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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是把人口普查做出来了,但是这个结果……
倒是有几个班很相近→_→一点差别都没有的那种相近,除此之外差别极大。不过,现在的萧起也没有能力给他们一个正确结果就是了。
“这些题目,今年是你们第一年去做,以后每一年,只要你们还在宫里,就都要去做。你们现在以及将来呈上来的答案,朕会收藏起来,总有一天,会拿出来作为对比。这次的奖励吗……朕给你们放十天的假吧。”
无论愿不愿意回家的,孩子们都发出一阵欢呼,毕竟就算是留在宫里,不学习,不种田,只玩乐也是享受啊!
“总有一天会拿出来做对比?”吴阁老让孙儿回去,对两个儿子长叹了一声,“这位陛下,果然惦记着一鸣惊人啊。”
“陛下今年只有六岁,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咱们是不是该……”
“该什么?清君侧!?除阉党?!我就说过,别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相处!”
“父亲,廖大人他们怎么是……”长子让吴阁老眼睛一瞪,把话咽回去了。
“一群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的清高废物!还不如吃喝玩乐的纨绔呢!至少纨绔会看眼光!”
“大哥……国事昌隆时,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可没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
“连你也来教训我?!什么叫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吗?”长子想跟小弟吆喝,但一看父亲的脸色,终究是没能理直气壮到最后。
“如今这屋里只有咱们父子三人,我就明白说了。看不惯皇帝身边有阉党谋划,想除了阉党?做完之后,你们想好陛下若是长大了要怎么对待你们吗?你是我的儿子,我不相信你蠢到会认为‘陛下有朝一日会明白你们的苦心,了解你们,甚至感谢你们’。你们现在敢动陛下的近人,就要做好有朝一日,不是陛下灭了我吴家的门,就是你们弑君谋反的准备。”
两个儿子听这话都吓得厉害,小儿子赶紧窜到窗户边看外头有没有人,大儿子坐在原地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
“你要做,可以,吴家立刻分家,你留京,你弟弟迁出去。”
“父、父亲……父……儿、儿请出京……”
“嗯。今年就把你送出去。”吴阁老点头,原本他想着长子胆子小,或许还能留京,如今看来,长子是胆子小,但也目光短浅。他真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会得罪皇帝,可却让这么做能够得到的眼前之利迷了眼,心里想着“万一呢?”,就不管不顾了。
若将他留下,要不了多久,还要被人忽悠瘸了。
孩子们出宫之后,很多家族中都出现了类似的谈话。
在此之前,朝中也确实出现了细微的“清君侧”的风声,这个教导小皇帝的人,左看右看就只能是皇帝,那个头一天大朝就喊错了“跪”的太监温友功,嫌疑最大。
(温友功:qaq啥?!咱家冤枉!)
一个太监教导小皇帝,那就是“阉党干政”了。这就被文官,尤其是清流所不喜了。
但这事说到底,还是官员们原本觉得“哎呀!皇帝这么小!要听我的话!是我们文官的天下了!”,然后被小皇帝的几手敲了几棒子。对,小皇帝是没真正插手政史,很老实,但是……人心不足啊。
再乖一点,彻底的什么都不管,就坐在龙椅上当个人形玉玺不好吗?
“这是陛下借你们之手,敲打我们啊。”某位老伯爷闭了闭眼睛,睁开来之后,跟他的儿女说,“咱们是勋贵武将之家,受的是萧家的封赏,坐的是萧家的伯爷,陛下虽小,但有决断,不可欺。”
至于文官们,除了那些读书读得脑子坏掉的死硬派还有贪心贪到肚肠坏掉的傻子,大多数人都缩了。
以小皇帝一向的作为,他让这些少年们带出来的话,基本上等同于在说:朕现在小,你们想做什么事,朕阻止不了。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十年之后,被朕杀全家的准备!
于是,本来一群臣子四处串联,想以雷霆万钧之势,力压小皇帝杀阉党。结果这奏折第一回总共既递上去了不足二十,内阁三个老爷子商量了一下,直接给压了。第二轮数量跟少,总共就六个人上折。老爷子们没压,让小皇帝看了,这种傻子,他们没必要保护了。
萧起最近真烦呢,他还是没能穿回去。
_(:3」∠)_再不会去初二的功课又白学了,不做练习题,没几天这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些折子是刘阁老送来了,因为刘阁老最年轻,要是有什么事能顶得住。
萧起挨个的把这些奏折都看完了,他挺喜欢看这些的,毕竟要学习国政的处理:“温友功,你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怎么这么多人要朕砍了你啊?”
温友功正在边上磨墨呢,一听这话吓得立刻跪地上了:“哎哟!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这每天干了什么,陛下您最清楚啦!”
“滚一边去。”萧起轻轻踢了温友功一脚,温友功赶紧抹着眼泪缩一边去了,萧起这才转过来笑看着刘阁老,“刘阁老,这奏折说太监‘起于贱末,心思吊诡’‘不读诗书、不通仁德’‘不知大义,贪图小利’,这话朕也同意。谁让这些太监都是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出身呢?您回去问一问这六位大人,他们这些饱读诗书,懂道理,知廉耻的人,愿意不愿意割自己一刀进来,给朕尽忠?只要他们愿意,朕立刻愿意把温友功拖出去刮了。”
刘阁老:“陛下息怒……”他能说什么?先前小皇帝已经很“善良”的通过小孩子们传话了,却还有个六煞笔蹦跶出来,会恼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笑但是更想哭的温友功:“……”
等刘阁老走了,温友功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陛、陛下……他们要是真给自己一刀,您、您真把奴婢给刮了啊?”
“瞧你吓得那个样,他们那个年纪,那个身体,真给你割一刀,还没割下来,就已经疼死了。你且将心放在肚子里吧。行了,摆驾……”萧起想说回寝宫,但是牧震的脸忽然闪过,“摆驾麟趾宫。”
“陛下,小公子们大多还没回来呢。”温友功提醒萧起,您给人家放大假了。
“朕知道,算了,摆驾乾元宫,把牧震牧小公子也接到乾元宫吧。”萧起斜了温友功一眼,胆儿还颤着的温友功赶紧一缩头。
——萧起对自己活动范围内的宫殿,已经有了一定的控制力,不需要像上回那样,见个人还得各种小心,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说起这个小枕头啊,就有点心塞e=(o`*)))唉
他还是经常悄悄的给小枕头一个眼神的,小枕头就从来没给过他眼神,从来都是特~别~规矩的抵着头,你是枕头!你不是受气包啊!还有,朕有这么可怕吗?
一方面是第一次会面就被拒绝了,一直以来小枕头的表现也是拒绝的。另外一方面,每次想私下里见小枕头,他就想起来大枕头……
_(:3」∠)_明明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我想见小枕头的时候,就有一种偷偷约会小三的心虚感呢?这是为——什——么——
像现在,在乾元宫下了御辇,萧起就后悔让温友功叫小枕头去了。但这时候人都已经在半路上了吧?
不,还是见一见吧。真的挺想大枕头的,看一看现在正太版本的也好。
牧震是在宿舍里的时候被叫太监叫出来的,刚还说说笑笑的舍友看着他的表情突然之间就有些微妙。之前皇帝还没有单独召见过谁呢,成了焦点的牧震比较无奈,但知道没法拒绝,只能尽量保持面无表情的跟着太监走了。
乾元宫距离他住的麟趾宫还不算太远,走了小半刻就到了,然后先是太监一道道通传进去,再一道道通传回来,他才能跟着个小太监进去。
牧震:那什么臣子偷听到皇帝的谈话都是骗人的!
牧震演过不少皇帝,进过故宫,但是那个已经成为了博物馆的故宫,是没办法跟现在这个作为一个帝国心脏存在的宫殿所比较的——不是宫殿内宝物珍玩的多少,而是……现在的这个宫殿是鲜活的。
牧震深吸一口气,停下感慨:如果不是小皇帝只有六岁,那方面绝对还没有发育完整,他现在就要担心自己的贞操了,不过还是很紧张啊~
等到被小太监直接带进了明显是皇帝寝室的地方,而且小皇帝就坐在龙皇上,他更紧张了。幸亏!小皇帝的腿上放着一盘子点心,而且他更专注于吃。
萧起拿了一块海棠糕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牧震。明明看出来他的紧张,却也不宽慰他,故意凉了他一会,才道:“你以后想怎么样?”
“啊?”
“牧家可不太平,你这么躲着,是想怎么样?”
如今的德庆侯是牧霖,就是那个身为得宠小儿子,跟女主梁素玟差点有了婚约的庶子牧霖。按说牧霖跟爵位是挨不上边的,可他大哥一场风寒就没了性命,二哥骑马摔成了瘫子,老德庆侯就将牧霖过在了正妻名下,让他继承了爵位。
就在牧霖继承爵位当年,他二哥就凉了。同年,他嫡母出家当尼姑去了。
至于梁素玟上辈子的丈夫牧零,则早就被分出牧家单过。牧零的妻子乃是侯夫人赐下来的一个大丫鬟,有传言说,这大丫鬟是让牧霖开了脸的。
另外上代德庆侯家还有不少不好的传闻,什么父子俩用一个妾啊。把人家怀了孕的妻子买进来当妾,后来这妾一尸两命啊等等。作为当代德庆侯的牧霖比他老子稍微好一点,也就是男女不忌,尤其喜欢小孩子……
由此就能看出,牧家的家风可不好。
牧震虽然跟牧霖是一个辈分的,但这辈分也没什么卵用,他是跟着寡母前来寻求庇护的旁支族人,是寄人篱下吃白食的。在牧家受尽了白眼,不然也不会轮到他作为侍读的伴读跟进宫来——当时的牧家除了牧霖有些有些眼光,送了自己的亲儿子(还给赶回来一个),其他人都属于不想自家孩子进宫的。
可现在这些侍读的价值体现出来了,他们就是小皇帝连通内外的桥梁,而一旦小皇帝亲政,这些孩子但凡稍微争点气,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当初不想去,自以为推着别人的孩子去送死的人,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只会对别人羡慕嫉妒恨。
牧家眼红的人可就多了,过年送牧震的小太监回来,说牧震和他娘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冰凉的剩菜饭菜,房里也没有炭火,茶壶里的茶水里都有冰碴子。牧震还差点让德庆侯家其他的孩子推到了莲花塘里去。
牧震是想带着他娘走的,可被牧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们拦住了,刁奴都被发卖,顽童都去跪祠堂了。牧震是能咬下牙来的,可他便宜娘性格懦弱,被其他叔叔伯伯劝了两句,就反过来劝牧震,他最后只能无奈留下。
——会因为这位便宜娘委屈自己,说明牧震跟这位便宜娘的关系,还是不错的。ps:现代的牧震是个孤儿……
“臣……”
“要给牧家打工,还是要给朕打工?”
“陛下也知道,臣就是个演员,不会耕地,不会烧玻璃,不会做外科手术。”
“还记得初中数学、初中物理和化学吗?”
“会……”
“那就行,朕给你安排个地儿,你给朕教学生去。你去吗?”
牧震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点了头:“去!”
“行,那过来坐吧。”萧起拍拍龙床。
牧震:“……”
“朕才六岁,你以为朕能‘干’啥?”
牧震尴尬的笑笑,坐了过去,不过还是坐得离萧起离远的。萧起把点心盘子递给他,他谨慎的拿了块麻将大的点心,两只手捧着,一点一点朝嘴里啃。其实他一点尝不出味道,就是有点事干,给自己消磨时间。
“你这次面对朕的态度,跟上一回可完全不一样,是不是觉得朕有些古怪?”
牧震:[笑得像个铁憨憨.jpg]
“防备心别总这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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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上上辈子,就是饿死在这床上的。”牧·铁憨憨·震瞬间扭过头来,他想看萧起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萧起扭过脸来让他看,牧震只看到了认真,“对,饿死的。朕也不知道被饿了多久,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幔帐也都放了下来,房里还烧着特别浓郁的熏香。一开始是遮掩便溺的味道的,虽然他们给朕清理,可一天就清理一回。后来朕的肚肠子都清干净了,熏香却更浓了,因为要遮腐烂的味道。朕双手双脚被捆绑的地方都烂了,总躺在床上的背和臀在生了大片的褥疮之后也开始烂……”
萧起语气平淡的陈述着,眼睛仿佛通过空荡荡的龙床,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
“身上烂得很疼,可更不能忍受的是饿,朕一开始还能哀求,还能惨叫,还能流泪,后来眼泪彻底干了,没力气出声了,再后来眼睛也看不见了,再再后来,朕就死啦。”萧起抬头,对牧震露出了一个眯眯眼的微笑。
牧震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点心都让他不知不觉捏碎了。
“死了一睁眼,我就到了现代了,现代真好,特别特别特别的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对吧?”眯眯眼笑变成了调皮的笑,“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有工作,有很好的人,对了,还有看。现代的我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是比在这个世界过得好多了,我以为在那边我也能快快乐乐的活到老……但一睁眼,我又穿回来了……”
萧起拿了块手帕递给牧震,牧震接过来,默默的擦手。
“小枕头,我知道你只会比我更厌恶这个世界,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萧起抬头向前看,其实是躲闪牧震的视线。他是自私的,他没有告诉牧震自己能够左右横跳。
因为现代的那个大枕头不知道,如果他说了,真相改变,大枕头还会是那个大枕头吗?
牧震擦干净了手,看着都是点心渣子的手帕。萧起说对了,他确实对小皇帝感觉到了不对劲——比如牧震自己,他是继承了前者记忆的,但他说话做事表现出来的,更多的还是现代他本人的特质。就说穿长袍走路的姿势,即便他努力的练习矫正过,还是被牧家的其他子弟耻笑说成是毫无仪态的乡巴佬。
幸亏原主那个家确实已经破落了,原主也没收到过什么合格的世家贵子教育。原主的母亲刘氏也软弱怯懦,完全不知道对外界提出质疑的那种。否则就他这样的,早被绑出去烧死,或者稀里糊涂的病死了。
小皇帝不是,虽然他拿出来了穿越者的东西,也承认了自己是穿越者。但他一举一动,吃饭坐卧,都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贵族行为。尤其他说话的方式,小孩子的童音,听起来清晰且沉稳,还有一种特别的韵律,让人耳鼓发颤,很容易调动起人的情绪。
如果说萧起比较幸运,继承的肌肉记忆比较多,那牧震就……只能羡慕嫉妒恨了。可他总觉得,不该只是如此。现在萧起的这个说法,就比较合乎逻辑了。牧震抬头看萧起的侧颜,分明还是个小孩子啊——不是现在这张脸,是那种眼神,他从来没有过多注意过的眼神……
“陛下,您……上上辈子驾崩的时候多大?又是怎么又穿回来的?”
“上辈子驾崩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太清楚时间了,但应该死十六岁吧?因为那时候还没到冬天。”有苍蝇在我身上产卵,有蛆虫从烂掉的手腕里长出来,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至于穿回来就比较……我熬夜看了一天,等睡着再醒过来就回来了。现在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熬夜看不好。”
萧起眨眨眼,特委屈的看着牧震:“我才穿过去了两年多一点~”
才十八……如果古代算的是虚岁,那才十七岁,真的是孩子啊。
牧震心软了,没忍住抬手撸了一把萧起的脑袋,又把他搂在了怀里,还拍了拍他的背。
萧起一开始比较紧张,还比较心虚,但牧震的抱抱真的太无害,也太温暖了……
他没忍住,就把自己的爪也伸了过去,脑袋扎了进去,敞开了呼吸着小枕头的味道。明明和大枕头都不在一个时空纬度,但是味道却是一毛一样的!
自从回到古代四十天没能回去,他就一直充满了不安感——如果左右横跳回不去了怎么办?!
至少还有小枕头……
然后萧起就真的把小枕头当枕头了,他得寸进尺的躺在了床上,枕在了牧震的腿上。牧震这时候也是真拿他当小孩子、当一头大猫了,就这种“委屈~要撒娇~要揉毛~”的样子,当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啦。
“你最近在琢磨着改进农业?”
“嗯!”
“夏朝的农业以目前的时代来说,已经很发达了。你从网络上找的那些土办法,如今的农民大多数已经在用了。还没用的,都是成本问题,让他们用不了。就如你弄出来的那个犁,不过那个犁的问题你应该也知道了。”
“嗯……可不搞农业,我又要做什么呢?”萧起转过身来,直视着小枕头,继续纯真眨眼。
“你……”
“哎哟!”牧震一个脑崩敲在萧起额头上了。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了,让我出宫给你教孩子吗?你都在办的事情了,还在问我!?”
“想听你多说话吖~”
(︶︿︶)牧震把手盖在萧起的脸上,将他的脑袋转向一边:“陛下,你也说了,你才六岁。”
六岁撩个毛线的人!这不是毛长没长齐的问题,这是毛根本一根都木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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