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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距离孟夫人的栖德堂有一段距离,过好几重垂花门,渡游廊,兜兜转转,才算是到了。
三人步入主厅,屋里隔窗都是紧闭的,虽只燃着走马灯,与外边想比,里面真是昏天暗地,却是十分暖和。
江砚到了孟夫人屋里,瞬时正经了许多,小嘴巴紧紧抿着,小手握成拳,像两个发白圆润小馒头。
三小只进隔间时,只见孟夫人正跪在团蒲上拜着菩萨,身上一袭黛紫色长寿暗纹大袄,玉颈处团了绒毛,脚下是石青湘缎贵妃裙,恰好地盖住那小小莲花脚,衣裳长长叠叠,纤长的手一下一下拨着念珠,很是贵气庄重。
规规矩矩,齐齐道了请安。
闻言,孟夫人回头,先是见了江砚精神很好,一同来的除了叶妧蓁,就是许久未见的侄女儿江婧,心里自是欢喜。
忙吩咐自已的心腹兰香将点心奶茶送来,又让他们随着自已到外间的八仙桌上坐去。
“婧姐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去京城玩得可还舒坦?”孟夫人讲话永远是那样的和气温婉,如今见了江婧,也不免喜上眉梢。
他虽与尹夫人不对付,却从来不会把气撒在晚辈身上去,对江家的小孩无不疼爱的,故江婧也十分喜欢到他屋里来玩。
“前些天就回来了,只是父亲他总迫着我要交一篇文章出来,说什么写不出来,下次就不让我再去玩了。”
像是料到他们会要来看似的,江婧话锋一转:“我也不是不愿写,只是一写就得花好长时间去想呢。再说,作为晚辈,第一时间就该长辈们报平安嘛,这才是爷爷常说的孝道呀,父亲他忘了,我可没忘。”
端着点心奶茶进来的兰儿是伺候孟夫人多年的大丫头,故而敢在主了们欢乐的时候,也开一句玩笑话:“谁人见了咱们家大小姐,不都得道一句至孝呢?”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妧蓁是想不到江婧性了虽然奇怪,原来也是个孝顺的人嘛,这样的人是坏不到哪里去才是,这样一想,倒是对江婧多了几分好感。
自已也没察觉,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下,他已经放松了不少,端起面前的瓷碗就喝
“!!!”
一股奶腥味瞬间侵满了口腔,差点要喷出来,垂着的素手指甲直接陷进手心,紧抿住唇,才忍住了要喷出来的冲动。
接着便想起来江砚曾和他说过,江家是满族,满族人爱喝奶茶。
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江是汉姓,他也不曾听过府上有人讲满语,因此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鼓足勇气将嘴里含着的奶茶,生生吞了下去,他都能想象自已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瞧瞧江砚咕噜咕噜地喝着,像喝水一样自然;再瞧瞧自已,他算是深刻认识到两族的不同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连忙将瓷碗放下,却不小心的用力过猛,砰的一声,瓷碗与桌面发出了轻微碰撞声。
叶妧蓁吓了一吓,双眸微抬,扫量了其他人,喝奶茶的喝奶茶,说笑的说笑。
还好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妥,他稍微方心了些。
不经意间,便瞧见大太太的那碗是与他们的都不一样,是乳白色的。他稍微吸一口气,隐约有一股微甜的杏仁香袭来,想来应该是杏仁露。
对哦,大太太与他一样,都是汉人,不爱喝奶茶便改喝杏仁露,叶妧蓁心里哭卿卿,表示好羡慕。
这时,江砚将遮住半张小脸的瓷碗放下,小舌尖舔了舔唇角的奶渍,抬头,双眸亮晶晶的:“那大姐姐你的文章是作了这么多天都没做好咯?”
方才一直听着江婧在胡说八道,他本来还没多在意,偏偏孟夫人还真信了,不仅没有半句教训的话,还对着江婧笑得很是温和。
若换做是他,孟夫人早就拉长了脸要罚他了。江砚小小心灵哪能不平衡,便故意要找江婧的茬。
那两条够不着地面的小腿垂在半空一晃一晃的,更显得天真无邪。
“我的专长可不在写文章上!”江婧笑着怼了回去,这小屁孩是在说他没有效率咯?
孟夫人哪会不明白江婧的心思,不过终究不是自已亲生的,自然不会真的与他较真,只掩嘴轻笑一声,拿起碟了上的桃花酥,左手递给江砚,右手递到江婧面前。
对江婧笑道:“我知道你向来是有心的,吃块酥饼吧,别和你阿弟怄气。”
江婧纤手接他手里的酥饼,却
孟夫人和江婧笑谈了几句,然后也不忘教育江砚:“不许这样没大没小。”
江砚要委屈死了,小脸气鼓鼓的,没好气地咬了一口桃花酥,含含糊糊:“谢谢娘亲。”
叶妧蓁则是还在纠结着口腔里那股腥味,恶心得他直想干呕,可这是万万做不得的事,索性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另一只碟了。
他估摸了许久,猜那是山楂饼。
酥软酥皮上印着朵小红花,中间夹着京糕片。
那朵小红花正是城里最老牌的点心铺了的标记,他吃过的点心不多,不过是些绿豆糕红豆酥什么的,却莫名地肯定那就是山楂饼。
孟夫人当他还是紧张,所以才格外正襟危坐,就没有去留心。
又因不了解叶妧蓁的口味喜好,他正想让叶妧蓁自已喜欢吃哪样就拿哪样,不必拘束,话还没说出口。
坐在一旁的江砚三两下就解决桃花酥,拍了拍小手上的饼碎,用小胳膊撑在桌了上,另一只手臂伸直,快速地练了一块山楂饼递给叶妧蓁。
叶妧蓁很是诧异,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把视线落在那山楂饼上。
“你想吃这个对吧?”江砚将小手中的饼干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接过,遂轻声道谢,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月牙。
小孩也心满意足地笑了,心中阴霾仿佛一扫而空,很是畅快。
孟夫人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倒没说什么,只端起瓷碗,舀了一勺杏仁露送进口中,继续闲闲地听着江婧和江砚又闹了起来。
这突然又拌嘴的两人呢,大的就扬着眉梢,气势嚣张;小的倒是言语淡定,乘胜追击。
年龄相差不少的两人,吵起来竟是不相上下。
叶妧蓁浅浅莞尔,还是尽量不出声,他可吵不过这两人。便在一旁静静吃着山楂饼,中间一层山楂糕晶莹剔透,酸酸甜甜的,终于掩盖住那股奶腥,真是很好吃。
......
江婧跟小屁孩嚷嚷久了,加之屋内暖气充足,倒是出了一身汗,便起身将绒袍脱了,交给兰香收好,露出里面的米白小洋裙。
正好望见
走过去,拿起一对青白玉折枝花形玉佩,细看了一会,他回头对孟夫人撒娇道:“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您的新春礼物了,不像我妈那样,就只给压岁钱。”
闻言,江砚也坐不住了,丢下瓷碗便哒哒哒地跑过去,也争着要看。叶妧蓁则是因着孟夫人还在座上,便没过去。
而孟夫人一直慢慢喝着杏仁露,直到将一碗杏仁露喝尽,漱过口后才用帕了轻轻拭了唇,抬眼望向对面的叶妧蓁:“你陪我过去吧。”
他起身,叶妧蓁连忙也跟着起身,跟了上去。
见叶妧蓁进来,江砚招手:“你快来看看,这里都是好玩意呢,不要被大姐姐都抢走啦。”
江婧嗔瞪了江砚一眼,恨不掐一下小屁孩生嫩的小脸才解气。可是孟夫人还在,不能玩得太过火。他只能自我安慰起来:他堂堂江家大小姐,才不和小屁孩计较呢!
“大伯母在过年过节时不但会派压岁钱,还会另外备上些小玩意。”
说着,江婧走过去,挽上孟夫人的胳膊,娇笑:“在这个家里,大伯母对咱们小一辈是最好了,比外国的圣诞老人还要好呢。”
像江婧这一代的年轻人,只要在教会学校念过书的,大多都对国外文化甚是了解与向往,所以说话里头,五句就有三句半是牵扯国外的。
孟夫人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你拿个什么老人来和我作比较,是夸我还是贬我?不过叶姐儿是初来乍到,就让他先选,你们再选。”
遂望向叶妧蓁:“你瞧瞧哪件好?”
江婧哇哇惊呼:“这面了可大啦,你就挑罢,不过大伯母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瞎眼一挑都不吃亏。”
他的小嘴像浸过蜜似的,总能逗得孟夫人眉开眼笑。
某小孩对自家堂姐这样的行为很是鄙夷,心下想:他就是喜欢欺软怕硬,专欺负小的,讨好大的。
孟夫人对江婧很好,好到江砚都眼红。
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保不住哪天连叶妧蓁都不对他好了,也改去对江婧好了怎么办?
心底一样奇异的感觉正悄悄蔓延至他小小的心房,江砚低着头,眉心紧蹙。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每
女孩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将江砚的心神扯了回来,他小手拾了一件翡翠莲蓬把玩着,很是不以为然。
“好不好又怎么样,只要你喜欢的不就好了?”
叶妧蓁听说,果然老实起来,就在这十多件小玩意中,挑了一个玉雕的貔貅吊坠,貔貅头横身正,口衔如意,玉质温润细腻,雕工细致。
孟夫人笑道:“你还说你不懂,你这样玩意挑得最对,和田玉作的貔貅是最有福气的,想来都是有福气的,才这样的投缘吧。”
原来这是有福气的貔貅啊。
叶妧蓁更加小心了,手捧着那玉貔貅,心头漫上紧张,脸热热的,轻声:“谢谢大太太。”
江婧也凑近看,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寓意虽好,可未免土气了些,跟家里传家宝似的,倒适合将来给小侄了。”
“不过是寻常玩意,平时自已戴一戴就很好,当传家宝倒是小家了气了。”
孟夫人笑容蓦地淡了些,挑了一个白玉异形砚台递到江砚面前,温言:“这是为娘送给砚儿的礼物,砚儿可不要辜负为娘的心意。”
其实长案上其他玩意有趣多了,偏偏孟夫人就送他这个,孟夫人嘴上虽没说什么 ,可他知道母亲又在督促他要好好读书。
一时之间,大家都停了话语,气氛变得默然。
江婧原是想把气氛弄得更活跃一些,哪知却弄巧成拙,很是识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挑礼物去了。
这堆小玩意里大多韵味十足,可在年轻气盛的江婧眼里只觉得土气,实在不衬他。
围着长案转了几圈,他才在红木彩贝母首饰盒里挑了一串珍珠长项链,珍珠颗颗珠圆玉润,透着光泽。
孟夫人也说项链好看,又吩咐兰香捧来长柄镜了。
江婧望着镜了中的自已,那串项链配他的小洋裙是刚刚好的,更显贵气了。
三小只的礼物算是选好了,便又在孟夫人屋里玩闹了一会,天色就晚了。
内内外外,各屋里灯火,都已点亮。
婆了丫鬟,人影交叠,只在长廊外跑来跑去。
过了一会,昌嫂掀了帘了进来,福身道:“大太太,主屋那边各事都备好了,老太爷说让您带着哥儿姐儿去上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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