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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但当然不可能明天就启程出发去重庆。
不过这事情也算说好了,去是肯定要去的一趟的。
高考结束之后,陈澍和林听雨休息了一个星期。
陈澍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趁着闲空,他抓紧时间,把该做的事情都解决清楚。
林听雨倒没什么要准备的,除了陈澍一直敦促他赶紧去办理护照。
陈澍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林听雨办完护照之后没什么事情做,闲得很。
考虑了两天,林听雨还是决定回一趟家。
回的是他自己的家——
回糖厂那个他住了十八年的房子。
在此之前,林听雨最后一次回糖厂,是在临近高考的一个月前,他和陈澍打算一起去看看林凯被埋尸的篮球场。
但是篮球场没看成,他们反而救下了被糖厂职工围攻的吴女士。
在那之后,林听雨再也没回过糖厂。
再次走进糖厂大门,林听雨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糖厂三分之一的旧房子都已经被推翻,施工队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着新的高楼。
时代在变迁。
糖厂也曾经辉煌过,那是几十年前,国企未曾改革的时候。
如今时过境迁,糖厂逐渐经历了从鼎盛到衰落再到彻底死去的漫长历程。
随着糖厂的拆迁,也昭告了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
回家之前,林听雨先绕到陈澍外公家楼下看了一眼。
陈澍外公家的老房子是糖厂第一批拆迁的房子,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推平,现在已经搭上了手脚架,正在筹建新楼。
林听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陈澍来他家时的场景。
那天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前面的陈澍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让林听雨先过去。
那会儿林听雨也没有多想。
直到他离开的时候,再次路过陈澍停下来的那个地方,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当时陈澍不动声色地用身体遮住了一块突兀的墙面。
那块墙面被人用黑色的签字笔写上了污言秽语,又被人用同样颜色的笔仔抹了厚厚的一层,将原本的话语覆盖掉。
掩盖的墨迹很新,像是前两天才刚盖上去的。
那一天,林听雨站在楼道里看了很久,才依稀从涂鸦里辨认出自己的名字。
从那时候起,林听雨就知道,陈澍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那个人就是那样的,嘴上从来不说,心里却比谁都要清醒。
简直让林听雨着迷。
路过废弃篮球场的时候,林听雨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从门口走了过去。
他已经不再好奇了,对埋尸的地方也没有了任何的执念。
林听雨马上就要走了。
马上就要和陈澍一起离开这个禁锢了他十八年的牢笼。
他只有十八岁,他还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光明在等待着他。
怎么甘心此生就这样被淹没在这潭令人绝望的沼泽里。
陈澍教会林听雨的,不仅仅是勇敢、自律和坚强,更多的是如何下定决心与过去的自己挥别,坚定地去追寻更美好的未来。
人生最难能可贵的不是跌倒后站起来,而是坦诚地去接受和拥抱那个摔得浑身泥泞的既失败又不完美的自己。
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痛意总是难以抵挡。
也曾想过退缩,可林听雨已经被陈澍牵着手带到空中,踩着云尝到了伸展翅膀飞翔的滋味,又怎么甘心再次摔回尘土里手脚并用地匍匐前进。
再一次走上那条走了千百回的楼道,林听雨的心中无限感慨。
回到家门口,他拿出钥匙,顺利地打开了家门。
吴女士竟然没有换锁。
林听雨推开家门,刚踏进去一步,一抬头,便看到吴女士端着一盘橘子,站在厨房门口,愣愣地看着他。
“妈。”林听雨顿了顿,开口说,“我回来了。”
母子两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气氛有些奇怪。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话的场面。
“最近还好吗?”林听雨问。
“……就那样。”吴女士回答。
“还抽烟酗酒吗?”林听雨停了一下,接着说,“少喝点儿,也别抽烟了。”
“成。”吴女士盯着茶几上那盘橘子,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
吴女士终于犹豫地开了口,“你爸的案子……”
“我已经知道了。”林听雨平静地说,“包括你们离婚的事情。”
吴女士哑口无言。
林听雨也没再接话。
沉默半晌。
还是吴女士先开了口:“高考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草草答了三个字,林听雨又觉得好像太敷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对过答案了。估分应该能有五百左右。”
太奇怪了。
这么多年来,吴女士和林听雨之间从来不会讨论与学习相关的话题。
或许这种家长里短的对话内容对于别的家庭而言只是日常的小插曲,可出现在林听雨家,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听小陈说,你以后想报警校?”吴女士接着问。
听到“小陈”这个称呼从吴女士口中说出来,林听雨怔了一下:“陈澍来找过你?”
“前两天来了一次。”吴女士转过头,指了指客厅角落里堆着的一箱箱水果和营养品,“买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哦,对了,还有,我得找找。”
她站起身,走回自己房间里。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吴女士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林听雨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吴女士一直没出来,他站起身,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往里面看了看。
还是老样子。
桌子和床摆放的地方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阳台还摆着林听雨的画架。
甚至连墙上那块被段泽弄碎的镜子也还是原来的模样。
什么都没变。
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女士拿着一个本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找到了,是这个。”
林听雨回过头,看到吴女士手上的红本子,皱了皱眉:“……这是?”
吴女士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存折。
“是小陈给我的。”吴女士把存折递给林听雨,“说是……娶你的聘礼。”
林听雨愣了一下。
他有点儿傻了,直愣愣地伸出手,从吴女士手中接过那本存折。
翻开第一页,户头是林听雨的名字。
里面只有一笔交易款项,是往里面存钱的。
林听雨怔怔地盯着那张存折看。
一二三四五六。
……到底是什么时候。
陈澍竟然在这张存折上存了这么多钱。
妈的。
林听雨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个人在搞什么,什么狗屁聘礼,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自作主张地给吴女士送了这么多钱?
涩意凶猛地涌上林听雨的鼻腔。
他没忍住,把头扭到一边,努力地睁着眼,抬着眼睛往上看。
但是滚烫的热泪还是灌满了眼眶,连成一线,从林听雨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挺诚恳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们都还小,现在做这种决定还是太早了。我也不能给你们什么建议,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看着来。”吴女士说,“我年纪大了,这个钱拿着也没用。你拿回去吧,大城市开销大,以后两个人省着点用。”
林听雨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他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这是陈澍给你的,给了就给了,你就拿着吧。”
吴女士没再说话,只是接过了林听雨递给她的存折。
林听雨没有久留。
吴女士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完饭,林听雨不习惯,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吴女士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母子之间并不亲昵,牵强附会反而太过刻意。
“你的房间我给你留着呢。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什么都没动。”吴女士看着林听雨,“以后出去念大学,什么时候想起了……就回家看看。”
“知道了。”林听雨叹了口气,“你也该走出来了,别一直再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折磨自己了。”
吴女士没有回答。
离开之前,林听雨扶着门框换好鞋。
他站起身,忽然回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吴女士,问:“妈,为什么你跟我爸早就离婚了,却一直不说?”
“……”吴女士顿了顿,没有立即答话。
“为什么不说?”吴女士不回答,林听雨便固执地问了第二遍,“如果十年前你把离婚的真相说出来,我们俩也不至于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和恶意。”
吴女士叹了口气,那双看起来总是很疲惫的眼睛也渐渐地红了:“当时不说,是因为我丢不起这个面子。太丢人了……我竟然被你爸骗着假离婚,这让我怎么说出口?以后我怎么做人?亲戚朋友同事邻居该怎么看我?……后来再想说,却错过了说出口的最佳时机,也不会再有人信了。”
“丢人?”林听雨重复了一遍吴女士话语中的关键词,忽然笑了一声,“就是因为嫌丢人,所以你一直没说?”
吴女士伸手捂住了嘴,没有回话,眼睛却愈发地红了。
“就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居然是为了这种理由……”林听雨看着吴女士,一双眼睑早已通红,声音也逐渐哽咽,“你和我就白白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恶意?”
吴女士没看林听雨。
她把脸埋进双手中,抖着肩膀,咬着牙憋住了从喉咙里漏出来的哭声:
“儿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吴女士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可是,这分明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
已经造成的伤害早就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忏悔和一场痛哭流涕就能轻而易举地补救回来的。
林听雨把头靠到门框上,仰着脸,闭上了眼睛。
他攥紧拳头,用力到连嘴唇都发起抖来。
片刻后。
林听雨睁开眼,眼中的血丝褪了下去。
“我走了。”他看着吴女士,沙哑着嗓子说,“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离开家以后,林听雨变得很沉默。
他戴上了黑色口罩,把刚哭过的半张脸藏了起来。
很奇怪,尽管心情沉重,但林听雨的脚步却变得很轻快。
就好像长久以来,那座一直压在他背上的五指山终于分崩离析。
林听雨没有在糖厂多作久留,实际上他并不是恋旧的人。
走出糖厂大门,林听雨没有直接回他和陈澍的出租屋,而是转身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林听雨习惯性地把手揣进兜里,不想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把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
是那本存折。
吴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把它塞进了林听雨的口袋里。
林听雨盯着存折看了一会儿,才把它放回了口袋里。
他站在原地,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
“所以说,林凯的案子并不会影响林听雨的政审是吧?”陈澍问。
“陈澍,还要我跟你保证多少遍啊?”李警官喝了一口杯里的茶,无奈地看着陈澍,说了一个上午,他的嗓子都哑了,“林凯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贪污案跟他没关系,不会影响林听雨的。”
陈澍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不放心。
“诶,林听雨真的要报警校啊?”李警官看着陈澍,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按照他家的这个情况,他想要报警校,过政审确实很麻烦。”
陈澍又蹙起眉,转眼去看他:“你不是说不会影响的吗?”
“哎哎哎,你放心,我们这边会赶在他报名之前尽快处理清楚的。”李警官安慰他,“但是一切还是要按照程序走嘛,你说是不是?”
陈澍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在夏舟的参与和协助下,林凯的案件调查很快就有了进展。
赵志军那边也供认不讳——
当年,林凯的确婚内出轨,他的情妇王莉莉也是糖厂里的一个小领导。
林凯当时对王莉莉动了真心,想要离婚跟她过。
于是,在王莉莉的的怂恿下,林凯转移了财产,并欺骗吴女士说自己在经济上惹了很大的麻烦,需要吴女士跟他“假离婚”,避一避风头。
他向吴女士保证,等麻烦过去了,他们一定复婚。
吴女士愚蠢地相信了林凯的说辞。
可离婚就是离婚,哪来的“假离婚”这种说法呢?
大概是林凯良心发作,在财产转移的时候,他把一家三口住的那套旧房子留给了给吴女士母子俩,并且把房产转移到了年幼的林听雨名下。
这也是后来林凯涉嫌“卷款逃跑”之后,法院并没有要求吴女士将房子充公抵债的原因。
因为林凯和吴女士在出事前就已经离婚了,这也算阴差阳错地帮了吴女士母子俩一把。
而林凯那边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妇早就和糖厂的财务处主任赵志军搞到了一起。
他们伙同厂里的其他几个小领导,一起密谋着哄骗林凯把糖厂的固定资产变现,全部低价处理掉,再各自分了这笔赃款,远走高飞,逍遥自在。
但就在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的小动作被林凯无意中撞破。
发现自己中了圈套的林凯出离愤怒。
那是一个雨夜。
在争执的过程中,几个人情绪上了头,由推搡改为动手。
在一片混乱中,赵志军举起凳子,朝着林凯的脑袋砸了下去。
愤怒中的人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一下两下三下,林凯最终在血肉横飞中倒地。
恰好那会儿糖厂的篮球场正在翻修,赵志军一伙人连夜动工,趁着夜色,把林凯的尸体埋到了篮球场下面。
至此,林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后来“贪污案”败露,涉案人员早已逃之夭夭。
林凯背了锅,成了冤大头。
而他被抛弃的妻儿被留在小破县城里,代替他还了十年的孽债。
隐姓埋名逃到外地之后,赵志军和王莉莉先是过了一段挥金如土的潇洒日子。
没过几年,他们染上了赌瘾,很快就把钱给败光了,又回到了一穷二白的清贫生活。
赵志军一直怀疑王莉莉手里藏着钱,王莉莉也对赵志军秉持着同样的怀疑。
猜忌多了,两个人难免发生争执,这种争执在日积月累的矛盾中又逐渐演变成了暴力行为。
骄奢淫逸的习惯已经养成,他们过得并不幸福。
在过去的十年里,王莉莉陆续给赵志军生下了三个孩子。
因为钱花光了,王莉莉不得不每天干家务、做苦活、照顾孩子,回家以后还要忍受赵志军的家暴。
他们不能暴露真实姓名,所以一直没有办理结婚证,并不是合法的夫妻。
基于这一点漏洞,赵志军更肆无忌惮地找了别的姘头,整日泡在牌桌上,一边吸着王莉莉的血,一边醉生梦死。
这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忍无可忍的王莉莉拿起电话,拨打了110,将十年前他们贪污杀人栽赃嫁祸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警察。
在两地警方相互配合与积极调查下,震惊荆市的“林凯贪污案”终于水落石出,相关涉案人员也全部都被抓捕归案。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陈澍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坐在派出所接待室的椅子上,摘了眼镜,闭上眼,揉了揉晴朗穴。
陈澍坐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对于林听雨父辈的行为,陈澍无法站在任何一个立场去评价,因为不管怎样的脏话都不足以宣泄他心中的愤怒。
面对已经造成的伤害,陈澍无能为力。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林听雨的身后,用自己的肩膀,去帮林听雨扛下未知的未来。
离开派出所,陈澍打算直接回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你好。”
“您好啊陈先生,我是珠宝店的老板。”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热情的声音,“您前几天到我们店里订制的求婚戒指已经到货了,您看看今天有没有空到店里看一下?”
“正好,我现在有空。”陈澍笑了笑,“我现在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大结局嗷!
然后就可以开启甜甜甜甜甜的第三卷番外啦ovo~
现实生活中政审很严格,这么大的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出结果,还是需要漫长的等待。不过这个是小说,我们就用艺术的手法让它配合剧情加速一下吧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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