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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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门之隔的舒钧言，在加了大半夜班之后，明明身体与大脑都累极倦极了，但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向睡眠良好的他，破天荒地失眠了。

舒钧言脑海里一时想到小姑娘那红着的眼眶，一时又想到小姑娘对着舒小二娇娇地撒娇，一时有些懊恼自己今晚对小姑娘说的那些话，一时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该说清楚的话，就必须说清楚，感情容不得丝毫的拖泥带水。

各种纷乱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地穿梭，如流水般一刻也不停歇地冲刷着他心底那块名为坚定的石头，以至于都到后半夜了他仍然未能入睡。

正在舒钧言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怔怔地望向外面朦胧的灯光想着心事时，寂静的夜里，房间门打开的细微响声几乎无限放大地响在他的耳旁。

他微微侧头看向房门的位置，猜想小姑娘这个时候起来是想喝水还是想上厕所。

似乎是怕吵醒他，小姑娘打开房门后，也并没有开灯，就着阳台透进的灯光，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轻轻地打开冰箱取出他冰在里面的冰水倒到杯子里。

舒钧言正要像平时一样出言阻止纪亦安喝冰水——

小姑娘体质并不是太好，每个月稍不注意就容易痛经。

毕竟从小到大，他偶尔也遇到过几次小姑娘来例假时痛得哭唧唧的，最后还是他给煮的红糖姜茶和灌热水袋的。

据他所知，家里的妈妈们向来不许她吃辛辣与冰冻的东西，这小丫头肯定是以为在这里无人监管，就趁机偷偷地吃喝一些平时馋着，但是又没办法接触的东西，比如像这种大热天里喝冰水。

可是话语临出口那刻，他又想起，睡觉前他对小姑娘说的那些话，此情此景，他继续说一些训斥的话，小姑娘当时没哭，等会大概也要哭了，于是堪堪吐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时，身体的感官告知他，小姑娘竟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跟前来了！

纪亦安的确是被渴醒的。

她最开始的打算也的确只是想出门喝水而已，但是喝完水后本应直接回房继续睡觉的她，不知道为何，目光触及沙发上的身影，她控制不住自己走了过来。

看到舒钧言一米八五的瘦高个，竟然委屈地躺在并不算宽敞的沙发上，反而将宽敞舒服的大床让给自己时，睡前明明觉得已经死掉的心，竟然又莫名地滋生了丝丝的甜。

即使是在朦胧的夜色掩影中，舒钧言立体有型的轮廓仍然俊美得漫撕男一般如梦如幻。

光与影之间，高挺的鼻梁骨更是如神来之笔一般，增添了抹颇具侵略性的美，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真是……太，太，太好看了！

即使是看了十多年，按理来说再美的容颜看多了，早就该波澜不惊了，然而纪亦安觉得，自己在他的美颜暴击下似乎永远都无法淡然处之。

但是纪亦安心里也明白，容颜只是其一，他出色的外貌正如同漂浮在大海上的巨大冰山一样，显露出来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隐藏在海水之下的那些她对他的浓烈情感才是他最致命的诱惑。

舒钧言固然是长得好看的，但是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舒锦言同样有种不输他的容颜与风采。

若是按关系亲疏、情感深浅而言，舒锦言对她远比舒钧言对她更妥帖，可是，她对舒锦言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对舒钧言怀着的，却是热烈得几乎焚烧掉她自己的爱情。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并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爱上你。

爱情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茫茫人海中，他不早来一步，也不晚来一步，只是轻飘飘地望了你一眼，于世界上千千万万人中，你却一眼万年，几乎没有任何的思索，就认定了是他。

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从此往后，你的笑是因为他，你的泪是因为他，你的苦是因为他，你的喜也是因为他，点点滴滴皆是他。

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纪亦安觉得，舒钧言于她而言，大概是一种毒，而且是深入心肺，无药可解的那种。

否则，为何黯淡的黑夜里，望着他模糊不清的睡颜，她仍然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叫嚣着：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

她想起了平时看过的八点档电视剧，男女主角无论闹什么样的矛盾，总是借由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来化解。

又想到临近高考收拾东西回家那天，她抱着书本抄近路穿过平时极少人走的小树林走回宿舍，无意中看到班里的那对小情侣，女生正半靠着大树与男生拥吻。

也许是因为压力，也许是因为其他，他们亲得忘乎所以、肆无忌惮，不亦乐乎，你来我往的博弈着，似乎预示着下一刻就要天雷勾动地火一般，连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隔着远远一段距离，纪亦安好像看到两人之间闪过几缕可疑的银丝。

当时她不明白，亲吻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所有的男男女女前赴后继地沉迷其中。

此刻，她同样不明白，但是却清楚明白地知道此刻的自己想吻他。

数天前，她是偷袭式地轻轻浅浅地吻了一下他，当时只顾着紧张与兴奋，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到底是什么味道，至今回忆起来，她就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全不知滋味。

今晚，他依然再一次明确地表达是他的拒绝之意，她不知道如果不能嫁给他，将来她还会跟谁亲吻，谈多少次恋爱，嫁给什么样的人，生几个孩子。

但是现在她很确定的一点是——

如果今晚不能吻到他，大概她会后悔一辈子。

心随意动，纪亦安盯着舒钧言嘴唇的视线越来越火热，有种想要把他的薄唇烧透的冲动……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