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卖掉自己，换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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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司徒一瑶讽刺地冷扬唇角，“质问我哈？这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口气吗？”

“我是为你好！”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应该问我这些年过得怎样，而不是在看到我大肚子之后，这样态度恶劣地质问我！”

王之茗却无法忽略她的大肚子，忙挣开两个保镖的拖拽，扑上前抓住司徒一瑶的双肩，“你才22岁，你还没有结婚……身为司徒财团的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你这样不自爱，这辈子都没资格继承司徒财团的财产！”

“财产，财产，你眼里最重要的，就只有财产！”司徒一瑶强硬地冷声咆哮，“这是我的孩子！我和我爱的男人的孩子。”

“你爱的男人呢？哪儿呢？”

“车祸，死了。”

“你却还留着这个可能拖累你一辈子的孽种？”

“我的孩子，不是孽种。爸爸说，只要我敢生，他就能养，就算让他随父姓，这孩子也有司徒家一半的骨血！”

王之茗愤然一掌，打得司徒一瑶脸歪到一边……

娇嫩的脸儿，被尖利指甲上的碎钻刮破，伤口上当即沁出血珠来，挂在苍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王之茗却心如寒冰，恼恨已极，仿佛没有看见那血，恨铁不成钢地咬牙怒吼，“你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你爸忙着和我离婚，他已经嫌弃我，嫌弃你哥……你是我们转败为胜唯一的希望，你竟然还有了个孽种？！”

司徒一瑶抬手拿指尖摸了下脸颊，疼得忍不住颦眉。

本是架着王之茗的两个保镖，忙都递上手帕纸给她。

司徒一瑶看着两个男人地上的手帕纸，不禁失笑，“我的母亲打我，陌生人却怜悯我。”她接过纸，忙按在脸上，然而，脸上的刺痛，却不及心里的痛。

“妈，这些年，你是不是只顾着争夺财产，一天也不曾想过我？！”

“我想你？我想你再多，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么？看看你自己……”王之茗憎恨地指着她的眉心，低沉怒斥，“我一直在努力，我一直在为你和一煦筹谋、打算、规划未来的生活！你们却都这样让我失望！”

“筹谋？打算？又是阴谋诡计吧！”司徒一瑶嫌恶地摇头失笑，“当年，你派杀手要除掉一爵，爸暗中除掉那个杀手，为了惩罚你所谓地‘筹谋’，也怕你把我教坏，他把我送去国外读书……那年，我只有10岁，我成了你行凶的牺牲品！”

“我做那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和一煦？”

“除了爸爸、爷爷、奶奶去看我，你和一煦从来没去过！”

“我去了，就能见到你吗？如果我那样做，恐怕连一煦的地位都失去。”王之茗从来没抱那份希望。

“我爸只是派了两个保镖保护我。他说，只要你爱我，一定会去看我，可你——一次也没有去过！一煦心里只有女人，压根儿连我是谁都不记得，我去医院里看她，他竟然把我当成陌生女人搭讪……”

司徒一瑶自嘲地苦笑，“有一年，平安夜，我竟然在我的公寓门前碰见一爵，他见我可怜，甚至买了蛋糕和新衣服给我，陪我吃完晚饭才离开的。”

王之茗突然哑口无言。

司徒一瑶直盯着她的眼睛，封存起所有对母亲的眷恋，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一点点冷凝成冰。

“现在我回来了，我想看到你的改变，想看到你爱我的眼神，却发现，你还是一个凶手，而且你也把一煦彻底毁掉了，你还用这样怨毒的眼神，视我的孩子为孽种！”

王之茗被她憎恨的口气震慑，心里又不禁委屈，“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你们兄妹俩！”

“我庆幸，这些年没有在你身边。”司徒一瑶转身，就从宽大的孕妇连衣裙下，抽了腹部垫着的枕头丢在了地上。“王之茗，论计谋，你这些年是白练了。”

王之茗看着那枕头落地，仿佛被当胸刺了一刀，突然崩溃地摊在地上，“一瑶，你原谅妈妈吧！一瑶……妈妈错了……妈妈不是故意的……”

***

横店，古色古香的楼阁，灯红酒绿。

恢弘的大厅内，摄像机高高架在半空，拍过大片美人与男子嬉闹的场景，然后转入下一场拍摄。

随着导演一声浑厚威严地“a！”

米露优雅地迈进门槛，穿着翠绿滚边的鹅黄刺绣短褂，搭配百褶长裙，裙边被破旧的绣花鞋踢得水波般清幽无声地荡漾，婀娜的身段，秀雅婷婷，纵然衣服半旧，鞋子上沾满了尘土，依旧贵气逼人。

梨花般淡白的鹅蛋脸，清瘦惊艳，神色清凉淡然，眉宇间的英气，隐隐冷却了满场的嬉闹的热辣……

米露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怕自己去寻找镜头，更怕自己掌控不好分寸，最怕的还是自己会突然忘词。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司徒一爵悄然进了门。

群演们，细看着米露，忍不住嘀咕，“这美人儿是谁？”“因为嫁给洋人被她爹赶出来的，听说还带着母亲和弟弟……”“那洋人回国娶了青梅竹马……不要她了。”

鸨母自楼阁上踱步下来，千娇百媚地扶了扶脑后斜插着大红牡丹的发髻，朗声笑道，“哎呀！这不是被赶出家门的大小姐么，听说你父亲刚纳的九姨太给你添了一位小妹！恭喜啦！”

米露忽然有些恍惚。此刻，她只觉得这一幕与十二年前的那场婚礼异常相似，所有参加江海和赵芷宁婚礼的宾客，都恭喜她，因为赵芷宁给她爸爸怀了一对儿双胞胎……

眼下的痛，正是她那一刻深埋在心底的痛。

“牡丹姐，你的恭喜我笑纳了，今儿……我是来卖身的。”

“卖身？为什么？”牡丹姐颇有些意外，“你可是我们京城的第一美人儿……”

“我母亲和弟弟，自幼养尊处优，不曾受过苦，不曾吃过粗茶淡饭，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现在，他们被我牵连……为了我寄宿在我舅父家里，每日被我舅母辱骂。就在昨晚，我们流落街头了。

琴棋书画缝缝补补我都还凑合，我想把我自己卖掉，给我母亲换一处好住的宅子，让我弟弟能继续学业。”

一位衣装奢华的男子当即上前来，“三小姐，你若不嫌弃，就到我府中来，给我做四姨太吧！我给你母亲宅子，供你弟弟读书……”

“多谢你的好意！我宁愿卖掉我自己，也不想再指望男人！”

鸨母牡丹姐忙上前握住米露的手轻拍了拍，“三小姐，入了这道门，可没有后悔药……”

“牡丹姐能给多少银子？”

“要卖身，还是只卖艺不卖身？”

“卖艺，陪酒，陪笑，我都做得来，这身子已然是被洋人糟蹋的，半截入了黄土，实在没什么好卖的。”

“五百两吧！”

“临街那一家出三千，东街那一家出五千，西街的八千两！”

米露说着，在大厅中央的古筝前坐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整个人便似凝聚起了一股仙气，曲调百转千回……便惹的满场的演员与工作人员，以及监视器前的两位导演，忍不住惊艳赞叹……

在米露近前的牡丹姐，更是被惊艳到仿佛灵魂出窍，上前就抓住了米露的手，细细摸了摸，挫败地叹道，“罢了！就给你一万。”

“对面那一家出的一万。牡丹姐如此没诚意，我还是告辞了！”

“怕了你，怕了你！我的小姑奶奶，一万五，可不能再多了！”

“我只收真金白银。”

“来人，去给大小姐清点银子。”

随即，牡丹姐又绕着米露转了一圈，“听说贝勒爷是要娶你的，怎就嫁了洋人呢？”

“贝勒爷是要娶一位格格，他喜欢的，不过是我这皮囊。”

“那洋人呢？”

“我是鬼，他是魔，看似心有彼此，却到底不是同类，我要转世投胎，他要屠戮天下。”

“如果他来找你怎么办？”

“我会亲手杀了他！”米露缓慢地哑声说完，左眼悬着一颗泪，盈盈闪闪，碎钻似地，却落不下……

peterlarry这才意犹未尽地开口，“咔！露儿，太棒啦！”

他从监视器前起身，激动地上前就要给米露一个拥抱，一抹贵雅俊秀的身影，却倏然抢在他前面，上前就将米露扯进了怀中，低头就火热地吻住了米露的唇……

米露凤眸圆睁，愕然看着他放大在眼前的脸，全然忘了反应。

男子穿着黑色英伦风大翻领皮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这样一身暗夜似的纯黑，除了司徒一爵，也没谁了。

他双臂紧紧搂着米露的腰肢，直把她抱得离了地面。

摄影师在架子上居高临下，正好把这一幕拍下来。

peterlarry进退维谷，看着男子熟悉的脊背，忍不住无奈摇了摇头，还是硬着头皮提醒，“司徒一爵，我们还在拍戏！意思一下就得了。”

司徒一爵这才松开米露，见她羞窘地面红耳赤，他忙打横抱起她。

米露见大家都似笑非笑地暧昧看过来，忙捶打他的肩，“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不是还要换衣服，改妆容么？我送你去化妆室。”

“我自己会走！”

“地上凉，你穿着绣花单鞋，身上也这样单薄，再这样冻下去，非把身子冻坏不可。”

“你怎么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