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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座占地一千七百丈,高三千三百米的雪山叫冰极。”村长给二位公子斟了酒,缓缓道:“什么时候在那儿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就好像一直都在吧,村庄可能都没它历史长。”

李木家里有六口人,他和他妻子是两个,方才了解过,李木的儿子儿媳都已故,只还剩一个女娃娃,今年五岁。

剩下的三个是张无夜和他娘,还有一个妹妹,三四岁的样子。

张无夜喊李木一声李叔,其实不是亲的,村长只是看小凉他娘带着他和他妹妹可怜,几次三番才说服人让其一起过来生活。

是个好人。

“想必公子也发现了,我们虽然在雪山脚前,但我们这里却只有春天,挺奇怪的……只是我们都熟悉了。”村长没动过筷子,看起来没什么胃口,他自顾自说:“有不经意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这里好,除了没水什么都有,我们原先也如此觉得。”

这里没有四季,一年里只有春天,尽管村后几百米远就是雪山。

不知道什么原因,四海龙王总是会把这块地方漏掉,从不下雨,他们祖辈也试过打井,打了好深都没见过一滴水珠子。

不喝水只吃饭是会死人的,可祖先最开始就是生活在这儿,此地离京城又太远了,所有人都走不现实。

老弱病残、妇孺孩童都是最大的问题。

况且,虽然没水可还有座雪山,根本用不着迁徙。

所以他们这个村庄生活了多久,就靠雪山吃水吃了多久。

“我们每隔五天就让村里强壮的青年拉着木桶过去运雪,成车成车的运,回来了雪也化了,可以直接饮用。”村长看着杯子里的酒,应当也是用雪水酿的,里面清楚的映入了他的脸,四十多岁的眼睛突然就出现了一丝混沌,村长叹了口气,他说:“可也不知道是吃山的时间太久惹怒了山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约是半年前吧,我家孩子发生了点变化。”

村长孙女叫小禾,眼睛大大的,此时嘴巴里塞的满满都是食物,显得尤其可爱。

认真听村长说话还不忘时不时偷喂小索的桃夭又喂了她一粒花生米,小索待在厌灼华肩膀上,啾的一下啄走他指腹上的东西。

此时看到小禾脸颊鼓鼓的太可爱,她瞪着眼睛看了会儿,悄悄的把花生米移到一边,等下次被喂了又藏起来。

不多时那鸟脸便肿了,还是只肿一边,等桃夭转头瞧见都吓了一跳。

他暗搓搓靠近对厌灼华耳语:“小索是能吃了点儿,但你下手别那么狠,她脸都肿了。”

小索:“……”

厌灼华凉凉的扫他一眼,有病的眼神传达无声胜有声。

“小禾……”村长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眼睛更混浊了,他低喃道:“说不准过两天死的便是她了。”

此话一出,知情的一片静默,不知情的霎时默然。

平日里村长和众多青年去运雪时,从不会带上孩子,毕竟去那里是忙不是玩。

半年前的某一日村长又要和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去冰极了。儿子儿媳都死了,那日小禾奶奶恰好生病,她本来就体弱多病身子虚,村长心疼她,便打算自己照看小禾抱着她一起去了冰极。

晨起去,除了架推车上的木桶雪满了被人运回来,他们快天黑才回。

等下一个五天到来,他们又要过去了,小禾还无事,直到当天晚上,挨家挨户都灯火全灭睡得正沉,本躺在床上的小禾却突然坐了起来。

那时正是午夜。

孩子小又没了爹娘,就跟爷爷奶奶睡,稍微有点什么异样首先有感觉的就是李氏。

李氏察觉到小禾坐起来了,迷迷糊糊的一手轻拍她后背,一手去拉她想让她躺下。

可这时,小禾开口了,她说:“尔等凡人也敢碰我?”

声音还是小禾的声音,软软糯糯是个幼童,但她说这话时嗓音有些撕裂,像是恨极了什么恨不得将他抽筋剔骨生嚼硬咽。

在午夜时分惊的人头皮发麻全身战栗。

这下本还有些迷糊的李木二人猛地惊醒,村长忙摸黑下床去点灯。

灯亮后,小禾赤着脚一步一步下了床,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半截香烛,冷笑道:“天上只有白昼哪有黑夜,这蜡烛点的真是可怜。”

李氏吓得去拉她,被小禾一个眼神就震飞了一米远,她眼神沉沉的,周边还有几道不正常的红血丝。

“凡人还不跪拜?”她冷冷的看着所谓凡人,血脉相连在此时不管用了,六亲不认。

当晚小凉正好起夜,见到李叔房里亮了灯,疑惑的去敲门问候,恰好就听见了这句。

也是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

“确实挺吓人的,”小凉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半夜的,阿禾突然那样了。”

对于世人来说确实惊悚。厌灼华蹙眉,问:“后来呢?”

张口闭口凡人,还天上没有晚上,听起来不像妖物。

“后来……”村长看了一眼此时吃东西吃的正欢的小禾,很是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晚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没有一刻她便突然倒下睡着了。我以为她是被什么鬼魂吓到了,小孩子嘛,别人都传小孩儿有阴阳眼。第二天我和我家婆娘去王婆那里给她叫魂,本以为便没事了,谁知当晚又来了,不仅如此,她还去把阿软叫了起来。”

阿软是小凉的亲妹妹,和她娘一个屋睡。

又是午夜,小禾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很厉害的不是人的“人”,李木他们看不住她,也拦不住。

当晚,小禾赤着脚出了门,敲响了同院里阿软的屋子。

阿软娘亲打着哈欠开了门,就见小禾目不斜视的进屋,对着床上还在睡的阿软说:“还不归位。”

当即,小姑娘霎时睁眼,脚不受控的出门往雪山走,睡意猛然消散,阿软娘亲不明情况跑出去追,却怎么都追不上,急得大哭。

张无夜用了全身力气想把妹妹带回来,却也是徒劳无功。

这种事情太突然不对劲了,李木身为村长,在深沉的夜色里不敢出声,怕引起村民恐慌,只好更加卖力的追了出去。

最后……他们终于到了冰极,也听见阿软在对小禾说:“归位如何,杀了那把废剑吗?”

小禾斩钉截铁:“杀!”

她们口中的只是把废剑,可每个人都只注意到了杀,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情况持续两天,李木一筹莫展,头发几乎是一瞬间就白了一半,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阻止孩子的变化。

只看今天厌灼华的到来,就知道事情非但没有被阻止,反而越发重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天无事,只要到了午夜,小禾和阿软就去敲别人的房门,诡异的紧。

而被敲响的还将好都是有孩子的人家,那些孩子最大十二岁,最小还在襁褓之中。

亲眼看着本应在襁褓中的婴儿突然挣脱束缚下地走路说话,还是以那么凶狠的一种样子,感官实在说不上好。

所有人都在求村长想办法,可李木自己的孙女是第一个出事的,他若是有解决的办法定不会藏着掖着。

几乎又是一夜之间,他头发便全白了。

“……”

“到现在为止,”村长手捏紧了空杯子,颤声说:“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是这种情况,白天没事,午夜必醒,到鸡鸣时再回归正常。我起先以为真的是我们太过吃山惹怒了山神,带着大家去山脚跪拜……可是没用。”

厌灼华和桃夭都同时皱紧了眉头,小索则又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若是……”村长说:“若是情况只是如此,我也不会让小凉出去散消息寻入世公子了,实在是……村里本先一百一十个小孩儿,如今只剩下九十六个了。这半年,会一个月死一个孩子。”

明明才发生半年,那算起来也才六个孩子,可为何现在只剩九十六个?

除以之外,还有一个疑问。

“村长,”这时,桃夭道:“既然明知有异那为何不走?或者把孩子送出去也好。”

听一番讲述,这怪事像是只发生在孩子身上,大人们倒是都无妨。

提起这个,村长嘴边都现出了遮不住的苦笑,他道:“送了,送了……能不送吗。”

“我是村长,”他长叹了一声发苦的气,话都是拼尽全力说的:“总不能先为自己考虑,小禾阿软都被我放在了后头,我们这里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是小凉的……那时候是他亲自去送,还有其他几个会点功夫的人一起跟着,都有个照应,他们一共带走了八个孩子。我想着既然没法阻止,把孩子送出去也许可行,只要不在这应该就没事了。”

话音戛然而止,只余还在轻颤的呼吸声。

“然后呢?”见人突然沉默,厌灼华轻声问。

“……然后,”良久,村长说。他声音更颤了:“那八个孩子都死了,一夕之间一个不剩,原因不明。”

“所以……”他又说:“再也不敢送出去了。”

……

从村长家里告别,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桃夭问:“灼华,你觉得这里为何会突然如此?”

“不知。”鹌鹑又胖了,一直待在自己肩膀有些沉,厌灼华把她拽下来往桃夭肩上一放,满身轻松,“未见发生情景,不好定论。”

反正这胖胖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桃夭都习惯了。他说道:“今夜午时便能知晓了。”

厌灼华嗯了一声,没再言语。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好,不但只有春天,夜晚的明月也非常皎洁。

二人修长的身影在羊肠小道上投出两道身量差不多的影子,挨得极近。

可桃夭还像不满足似的,暗地里又往旁边贴了贴,肩膀几乎相互蹭着。

“灼华,”桃夭满足了心情好,问道:“你为何又不吃东西?方才都没见你动筷子。”

闻言,在人肩膀上的小索不知为何爪子猛地一蜷,鸡爪狠抓了下桃夭的皮肉。

突如其来出其不备毫无抵挡,天神也被疼得一激灵,他脸色一变立马低呼一声。

“怎么了?”厌灼华瞬时扭过头,问道。

反应过来就没事了,毕竟什么伤没受过?可一抬眸看到眼前认真的眼神,桃夭一转眼想起了小索的“不用哄。”

“她挠我!”当即嘴巴一撇,委屈伸手指向小索,他告状道:“抓的都疼死了!我没惹她。”

小索:“……”

殿君低沉加疑问的眼神射过来,小索脖子一缩,也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方才就是太困差点撅下去才下意识抓了他一下。”

“嗯。”厌灼华没什么幅度的点了下头,淡漠道:“自己后面跟着便不困了。”

小索:“……”

“你来时是鸟,走路时也不能变人形。”厌灼华冷漠无情:“毕竟这里都是人,不小心被他们瞧见把人吓到了,你说我是清蒸还是烧烤?”

小索:“……”

无论是清蒸还是烧烤,她都得死翘翘,且是被别人美餐一顿的死,很伟大的死法,但她不愿。

爪子当即聚拢再次狠抓了下桃夭的肩膀,小索才自己飞下去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

这一下比方才疼,但桃夭笑的开心一点都未有被真挠了的样子。

怪异要等到午夜,现在休息还能睡几个时辰。

不多时到了接待处,小索是鸟态时没走过这么长的路,累的发困。桃夭找到一根树枝一块破布,棍子往破布中间一戳立在地上,贴心的给她在地上支了个小床幔。

支好说了晚安把小索往里面一塞让她睡觉去了。

见此情景,厌灼华很是奇怪:“为何给她弄这个?”

为何?为了不让她偷看我和你同床共枕。

桃夭面不改色睁眼瞎胡扯:“小索是个女孩子,虽然现在是个胖鸟,但直接这样睡总归不好,有影响。”

在京城客栈时小索都是睡房梁,厌灼华睡时要么放下床幔,要么不放也不怕她看,毕竟穿着里衣,而且小索还算个幼童,不必忌讳那么多。

不过想到方才她狠抓了桃夭肩膀一下,原因是犯困差点栽下来,一想还挺危险的。厌灼华不疑有他,心想,回去我也给她支个。

“嗯。”厌灼华应允:“挺好。”

金鸡独立睡姿都自岿然不动的小索全然不知她以后都要在这样的破布里睡觉了。

“灼华,”桃夭说道:“我们也睡觉吧。”

话落,厌灼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地铺,说:“睡,你的床在那里。”

桃夭:“……”

此时此刻就该耍无赖。桃夭傲娇的说了“不”,然后转身走到床边躺下,边躺边道:“我天生娇生惯养,必须得睡床。”

那个不字说的尤为上扬,像是专门刮着人耳膜说的,厌灼华不自主的抬手揉了下耳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反正午夜也要起来,屋里就打算亮着一盏灯了。

厌灼华从桌边起身,桃夭以为他要过来,自己先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没成想还没紧张到一半,就见对方淡然的走向了床边……地铺。

“还娇生惯养,公主做派。”厌灼华和衣躺下,“我皮糙肉厚,让你。”

桃夭:“……”

火苗烧着烛线发出啪的一声,烛火跟着摇曳了两下,把人的面容照的更加棱角分明尤为深刻了。

桃夭侧身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平躺的厌灼华侧脸,心想:“明明就是细皮嫩肉。”

想完深觉不够,又小声嘟囔:“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惊艳四座,好看的紧……”

“……闭嘴。”听他旁若无人的碎碎念了半天,直听到那句惊艳四座,他老觉得在某话本里看过,厌灼华忍无可忍,轻斥了他一句。

桃夭便真的闭了嘴,还闭了眼。

……

午夜转眼而至。

“孩子,你回来吧。”应当是位母亲的声音,此时哽咽的不像话。

但无人接这道音。

“神没剑?呵,这次定要让它有来无回。”一道六七岁左右的孩童声,声音稚嫩,语气却很老练。

里面还透着股杀机。

“任不战死了关我们何事?那疯剑逮着神仙就捅。”

“……”

神没剑?任不战?神仙?

屋外此时动静大的忽视不得,厌灼华瞬时睁开了眼,里面毫无睡意。

他手撑地打算起身,啪的一下摸到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手。与他不同,那手一直都是温热的,暖意透过指腹传达过来,会让人下意识的不想放开。

厌灼华懵了,被摸的桃夭像是也懵了。

不待人出声算账,桃夭一个翻身从地上……厌灼华身边站起来,摇头撇清关系:“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睡觉不老实自己掉下来的!”

厌灼华:“……”

“征勤上神,这样真的可行?”屋外又一稚嫩孩童声响起。

二人无法掰扯谁对谁错,厌灼华也懒得管,睡了又不是“睡了”。听着门外动静,他们都霎时正色,带上也听见响动而吓得哆嗦的小索一起出了门。

木庄里有一个很大的平地,就在各家各户的中间,能一次待上全村的人。

听村长说,很多年前他们的祖辈在那个地方挖了很多井,因为大家都需要水,所以选的地方离各家各户都是同等的距离。

可后来水珠子没遇到,把挖的十几个井再填上之后,那里就再也生不出任何东西了,直到现在便荒了那么一块儿地方。

此时仅剩的九十六个孩子和几百个村民都在那里。

多日来他们像是已经习惯了,每家男丁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几十个火把如数着起来,把这里映的灯火通明。

孩子堆里赫然就有小禾和阿软。

村长看见他们,满脸沉痛的走过来作揖:“出山公子,入世公子。”

厌灼华颔首回礼,问:“这群幼童在干什么?”

村长摇头,说:“好像是在商量策划什么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商量一月……杀一个孩子。”

闻言桃夭蹙眉,语气沉沉:“无缘无故占用了孩子身体已是奇怪,一月杀掉一个又是何道理?”

最初是这些自称自己是神仙,彼此说话也是敬称对方仙上、上神的小孩儿见到“凡人”,还会色厉内荏又或嘲笑讥讽他们的平凡,如今时日久了,他们已经把全村的人都忽视了,只每日聚在一起专心致志的“商量对策”。

凡人喊他们都无甚反应,当真不看一眼这群蝼蚁般的存在。

时而激烈,时而和缓,实在说不了的便开始打架解决,起内讧一样。

这时,对策又开始商量了。

“神没剑想杀天君,必要攻破八重天,第一重定要守好。”

“但如今二重天三重天,甚至再往上,各路神仙都在此了,如若受不住,那后面的不是更容易?”

“别忘了,首先被端掉的就是八重天。”

“……”

厌灼华皱紧眉头看着这群孩童,觉得滑稽可笑的同时,第一次想听桃夭说他略知一二的天神话本。

此次提到的神没剑任不战,以及那位被保护的天君天降,都是其中的重要角色。

而在寒棺时,桃夭明显是对神没剑的故事感兴趣的。

而早八百年看过的书如今已经被忘的差不多的桃夭也是眉头皱的打了结,他心想:“众神之战,死无尸骨?”

“啊——”

突然,孩童中爆发出一句怒吼,惊醒心思各异的众人,本还凑在一起相互出主意的九十六个孩子倏然分出两派打成一团!

不是孩子式的抱在一起扭打,而是真的拿出了神仙的神力在打,只有这时众人看着他们才真的像是外人。

可见到此景的村民里却是立即爆发出了哭声,一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扑通一声跪在村长年面前。

抓住他的衣摆说:“村长!求求你让他们别打了!你知道的,如果打死了那他们就是真的死了啊!”

话是对的,因为这群孩子商量一个月会突然将矛头指向一人把他杀了,再将其扒皮抽筋,救不了。

只是其余时候打起来还没闹出过人命。

有一个眼眶通红的男人过来拉那个女人,训斥:“胡闹什么?未到一月他们不会死。”

女人转头打了他一拳,说:“那万一呢?!你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

男人眼眶更红了,不说话。

李木明显时常应对这种场面,见有人冲过来他也没意外,只是眼尾耷拉着似又沧桑了不少。

没有办法,无法解决,否则木庄也不会陷入此种境地。

“刘家姑娘,”这时,村长无计可施说不出话,李氏便走了过来。她一步一步走到李木身边站定,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家老头子只是个村长,不是救世主。你怕你的孩子死了,我们就不怕吗?况且我的儿子我的儿媳是怎么死的你们这么快就忘了?还有小凉家的……还想要管,怎么管?难道我全家都死绝了大家才觉得这是一个村长的责任?”

那时已有一月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众人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们死了便是真的死了。不仅死了,还要当着他们的面被剥皮放血,惨绝人寰。

孩子们第一次起内讧时,大家害怕又会死人,他们求李木管管,首当其冲的就是李木的儿子——冲上去拉架。

自不量力的后果可想而知,看着面前地上的一滩血迹和破碎尸体,儿媳受不住打击也发疯似的上了前,结局自也是无命可归。

“我们全家都死绝了,”李氏深觉不公,她揪着自己胸口:“也是我们活该吗?!”

刘家姑娘捂着嘴痛哭,把脸埋进手掌,不吭声了。

“呵。”听了前言后语的厌灼华突然低声冷笑,他说:“这些自称是神仙的,可真是好神仙啊。”

这话几乎将所有神仙都概括了,桃夭认同这些不是好神的同时,心下不服道:“我可是最好的神。人好心好还会对你好。”

看他们打的激烈,其中几位母亲哭的也过于沉痛,厌灼华看不下去,正想上前,却被村长拉住一条胳膊给死命拦住。

他说:“入世公子,我们寻你只是看看何种情况,还有没有得救,不是让你白白搭上性命,也不能。”

厌灼华想说我死不了,另一条胳膊也被拉住了。

出山公子桃夭严肃道:“现在情况还不太明了,莫要贸然上前,你要是不愿那我就先上去试试水。”

闻言厌灼华果然顿住了脚步,他眉头轻蹙,看桃夭神色极其认真,后只好先妥协道:“嗯,再看看。若是实在不行,一会儿我们一起。”

桃夭弯起眼睛看他,点了头。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起。因为不久后公鸡打鸣了,第一声鸣叫响彻在四周时,所有人都如脱了力般或蹲或坐在了地上。

这种情况他们经历太多了,每夜必要一次,巨大的虚脱感迅速蔓延,让人觉得他们已经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很多人双手掩面都在一脸疲惫的抹脸,等手放下时,也抹了一把不知道到底是汗还是泪的东西。

伴随着鸡鸣越发的勤,天边也终于泛起了一道鱼肚白。

天破晓了。

平地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小朋友,被痛苦平缓了好久的父母踉踉跄跄的起身抱着回家了。

张无夜怀里抱着小禾,后面背着阿软,一步一步朝村长家里走,不高大的身体几乎是立马就被压弯了。

小孩子现在没意识,怕阿软在他身后掉下来,他娘就一直跟在后面用手护着,还不停的在叮嘱:“小凉,小凉你慢点,别把你妹妹颠下来了。”

小凉回头笑出一颗小虎牙:“娘你放心吧,我就是自己摔了也不会摔到阿禾跟小妹的。”

半年来,这里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只有小凉在面容苍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的情况下,还能把所有人笑的心里一暖。

“那你抱紧小禾啊。”他娘又在身后说。

“嗯嗯,知道啦。”

带点笑意温暖的声音逐渐远去,村长看着他们,早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群彻底散去了,白昼一到,这里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归于平静,晨起时孩子们醒来,也再次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无忧无虑无烦无恼。

手里的风车被奔跑时所带起的风吹的呼呼作响。

早膳时小凉又过来喊他们,厌灼华不吃东西,此时也不想过去,而桃夭见他不吃也懒得应付,最后跟着去的只有小索一只鸟。

小凉走时笑着说:“公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喂小鹌鹑。”

……

“阿夭。”待人走后,厌灼华正色道:“你很喜欢神没剑的故事吗?”

刚来北方的第一天夜晚,他就是这样喊的桃夭的名字,引诱力太大直接把人给喊摔了。按理说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不至于再那么没出息,但桃夭却连忙伸手按了下耳软骨,像被勾了一下似的。

他没率先正经回答问题,只支吾着说:“你……喊我名字真好听。”

厌灼华:“……”

有其一就有其二,其二也有了,做什么事好像也没那么难,况且只一次厌灼华就深觉如此喊比较顺口。

“好听?”厌灼华眼含笑意,明知故问道:“如何喊你?阿夭?”

桃夭伸手面色不动,摸耳软骨的手却瞬间盖住了整只耳朵,厌灼华不疾不徐的去看没被遮住的那只——红了。

“阿夭。”

“我我……”桃夭迅速屏息凝神,语速略快道:“我自小就对神仙话本比较感兴趣,特别是在偶然看到神没剑时就更想了解了,当时就是看着有趣,以为是假的,没想到却真的有。所以如果话本能纪实,我应当是略知二三的。”

一席话只很好的被注意到了二三两字,脑子里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那本南征将神与无亡界主二三事,厌灼华眼里笑意隐没,不再故意逗人了。加上神没剑又是神仙话本里的,他刚好联想到了天上的某位傻叉天神。

定是和这些拿小孩子做器皿的神仙一路货色。

“啊……啊秋——”近在咫尺,被人骂了一通,桃夭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厌灼华回神,问:“那此地你有印象吗?”

“有。”桃夭心里腹诽是谁在骂自己,边揉鼻子边正色道:“那座雪山上面便是一重天,这里镇压残剑的没有其他妖物,只有众神。”

厌灼华蹙眉,没言语。

“不止一重天,五重天以内的神仙都在此,为的就是牵制神没剑,”桃夭回忆着话本里的内容,说:“但那时任不战已经死了,剑不认主,它那时候又只弑神……后来一重天里的所有神都死无尸骨。”

一把剑而已,主人死了再不认主,平定动乱送六合安宁的剑却突然有一日攻上九重天,且只弑神。

厌灼华想不通其中因果,问:“之后呢?”

“之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脑子里真的没有之后了。桃夭用食指挠了挠脸,说:“之后才正是我要对你说的,我打算灵魂出窍一会儿,回住处一趟看还能不能找到话本,我看看。”

此话一出,厌灼华惊奇了,他疑惑道:“灵魂离体?”

他想,跟他们这些老不死比起来,这凡人就是个小朋友,可小朋友不只是个厉害点的修真侠士么,怎么还就灵魂出窍了?

桃夭理所当然:“对啊。”

看来是另有身份。厌灼华点头,不动声色的道:“为何不自己去,也不用费这种心力了。”

“我才不。”桃夭傲娇的从桌边起身到地铺躺下,说道:“自己去的前提是离开你,我宁愿让虚体去也要让你看着我!”

言罢便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平躺在地上没了动静,厌灼华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说是回住处便是回九重天了。

剑的故事听着离奇骇人,但任不战与神没剑在天宫不算是禁忌,不然天降也不会为了记住那段发生史而让人写下来。

可自从多年前因为桃夭的不听话寻到了话本,又因为不服神没剑的厉害,独自提着不绝去了炼狱并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下,惊天地泣鬼神,错未酿成,却实实在在把天君气到了。

从那以后,怕他摸清了神没剑的所在地都去那里闹上一通,天降下令,妄初不得再进禁|书阁。

原先那些书都在普通的藏书室,如今也都被搬到禁|书阁去了。

“切,”桃夭看着禁|书阁外面的把守,自语说:“这些禁地能拦住的只有不想进去的妄初,本将神想进了,天君都拦不住。”

这话是真的,相对于他和长谈,天降对他倒是过于关注和闹心。

可就在他想大显身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妄初?”

长谈现在看见他都觉得新奇,这人好像刚走还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哈,”桃夭回头,若无其事地笑:“君上也来禁|书阁啊。”

“不是,”长谈摇头,说:“小狐狸跟我拌嘴说要跟我冷战,气的跑进去了。”

“哦……哦?!”半死不活的应付突然振奋,桃夭靠近,暗道:“长谈,你说千杯、千杯在里面啊?”

“嗯。”长谈点头,说:“它说我不进去哄他他就不跟我过了。”

“谁管你跟他过不过……”话太过激进,毕竟是要有求于人,桃夭立马识相的改口,笑说:“过还是得过,不但要过哄也是要哄的。所以你去吧,出来的时候帮我带本书,谢谢君上!”

有人代劳总比自己进去再被天君逮好多了,毕竟这些书谁都不禁——只禁南征将神。

歧视!

不言不语无故被谢,长谈不解,谨慎的没先答应,只问:“何书?”

“神没剑。”

“……妄初!”反应片刻,长谈压着声音捶他说:“你还不老实?还想扛着你的不绝去捣乱?!”

“不不不不,你信我!”桃夭疯狂摆手撇清关系,无辜脸胡扯道:“我就是有日喝多了说漏嘴给心上人讲了个故事,就是这个,但书看久了我忘了,他还非要听,我总不能言而无信说自己瞎扯淡呢吧……我可是个天神,不能颜面扫地。”

“心上人?”长谈重点被扯歪,他眉头稍微舒展,说:“成了?”

“没成……”桃夭泫然欲泣一脸苦相,似乎天大的委屈都压他肩上了,他嘴巴发苦,卖惨道:“所以这不得好好疼着吗,不然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一个天神追个凡人还追成这副德行还怪可怜的,长谈想了想,莫名同情,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说:“我去哄千杯。”

加个言外之意,哄完出来把书带给你。桃夭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被人冠名会跟人跑了的厌灼华此时正蹲在地上看着双目紧闭像是故去多时的桃夭,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脸颊——真软。

“啧,”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厌灼华非但没收手,还双手并用的开始戳他两边脸颊,自语:“不是说一会儿?这都晚上了……难道是死了?”

“死了”的桃夭拿到书正在不败方阁看,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探向人中,那里有温热均匀的气息传过来,没死。

小索用完早膳午膳晚膳,一直在看这厮睡觉,此时又见自家殿君左戳戳右点点,甚至还探鼻息!

她抖着声音问:“殿君……他、是死了吗?”

“嗯。”淡然的收回手,厌灼华用手去抄人膝盖,把尸体公主抱起来放到床上,说:“还挺安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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