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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芬和沈妧这对姑侄相处时间不长,可异常投缘,彼此又都是只要有了好感就不吝于释放关怀的大方人。
沈妧挂念沈毓芬的身体,沈毓芬怕沈妧饿着,特意嘱咐凝香煮些易消化的食物送进去,凝香向来以主子为天,自然很是积极地忙前忙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高兴,什么病都没了,奴婢在花厅那边呆了有一阵,也没听到姑太太咳嗽一声。”
沈毓芬虽然十年没回过娘家,但内心其实是想念的,也喜欢听她们以娘家人的称呼喊她。
沈妧也有想过不妥,她私下喊她姑姑也就罢了,下人们若随娘家那边的称呼,秦昇会不会觉得沈家人没规矩,人都随着主子陪嫁过来了心还落在那边过不来。
沈妧知道秦昇不是小心眼的男人,相反还很大度,但想不到他的这种大度真的是心无芥蒂,豁达到了一种境界。
一次她将丫鬟们叫到厅里,有意提点几句,却不料他突然回来了,听个正着,没有一丝不悦,还笑她小题大做,左不过是个称呼,随小姑姑高兴了。
是的,秦昇也跟着沈妧喊沈毓芬姑姑。
于是沈妧更纳闷了。
“那我嫁过来之前,你都是如何唤小姑姑的?”
“不还是姑姑,她好像就喜欢小辈这么喊她。”秦昇一脸无所谓,说得也随意。
于是沈妧沉默了,看来确实是她想多了,秦家的主子真的是不拘小节,不带装的。
这样的氛围,其实--
她更喜欢。
她本身也不是太爱守规矩的人,碰到一个更不守规矩的秦昇,她反而成了有理的那个了。
沈妧越发觉得这门亲事妙,哪哪都如意,唯独房事,别那么频繁就更妙了。
想到这里,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呈现画面了,沈妧卸过妆的素白小脸登时艳红得比涂了胭脂还要娇媚,她赶紧放下汤碗打发凝香出去,叫她打听一下秦昇这时候在做什么。
这回的喜宴似乎摆的时间比皖城那边的要长。
南平比起皖城只大不小,又是秦昇的大本营,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即便没有收到喜帖的人家,也会自发送贺礼过来,人多了,大多又是与郡公府交好的自己人,秦昇应付的时间自然也就更长。
凝香找外院的一个管事打听到消息,气喘吁吁跑回来:“约莫还要两刻钟,要不主子先歇着,等郡公爷到了院门口,奴婢再唤您起来。”
不用凝香说,沈妧自己也觉得困了,早就换了白绸寝衣偎进被子里,半靠着床头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记得叫大点声。”
她怕睡太熟了听不到。
话音一落,沈妧闭上了眼睛,倒头就睡,凝香回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实在,无梦好眠,一直到沈妧迷迷蒙蒙翻了个身,碰到个硬硬热热的东西,手感还有点滑,像质地上乘的锦缎。
睡够了的沈妧醒得很快,睁开眼就见男人胸膛大敞地躺在她身边,那平缓呼吸带动的微起伏的曲线,好似绵延的山峦,每一块肌肉都在彰显着属于强者的力量。
不只是看着有力,而是真的有力,不管仰视,或俯视,都特别好看。
沈妧看着看着脸不争气地红了,她捂住眼睛正准备翻身,身旁的男人动了。
双目倏然睁开,眼里精光四溢,与睡着的与世无争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沈妧翻身的动作被秦昇伸过来的长胳膊制止,就像砧板上的鱼又被他给翻了回去。
单薄的寝衣松垮垮搭在身上,肢体之间温热的摩擦,在这被床帐遮出来的小小四方天地里,越发显得紧张暧昧,周身的温度都好似一下子升高了不少。
已经不是青瓜蛋子的沈妧明显意识到了危险的讯号。
男人兴致上来了,可不管白天黑夜,想了就得要。
“现在什么时辰了,天黑,还是亮了?”
沈妧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想掀开帐子看看外头天光,手才越过男人胳膊伸出去,就被他反手扣住抓了回来。
“不急,还早,足够我们把仪式完成。”
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落下,男人对某种体力运动的兴致从未消减过。
沈妧不能理解的是男人对那种事怎就那样大的瘾头,但这不妨碍她像松软的点心那般被饥渴的夫君拆吃入腹,渣都不剩。
沈妧好好的精神头,又被秦昇折腾得脱了力,等不到他彻底熄火,她眼睛一闭倒头睡了过去。
“改明儿起,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花招,总这么半路撂摊子可不好。”
秦昇话里带着嫌弃,眼里的宠溺却又快要满溢,亲亲小妻子的额头,鼻梁,嘴唇,以这种简单的温情缓解某方面的焦灼,待到火熄得差不多了,秦昇将寝衣合拢,掀开帷帐下床。
凝香领着几个丫鬟等在外屋,听到里头有走动的声音,正要靠近,就见秦昇披了外袍走出来,醇厚的嗓子刻意压低更魅人:“她睡得沉,不要进去吵她,等她自己醒。”
说完,他越过她们,去往前院洗漱,他不习惯让女人伺候,能自己动手就决不让她们碰到。
恭送着男主人出屋,再进来,梅兰竹菊四个丫鬟围绕着凝香叽叽喳喳。
“你听听郡公爷那话,实在是太宠着我家小姐了,哪家夫人有我家小姐这样的福气,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还不用伺候公婆,这就是皇后都没我家小姐这么幸福。”
“可不是,咱们姑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出身不俗,气度不凡,这放眼天下,有几个男人比得过,哎,凝香姐姐,你打我作甚!”
“打你个漏风嘴,不干活,背后议论主子,嫌日子太好过,想松皮了是吧。”
凝香在主子面前温柔小意,对着这四个丫鬟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平时瞧着还好,做事认真,不偷懒,可到底年纪小,端不住,一松懈下来就现了原形。
凝香一个个地指,一个个地分配任务,把丫鬟们都遣出去做事,她又等了等方才抬脚进到内室,轻声唤沈妧。
沈妧其实醒了有一会儿,听着几个丫鬟在外面使劲地夸秦昇,觉得有趣就没有吱声,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惜严谨的凝香姐姐打断了,起床前的一点乐子没了。
赖床的兴致也没了。
凝香唤了两声沈妧就回应了,赶紧打开帐子往两边钩住。
那股子不算难闻但也让人着实难为情的味道,使得凝香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面颊浮上浅浅的红晕。
沈妧成亲后面皮也厚了不少,伸了伸懒腰,胸前的兜衣滑落也不曾留意,凝香拿过床边挂着的宽大外袍给沈妧披上,以免她受寒。
“你昨晚怎么没有叫醒我?”
“正要叫,姑爷就进来了,不让奴婢喊您。”
确实是那男人的作派,沈妧套了绣鞋下床,又问了句:“他走了?”
秦昇只有夜晚歇在这时才在这边沐浴,白日里都是起了个大早去到前院洗漱,空闲的话,洗完了再回来陪她用早膳。
沈妧问他走没走,也是问他还回不回来陪她用膳。
“姑爷走后又叫小厮捎来话,说是出门有事,不再过来了。”
凝香一边给沈妧穿衣,一边柔声回。
沈妧点了点头,垂眸兀自想着心事。
秦家这对父子在南平的声望极高,开荒修路,减免赋税,扩大农耕,开放经商口岸,百姓安居乐业,一个个都过上了好日子,谁又愿意闹事。
闹事的那些州府,往往都是贪官污吏作祟,百姓怨声载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反。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投机分子趁乱作妖。
一个地方兴旺发达,百姓日子顺,沈妧住着也舒心。
南平是她丈夫的辖区,她比谁都希望南平能够长治久安,不要再有任何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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