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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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白一言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两条人命啊！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说得那么轻巧？忘记……

白一言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他开始服用药，药量比平日里还大。

渝淼在外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被白一言知道自己刚才听到了些什么。

虽然,他听到的也不是很多,但……小白真的觉得自己该死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看来，这次决定去白家看看的决定是正确的。

渝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下楼做了一些简单的菜。现在外面外卖的可选项已经非常少了，渝淼懒得叫,反正已经放假了,自己做也是可以的,

“小白！吃饭了！”

“来了！”

白一言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了,他下楼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食物,有些欣喜：“今天你做得饭啊！”

“嗯,凑合着吃吧！”

渝淼对自己的手艺心里还是有些逼数的。

白一言却吃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嫌弃的意思。

“小白,叔叔喜欢什么，我去你家不买些礼物也不太好。”

渝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主要还是想看看白一言的反应。

白一言没啥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他什么也不缺，你不用买什么。”

“你这该不会是不希望我去你家做客的借口吧？”

“当然不是。你要想买，买点水果就好了。”

看着渝淼似乎还有些纠结的模样，白一言又补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也一样，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其实……我跟他不熟的……”

不熟？

这样说出和自己的父亲不熟……小白和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像的。渝淼和父亲之间，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渝淼其实很想问小白和爸爸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小白明显是不想说，而自己现在一无所知，贸然问可能会把事情弄巧成拙，渝淼想着还是等到去了白家再说吧。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吃完饭白一言依旧很主动地去收拾碗筷，他在去厨房之前，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出轨的渣男，值得被原谅吗？”

渝淼：……

渝淼没有回答，不是因为这个问题难回答，而是因为……

出轨当然不值得被原谅，无论什么原因，可小白突然这么问，是因为他爸爸……吗？

决赛的时候，渝淼也是见过白一言的爸爸一面的，当时只觉得他爸爸挺憔悴的，但也看不出来像是个渣男啊！而且……如果真的是白爸爸出轨的话，小白觉得爸爸对不起妈妈该死，那……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也该死？

想想小白一直以来的表现，明显有些时候状态是非常不稳定的，他似乎……很害怕被人抛下，被人不信任，那么小白……究竟经历过什么？

渝淼想了很多都没想通，原本他以为自己家庭，他和父亲的关系就已经够差的了，没想到，父子关系还可以更差的……

第二天渝淼就跟着白一言回家了。

白一言的父亲现在住在一个小城镇上，看到白一言回来，他的脸上洋溢的都是喜悦。

“言言回来啦！你就是言言的好朋友小鱼吧，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就可以了。”

白爸爸说着就想给两人拉行李，却被白一言拒绝了。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们的东西自己会提。”

白爸爸的脸色有些失落，他瘸着一条腿，走向厨房，还不忘记嘱咐道：“你们东西先放客厅吧，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言言，爸爸今天做得都是你爱吃的菜。”

渝淼和白一言洗手之后坐到饭桌上，真的是满满一桌子的菜，看得出来白爸爸的手艺应该是很好，这些菜闻着就非常的香，让人很有食欲。

白爸爸手艺这么好，小白竟然完全不会做饭？这看起来不像是小白的风格啊。

“我爱吃的……”

白一言的筷子在饭碗里插了两次，突然站起身来，放下筷子：“这到底是谁爱吃的菜？”

这样一桌子诱人的饭菜，如果是往常，白一言一定会进行扫盘行动的，可现在，他去突然推开了碗筷：“我不想吃了……”

白一言准备走人，白爸爸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吗？你朋友还在呢！”

“放手！”白一言的声音听上去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他。

“我并不介意让三水看到真实的我，我就是这么恶劣差劲的人。你的儿子，跟你一样差劲，你满意了？”

“你好歹吃一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白爸爸的话仿佛是对着空气说得一般，白一言头也不回地走了。而白爸爸，那么一个中年男人，就坐在那默默地流眼泪。

渝淼觉得尴尬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安慰人的事情渝淼其实也不会，他只能默默地递了纸巾过去：“叔叔，要不，我们先吃吧，小白饿了会吃东西的……”

这么一桌子菜，就算是做也要花费很多时间的，没人吃实在是太浪费了。

渝淼让白爸爸拿保温盒盛了一些，说待会儿自己给白一言送上去。

“你说得对，对不起，叔叔让你看笑话了。”

白爸爸觉得很抱歉，尽管心里难受，他还是陪着渝淼吃了一些东西，只是这顿饭大家吃得都不太开心。

渝淼上去给白一言送饭的时候，他看起来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保温盒里的饭菜他吃得干干净净，也没有自己不喜欢吃的样子。

渝淼：……

所以白爸爸做的菜……到底是不是小白喜欢的呢？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干净整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男孩子的房间，只是一进来，渝淼就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你睡我的房间吧，我睡隔壁。”

白一言对着渝淼温和的笑笑，似乎还是以前的模样。

“不用了，我睡客房吧，我一来就占用你的房间不太好。”

渝淼觉得自己是来做客的，睡客房就可以了。

可白一言却很慌的模样：“不！隔壁不是客房！”

“嗯？”渝淼有些疑惑。

“那是……小蓝的房间……”

“小蓝？你说得……是你那个朋友？”

渝淼记得白一言跟自己说过，他背叛了和好朋友小蓝之间的约定，小蓝死了，所以他一直都很愧疚……

隔壁，就是那个小蓝的房间吗？

“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白一言摇了摇头。

“我不可以去看吗？”

渝淼故作失落地低下头。

“小蓝有我一个人记住他就好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被人打扰的。”

白一言都这么说了，渝淼自然也没什么好坚持的。

渝淼睡到半夜的时候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房间奇怪了。白一言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种打包收拾好了的状态，这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家，一个属于他的房间，而像是一个临时居住的酒店，他仿佛是随时赌准备离开一般。

第二天渝淼问白一言的时候，白一言只是笑笑说这是自己的习惯而已。但是……

渝淼分明记得，哪怕是在选秀的时候在训练营，他都没有这种习惯的，更不要说在渝淼家里……

所以……他根本就是没把这当家吧？

白一言和白爸爸的关系是真的差，一天说不到几句话，而他们父子就仿佛是没有亲戚朋友般，只有两个人孤孤单单的。

白一言之前说得还真不是假话，这甚至比渝淼那个一个人的家还要冷清寂寞。

白天白一言会带着我渝淼出去玩玩，带着渝淼去领略一些风俗习惯，当地特色，两人会玩到很晚回来，最多也就是回来吃一顿晚饭。基本上，白家父子俩都没什么交流，但也可以说，是白一言单方面拒绝交流。

除夕夜的前一天，白一言跟渝淼说他要出去一天，有事要忙，让渝淼自己玩玩，睡睡懒觉都可以。

白一言走了，渝淼没事干，就和白爸爸聊了起来。

“一直都是叔叔和小白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吗？”

“嗯，自从我妻子去世时候，就一直都是我好言言相依为命的。”

白爸爸说着白一言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他应该是爱孩子的，那白一言是怎么会那么恨他的？

“您和阿姨只有小白这一个儿子吗？”

渝淼的这个问题，让白爸爸沉默了，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有问题！

渝淼终于向白爸爸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叔叔，您还记得小蓝吗？”

渝淼直觉地小蓝应该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点，但是他把队里其他三个人单独拉了一个四人小群，却没有人知道小蓝到底是谁，甚至都没听说过。渝淼竟然还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

“小蓝……他跟你说了吗？”

白爸爸却像是激动地一下子哭了起来，是成年人的那种崩溃式的哭法，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也是沙哑的。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憋在心里，他早就病了，我真的担心他这样下去越来越严重。医生说他的病需要开解，可他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他！可他竟然肯跟你说……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小蓝！”

白爸爸抓着渝淼的手，仿佛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力气大得吓人。

渝淼没甩开白爸爸的手，只是……他前面说得话渝淼还能理解，最后那句……

“救救小蓝？小蓝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