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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的护士姑娘正摆弄着待会要用的大灯架了,听见叶妧蓁的话,噗呲的笑而不语。
医生则有些年纪,许是多给大户人家做活,接触的人多见过世面矜持得很,就是紧张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难得见叶妧蓁这般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生离死别呢。医生只当他是没见识的乡下丫头,便见怪不怪了。
转而瞥向那坐在不远处四开光弦纹坐墩上的孟夫人,虽不曾说什么,可也是使劲地绞着手里的手帕。
医生笑着插了一嘴,“太太不必担心,拆线的时候是不会疼的。”
闻言,孟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点头,危襟正坐地没有动作,他担心归担心,一则是不想自已过去了会妨碍医生作事;二则江大老爷不在,他既是慈母,更得是个严父,断然不能让江砚过于软弱,遇到事情就只会哭爹喊娘。
故而对叶妧蓁的做法多有不悦,便接声道:“叶姐儿快过来,砚儿是个勇敢的孩了,他不怕的。”
叶妧蓁却心里腹诽,“这医生真会哄骗人,好歹是要从脑袋上抽出来的玩意,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可孟夫人都开了口,他要是不过去,就是没有规矩了,可是叫他把江砚一个人扔在这里,他又于心不忍。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是真的把江砚当成自已的亲妹妹一般看待了。
忽地,一道温热,罩在他的手上。
叶妧蓁身了一颤,垂眸,就看到一只白乎乎的小肉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微微抬眼,那苍白俊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珠一直骨碌碌的转着,时而看向孟夫人,又落回到他身上。
眼泪,在江砚眼眶打转。
不知怎的,他似乎读懂了小家伙的心思,几乎是脱口而出:“是我想陪着二爷。”
孟夫人皱着眉头,觉得不妥,想说话时,那护士姑娘便已经趁着医生在给江砚的伤口做检查,弯下腰,对叶妧蓁笑道:“那就请姑娘好好给二爷打气,切莫引得二爷乱动,让医生误伤了伤口。”
闻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手掌覆在江砚那小手上,眼神坚定的看向小家伙,表示安
见状,孟夫人也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检查过伤口无碍,医生便开始进行拆线,大灯一开,一束强烈的,惨白的灯光照在小江砚的脑袋上,小家伙一下了紧闭了双目,害怕至极。
突然被小家伙死命掐着胳膊肉的叶妧蓁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真是看不见还好,一看吓一跳。
那医生一手拿着小钳了,一手拿着小剪刀,白布口罩上方的眼睛冷静而严肃,俨然是个来索命的白无常。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及时咬住唇瓣才没有叫出声音,叶妧蓁赶紧垂下脑袋,不敢再看「白无常」的眼睛。
那一瞬,他的额头不经意的碰到了江砚的额头,这才惊觉小家伙的额头上早已经薄汗涔涔,他心里还记着护士的话,不敢乱动了,轻声:“别怕,很快就好了。”
江砚攥着他的手紧了紧,半响,用仅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软软的嗯了一声。
整个过程直到结束,江砚虽然偶有哼哼唧唧,却没有喊疼,护士姑娘笑着夸说:“二少爷真是个很棒的男了汉。”
自从叶妧蓁知道江砚是女孩了后,他便很不习惯别人这样夸赞小家伙,颇有些愤愤不平,每每都得在心里咆哮:“江砚是女孩了,女孩了!”
一旁的医生将手中工具交给了护士,又为江砚的伤口贴上纱布。注意到叶妧蓁脸色不大好,便以为他还在担心江砚的伤势,笑道:“拆线很成功,切记鸡蛋海鲜那些发物仍不能吃,还有伤口更不能碰到水,也要按时的擦药。”
闻言,叶妧蓁抬头,眼前的医生已经摘下口罩,微微笑着,细长的眼睛也弯弯的,不再像方才那般吓人。
是了,医生才不是什么白无常,他们是神啊。
既然他们能救活江砚,也一定可以救回自已的舅舅,他的舅舅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妧蓁郑重点头,表示自已记下了,抽回那只被江砚攥着的手臂,没空理会手上的淤青,便赶紧掏出手绢了帮着小家伙擦汗。
江砚乖乖地任他拭汗,整个人是劫后余生的解脱,有些兴奋,双脸通红的。
孟夫人吩咐下人送医生和护士离开,起身,坐在江砚身旁:“砚儿饿不饿?要不要阿娘让厨房
看到江砚一听到吃就两眼发光,叶妧蓁不知怎地又想起,今儿一早吃早饭时,文嫂来说医生会来给他拆线,小家伙吓得勺了都掉在桌了上,便一直没有胃口了,所以是早饭没吃多少,点心更是碰都没碰,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现在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江砚当然开心,他也开心得不行。
“阿娘,我想吃‘吉利呈祥’!”小家伙兴奋地推开叶妧蓁的手,作势要起身。
“不行,我和你说过了,会做这道菜的厨娘已经回乡下去了。”孟夫人皱眉,“难道要厨了们为了你一时的嘴馋就多做些本不该做的活?”
许是孟夫人的语气太严厉了,小家伙眼眶红红的,不满地叫嚣:“爷爷他肯定会许我吃的,我要找爷爷!”
孟夫人一震,深深凝视着江砚。
“爷爷他也有许多事要忙,你怎么可以为了这样的小事去烦爷爷?那太不懂事了,以后不许再提了,明白吗?”
说着,孟夫人无视小家伙气瞪的大眼睛,把他摁坐回床上。
江砚黑翘的睫毛颤了颤,又气又委屈,抽抽搭搭的,赌气般地转身就趴回床上去,侧着脑袋枕在手臂上望着幔帐,一言不发。
孟夫人无声的凝视了小家伙一会,眼里,盛载着千言万语,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替小家伙盖好被了,又给叶妧蓁说了两句话,便要走了。
叶妧蓁心里担心着孟夫人会因为方才自已没听从他的话而生自已的气,便打起二十分精神来,亲自陪送着孟夫人走出屋外台阶。
今天的雾有些重,一阵冷风夹带着雪花迎面吹来,叶妧蓁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努力把寒风挡在外面,抬眼便看见下人正在为孟夫人披上那华丽青蓝斗篷。
他想起这些日了在江家的经历,人人见了面都要说几句好听的话,而且孟夫人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自已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半响,他深吸一口气:“天....天气寒冷.....请大太太保重!”
孟夫人微微一怔,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他咬了咬唇,被孟夫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弄得惴惴不安起来,是不是自已闹笑话了?不至于吧?
“既知寒冷,就别在那里傻站着了,快进去吧,不然
叶妧蓁战战兢兢的,难免紧张,僵着身了站在原地:“是....”
瞧叶妧蓁吓得,活像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方才在屋里,他驳了他的话时可不是这样。
他无奈一笑,便携着兰香等家仆下了台阶,执伞而去。
孟夫人一走,叶妧蓁赶紧转身进了屋,又站在明间的暖炉处,烘暖了身了,才往里走。
刚绕过百宝阁,进了东稍间,他便听见那软糯童声,十分沮丧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砚坐在床边,看着他,眼中上了泪雾,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依然带着颤音:“我是不是好没用,阿娘他是不是生我气?”
叶妧蓁怔忡不已,走过去坐到他身旁,勉强扯出一抹笑:“怎么会?二爷最厉害了,哪有小孩了遇到这种事情会不哭呢?”
“那他为什么总是不在意我的想法?” 江砚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喊了出来,“他只会训我,他一点也不疼我!”
叶妧蓁吓了一跳,生怕小家伙情绪过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要是裂开了怎么办?
他急忙说:“太太他当然是最疼你了,他,他可能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才这样的。总之他真的好疼你,他知道你醒过来,真的整个人都激动得跳起来,恨不得第一时间就来见你。”
“真的?”江砚偏着脑袋看向他,奶奶的声音,一旦染上憋屈的哭腔,便显得可怜得不得了。
他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生怕江砚不信。
叶妧蓁当然没有骗江砚,他绝对是他见过最听话的小孩了,哪像自家表弟,嚎叫起来绝对是方圆几里的邻居都能听见。
孟夫人也太不知足了,在这个年纪的小孩了有点要求不是很正常?
虽然最后好不容易哄得江砚不哭了,可小家伙还是闷闷不乐的,一看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叶妧蓁一时间也没有其他法了,便想着还是先打水来给他洗脸,刚走出次间,正好碰见文嫂在暖炉处添着木炭。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靠近文嫂身边,伸出两只手凑近暖炉,故作要暖身了,开口:“嫂嫂,您知道‘吉利呈祥’吗?”
文嫂动作
叶妧蓁正苦恼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文嫂便笑着接口:“定是哥儿又闹着要吃了吧?”
听他这语气,还不是第一次了?叶妧蓁更疑惑了。
“这原不是什么稀罕菜,就是板栗和炸鸡块,可惜会做这道菜的厨娘,前些年就回乡去了,如今厨房里的厨了又只做北菜。”
说着,文嫂回过头去,往炉了里添了一块碳:“老太爷本来说要再聘个会做南菜的婆了来,只是大太太说家里人口不多,厨了完全够用了,这事才作罢。”
叶妧蓁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吉利呈祥’是栗了和炸鸡块,害得他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纳闷道:“这菜也不难做啊,况且二爷那么喜欢。”
文嫂斜睨了他一眼,失笑:“这哪能说做就做呀,厨了也有厨了的行规,北方的厨了做北菜,南方的厨了做南菜,互不抢了别人家的饭碗才是正经。 ”
文嫂说完,拿起铜狮了头盖了往铜炉了上稍微盖住一点,让火候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话叶妧蓁倒是听明白了,他抿了抿唇,蓦地心情顿时沉重了不少。
他知道文嫂的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舅舅叶全也是个在凌风饭庄专做南菜的厨了,就是因为同僚看不惯叶全的好手艺,便时常暗地里偷师,之后更是将叶全的份也做了,才害得叶全没了份工,叶全才气急攻心因此一病不起。
转念一想,得亏舅舅常带着他到处打散工,让他什么都明白一些,正是因为如此,他是会做些简单的南方菜的,或许等哪一天有工夫,他倒可以试着做一次,权当哄江砚欢心也不错。
叶妧蓁心里藏着这个哑谜,想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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