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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和正常人的区别就在于疯子从来不会按照常理行事,即使于世道不符,或于道德不符,疯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倒还会认为是这世界错了,他并没有错。
周自通就是一个典型的疯子,他做事向来没有规则,也许每一个天纵之才都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高兴时便喝酒吃肉,放声大笑,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悲伤时便放声大哭,一连几天都可以不吃不喝。也许只有这样心思纯粹且透露出些许傻气之人,才能在一件事情上做到登峰造极,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志向与追求,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别人眼中的“疯子”,在他们自己的心中却供奉着一座神明。
周自通又发疯了,但是这次却是不同以往,以往他发疯只是一种宣泄,是压抑良久后的爆发,是自己与自己暗中的较劲,而这一次却是对别人,对他眼前这个晚辈,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辛辛苦苦钻研数十年、耗费了自己一生心血的毒,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竟然如饮水一般平淡自然,他发疯了,他受不了这种天差地别的打击。
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身影已经永远刻在他自己的记忆石板之上,那道倩影,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输给过一个人,他要打败的只有一个人,可是如今却又冒出来一个同样在毒的方面他无法打败的人,他慌了。
他的确慌了,那种希望明明就在眼前而且自己已经能够明确看到希望的时候,却又来了一个人打破了这种希望。现在,他即使再打败他心中的那个人,又能怎样?
“唉……”他不由得轻声叹息一声。
难道他真的老了吗?老到固步自封,老到已经认不清这个武林。
可是他不甘心,他的确不甘心,他是毒圣,是用毒的王,王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
他轻轻地放开了苗白凤的手腕,在那之前,他曾思索良久,他本想拿着自己迄今为止炼制的最霸道的毒药,用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不相信即便如此,这名少年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可是他迟疑了,并不是畏惧少年的背景,而是不想再那样去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会突发善心,或许更多的是惧怕,若是这副毒药都无法令少年毒倒,那他的尊严何在?他的一切都会毁掉,他怕了……
“他……”周自通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夫人,当一个年已半百的老人用那样一种可怜的目光盯着你看的时候,便是再铁石心肠之人恐怕也会心软。
“凤儿天生厄难体质,百毒不侵,周老前辈,你……”夫人语气委婉地说道。
“哦?可是那传说中的厄难毒体?”周自通不等夫人把话说完,便神情激动地问道。
“正是……”夫人点头说道。
“哦,难怪,难怪……”周自通抚摸着下巴,低头沉吟道。紧接着,他忽然抬起脑袋,眸子中射出两道冷光,转而便是满眼的兴奋。
因为他终于能够释然,原来并不是这名少年在用毒上的造诣远超自己,而是老天赐给了他一套得天独厚的体质,他也并不嫉妒少年,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人人生来便不平等,有人生来便是万户侯,有人生来却住在破瓦寒窑之中,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人能够做的唯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力改变自己这一生的命运,在这一点上,周自通已经做到了极致,虽然距离他心中的目标尚有一线之隔,但是他依旧可以站在天地之间,傲然对视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如现在,他可以傲然对视眼前这名少年一样。
天生厄难毒体又如何?在用毒这方面,他还是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自己已然是名动天下的毒圣,而对方呢?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自己又有何惧?
所以可见,天赋比之极致的努力,仍旧是要差着一个档次的……
不过,周自通还是非常羡慕眼前这位少年,若是自己生来也是这副身躯,那想必自己早已是武林用毒第一人,也不必将此残身系于这个臭水遍布的绿水潭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不过周自通的执念却并不在天赋之上。
厄难毒体,的确是最适合修炼毒功的体质,或者可以说简直就是为修炼毒功准备的,天生万物,自有与其相对应的一切。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愉悦,道:“嗯,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夫人也微笑着,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前辈这是……同意了?”夫人试探性地问道。毕竟现在只要眼前这个老毒物说一句话便关系着他们这一行人的生死。
“哈哈哈哈,这么好的苗子,我岂有不同意之理啊?”周自通“嘿嘿”地笑着,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直盯着夫人,仿佛已经看穿了夫人的内心。
夫人终于可以在心中暗暗地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行人的性命应该无忧了,毕竟老毒物就算再狠毒,至少也不会杀了自己徒儿的母亲。
“不过……”老毒物话锋一转。
夫人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这个老毒物真要杀人灭口不成,眼下杜白苏中毒昏迷,自己这一方已经没有可以与老毒物一较高下的人了。
“你答应过我的供我炼毒的东西可别忘记给我……”周自通“嘿嘿”一笑,充满褶皱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道:“周老前辈尽可放心,只要我们成功踏上秦王岭,回到苗疆,前辈所要的一切东西,我以苗疆圣母的名誉发誓,都会尽全力为前辈办到……”
周自通点点头,道:“好,只是你的宝贝儿子这段时间怕是要留在我的身边了,我既然决定收他为徒,便理应受到他的侍候,这些年一个人生活在这阴暗的绿水潭中,也着实寂寞得紧,现在有了这个小家伙儿来陪我,想来日后的生活应该会充满乐趣了,哈哈哈哈哈……”
苗白凤甫一听到周自通要收自己为徒,便暗自心惊,待到听说周自通还要将自己留在身边时时侍奉,更是暗暗叫苦,只觉绝望透顶,如世间所有的人一样,在自己受到欺负的第一时间,总是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那个最熟悉、最宠溺自己的人,以期获得帮助。
夫人也蹙起秀眉,为自己的爱儿求助道:“周老前辈,凤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如果突然就教他留在这里,我怕他会难以适应,到时惹得前辈不高兴,反为不美,您觉得呢?”
周自通摇摇头,有些生气道:“不行,哪有徒弟不侍奉师傅的道理?他必须得留在我的身边……”
夫人见周自通有些不悦,忙解释道:“周老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说不让凤儿侍奉您,徒弟侍奉师傅,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凤儿能够拜您为师,是他修来的福气,求都求不得的事,又怎敢不尽心侍奉呢?只是人生于世,总要有一些凡尘琐事,也总要顾忌亲情长短,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骨肉分离,难道前辈您就忍心看着我们母子分离吗?况且,我也没有说不让凤儿留下侍奉您,只是希望您能再等待一些时日,待我们回到苗疆,我一定让凤儿亲自再上秦王岭,并且带上答应给您的一切用具,专程来侍奉您,你看这样如何?”
周自通马上便摇摇头,道:“不行,老夫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深谙武林中的那一套阴谋诡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信任的,除了自己,若是我答应让你们回去,你们一去不返,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至少将这个娃娃留在我的身边,还可以保证你们一定会回来,只要你们一定会回来,剩下的一切便都好说……”
话已至此,夫人也早已明白周自通的意思,他是想让苗白凤留下做人质,以牵制自己,迫使自己不得不回来。
可是即使知道老毒物心中所想,现在的夫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周自通才是现在决定他们生死的唯一人。
夫人向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只在顷刻之间,夫人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她看向苗白凤。
苗白风是一个聪慧之人,他知道此刻的局势如何,更明白周自通坚决留下自己的目的,所以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孩子气,反而异常的冷静成熟,看着自己的母亲,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说道:“母亲,不要担心,孩儿感念周老前辈收徒之恩,愿意跟随周老前辈学习炼毒,并且用心侍奉周老前辈,一定不会辜负周老前辈的恩情和母亲的谆谆教诲,请母亲大人莫要担心,待到孩儿学成之日,一定会第一时间下山与母亲大人问安,还有,待母亲回到苗疆,一定要替孩儿向父亲大人赔罪,就说孩儿在外修炼,不能第一时间赶到父亲大人身边表尽孝心,还望父亲大人不要怪罪,孩儿在外一切安好,勿念……”
苗白凤一番话说完,虽是用极其平淡温柔的语气说完,但是夫人却是听得泫然欲泣,毕竟,天底下绝大部分的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夫人当然也不例外。
夫人转身,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她不想让苗白凤看见自己哭泣。
待到情绪稳定下来,夫人果断转身,冲着苗白凤还以一个欣慰的微笑,轻声说道:“我儿长大了,甚好,甚好……”
然后,她便不再看苗白凤,而是看向周自通,语气不卑不亢,说道:“既然如此,周老前辈,那凤儿我便托付给您了,还望您看在我和苗疆‘天’的面子上,善待凤儿,也让凤儿和您学些真正的本事,另外,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禀告‘天’,您要求的一切我也会尽快给您备齐,争取早日给您送来……”
周自通搓搓手,“嘿嘿”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夫人看了一眼杜白苏,说道:“周老前辈,三王杜白苏……”
周自通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夫人,笑道:“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一次吃一丸,一天吃三次,三日即可康复……”
夫人接过药瓶,说了一声:“好……”
夫人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苗白凤,而后便迈开脚步,越过二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随行人员抬着杜白苏,紧紧地跟在夫人身后。
颖儿在走过苗白凤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哇咔咔,小心……”
苗白凤冲着颖儿比了一个滑稽的鬼脸,看着众人渐渐远去,逐渐消失于绿水潭中。
苗白凤的半张脸隐在山洞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出表情,只是他的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一股莫名的光采,似是兴奋,似是畅快……
“究竟是谁要小心呢?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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