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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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翠微攀高枝的美梦破灭了,得知王薛两家已经定了亲,莫名的焦躁起来。糟糕的是她发现大小姐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中她了,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发冷淡,让她不安极了。
“翠微,二门处当值的钱婆子,为她儿子吴德贵求娶你,我应了,日子定在七天后的初十。你回去绣嫁衣准备成亲吧,这段日子就不用过来伺候了。这两匹缎子和一根金钗是给你的添妆,倒是要先恭喜你了。”
手里把玩着玉炔的王婵娟斜眼瞟了翠微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如鬼,抖如筛糠,嘴角便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自从这丫头暴露了一丝野心,她就思忖着要如何收拾她才好。正好钱婆子有求娶的意思,她儿子吴德贵管着府里车马调度,算是个小管事。但他样貌丑陋,长相猥琐,又因儿时出花留下了满脸的麻子坑,外表给人的冲击力极大,看着跟灾难现场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王婵娟丝毫没犹豫就允了这门亲,喜得钱婆子笑得露出了后槽牙,他儿子吴德贵别的不好(四音),就是好个好颜色,对大小姐身边的翠微垂涎已久,都快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当娘的心疼儿子,明知这事不靠谱,却还是舔着老脸开了口,没曾想还成了。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成亲日子定的近,回去就张罗开了,早点将新媳妇娶进门,生米煮了熟饭,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能彻底放下来。
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惊吓的翠微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到王婵娟身边,抱着她的腿哭求道:“求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直伺候小姐,奴婢不嫁人。”
莫说她的青云志,单说那吴德贵的尊荣,看一眼她都泛恶心,小姐这是要她死啊……!
一脸温柔可亲的王婵娟笑着安慰着道:“你放心,嫁了人你也一样可以回来伺候。你们夫妻可以作为陪房同我嫁去夫家,日后你依然能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相处了这些年,我身边也离不得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你的。”
王婵娟早已为翠微计算好了未来,日后定要长长久久地将翠微留在身边,让她看着自己同夫君琴瑟和鸣,一辈子富贵荣华。那种求的不得的欲念会如附骨之蛆一般,日复一日地啃噬她的血肉灵魂,直到彻底崩塌溃散。
哼!想借着她王婵娟上位,也要看这代价她是否能付得起。
她的卧榻之畔,岂容她人安睡!
大丫鬟翠柳低眉垂眼地立在一旁沉默着,并未开口为翠微求一句情。
在她看来,翠微行事属实太过招摇,高估了她自己在小姐心里的份量,也低估了小姐的狠心。
要说服侍在小姐身边的丫鬟,谁能没个私心算计的。像翠微一般张扬显露的还真不多,出头的椽子先烂总是没错的。
想起小姐偶尔看翠微的阴狠眼神,翠柳心里一凛,头垂的更低了。服侍的也越发用心,告诫自己:多做事,少说话。
……
进了腊月,吃过美味的腊八粥,大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郁。
贾史氏忙到飞起,接见各庄子店铺的管事,查账收租子。又给几房同宗近支的子孙分年货,他们过的都不富裕,每年全仰赖着宁荣两府分发的年货过节。
请客吃饭是过年期间必不可少的礼节。贾府这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豪门贵族,结交往来的自然也是王孙贵胄世家大族,请客吃饭也都出自这个圈子。
你来我往,宴客送礼,热闹至极。
有品级诰封者,需着朝服进宫朝贺。准备进宫朝贺和家族祭祀等事宜绝不能马虎大意,一丝一毫都得严格按照规矩章程来。贾史氏带着贾敏将进宫的朝服和祭祀所需的器皿祭礼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保不出一丝纰漏。
她全程带着贾敏忙碌着,手把手地实践教导贾敏其中各路学问。一个春节忙下来,贾敏受益匪浅。
张氏在安胎,贾枚便被贾史氏抓了壮丁,安排给她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琐碎事。总不能她们娘俩忙成陀螺累成狗,还有个在旁边享清闲看热闹的吧。
贾政贾赦哥俩被贾代善抓去待客,去了两次去后贾政就撂挑子不干了,实在是太无趣了。同一群不甚熟悉的人吃吃喝喝,看戏听曲儿,相互吹捧,云山雾绕说些有的没的,很快他的耐心就已告罄。
朝堂上的事儿他根本就不感兴趣。反正他从未想过向朝堂发展,政治那个东西他丝毫不想沾,天塌下来还有贾代善顶着呢!他就舒舒服服做个二世祖享受生活就好了。
在贾政的认知里,贾代善就是个人精子,老谋深算又善于揣摩圣心,从不结党营私,站队勾联,是忠心不二的保皇派,这也是当今圣上宠信重用他的最大原因。
荣国府这艘巨轮,只要有他掌舵,绝不会轻易倾覆,再繁荣富贵几代也有可能。贾政只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才好。
前去请贾政的小厮裕德哭丧的脸来回话,身后却没有贾政的身影。
贾代善眉头一拧,沉着脸问:“怎么?人没请来?”
小厮使劲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滚出去才好,瑟缩着小声说:“回老爷,二爷、二爷说昨夜偶感风寒,头疼脚疼浑身都疼,需要休息,就不能过来待客了……”
屁的偶感风寒,他去玉兰院时,那位爷穿着貂皮大氅在亭子里正一边欣赏着梅花,一边烤着鹿肉,吃的喷香呢。
话说,那片梅花开的真好看,那吱吱冒油的烤肉也好香啊!
不过他可不敢说,他怕被老爷迁怒。
“……哼!这个混账玩意。”贾代善气的直咬牙,当他不知道那混蛋是故意的?本想着开年后给他谋个差事,也免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日子。眼看着来年秋就该成亲的人了,再顶着个白身晃悠下去也着实难看。这才拉着他多认识些人,积累些官场上的关系人脉,为日后行走官场打基础。
不过照这混蛋这不配合的架势看,他的谋划似乎过于乐观了。
恨铁不成钢的贾代善,就想给贾政点教训,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便吩咐小厮裕德说:“大过年的也不好请太医,去让府医给你们二爷开几副发散的药喝喝,再多加些黄连去去燥火,六七日差不多就能痊愈,你每日去盯着他喝药。”
“……啊?哦哦,是。”
裕德懵了,瞪着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贾代善,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这是做了这两父子斗法的炮灰了吧。他都不敢想他再次去玉兰院会落个什么下场。打杀了他倒不至于,可那位爷最不缺的就是整治人的阴损法子,也从来不顾忌他们这些下人是在谁身边伺候的,是不是得脸面。
不管是谁,只要是踩过了二爷划的线,惹怒了他,下场就没一个好的。这个时候你就得想想自己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一旦被翻出来,那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前有监守自盗的库房管事刘大,负责采买却谎报物价的葛老二,后有大厨房里私自倒卖贵重食材的杨婆子,还有些碎嘴子将府里的事拿到外面说的丫鬟婆子,这些倒倒霉催的不知怎么的就入了二爷的眼。
被二爷揪出了狐狸尾巴后,在府里伺候了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能让二爷从轻发落,最后不仅还上了贪墨的银子,还连累的全家老小都被一并赶了出去了。
光想想这些就让裕德浑身发毛腿发软了,“人形凶兽”贾二爷的手段,他一点也不想尝试。
至于贾政,脑袋又没进水,又怎么会去喝府医开的苦药汁子。
糊弄人的把戏,他耍的贼溜,而且毫无破绽。
……
元宵节为什么要点灯,这还要从元宵节的别名上元节说起。道教把正月十五成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成为中元节,十月十五称为下元节,合成为三元。传说这三天分别是主管天、地、人的三官的诞辰,其中人们认为的天官大帝尧帝,他的生日就是正月十五。
后世人们多在这一日燃灯祭祀尧帝,慢慢地这一习俗便逐渐流传下来。甚至延展出了猜灯谜、吃元宵、跳百索、走百病、摸钉等众多习俗。
京城的皇城大街,连通着东西城门的交通要道。道路宽广,青石铺成的路面平整又清洁。街面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落日的余晖淡淡地铺撒在红墙绿瓦和楼阁飞檐之上,更给眼前这繁盛的京城冬日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暮色渐沉,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整条皇城大街纷纷点起了灯,霎那间亮如白昼。在城楼的高处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浴火的龙,蓄势待发,准备腾空而起,翱翔九天。
各家店铺门前挂满了大大小小花式各样的彩灯,写着谜题词语的、刻着仕女风景的、描画着风土民俗的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街道两边的摊贩,售卖着各色小吃、荷包首饰、胭脂水粉、笔墨书画及各种手工艺品等。吸引了无数路人上前观看购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文人墨客们三五一群围着花灯猜着灯谜,偶尔有人猜出谜底,得到一盏店家送的花灯,便会传来一阵阵围观者的嬉闹喝彩声。
大雍朝民风尚可,对女子的言行禁锢没有前朝那般严苛。各大商铺酒楼,街头巷角,也经常会出现女子的身影,只是终究没有男子行事那般方便罢了。
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碍于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那些高门富户家的女眷却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规矩礼数要遵守,不过比照前朝,却要自由宽松得多。
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难得的即热闹又放松的节日。男男女女纷纷出动,享受这难得的繁荣时刻,欣赏这壮观的场景。
人群中并列走着两位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女,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位身高马大的护卫仆妇。
男子头戴黑貂皮冠帽,将脑袋耳朵包裹的严严实实,身穿一件青灰色银鼠大氅,行走间时刻关注着身边的女子,防止被行人冲撞到。
旁边稍矮半头的女子身穿橘色掐丝对襟袄裙,外裹一件白狐狸皮的带帽兜鹤氅,宽大的帽兜遮住了女子的头脸,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脚瞪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靴子,手兜里面踹着个紫金手炉,正欢快地走在男子身边,四处张望着。
这二人正是出来观灯的贾政贾敏兄妹俩。天太冷,本想窝在家里冬眠的贾政被贾敏烦到崩溃,硬缠着让他陪着出来看灯。
在他看来,再热闹的灯会也就那样,难道还能有前世的霓虹炫彩更美吗?
最主要的是太冷了,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极好,没有什么厄尔尼诺现象,也没有暖冬一说。京城的地理位置偏北,冬季的平均气温大概有零下20c左右,干冷干冷的。没有厚实的保暖裤羽绒服,穿的再多没一会也冻透了。
最后还是贾史氏帮贾敏求了情,他才勉强同意了。
“二哥你看这灯会多好玩多热闹,你还不乐意出来,总在房里闷着有什么意思。咦?桥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说完也不等贾政回答便朝着桥那边走去,几个身高体壮的仆妇赶紧跟了上去。
贾政搓了搓冻得有些木的手,无奈地跟了上去。
唉!算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好好陪小妮子逛逛吧。毕竟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整日被关在内宅里学东学西,出来逛逛灯会放松一下也不错。
来到桥边,带着贾敏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只见场地中间两只猴子正在表演翻跟斗。其中有一只猴子不太配合,被耍猴人用鞭子抽的吱吱乱叫,围观的众人大笑着叫好起哄,那耍猴人打的更起劲了,只是下手很注意分寸,让它疼却没留下伤。毕竟还指望着两只畜牲给他赚钱呢。
猴子吃了疼,就学乖了,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求饶,最后得到主人的暗示,就拿了个竹笸篓朝着围观的众人挨个讨赏钱。
大伙哪里见过这般有灵性的猴子,也乐意掏个十文八文的赏钱给它。没一会儿,笸篓里就有了近百文钱。
贾敏摸出个一两来重的银角子,扔进了猴子的笸篓里。那猴子也机敏,一把抓起那银角子便朝它主人跑去,将银子交到主人手上。
看模样平时没少训练,至少知道银子比铜板值钱,要格外重视。
“多谢各位赏脸,多谢多谢!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耍猴人见有人赏了银角子,便趁机宣扬了一波,还真有几个穿着不俗的不甘落后于人,阔气地赏了银子,喜得那耍猴人见牙不见眼。
今晚真是赚大发了。
“走吧,再去别处看看。”贾政催促着贾敏继续往前走,不多走动走动,一会儿该冷了。
“二哥,那两只猴子好聪明啊!我能不能也养一只呢?”看到那么好玩的猴子贾敏很想要一只,也不知道她娘会不会同意。
“赶紧打住,猴子那种动物脸很酸的,一个急眼就会挠你个满脸开花,可不是闺阁女子能随便养着玩的。”
贾政无语,真是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啊?这样啊,那当我没说。”
一听养个猴子还有毁容的风险,那还是算了吧。再好玩的猴子也没有她的如花美颜重要。
随着人流慢慢朝前挪动,没走多远身后的下人手里便拿满了东西。大部分都是各色小吃和女孩子喜欢的小首饰和小物件。从未吃过路边摊的贾敏觉得新奇又有趣,一样买一点尝个味道也好。
“二哥,我走不动了。”走了大概半条街,贾敏的新鲜感终于消散了些,渐渐地感到疲累和寒冷。
“我在前面的聚宾楼定了包间,去那喝杯热茶歇歇吧。”
“好,还是二哥想的周全。”贾敏狡黠地偷笑,她就知道拉着二哥出来准没错,她二哥会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好,她只要开心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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