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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予最近时常感慨,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谁都主宰不了它,你以为是a,它偏偏给你b面。

昨天那一面,他本以为差不多是最后一面了,庆城的面积之大,只要愿意,两个人可以永不碰面,尤其他和邱行之的圈子重合率几乎为零。

没想到邱行之还会过来找他。

秦易拉开门让邱行之进来:“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卫予站在柜台后面,无声的望过去。

其实算起来,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才刚满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有什么变化。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站在那里就是灯光的自然聚焦点,天生引人注目。

邱行之还是穿着西服和长大衣,一看就是从公司或者某交际场合直接过来。

进门视线先在卫予身上停顿几秒,才移到身前的秦易身上:“你来找卫予。”

他用的是陈述而非问句,这是卫予的店,秦易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找他。

不知道如何开口,随意找个介入点而已。

秦易点头:“我们聊了些事。”

“……”

卫予太阳穴突突一蹦,宁可今天晚上秦易什么都没说,以后也不要再提起,真托马的想到就全身发麻。

卫予没请两人坐,邱行之和秦易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秦融没来?”

“可能在家。”

沉默。

“工作忙吗?”

“不算。”

又沉默。

“上次你给的酒不错。”

“嗯。”

两人聊了秦融聊了红酒聊了工作聊了天气,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动。

卫予都替他们尴尬。

他很想开口提醒一下,实在没得聊就别尬聊了,深更半夜的早点回家不好吗?睡觉不香吗?被窝不温暖吗?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始终微笑,还挺能扯,像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非要合作唱二人转,撕扯的空气都溢出尴尬。

门边两个人还在说,没营养的话穿进耳朵,像两个傻瓜对话,卫予越发无语,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出声道:“太晚了,你们快回去吧。”

他们不累,他可累了,明天还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谁料邱行之和秦易同时转头,两双眼睛盯过来:“哦。”

随后,秦易先转回去,继续说:“你走吗?”

邱行之没接,而是反问:“不早了,你快点回去。”

秦易一笑:“一起。”

“……”

卫予倒是咂摸出异样来了——这两人好像都不想走。

或者说,都不想先走。

耳听着两人有继续打太极打到天亮的趋势,卫予抬头看天花板,二十大几岁的人闹什么小孩子气。

绕出柜台,摆出一个客套微笑:“真的不早了。”

言下之意,你们真的该走了。

他一点不介意这两个人到外头找个地方battle几十回合。

卫予是真的想休息,忙了整天,面色困顿不已,说话带着气音,还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双眼发红,眼角有丝晶莹,是哈欠带出的泪珠。

邱行之看了他一会,眼神一软,又去看秦易:“走吧。”

再打扰下去,卫予没办法好好休息,他知道他很忙。

秦易也很配合,朝卫予点点头,跟在邱行之身后出门。

卫予松了口气。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松软的枕头床铺是天堂,他真的等待好久了。

面部被凉意刮了一下,秦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推开了门,探进脑袋对他笑:“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考虑,好不好?”

“……”

“我这个人没那么好,可是也不错。”秦易此时语气温柔的似能挤出一把水,“考虑下我吧?”

卫予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只想让他们赶紧离开。

何况还有第三个人在。

又一阵风卷进来,门开的更大,邱行之把着门边,沉声问秦易:“你跟卫予说什么?”

他先出店,就在门口等秦易,执意要看着秦易先上车才走。

人倒是出来了,忽然又返回推门,他隐约听着秦易对卫予说“考虑我”“我这个人不错”。

脑袋里的某根弦“砰”的断开,弹的他脑袋空白,只剩个壳子。

把门、问秦易,都是下意识的,没想好就做了。

他没来之前,秦易对卫予说了、做了什么,他让卫予考虑什么?

秦易索性再次跨进门里,外头风大,吹的脸发木:“我跟卫予表白。”

卫予双眼一下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秦易——他竟然直接把这句话说出口。

永远不会有下文的事,为什么会告诉第三个人?

还是他们共同认识的。

身形自始至终笔直挺立,只在秦易说出口的瞬间轻微颤抖了一下,立即恢复挺拔,只有猝然收紧的双手泄露一丝情绪。

他竭力回收下巴和脖子,整个人紧绷的僵硬,有什么东西轻轻砸过去,就会碎落一地。

秦易回答了他的疑问,他准备好的话却说不出口——尽管他先前已经有不祥预感。

其实秦易的答案,没有那么出乎他意料。

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门里的卫予。

秦易是三个人中看起来最为轻松的,还对着卫予笑了笑:“你真的考虑考虑我好不好?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和行之先走了。”

卫予下意识喊他:“我之前说过……”

“下次再说,真的太晚了。”

秦易朝卫予摆手,帮他关上门,隔绝外面冷绝的风。

卫予看到他和门口的邱行之说了句什么,邱行之转头,视线放到他身上,深深的凝视。

隔着门、隔着风,顶着困顿混乱的脑袋,卫予回过神时,两个人已经各自上了车,先后离去。

终于都走了,卫予锁好门,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上楼。

洗完澡卫予对着镜子擦头发。

最近忙着周福来忙着店里,顾不上剪头发,已经有些长,他发质很软很细,沾水后却也拥有足够的强韧力道,随着他擦拭的动作来回弹跳。

这一晚短短一个多小时,比白天忙碌十几个小时还累。

心累。

秦易的告白像高空扔雷,炸的他外焦里嫩。

他是真的想把秦易当朋友,给自己那么大一个助力,怎么道谢都不为过。

可不包括感情上的报答,这是两码事,沾不上边。

他拒绝了,可秦易分明不搭理这个“拒绝”,他做什么能不让秦易多想,和以前一样自然?

秦易条件很好很好,三百六十度的,不带任何主观情感的事实,可他俩不具备在一起的磁场。

追究喜欢的深度和由来没什么意义,他只想把这事给压下去。

扔自己进被窝之前,卫予决定,下次见到秦易,再说个清楚。

困意阵阵袭人,卫予闭着眼睛,眼前弹出另一个问题,像登录睡眠系统时的提问:邱行之今天来做什么的?

昨夜之后,他以为他不会再来。

这是对自己最好的,是深思熟虑、是水到渠成的决定。

自己亲手砸碎两人之间唯一仅存的那点单薄联系,不是不难过的。

他今天平静的敷衍了过去,是很好的开始。

也许最近真的太充实,今后一段时间会继续充实下去,卫予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周公抓住卫予,他实在累了,半迷糊半清醒的想着,几分钟也沉入了梦乡。

///////////

市中心某街道旁的停车位。

这里白天总是被车子塞得满满的,夜晚则截然不同,这会就两辆车,看惯繁华的人乍见,会有些不习惯。

都市就是嘈杂的另一种说法,深夜,繁华熙攘之感稍弱,得以看清都市的本来面目。

偶尔疾驰而过的轿车里坐着夜归人,他们来自各处,奔向各处。

几个小时之后,这里会再被车子、人塞满,重新恢复繁忙。

这个时间段于邱行之也是陌生的,大部分时间,他在公司或在家工作,通宵玩乐是秦融他们几个的生活常态,邱行之难得如此。

秦易说有话跟他谈,让当时神思恍惚的他在路上停一会。

邱行之不太想听秦易说什么,至少今晚不想。

可他不在路上停,以秦易的个性,会直接到他家。

某些方面,秦融秦易兄弟两不是一般相似。

关好车门:“要跟我说什么?”

秦易右手火花点点,左手搭在车头上:“你今天特地去找卫予?”

两秒缄默,邱行之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直说。”

“别动气。”

秦易的烟点上后只抽了一口,一直夹在手指间,烟身匀速燃烧,焚起烟气,是秦易喜欢的味道,“你来的晚了点,再早一点,就能看到我向卫予表白了。”

一阵风过。

高楼大厦高低错落,白天,阳光在这里都显得奢侈,这风像是从某条缝里挤出,不大,凉意却不弱,绕着卷着,带着几片这个季节里尤显珍贵的绿叶,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邱行之的脸、脖子被这股凉意缠的短暂失了知觉,他分明是盯着秦易,视线内却是黑的。

这阵风也吹灭了烟头,秦易探身进车丢烟头。

邱行之恍惚的站了一会,待秦易重新面向他时,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卫予他……”

“他没答应。”秦易双手抱胸,换上个较为闲适的姿势靠着车门,“你来晚了。”

他晚了?

邱行之不是傻瓜,他进味卤的时候见到秦易,意识到秦易不想走,还有他看卫予的眼神。

都和他认识的秦易不一样,怪异感化成一根针,尖锐的辞在心上。

不安被证实的感觉真糟啊……

喉咙口发紧,说话都有几分艰难:“你是什么时候对他……”

“不记得了。”秦易反问,“不过这个重要么?我只要知道喜欢,向他表白就够了。”

秦易前面十几年一直在国外读书生活,秦融说过,他这个弟弟仗着那张脸和无往不利的性格,十六岁开始正式谈第一个男朋友,到现在五六年时间,交往过的人两只手数不过来。

许多人并不把这种交往叫作恋爱,秦易自己也不,他说,是因为双方觉得可以,相处着瞧瞧而已,恋爱什么的,不适合形容他们这种关系。

邱行之听过后只是一笑了之,没当回事。

如今看秦易微笑的脸,嘴里说着喜欢卫予,一股怒气忽然蹭的燃了起来。

他上前两步,逼视着秦易:“你对卫予没有想认真是不是?”

秦易眨了眨眼,连带着睫毛一块闪:“什么意思?”

怒气愈盛:“别装傻。”

“装什么傻?”秦易没有避开的意思,和邱行之对视,“如果你说的是过一辈子什么的,那确实没有,我想不了这么长远。”

话锋一转,继续道,“可我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表白,所以我不明白你说的认真是指什么,行之,明示如何?”

邱行之压了压火气,似要从秦易表情里挖出更深层次的东西:“你只是想和他玩玩,跟你在国外一样?”

秦易眉毛动了动,呈现一个奇妙的弧度,和他微阖的双眼一道,构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

其实秦易否认也没有用,邱行之不信。

一个人在感情上游戏、随意那么多年,会突然就认真,想要好好恋爱的安定下来吗?

秦易对待感情的方式方法、他的心理状态,邱行之统统不感兴趣,可他不能想象卫予变成那些“相处瞧瞧”人之中的一员。

他了解卫予,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如果卫予答应秦易,那一定是因为他认真了。

认真之后剩下的是什么,他不敢想。

邱行之的声音更低了几分,渗出丝丝狠意:“是不是?”

“嗯……”

秦易在车门上挪了一下略僵硬的身子,“你是帮卫予在问我么?”

邱行之微怔。

“如果是卫予托你问,我很乐意回答。”秦易顿了顿,语气也淡了下去,“可如果不是,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行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藏着刀子,刀尖锋锐,不经意的刺在邱行之身上。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亲口对卫予说,以后不再是朋友。

秦易问的对,他以何种身份、哪种立场来质问?

夜更深,风好像也跟着大了,拉扯着邱行之的大衣,在风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他一下就失了声。

相对无言片刻,秦易拍了拍邱行之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倾身上车,驶离了车位。

邱行之像忽然被什么惊醒,小跑两步想要唤住秦易。

可声音卡在喉咙口,他什么都说不出。

“你以什么立场来问我?”

他,以什么身份去干涉卫予的感情生活?

有吗?

没有。

什么身份都没有。

昨天夜里,卫予丢给他那句话之后,一切都消散在冬日的夜晚了。

////////////

卫予自然不清楚邱行之和秦易之间发生了什么,沉沉睡了一夜,七点起床,摆好卤味不到八点。

他约了个附近小区的房东看房,对方要上班,只能早上或者晚上看房,早上通常没有顾客,卫予就约了早上八点。

步行五分钟赶到,房东是个中年男人,算是味卤常客,跟卫予挺熟,聊天时提过自己当时在附近买了两套房子,原本一套给儿子结婚用的,结果小子大学后留在上海结婚成家,房子空置。

这一片区离市中心略远,房价本就不算高,工作通勤时间过长,人们租房也很少选择这里,他那套房子是毛坯,没装修,更租不出多少钱,他发愁该弄点什么。

卫予留了个心,昨天和舒晨签好合同他当即给这位大哥打了电话。

中年男人姓陈,有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豪迈热情,边带人进小区边笑:“我家那小子自己买了房子,你看,这房子也用不上,浪费。”

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家长总是如此,提到自己孩子的任何成就都无比开心。

卫予:“你儿子有出息,上海房子可贵了。”全国人民都知道,而且,不是单纯有钱就能买。

陈大哥立刻哈哈起来:“是吗?哎呀你看这离的还挺远,我和他妈去看他也不方便。”

“现在高铁很方便,随时可以去的。”

“也对啊哈哈哈哈哎呀那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卫予不是那种长袖善舞之人,却跟大部分人处的不错,就说味卤开业这段时间,左邻右舍的老板——当然除去周福来手里的,包括一些常来的顾客,都处的很不错,时常聊上几句。

前几天爸妈执意来瞧瞧他的生活环境,走的时候十分欣慰,叮嘱儿子跟人好好相处。

他自己也觉得挺神奇。

房子在一层,陈大哥说当年本来是买给他们夫妻俩的,免得老了上楼麻烦,后来儿子不回来,他们索性装修了格局更好的五楼房子住,这一间就空了下来。

卫予看中这个大部分原因也是这个,一楼,运送东西进出很方便。

房子没什么好介绍,除去公摊也有个六十平左右,毛坯,空空如也,反而符合卫予的要求。

“你烧东西没问题,该办的证、制备的消防什么的可不能马虎。”

“知道,都会准备好的。”

陈大哥本也没指望靠这房子赚多少钱,有人住着,房子反而容易保存,加上进来时聊的开心,他很痛快的给了个低价,不收押金,玩笑说他的店就开在商业街,跑不掉。

签完合同,卫予送了一大包陈大哥平时常买的卤味,又马不停蹄的给廖然打电话。

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日常都有联系,只是各自有事,见面不频繁。

“你要搬到小区去住?”廖然拿着手机从办公室出来,“怎么,店里不舒服?”

卫予把计划大致说了,住店里也没有不方便,但他以后晚上要在新租的房子里烧制卤味,上火的东西,必须有人看着。

厨房客厅无所谓他也不真住,卧室太粗陋,他想着至少贴个墙纸,打扫一下才好入住,廖然上次介绍的朋友就是从事这一行。

廖然听完就笑开了:“你不错啊,这么快就扩大规模了。”

“笑话我,这才哪到哪?”卫予望着玻璃门外来去匆匆的行人,“只是有个机遇。”

“我帮你联系好了通知你,哪天搬家记得说一声,我们帮忙去。”

他这些朋友,从来都是默默帮忙,尤其廖然,高中到现在。

上一世父亲手术急需用钱,他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帮了他很多很多。

廖然:“怎么了?”

卫予挤了挤发散的鼻子,闷声道:“没什么,有事联系我。”

“好,挂了。”

最好的亲情和友情,他都拥有。

相比许多人,他已经足够幸运和幸福。

////////

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开始给舒晨家的公司提供食品,卫予不免紧张,将需要烧制的东西清单检查一遍又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搬家时廖然见他又要顾店又要画图,晚上关门后洗菜烧菜,不到一两点摸不到床沿,虽然看着劲头很足,但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就提议卫予找个人看店,兼职也行,多留些时间休息。

卫予对此有认真考虑,他年轻身体好,暂时是不碍什么,可怕日子久了会出问题,病倒就麻烦了,爸妈、店都没人照顾。

更为重要的是,近来手头略有结余,据估算,和舒晨那边合作一个月的话,手头资金足以支撑他再多开起一家店。

他就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乏术,是该考虑起来了。

脚不沾地的忙碌,连睡觉都成了一种奢侈。

周日下午,卫予和他妈通过电话沟通底料的事,现在底料由他自己来配,没出过问题,但他不放心,非要他妈确定过。

聊完正事,卫予问:“你和爸这几天还好吗?”

他通常两天会回家一趟,看看爸妈就赶回店里,这两天搬家,已经有三天没回去。

他妈却没说话。

卫予一愣,立刻慌了:“妈?”

他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难道是他爸?身体出现不对劲了吗?

可他分明记得上一世,距离他爸复发还有几个月,而且医生也说,跟他爸手术养病心情郁结有关,这一世他特意关注了,前几天见面面色红润,分明越来越好。

他妈迟疑着:“儿子,你爸爸他……”

卫予的心吊在嗓子眼。

“你爸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总是出门去,回来心情很好。”

卫予没明白过来,只知道不是他爸身体抱恙,心先放下去一半:“去哪?”

“就是不知道。”他妈的声音满是失落,“我问他,他说去下棋,可我那天下楼买酱油路过公园,他根本不在公园,我问了隔壁老刘,说你爸没去过。”

确实挺奇怪的,他爸妈相濡以沫几十年,彼此坦诚是基础,就他所知,从来没有因为隐瞒对方什么而起矛盾。

不过:“你问爸了吗?”

“还没有。”顿了顿,声音都带了点哭意,“你说,你爸爸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瞒着我,不想我知道。”

卫予终于听懂他妈的意思了。

“……”

“儿子,妈知道不该跟你说这些,可是你爸他……”

卫予深吸口气:“妈,最近您在看什么电视剧?”

他妈不意儿子会忽然转换话题:“啊?那个什么离婚的女人,怎么了?”

了然的点头:“没什么妈,今天晚上我回来看你们,大概八点,晚上回来再说,您别瞎担心,我担保没事。”

“可是……”

“妈您放心,儿子和您站在一起。”

他妈这才收起哭腔,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这事哪有多复杂,当天晚上卫予赶回家,当着父母的面,将他妈的疑问提了出来。

他爸直愣愣的像是听到了惊世奇闻:“啥?我能干啥?”

卫予忍笑:“那您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是做什么?妈都不知道您的行踪,会担心。”

说到这他爸忽然轻轻咳嗽,摸了摸耳朵,别开视线看别处,细看,脸还有点红。

他妈立刻递给儿子一个“我怎么说来着”的眼神,丈夫这两天真的很不正常啊!

卫予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爸,到底什么情况?”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

母子两个耳朵竖起老高。

“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朋友雕那个木头吗,前几天太阳好,我带工具到公园晒太阳顺便雕,有个老哥看到,问我东西卖不卖,还夸我做的好,想花钱跟我买。”

哈?

卫予妈惊呆了,卫予也惊呆了。

卫予妈这几天脑补的n出抛妻弃子场景蹭的被击碎,她忽然意识到,她脑补的那些,怎么和那部《离婚的女人》某些情节如此相似呢?

卫予则是另一个维度的震惊。

他思考了多种可能性,除了敢断言他爸不会做对不起他妈的事,从未往这茬想过。

见妻子儿子都盯着他,老父亲刷的一下脸红透,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以为他骗人,这两天根据他给的地址找到店里去看了看,真的是开这种店的。”

卫予由衷的笑:“怎么不告诉妈?”

“哎呀我这不是还没卖出去吗?而且还想跟儿子你说声,要是你答应了朋友,我当然不能给别人啊。”

怎么会呢,卫予求之不得:“不会耽误,您随意,自己看着决定。”

这会他爸可来劲了,噼里啪啦将那个店的样子、东西卖的价格、老板给的条件兜了个底掉儿,越说越兴奋,比手画脚的唾沫星子横飞。

那架势,和卫予记忆里挑着生活重担的年轻父亲,重合了起来。

他妈早把负面情绪扔到九霄云外,兴奋劲不输老伴儿,边问边埋怨不早点让自己知道云云,卫予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走的时候也没像以往一样非要送他到电梯口。

近几天连轴转的忙碌辛苦此刻显得无足轻重,肩膀轻飘着,还能再飞几千公里。

他得到了超出预计的回报,足够支撑他一往无前。

车子停稳,寿司店老板的语音请求蹦到通话框。

那姑娘不爱打电话,有事必语音,卫予接通。

“你店门口有个人。”

“……”多么熟悉的开头。

卫予开始头疼,别又给他整幺蛾子,他真的倦了,这么多店,怎么就一直逮着他?

女孩语速极快不带停的喷出一串:“是你朋友,我见过的,大帅哥,来好一会了,你还是来看看吧,挂了啊。”

朋友?还是大帅哥的朋友。

大帅哥是个极抽象的形容,具象化的话——

邱行之、秦易、可能还有秦融和他朋友中的几个,都算吧。

可他们过来,自己不在,怎么不打电话?

快十点了,商业街商家歇了七八,路灯下,一个影子蹲靠在玻璃门前蜷成黑乎乎一团,又小又糊,看不清是谁。

离近,能看到脑袋和脖子。

是邱行之。

卫予的手指机械的蜷了蜷,没再往前,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这是废话,无意义的问题,这是他的地方,自然是来找他。

卫予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曾经,每次见邱行之前,他找好百八十个话题,邱行之想聊什么都成,他都跟的上谈的来,后来发现自己和邱行之共同话题天生就多,无需刻意就能聊上。

如今再没了那份心,他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显得正常。

邱行之动了动,却没抬起头来,反而蜷的更紧,那么高大的身躯,硬生生缩成小小一团,瞧着憋得慌。

不太对劲。

向前几步,卫予嗅到淡淡的酒气。

邱行之酒量不太行,以前常喝多,他送过他好几次,据他自己说,是体质原因。

喝成这样就算了,连个司机都没有,他是怎么过来的?就靠在门口等他来,要是隔壁老板提前走了,没人告诉他,他打算在这里缩到明天早上吗?

深冬的冬天不是闹着玩,何况喝了酒意识模糊。

思索再三,卫予翻出了秦融手机号,简单把事情一说,秦融当即说马上来接人。

秦融赶过来至少一个小时,卫予紧了紧衣领,走上前推邱行之:“醒醒。”

邱行之似乎感应到什么,抱着双腿缓缓抬起头,迷离的眼神接触到卫予的脸的瞬间,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睁大了眼。

还好,没睡过去,卫予打开门:“进去待会,秦融一会来接你。”

邱行之扶住玻璃墙,恍惚着艰难爬起身,沉默的跟进店里。

低着头,只能看到头顶和覆下的睫毛。

卫予这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墨蓝衬衫,外套都没有一件,右手抵着墙慢慢移动,可能是冷,可能是酒精作祟,高大的身躯隐隐发着抖,脚步虚浮不稳,走两步飘一步,就门口到桌子的几米距离,被他走出了攀登黄山的艰难。

卫予翻了个克制的白眼,拽住邱行之的肩膀将人拖到桌子旁,又打开空调暖气。

制暖需要一点时间,邱行之斜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阖,盖在脸颊上的黑睫毛渲染出他苍白的脸色,嘴唇略微有些青紫。

印象里,他第一次见邱行之喝完酒弄成这样。

卫予又从柜台翻出一条毯子,是他平时在店里偶尔盖腿的,拎起两个角,往邱行之身上罩。

希望秦融快点来把人带走。

邱行之用力闭了闭眼,积攒出足够的力气后,迟缓着、无力的睁开了眼。

正看到卫予收回去的手,他睫毛一颤,激动的开口:“卫予。”

“秦融马上来接你。”

毯子和空调聚集的暖意瞬间消散,一句话,敲碎好不容易凝出的一点希冀。

卫予不断看钟,才过去十分钟。

邱行之僵硬的坐直,毯子顺势滑落,他接住,往自己身前盖,默默的。

“热水,你喝点。”

邱行之应言接过,卫予给他的是玻璃杯,薄薄的杯壁抵挡不住热气袭人,抱住两秒,手心发烫,他松开,又抱紧。

蒸腾的热气化进空气中,带走热量,一杯热水,很快变凉。

一冷一热,脑子逐渐清明。

斟酌再三,他说道:“我们有三天没见了。”

他说的太低,近似呢喃,卫予没听清,在柜台后朝他望了一眼,继续忙碌。

邱行之侧过身体,抬头就能看到卫予。

他在柜台后面,左手账本右手计算器,修长的手指跳跃来去,像精灵在舞蹈;头发长了些,下巴上有茬青色,可能最近很忙,没顾上。

他最近一直很忙,从这个店开始到现在,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的推拒,并不是因为忙碌。

大四那年,大家都很忙,卫予也不例外,实习的外企要求极多,他忙的学校都没时间回,要做论文、要答辩,那几个月,他们见面频率大幅下滑。

可每次见面,他都笑着看自己,问他最近在做什么,是不是很忙。

自己也会说一说自己近来的行程,进自家公司实习、跟叔叔起争执、和父亲吵架,等等。

卫予也会说他工作的事,领导很狗,同事很厉害,压力很大,云云。

最长的一次,他们足有一个月,愣是没碰上面。

再见,只觉得放松,生疏、冷漠,从来不存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

他问过,卫予只说忙,他一开始信了。

心存侥幸——忙也好,忙,是客观因素,不是卫予想的。

他这么蠢,无可救药的程度,早该发现端倪的。

卫予第n次按亮手机屏幕,过去二十分钟了。

阴影趋近,裹着淡淡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入v,留言的前100名发个小红包以示小小心意,如果不满100个留言,就顺延至下一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司空千郁3瓶;宴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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