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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雨愣住了。
周围原本紧张兮兮的同学们也都呆住了。
“噗——”但马上就有人憋不住地笑出声来。
陈澍却一脸淡定地坐下来,面不改色:“继续看。”
林听雨:“……”
“陈澍真刚。”坐在前排的顾眠回过头来,冲陈澍比了两个大拇指。
或许是影片感染力太强,又或许是有陈澍带头,坐在靠走廊边上的同学立刻依葫芦画瓢,纷纷把另一侧的窗帘全拉上了。
教室里的光线更暗了。
好在巡堂老师并没有进来强行阻止他们,在陈澍把窗帘拉上后,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掉了。
林听雨松了一口气,想要继续看电影,可视线却总是忍不住往陈澍那边瞥。
陈澍就坐在他身边。
腰板笔挺,双手平放在桌面上,目光笔直,神色如常。
仿佛注意到了林听雨的目光,陈澍微微测过脸来,是那双琥珀一样的浅色眼眸。
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触碰。
坐在昏暗的幽闭环境中,身边挤满了熟悉的人,银幕上的爱情电影还在进行。
明明是应该尴尬的场面,他们却若无旁人般肆无忌惮地对视着。
眼神肆意纠缠,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暧昧在沸腾。心跳在加速。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达到了沸点,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了。
就在这一瞬间,林听雨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喜欢上了陈澍。
他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
其中有一个片段,主人公andy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用广播将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播放给整座监狱里的犯人听。
悠扬的乐曲在监狱的上空飘荡,所有的犯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头仰望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的喇叭,惊奇地聆听着这支本不该在监狱里出现的美妙乐曲。
那一刻,他们仿佛重新获得了自由。
门外典狱长在愤怒地砸门,而门内的andy在典狱长愤怒的警告声中,将音乐调得更大声了些,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和自由。
他的微笑始终镇定自若。
此刻坐在林听雨身边的,与他对视着的陈澍,就是五中这座肖申克监狱里的andy。
他是压抑环境里的唯一救赎,是散落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奇迹碎片。
陈澍的灵魂是自由的,是浪漫的。
他是那个在死寂压抑的监狱里放了一首《费加罗的婚礼》的andy,而林听雨是站在广场上抬头仰望喇叭的囚徒。
陈澍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他的反抗。
他用这样的叛逆行为来彰显自己的态度,用自己的方式来跟于荣霞对抗。
林听雨终于把视线转回到银幕上。
既然如此。
那么,他心甘情愿,成为陈澍的囚徒。
片尾曲那首《myheartwillgoon》响起的时候,坐在台下全神贯注投入到电影中的同学们才恍然间从观影情绪中醒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低声感叹。
坐在林听雨前面的女生抬起手背擦拭着眼角,回过头,对着陈澍小声地说了一句:“之前一直听这首歌,直到看完电影才终于听懂了它的意思。”
是了。林听雨想。
陈澍在早读课上将这首歌放了半个月,又把歌词抄到黑板上让他们记,说是学习英文歌有助于学习英语,如此循环洗脑,很多同学都已经会唱了。
可是只有亲眼目睹了整部影片后,再听这首歌,他们才真正地发现,蕴含在歌声里的深沉情感有多么令人震撼。
这是陈澍送给所有人的冬日浪漫。
这一整天,七班的同学们都沉浸在一种既浪漫又悲伤的氛围里,连课间彼此交谈时,都忍不住把声音放缓。
第二天上早读的时候,陈澍破天荒地不在教室里。
林听雨往陈澍座位的方向望了好几次,桌面上摆着不锈钢保温杯,还有一本摊开的习题,证明陈澍今天是来了学校的。
一直到下早读,陈澍都没有回来。
林听雨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第一节课是数学,上课铃响起后,数学老师开始讲课,陈澍才出现在教室门口喊“报告”。
听到陈澍的声音,担心了一整节早读的林听雨倏然抬头朝教室门口望去。
干净的五官,冷峻镇定的神情,金属边眼镜,直角线条一样的漂亮肩线和笔挺的身影,还有垂在左手腕上的那串小叶紫檀。
陈澍整个人被罩在略显宽松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里,却并不显得臃肿。
林听雨定了定神。
……他去哪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陈澍喊报告,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停下来,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吧。”
于是陈澍走进教室,回到座位上,动作迅速地从抽屉里拿出了老师正在讲解的数学测验卷。
他的神情和动作都很坦然,好像无事发生过。
窗外忽然有白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道闷雷炸响。
林听雨往窗外看了一眼,明明是白天,可室外天色阴沉,乌云密集。
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三节英语课的时候,林听雨终于知道,消失了一个早读的陈澍去做什么了。
于荣霞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进教室,脸色黑得像锅底。
顾眠飞快地回过头,小声对林听雨说了一句:“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她的脏话来了。”
于荣霞把教案往讲台上重重一放,发出“咚”的一声响。
台下的同学立刻坐直身体。
于荣霞面无表情地用眼睛扫了整个教室一圈,目光掠过陈澍的脸,最后盯着台下某个虚无的焦点,冷冷地说:“我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英语课代表的职务由赵芳菲接替。”
赵芳菲本来是垂着脑袋缩在座位上的,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吓得飞快地抬起头。
林听雨眉头一拧,下意识地偏移视线去看陈澍。
陈澍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反应。
“听说昨天上课你们在看电影啊?”于荣霞接着问,声音拔高,“好看吗?你们还挺嚣张的,巡堂老师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台下没人敢说话,个个含胸驼背,心虚地低头看桌面。
只有陈澍双手平放在桌面上,目光坦荡,坐得笔直。
但于荣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陈澍一眼。
窗外阵阵滚雷声一声接一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可以把整个天空劈开一半。
哗啦啦一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湿漉漉的潮气带着寒意,瞬间窜入室内。
台上的于荣霞开始了训斥,语气尖酸刻薄,言辞毫不留情。
只不过,这一次,她斥责的对象,换成了陈澍。
在雷雨声和于荣霞尖利斥责声的交织中,林听雨闭上眼睛。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没过两天,校园里各种流言蜚语骤然四起。
林听雨也听到了一些,无非不是说陈澍得罪了班主任,所以失宠了,被于班主任撤掉了课代表职务。
林听雨是真的很担心陈澍。
陈澍这几天愈发沉默寡言,平日里他脸上的表情本来就少,最近眉宇间更是笼罩着疲惫的气息。
陈澍心情不好,林听雨的心情也就跟着变差。
课间陈澍用外套罩住脑袋补觉时,林听雨就趴在课桌上,口中含着一颗薄荷糖,呆呆地望着陈澍的背影出神。
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既救不了自己,也帮不了陈澍,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站在旁边看着。
除了于荣霞和陈澍自己,没有人知道,陈澍并不是因为什么“失宠”而被撤职。
陈澍是自己主动去办公室找于荣霞,要求辞掉课代表的职务的。
那天早上,在办公室里,陈澍站在于荣霞的办公桌前,站得笔直,神色镇定。
“给我一个理由。”于荣霞皱着眉看陈澍,想要发怒,却又碍于这里是办公室,只能忍着。
“我想专心复习。”陈澍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当课代表太占用我的早读时间。”
于荣霞觉得,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当初她看中陈澍,也是因为陈澍这一份坦荡和傲骨,让她觉得,陈澍最后一定会成功。
可现在,让她感到厌恶的,也是陈澍这一份坦荡和傲骨。
怎么会有这么不听教诲的学生!?
“陈澍,你信不信你再这样跟林听雨那种败类厮混在一起,你迟早会被他拖下水?!”于荣霞把手中的红笔搁到桌面上,对着陈澍冷笑一声。
“与他无关。”陈澍平静地说。
“陈澍,你忘记你是来复读的了吗?你能保证你这一次不会再失败吗?”于荣霞眼神锐利,咄咄逼人地问,“如果你再考不上,你该怎么办?再复读一年吗?”
“不会的。”陈澍回望着于荣霞的眼睛,坚定地说,“不会失败。我心里有数。”
“呵。”于荣霞从鼻腔里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她扯了扯嘴角,“你心里有数?行,我就等着看。”
“那么老师,”陈澍听出了于荣霞言语间的讥讽,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辞掉课代表的事情,你同意了吗?”
他已经站在办公室里被于荣霞骂了一个早读了。
“……你先回去吧。”见陈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于荣霞头疼不已。
她冲陈澍摆摆手,不想再看见他。
陈澍冲她略一颔首:“老师再见。”
再后来,就是那样了。
这里天在校园里疯传的那些谣言,陈澍也不是不知道。
已经有好事者在课间时跑到他座位前,满脸藏不住的幸灾乐祸:“陈澍陈澍,听说你得罪了于荣霞所以被撤职了啊?”
陈澍只觉得这种人既恶毒又滑稽,他根本懒得回应他们。
什么“得罪于荣霞”、什么“失宠”,就像他们谣传的那些“陈澍他爸是雀山市财政局局长”“陈澍是官二代”“陈澍和某某校领导是亲戚关系”一样让人啼笑皆非。
不去听不去管就好了。
但陈澍显然也高估了自己的抗压能力,他毕竟不是一个机器人。
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多了,走在校园里,一些陌生的同学总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好像在欣赏马戏团里的奇珍异兽一样。
再加上于荣霞最近对他的针对确实非常明显,陈澍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学习压力也很大。语法很难懂,英语长难句怎么都不会做。
明明每个单词的意思都看得懂,可它们组合成一个句子时,陈澍还是没有办法把它们完整地翻译出来。
陈澍陷入了一个名为“沮丧”的漩涡中心。
好丧。
每天高强度的学习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处理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的人际关系。
颈椎好疼。肩膀好疼。腰椎也好疼。
陈澍觉得自己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那只毛猴子,被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连喘口气都辛苦。
太丧了。是那种微微一偏过头,眼泪马上就会顺着眼角流下来的沮丧。
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跑来这种地方,遭受这种罪呢。
陈澍几乎开始有些动摇。
难道他选择的路,真的是错的吗?
像林听雨说的那样,安静地当个不会失败的废物,不好吗?
放晚学,林听雨被刘飞扬和顾眠叫去聚餐了,陈澍没跟他们一块。
陈澍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下,决定直接去沈青梅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了,突然间少了某个人的陪伴,还真有点不习惯。
走在狭窄的人行道上,陈澍边走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最近书看得太用功,眼睛疼得不行。
“嘿,陈澍。”就在这时,有人忽然从后面拍了拍陈澍的肩膀,绕到了陈澍身旁,“好巧啊你也还没回家?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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