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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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环住自己的脖颈，陈宵眉眼里闪过一阵冷漠威严，居高临下地凝着玉芙的眉眼，似乎将玉芙全部的心思都拿捏在掌心儿。

玉芙迎上他的凤眼，尖细娇弱的下颌微微抵着衣领儿，“妾从未想做什么，只是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陈宵冷笑地将她推开，凤眼微微敛着，眸底的清俊和阴厉浓重，“不想给孤添麻烦，呵，是想攒着这些麻烦交给八皇兄不成？”

玉芙一怔，到底是她太着急太后悔，弄巧成拙地魔怔了。她初初嫁给陈宵就揣着满心的不待见，平日里各种飞扬跋扈的找事儿，嘲讽算计长宁公主更是常有的事儿，怎么可能任由长宁推她溺水？

他常年在皇宫这等勾心斗角的地方，再加上对她又是观察入微，怎么可能不怀疑她近来的举动？

见玉芙不说话，一双白莹的小手紧紧捏着帕子，陈宵的眉眼里立刻晕上一层浓重的化不开的阴鸷和无奈。

记得那年父皇赐婚，选中的是平南王的嫡女。她误认为是昭帝给代王赐婚，胆子肥的进宫扮做小太监，胡闹又顽皮的戏弄了平南王嫡女，还在昭帝跟前口出狂言。

他把她放在心尖儿多年，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尽管他那刻明白她是误会了什么，可他还是用了手段偷龙转凤的将她死死算计在身边。

他不计较她心里对他的怨恨，他只要能天天看见她，能在初一十五将她掬在怀里肆意疼爱，他觉得这辈子就无憾了

可如今她偏生又用起折腾她自己的手段来逼迫他放手……

他心情沉郁阴鸷，而玉芙唯一的软肋就是八皇兄代王，他但凡提到代王，她就会妥协，尽管算计，可到底是有用的。

可到头来发现她竟也不在乎代王了。

他实在没了可以拿捏她的筹码，他一颗心全在她身上，最是接受不得她离开自己。

如今这个状态，就是他毫无办法，罚她会心疼，任由她走，会心死。

“芙儿……”陈宵紧皱眉头，随后长臂一挥将她重新拉进怀，下巴抵在她的发心，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那颗凌乱又近乎阴毒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张薄唇春风化雨般的落在玉芙的眉心。

玉芙一怔，唇微微张着，整个身子被她箍的很疼，像是冬日里迎风的红梅，不知不觉的那份傲骨就跟寒雪融成了款款缠绵。

“你是孤的女人，这辈子都是，若敢起了旁的出墙的心思，孤便……”他声音低沉暗哑，威胁的话到了唇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这样处处被她拿捏的人，舍不得诅咒她一丝，至于惩罚更是天方夜谭。

玉芙杏眼莹上一层水雾，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外袍，心里的酸涩和内疚一阵阵的涌上来。

“不过就是给我画了几幅门神，这就欺负上我了。”她娇俏又不讲理的埋怨他，随后因为溺水呛肺的干系，大半个身子靠在了陈宵身上。

***

说起红杏出墙的心思，陈宵那日虽未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可明显在预防措施上做的滴水不漏，景阳宫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

每次他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瞧瞧她。

也是听了那老道没头没尾的话，他倒是真真没有再碰过她，那清冷禁欲的调调倒似乎真要守身如玉一月来破她的情债似的。

玉芙原本也是担心着这事儿，毕竟还未做好跟他做更亲密事儿的举动，如今那老道说什么情债冤孽的，三令五申的不许陈宵跟她同房，她倒是心里踏实了不少。

晴水见了两人相敬如宾的模样，不由皱眉。

香炉里的茉莉香片微微冒着清烟，玉芙坐在一旁的软塌上打盹儿，她素来懒散，只是最近陈宵清晨总拉着她散步，所以天未亮，她也就强撑着困意起床了。

晴水端着银盆进门，叫玉芙困得跟冬日里的懒猫儿似的，不由走过来温道：“娘娘，太子爷一会子就来了，您起吧。”

玉芙抬手微微打了个哈欠，净手后，斜睨了一眼书架上一本子发黄的书，不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道：“藏书阁送来的？流行起破书来了……”

晴水顺着玉芙的目光望去，见到那本子书，不由唇角挂笑，“这个是长宁公主一大清早亲自送来的，说是给娘娘您赔礼的。”

“哦？一本子破书做赔礼？”玉芙坐在镜前，捏起象牙梳慢条斯理地梳了梳长发。

看到玉芙的表情，晴水不由笑着取过那本子破书，“这是太子殿下幼年在弘文馆读书时，用过的书卷，上面留着殿下年幼时的笔迹，娘娘会感兴趣的不是吗？”

最近玉芙和陈宵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进，玉芙有时会挑些陈宵年幼时喜欢的东西来观摩。

晴水猜着玉芙会喜欢这本子书，一双眉眼里闪过一抹欢喜的笃定。玉芙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将书合上，“呵，我们晴水长大了，瞧着是得寻一门夫君了。”

晴水被玉芙说的脸色发烫，红着脸别过身子，“娘娘修要打趣奴婢，您翻来扉页瞧瞧。”

玉芙见自家奴婢脸红害臊，不由笑意盈盈，云淡风轻地翻来书页，却见上面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描了一个少女纤细柔怯的背影。

玉芙皱眉，有些吃醋，正要将书扔进暖炉里，却忽然瞥见旁边的一行小字儿，甲午年三月遇荣国公女周氏，名玉芙。

正神思恍惚，互见男人进门。

只见他一身白衣，乌发韩束，瑞凤眼里噙着一抹潇洒，面目清俊又英气逼人。

玉芙盯着他的脸儿看，正要说话却见他目光落在她手下的那本子画着她画像的书上。

“殿下，这画像是怎么一回事儿？”玉芙故意将画像在陈宵跟前晃了晃，眉眼里带着一抹娇俏得意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