李明殊却接着刚才的话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这么近的距离,倘若你拿剑指着我的喉咙,你猜能不能杀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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