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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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黑色咒印不断的涌入纳兰天磊的身体，他的挣扎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柳云裳眼底幽暗滑过，而后蓦地将手收回。

黑色的咒印顺着她的手指，快速的缩了回去，而纳兰天磊的却是身子一动，爬站起来。

楚梦寻面色不定的看着柳云裳：“这是……咒印术？”

在寻常人看来，这咒印术，还是有些邪恶的。

修炼之人，必然是得有极为强大的心智，才能不让自己在不断的修炼中走火入魔。

同时，修炼咒印术之人，都会在身上或多或少的留下些咒印，许多女孩子，便是有这方面的天份，也不愿意修炼，只因谁也不知道，那咒印会长到身体的什么地方。

若是长在脸上，必然会破坏掉原本的容貌，这是任何一个少女，都不愿承担的风险。

柳云裳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居然会去练这种东西！

楚梦寻微微的皱起眉头。

待得所有的咒印收回，柳云裳这才动了动身子。

这咒印术实在是阴暗极了的，挠是她心性坚定，可方才那一瞬，自己内心的恶空前的膨胀，以至于她险些没有控制住，险些将纳兰天磊杀死。

柳云裳回了楚梦寻四个字道：“明知故问。”

楚梦寻道：“疯子。”

柳云裳却浑然不在意。

此前咒印师们皆尊崇那咒诅为始祖，却不知，这最强悍的咒印术，便是连那咒诅都没能练成。

真的练成无间，方能体悟咒术之奥妙。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咒怨为何无法战胜了。

纳兰天磊满脸是血的站起身来，而后面向柳云裳，突然伸手。

楚梦寻只以为那纳兰天磊是要袭击柳云裳，下意识的想要出手阻止，却是在下一瞬，那纳兰天磊已双手一合，跪拜在地。

柳云裳看着他冷声道：“你得我第一传承，肩负责任重大，日后之事，便交给你了。”

纳兰天磊向着柳云裳一叩首，而后起身，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方一离开，远处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云裳微一转身，便看到匆匆跑来的柳锦瑟。

柳云裳目光一动，所有的气息便收了回去。

再次见到柳锦瑟，柳云裳的心情是负责的。

确切的说，在亘古之时，柳火与柳锦瑟相处的还不错。

只因父神说她是煞星，她便因此丢了性命。

当时的柳火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与柳锦瑟之间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或者说，她虽是煞星，可却影响了后来的整个六界。

“云裳。”柳锦瑟一看到柳云裳，声音便哽咽起来。

她快步的向前行了几步，可却没敢走过来，只颤声道：“云裳，你还好吗？”

柳云裳神色间依然清淡。

她对柳锦瑟，情感上，也是颇为复杂的。

在华夏之时，她实在是恨极了她。

可在亘古之时，柳火却挺喜欢她。

今时今日，柳云裳对于过往的一切，早已释然，对柳锦瑟，不喜不恨。

三种情绪交杂，便是柳云裳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来与她对话了。

“还好。”柳云裳开口回答。

柳锦瑟颤声道：“云裳，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家。”

柳云裳淡声道：“将功补过吧。”

她不是圣母，自然做不到宽恕所有。

这件事确实是柳锦瑟的失误导致了八古门的悲剧，可她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惩罚她会比宽恕她更让她好过些。

柳云裳顿了顿，抬步向柳锦瑟走了过去。

父神说，柳锦瑟是煞星，她会给身旁的人都带来厄运。

柳云裳却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各有定数，不是一个人，一件事便能改变的。

即便那是父神之言，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柳云裳抬步走到她面前，淡声道：“织魂灯在青族，还是在这里？”

柳锦瑟原以为柳云裳会对她疾言厉色，亦或者再也不会将她搭理的，却是做梦也未想到，她会如此的平静。

“织魂灯？云裳想拿到那织魂灯吗？”

柳云裳道：“那织魂灯，是我和洛玉堂聚集而成，我想拿回来。”

淬炼织魂灯，得需这世间最为炽热的火焰。

而那火焰，也只有柳火有。

地焰曾向柳火借过火，甚至想要将那火焰吞噬，以前柳火不相信，现在柳云裳却是相信了。

地焰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二哥，而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恶魔。

既然炼灯之火，也是她的，那么这织魂灯，便没有留在青族的必要了。

何况，织魂灯即便聚集不了洛玉堂的魂，对她来说，也是有些用处的。

“云裳，不瞒你说，我在青族待了这么久，都未见到那织魂灯。青帝既然在这里沉睡，或许那织魂灯便藏在这里的。”柳锦瑟忧声开口。

柳云裳道：“你见过青帝了？”

柳锦瑟连忙摇头：“还没有，我总觉得他醒来，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至少不能现在醒来。”柳云裳微微眯了下眼睛，目光看向柳锦瑟道：“纳兰天磊已经出去了，你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柳锦瑟心头一颤，难以置信道：“云裳……愿意让我留下来吗？”

柳云裳看着她，良久道：“曾经有人说，我们是命定的姐妹，你觉得呢？”

“云裳……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吗？”记忆里，云裳似乎从未与她说过姐妹二字。

内心里，她也未奢望，有一日，云裳会承认自己这个姐姐。

柳云裳眼睫微垂，过了许久抬起眼睫道：“这个选择，还是交给以后的你来回答吧。”

当柳锦瑟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当她知晓，所有的悲剧，都是地焰的疯狂，因为她的疯狂，却不知她还愿不愿意与她这个妹妹想认。

大约……不会吧。

因当年的柳火，现在已经不愿承认那个曾经视为至亲的二哥了。

她与地焰，终有直面相对的一天。

至爱与至亲，本就是个难选题。

柳锦瑟急声道：“不必交给以后。云裳，你是我的妹妹，以前是，以后也是。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心里最亲近的呀！”

她抬手，将柳云裳的双手拉住，眼眶泛着泪光，“云裳，虽然在华夏时，你对我很排斥，可我还是要告诉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