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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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靖柳带着几个小伙伴挤进人群堆里看热闹，刚才她给了两百块钱给那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让她去揭发台上的季凌初作弊。

果然，大妈中气十足，嗓门特别大，这一吆喝，直接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彭靖柳双手抱胸，看着台上身高腿长的季凌初，一脸淡定，气质凛然，气不打一处来，哼，被拆穿作弊后，看她还怎么淡定！

一放学她就找不到季凌初，她以为去哪了呢，原来跑到这来逞威风来了。

这种乡下的土包子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这么厉害还在乡下念书？不早就应该上那种少年班？而且她刚才可是打听了一番，那么多人上去挑战，都没人成功，她怎么一上去就成功？

而且看主持人对她好像很熟络的模样，季凌初获得的这个奖品肯定有鬼！

张晖皱眉地看着这个气势汹汹而来的阿姨，她这么说无异于是在抹黑他，抹黑超市。

“阿姨，说话要有证据的。”

大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那些时间看题都不够，她怎么一下子就记下来？刚才还有教授上来挑战，都没成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成功了？而且这电脑一看就是年轻人用的，说不定她就是你们请来的托！”

“还有啊，她还有人录像！这不妥妥的演戏吗？大家说是不是？”大妈深谙调动群众的情绪之法，这么一嚷嚷，确实有人不相信。

“说的在理，你们超市怪不会是看这电脑太贵，所以不想给我们吧？把题目设置得这么难，就是不想给我们赢回去呗。”

“是啊，刚才有个教授都没挑战成功，怎么这个小姑娘唰地一下就成功了？”

“我说小伙子，既然你们这么大的超市舍不得这奖品，何必搞什么活动呢，浪费时间。”

“是啊是啊……”

此时正值午时，太阳高照，格外炎热，很多人来超市买东西，再加上舞台就建在大门处，路人听到热闹就好奇地进来观看，没一会儿就围了好多吃瓜群众，此时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从季凌初作弊一直上升到超市人格问题，听得张晖脸色煞白。

他真的没想到还会有人怀疑这个，如果真要作弊，他早就安排人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大家安静，听我说一句……”张晖试图控制局面，那个大妈嗓门格外洪亮，直接打断张晖的话，“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好的坏的不全由你一张嘴？”

“是啊是啊，该不会那些优惠券也是假的吧？”

“超市里的东西该不会有假货吧？”

季凌初看到彭靖柳得意的表情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大妈肯定是彭靖柳找来的，目的是不想让她获得奖品，往更深一层说，就是为了在镜头面前诋毁她。

看了一眼大妈，季凌初差点为彭靖柳鼓掌，没想到她还算是有头脑，让别人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指挥，说不定等幕后采访的时候，还会白莲花地说道：“人穷志不穷，我没想到季同学会是这种人。”

幸好，她还有一点点真本事。

季凌初看着张晖着急的模样，靠近他跟他说了几句话，张晖看着这极其混乱的场面，只好同意，“好。”说着，把手里的话筒递给季凌初。

季凌初目光直视刚才挑事的大妈，余光却瞟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彭靖柳，“其实大家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既然大家怀疑我作弊，那我可以重新再挑战一次——”

没等有人跳出来搞事，季凌初语速极快地说道：“这次全部人都可以参与，这次我们来挑战个大的，刚才不是一分钟记三十个数字吗？这次挑战六十个，每个人上来写一个数字，位置随意，待会儿让没有写数字的上来，随便截取六十个数字当做题目，上来参加的，可以获得由星月超市提供的满五十减十的优惠券一张。如果我挑战成功，那说明我并没有作弊，笔记本的奖品依旧归我；如果我挑战失败，那就说明我没有挑战成功，这台笔记本电脑从观众中盲抽一位送出去，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妈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彭靖柳，当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彭靖柳心虚地移开视线。

艹！这季凌初还是人吗？怎么玩那么大？难道她真的那么厉害？

不知怎么的，彭靖柳有些心慌。大妈一直在找她，彭靖柳生怕这件事暴露，她连忙对大妈摇头。

大妈看到彭靖柳的动作，操着大桑门吼道：“那万一抽奖你们还作弊呢？”这话简直做实了他们就是作弊。

季凌初把话筒交给张晖，张晖微笑道：“如果真的到抽奖环节，那就麻烦您来帮我们抽奖，不过事先说好，您来抽奖的话，是没有获奖权利的。”

大妈脸色刚一喜，就立刻僵住了，她嗫嚅几声，“这可不能这么算……”

张晖找会回掌控权，不再厉害大妈，对着台下观众说道：“大家认为这个办法怎么样？”

“好！”

“不错，公平公正，每个人都可以参与。”

“我想参加上去写数字！”

情况急转直下，反正现在午饭时间，超市里又有冷气，闲着也是闲着，这个小姑娘挑战失败他们还有机会领回上万块钱的笔记本电脑，何乐而不为？

于是大家都踊跃参与。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刚才还不算热闹的场面，现在变得热闹起来。表面上超市送出去满五十减十的优惠券亏了，但是优惠券有指定的使用时间，必须要在今天使用，本不打算买东西的人，参加活动拿到优惠券，说不定就去买东西了。

拿到优惠券不买东西，超市也不亏。反正今天为了迎接国庆到来，就打算派发不少优惠券，以这种形式发出去，其实都是一样的。

张晖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的机智，他确实也可以想到这样的处理方案，但是在短时间内想出来，并有勇气去调账，确实不是一般人。

季凌初看到彭靖柳跟她的小伙伴也混在人群中，礼貌地借过张晖的话筒，“为了公平起见，希望三美学校的同学不要参加此次活动，谢谢大家的配合。”

排在彭靖柳前后的群众看到她们相同的校服，便礼貌地让他们离开队伍。

彭靖柳看向台上，看到季凌初自信的表情，气不打一出来！她气呼呼地带着小伙伴离开队伍，笑什么笑！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越来越多的人上来写数字，毫无规律。

看着花花绿绿的面板，张晖有些担心。

十五分钟过去，舞台上的面板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数字，如果再让观众们继续写，那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写完，“好了，字数已经够了，没能参与的朋友不要着急，待会儿还会有别的活动。那么我们就有请现场的几个朋友上来截取片段——”

张晖随机在人群中抽选了几个人，有小孩，有青年，有壮年，还有老年，一共挑了六个人，让他们在写满字的面板上截取片段。

在这段时间，季凌初是背向面板的。

当张晖说可以了的时候，她才转过来，此时屏幕上已经把刚才观众们选取的数字打上去。

更绝的是，不知道是张晖的命令，还是电脑人员的失误，数字是一个一个往外蹦的！

这个难度比刚才的更难啊！一旦其中有一个记错了，那就真的满盘皆输。

彭靖柳看到大屏幕换了记忆的方法，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她！

除非季凌初真的是神仙，不然像这种没有丝毫准备的难题，她能挑战成功才怪！这种突发状况，季凌初要是挑战成功，她把头拿下来踢！

彭靖柳没有能够上去写数字的郁气被这突发情况消除掉了，她掏出手机，给姐妹群里发消息，让她们赶紧来看看季凌初待会儿的糗样。

张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数字时，也吓了一跳，本来他想让工作人员暂停重新调整一下，但是看到季凌初已经开始记忆，他开始犹豫，待会儿会不会又被说作弊？

主办方把这个宣传的任务交给他，他如果把名声搞臭的话，可能就没法与他们继续合作，那他的收入无形中就少了一部分。

张晖眉头紧拧，希望季凌初真的是神仙下凡，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一分钟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台下观众还在讨论这次出题的方式不对，张晖已经说道：“时间到！”

吵闹的人群突然一滞，随后渐渐安静下来，目光纷纷看向台上闭目回忆的季凌初。

所有人下意识地禁声，就连彭靖柳用两百块钱雇佣来的大妈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季凌初。

大约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季凌初睁开眼睛，她的气质随之改变，此刻的她，站在舞台上，自信灼灼，光芒万丈！

“可以开始挑战了。”季凌初对着张晖自信地说道。

此时所有人都忽略掉她略微黝黑的肤色，忽略她脚上穿的是去年十九块钱的帆布鞋，所有的光芒都汇集在她的双眼，璀璨夺目。

彭靖柳看着舞台上的季凌初，竟暂时忘记掉心中对季凌初的看不起，当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其他一样，屏息以待！

她慌忙摇头，自己怎么会这样！季凌初不过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乡巴佬，她身上怎么可能有自己欣赏的东西！

自我洗脑后，彭靖柳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躲在人群中，一脸不屑地看着季凌初，她就要看看，这种情况下季凌初还怎么装逼！

张晖点头，让工作人员拿上两块白板，给观众示意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把白板交给季凌初。

季凌初一拿到白板，不慌不忙地跟工作人员道谢，工作人员是附近学校兼职的学生，听到季凌初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触碰到她闪亮的目光，耳廓忍不住红起来。

季凌初拿到白板后，便低头认真且快速地把数字写下去，字体端正好看，速度虽快，但是每一个字体都非常好看。

薛英提把其中一个镜头直接怼到季凌初的笔头处，近景远景都有，完美地把她所有的动作神态拍下来。

季凌初写的很快，台下观众还在把刚才拍摄的视频把数字罗列出来，她就已经写完了正数顺序。现在她拿起另外一块白板，开始写倒数顺序。

台下的彭靖柳正往姐妹群发消息，催促她们赶紧来，季凌初就要出丑了！

她还和旁边的小伙伴小声地讨论待会儿季凌初在舞台上该多么地难堪，人群中突然发出惊呼声，她们几人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便看到季凌初已经放下笔。

工作人员把笔收走，拿着题板的两个工作人员站在舞台中央，大屏幕上出现他们的身影。

彭靖柳紧紧地盯着大屏幕，虽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她相信季凌初这个从乡下来的村姑不可能比她还要厉害的！

张晖来到工作人员的身边，“在验证之前，我们来问一下季同学，看到出题形式与一开始不一样，有没有吓一跳？”

季凌初故作慌张地拍着心口，“确实有被吓一跳，不过我也很感谢大家的配合与信任，让我不仅挑战这个活动，还挑战自己。”

“你的意思是——”张晖比季凌初还要紧张，听到季凌初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稳不住。

季凌初示意了一下台下，“我觉得现在大家肯定非常想要知道结果如何，不如我们就先看结果？”

张晖：“好，那我们开始揭晓挑战结果！”

“42657——”

“正确！”

……

正数顺序的顺序很快被张晖念完，“全部正确！”

台下一阵欢呼，现场极其热闹，整个场地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欢呼声几乎要掀破屋顶。

亲身参与与置之度外是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他们在现场，所以很明白这道题的难度，普通人平时记忆一个十一位数字的电话号码都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毫无规律可言的六十个数字。

记录的时间平均下来一个数字只有一秒，并且没有不能当场回忆，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个就是极限了，再继续往下记，就只能是记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

张晖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得要发抖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只能端着，故作镇定，他看着季凌初，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他模样，难道她真的完全记下来了？

“太厉害了！”

“她是怎么记的？我只记了七个，往后就记不住了。”

“我记了十个，后面的脑袋里就没地方装了。”

“快揭晓倒数顺序！”

“快！”

看到张晖停住，台下观众忍不住叫道，现场一片轰乱。

张晖回神，他顺应着现场观众开心地喊道：“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揭晓倒数的顺序，是否完全正确！”

季凌初站在一旁，当张晖报了几个数字说出“完全正确”这几个字时，只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彭靖柳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她双手紧紧地相互捁着，祈祷上天，让季凌初赶紧出错！

念道后面，张晖都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与观众们的心情一样，他一样非常激动，紧张，甚至害怕。

当最后一个数字念出来时，张晖松了一口气，他微笑着对着大家说：“完全正确！”语气里有掩饰不掉的喜悦。

“让我们——恭喜季同学！完成挑战！”张晖抓起季凌初的右手，对着台下大声喊道。

现场一阵欢呼！

所有人都仿佛见证一场奇迹似的，所有人心服口服，几乎已经没有人去怀疑作弊的问题。

彭靖柳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的季凌初，她竟然完成挑战了？怎么可能？！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种情况下，作弊与靠自己的实力背出来的效果，似乎是差不多的。

“再次恭喜季同学挑战成功！”张晖已经让工作人员把电脑拿过来了，拍照后，就让季凌初下台。

季凌初抱着电脑没走，她犹豫地看了一下张晖，似乎有苦难言，张晖对她今天的表现特别满意，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我可以换现金吗？”

张晖咦了一声，奖品是超市准备好的，并没有兑换现金的规则，“电脑不好吗？”

季凌初苦涩地笑了笑，“我身上没有钱，所以想换现金买点东西回去给奶奶。”

张晖不明白为何一个三美的学生没钱，不过看季凌初似乎有难言之隐，他沉思了一下，决定帮她这个忙。

拿着折算后的一万现金，季凌初小心翼翼地放到书包里。

彭靖柳此时快要被气死了！季凌初竟然在她的推波助澜下有那么多高光时刻！！

节目播出来的话，那黄璐雅岂不是被吊打？这样一来，璐璐想要借节目走红的目的岂不是要泡汤？

要是璐璐回来，知道这件事情是她闹出来的……她要被打。

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柳柳，别气，最近不是有国庆晚会吗？校运会也准备到了，不如……”小伙伴突然凑到彭靖柳耳边说了些什么。

彭靖柳一听，眼神一亮，“那就这样说定了！”

她就不信，季凌初全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