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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府书房里,卢知府懒洋洋地靠在大靠背椅上。
有小厮上了茶,一旁的幕僚亲自端来给他,陪着笑道:“大人请喝茶。”
卢知府接过茶杯,看也没看那幕僚,问道:“那童冉如今怎样了?”
幕僚的腰又弯下几分,说道:“还能怎样,不过就是缩在他的瓦舍里面。他的文书都交上来月余了还没有动静,这会儿肯定急得抓心挠肺呢。”
卢知府听了更加得意:“本府本来挺欣赏他的才华,可惜是个不懂事理的,本府好心好意招揽他来给我做事,他竟然拒绝了,实在蠢钝不堪。”
幕僚:“是,大人说得极是。入大人麾下可是一等一的好事,姓童的忒不识抬举,大人还得再多给他些教训。”
卢知府喝了口茶,笑道:“放心,教训有得是,一个个来就是了,我倒要他知道,这卓阳府究竟谁说了算。”
“大人英明,大人神机妙算,他小小童冉自然逃不过大人的五指山。”幕僚拱手道。
卢知府瞥他一眼:“五指山?”
一股强大的正气压下,幕僚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只是偶尔在街上听见,并没有去东莱瓦舍听《西游记》。”
“哼。”卢知府睨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他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之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收回正气。
幕僚松了口气,站起来又要说什么,外头的小厮又跑了进来。
“怎么了?”卢知府懒懒地抬起眼皮。
小厮抹掉下巴上滴落的汗,急切道:“不好了大人,道审团的令史突然来了咱们衙门,说要看吏员的任命记录和新递上来的文书呢!”
“胡说,道审团怎么会现在过来!”卢知府喝道。
小厮:“千真万确啊大人,现在他怕是已经在衙门里翻找起来了。”
不好,童冉的文书还在衙门里,卢知府心里一紧。
小厮的样子实在不像夸大其词,他连忙戴起官帽,带着幕僚往知府衙门赶去。
大成的察举制主要分成两块,一块是认证,即圣贤祠的登名礼,意在确认个人的品阶,这一块由礼部负责。另一块则是有品阶之人的任命,吏员由地方父母官负责,各地官员任命则由吏部组织的道审团负责。
这些道审团每三年巡回一次,届时各地达到玄阶以上的人会递上申请文书,由道审团决定是否录用及所派职位。
道审团一般由四个主要人物组成,一位正六品吏部主事、一位正七品吏部令史,一位该道的正四品承宣布政使司参议,和一位临道的参议。
这些人要么来自掌管官员升迁的吏部,要么是道中高官,卢知府的上司,不论职级,一个也不好惹。
卢知府快马加鞭冲回衙门里,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坐在他的官位上,双腿翘在面前的长桌上,笑容满面,手上还把玩着一样东西,像是文书。
似乎还没有翻找过记录。
卢知府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知令史大人远道而来,本府实在有失远迎,该打,该打。”卢知府弯腰拱手,笑得人畜无害。
阮正摆摆手:“下官区区七品令史,哪里受得起知府大人的礼。”
他说是这样说,却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卢知府当然也不敢跟他计较这个,吏部掌管官员的任命及升迁调任,由当朝国舅傅甘泽任尚书,权利极大,就算来的只是小小令史,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卢知府赔着笑,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来的只有令史,却不见其他人,也许他是独自前来。
什么翻查记录,官场里的门道他还不懂么,不就是想来吓唬一下他,捞点油水么?给他好吃好喝,送点钱,再装装孙子,也就打发了。
如此一计较,卢知府心里有了打算,又客客气气地道:“令史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请到舍下休憩片刻,晚上本府请瓦舍里的歌姬来府上陪大人喝酒如何?”
“歌姬啊,”阮正沉吟,卢知府又要说话时,他忽然站起来道,“卓阳知府听旨。”他从长桌后走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锦缎,站到大堂正中。
卢知府吓了一跳,这令史竟然不按牌理出牌,但皇上圣旨当前,他不得不跪。
阮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朕命阮爱卿前往卓阳府各地查看吏员任命记录及新递文书,各级官员需全力配合,钦此。”
卢知府心里又是一紧,皇上竟然亲自过问。
皇上的旨意不可违抗,既然如此,他也只有想办法拖延了,他手下其他记录都没问题,只要童冉的文书别被令史看到,那便万事大吉了。
卢知府三呼万岁,叩拜圣旨,趁起身的时候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师爷,师爷却满脸是汗,跪在旁边瑟瑟不语。
忽然,阮正走到他跟前,亮出之前一直把玩的东西,说道:“敢问卢知府,这份月余前就递上来的文书,为何迟迟不批复?”
卢知府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童冉的文书吗?怎么在他手里?
阮正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说道:“下官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耽搁,府台大人又来得慢,只好亲自动手去找了。”
卢知府一听,脸色更是煞白。
这下完了,月余没有批复,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如果阮正报上去,说他怠工是妥妥的了,这必然要影响之后的晋升。事到如今,自己只有大出血一回,他就不信世上还有贿|赂不了的官员。
阮正唇角一勾,看来自己是找对东西了。
两天前,原本要去陇右道的道审团临时改道要去都南,听说是陇右大旱之故。阮正也无所谓,收拾收拾准备跟着走,却被陛下传召进宫,还给了他一道旨意。
道审团一贯不理吏员之事,可陛下却突然重视起这芝麻绿豆的琐事,其中必有目的。
阮正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今天来卓阳府知府这里一翻,就见到了童冉的文书。也不知陛下是悄悄关注了童冉这个人,还是知晓都南道此类事情众多,才让他来查的。
倒是挺巧,他此前在卓阳府的圣贤阁与童冉有过一面之缘,他那日的话有礼有节,至今还历历在目,如今借着公职的由头,终于能认识一番了,也是好事。
阮正又道:“既然还未处理,就现在处理了吧,我记得你下头的小锅县还有个田畯的位置,田畯好啊,管一县田地水利,农事乃利国利民之大道,给这位叫童冉的少年天才刚刚好,卢知府你说呢?”
“本……本府觉得,他年纪轻,也许不能胜任。”卢知府道。
田畯可是肥差,正气增长得飞快,他怎么愿意给童冉?
阮正坐到桌后,拿起纸笔,一边写着什么一边道:“童冉十四岁便凝聚正气之种,当世除了傅尚书谁还能做到?你说他不能胜任,还有谁能?”
阮正的话掷地有声,强大的正气随之压来。
没想到小小七品令史的正气如此强大,卢知府险些直不起腰来。
他回头找自己的幕僚,那货平时就油嘴滑舌,现在正是要用他的时候。然而卢知府找了一圈没找到,目光匆匆下移,才发现那东西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了。真没用。
“来吧,卢知府,把它签了再盖个章。”阮正把他一直在写的东西递到卢知府面前。
卢知府一看,一口气差点没接上,这厮竟然已经把童冉的授职书写好了。
*
东莱瓦舍门前还是一样热闹,许多人排着长龙等《西游记》的票。
排队无聊,大伙儿便聊起了天,有人提起童冉的吏员文书迟迟不批一事,竟然惹得大伙吵了起来。
开头说话的人认定童冉得罪了卢知府,所以迟迟不批,如此一来,他以后在卓阳府的日子肯定难过。
旁边的人不认可,说童冉聪明绝顶,就算不成为吏员,写写话本也能上玄阶,到时候他的任命就由道审团管了,还不是一样入仕。
“当吏员能跟写话本比吗?吏员的正气修养一日千里,写话本不过是小道而已。”
“笑话!你瞅瞅我们府里的吏员,哪个上玄阶不得十多年?童冉一个多月就凝聚正气之种了,就算不当吏员也比他们强!”
“凝聚正气之种能跟上玄阶比吗?你有没有点常识?”
眼看着两人有越吵越凶的趋势,旁观的人连忙劝架:“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童先生不入仕途给我们写多点话本不是更好?”
却没想到,吵架的两人同时调转枪头,异口同声地怒斥道:“童先生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你脑子进水啦!”
劝架的人脖子一缩,可怕可怕,看来这两人虽然吵架,却都一样是童先生的仰慕者。
自从《西游记》在卓阳府里流行,童冉又接连凝聚正气之种、名登圣贤祠,他的仰慕者就跟他的正气似得,一日千里。
要都聚过来,能从这里排到城郊。
“谁家今天办喜事,吹拉弹唱到这里来了。”有人大声问道。
果然见街的那头有人举着唢呐,有人拎着铜锣,吹拉弹唱着往这儿过来。
排队之人的注意立刻被吸了过去,等队伍走近,又有人道:“你们看中间那个吹唢呐的,是不是衙门里的差爷?”
“是是是,我记得他,他怎么吹起唢呐来了。”
“旁边那个好像也是衙门里的。”
“不止,好像都是,最后那个看见没,是给卢知府管账的。”
这些人连队都忘记排了,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哪家大佬的宝贝儿子或闺女要结婚?竟然找了这么多衙门里的捕快、衙役来吹唢呐敲铜锣,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有品阶有公职的,平日里眼珠子朝上翻,一点看不起人。
“好好吹,好好吹,用点力气,没吃饭吗?”待队伍走近,他们又看见一个人走在队伍中,那人穿着一身官服,俨然像是个指挥的。
东莱瓦舍前这么大排场,李掌柜也不免出来看看,他刚出来,那队伍刚巧在瓦舍门前停下,吹拉弹唱同时停歇,那个穿官服的青年上前,客气地拱了拱手道:“下官乃吏部令史阮正,今日特来给童先生送他的授职书,请问童先生现在可在?”
吏部令史亲自来送授职书?
李掌柜连忙扶住伙计的肩膀,今天的阳光真有点烈,才晒了一小会儿就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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