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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十分,黎世崇遵守诺言,来坤德宫看望秋水痕。
但这并不是秋水痕所期待的。因为每次只要皇帝过来,絮芝便决计不会让她吃第二碗饭。
因为皇帝在,小厨房特意加了两个菜,一个红烧排骨,一个酱香肘子,都是秋水痕爱吃的,可但凡她多夹一筷,絮芝看她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望着面前那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黄瓷碗,里面的米粒儿似乎数都能数的清,还要细嚼慢咽,一粒一粒儿地吃……秋水痕觉得,这简直就是酷刑。
她一直在心里巴望着皇帝早点走。好不容易熬着吃完晚饭,正准备恭送皇帝,不料皇帝却说今日要多陪她一会儿。秋水痕好心提醒他,今日该是荼充华侍寝,皇帝却说:“无妨,朕在你这儿多坐一会儿,晚些再去荼充华那里。”
于她人而言,这或许是天大的荣幸,然对于秋水痕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说是陪她,其实黎世崇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非但如此,秋水痕还要在一旁伺候他。桌上摆放着一碟子绿豆糕,颜□□人。秋水痕实在忍不住,乘皇帝不注意,捻了一块,小心翼翼咕哝着吃了,谁知不吃还好,一吃却愈发觉得肚子饿,便拿了第二块,然后……第三块……第四块……絮芝在一旁拼命的使眼色,秋水痕全然瞧不见,只顾着吃。冷不丁地,皇帝一个抬眸瞧过来,刚好看见秋水痕拿着绿豆糕狼吞虎咽的模样。秋水痕瞬间石化。一旁的絮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皇帝将碟中的最后一块绿豆糕推到秋水痕面前,问她:“皇后还要吃么?”
秋水痕矜持地摇了摇头:“不,不吃了。”
黎世崇点了点头,继续埋头看书。
秋水痕无声叹气,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皇帝在坤德宫留到了亥时才迟迟离去。
皇帝一走,絮芝就抱怨开了:“别的宫的娘娘吃饭都吃半碗,偏娘娘您吃两碗还不够,今儿皇上好不容易过来陪您用膳,您怎么着也该忍一忍啊。”
“这天底下什么事儿都能忍,唯独肚子饿不能忍,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吃和睡么。”
秋水痕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言辞,仿佛无上真理。絮芝无言以对。
乘絮芝愣神的当儿,秋水痕催促:“快快快,让小厨房弄些吃的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娘娘,夜间进食,不利肠胃。”絮芝劝道。
秋水痕哪里肯听,说:“什么不利肠胃,饿肚子才不利肠胃,而且还影响睡眠,快去快去……”
絮芝无奈,只得去小厨房捡了几样素淡的吃食给秋水痕。秋水痕虽然不喜,却也只能将就着吃了,然后一夜安睡无话。
第二日,因为不用去顺康宫请安,所以秋水痕起得略微迟了些。在梳妆的时候,听见宫女们在传一个八卦,说是昨天晚上皇帝没有在荼充华的碎星阁过夜,而是从坤德宫离开后,过去略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要说这后宫的女人,无聊也是真无聊,就这么点子事儿,硬是传的六宫皆知。荼蘼那样清冷孤傲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
秋水痕觉得皇帝肯定是故意的,这不明白着给她树敌呢么?
果然,在请安的时候,荼充华的脸那叫一个臭啊!原本就清冷如霜的一张脸,此时更如寒冬腊月一般。人家是六月飞霜,她是三月降雪!
宣如柠今天心情特别好,笑吟吟地问秋水痕,“皇后娘娘膝盖还好吗?嫔妾那里倒是有上好的金疮药,要不要给您送一瓶过来?”
若是换做旁人,肯定气道不行,可秋水痕脸皮厚,还真不在乎,她随口说道:“当然要紧,什么时候妹妹也跪上个把时辰,就知道个中滋味了。”然后又说:“要说这药啊,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皇上也送了不少,可皇上赏的归皇上赏的,妹妹送的自然不一样。絮芝,回头记得叫宫女去宣夫人宫里拿金疮药。”
絮芝躬身回答:“是”。
宣如柠偷鸡不成蚀把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听说,昨儿个晚上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坤德宫待到亥时才走,之后才去了碎星阁,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是不是这样啊?荼充华!”柳修容面含笑意,看着荼充华,浅笑吟吟地说道。
荼充华捧着茶盏,眼睑微垂,冷冷说道:“后宫雨露均沾本是皇后娘娘定的,若是哪天皇后娘娘改变主意,自然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妾等只是妃嫔,安敢质疑。”
秋水痕真心觉着脑仁疼!黎世崇不过是在她这里多坐了一会儿,这一个个的,就跟红了眼的斗鸡似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皇上国事繁忙,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咱们后宫女子,以和为贵,方能让皇上无后顾之忧。本宫这里新近得了些东海珍珠,倒是最配荼充华的气质,便赏于你一些,做个头面。”
这就是大老婆肩上所扛的责任,小老婆们各种挤兑,她还要进行安抚。秋水痕想想都觉得感动!
“哟,这东海珍珠可是好东西,价值连城,荼充华这也值当了!”柳修容冷嘲热讽。
秋水痕看向柳修容:“柳修容今日倒是话多,渴不渴?要不要再给你上一壶红豆奶茶?”
柳修容脸上的笑容顿显僵硬,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不用了,嫔妾不渴。”
秋水痕却不打算放过她,说道:“可本宫觉着你渴呢。”说罢,高声吩咐宫人:“来人,再给柳修容上一壶红豆奶茶,烫地热热地,这样喝着才香。”
一时间,柳修容脸都变色了。她本就不喜食甜,又是吃过早膳来的,哪里喝得下那么多奶茶?她向宣婕妤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宣婕妤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秋水痕,并未说话。
宫人很快就上了一大壶滚烫的红豆奶茶,那股浓郁地甜香味,柳修容闻着就不舒服,不由用帕子掩鼻,眼中尽是厌恶。
林承徽瞧柳修容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乐了,幸灾乐祸道:“这皇后娘娘宫里的红豆奶茶最是香甜可口,旁人想多喝些都不能够,柳修容真是好福气。”
柳修容乜眼冷声说道:“林承徽若是喜欢,不如这一壶都给你喝了。”
林承徽道:“这皇后娘娘赏赐之物,岂可转增她人?再说了,嫔妾若是想喝,自己会跟皇后娘娘讨恩典,用不着柳修容借花献佛。”林承徽说完,拿帕子掩唇,吃吃地笑开了。
秋水痕淡淡笑道:“林承徽若是喜欢喝奶茶,有空来坤德宫坐坐,想喝多少都有。”
这林承徽原本是个表面中立内里偏向宣夫人一派的,然而先前一次在御花园,无意中说了一句芍药姿色不如牡丹,开罪了在场的宣如柠,被柳修容好一阵编排,非但嘲讽她才疏学浅不懂欣赏,还连她的家世也一并给骂了,自此双方便结了仇。
这女人之间的关系果然微妙,一朵花就能够令她们改变立场。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林承徽有意投诚,她自然也乐得拉拢,别的不说,就是有个刺头儿帮她出面跟人斗嘴也是不错的。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林承徽宣告投诚成功。
坐在她对面的荼充华同以往一样,朝林承徽投以鄙夷的目光。不过这一次,林承徽全然没有注意,而是忙着落井下石,对一旁的柳修容说:“柳修容,快喝呀,凉了就不好喝了。”
柳修容气得面色铁青,但摄于皇后淫威,迫不得已,只能端起奶茶光荣就义一般咕咚咕咚喝起来。
林承徽和梁才人以帕掩唇偷着乐!其余诸人,杜淑仪事不关己,荼充华冷眼相待,许采女明哲保身,至于宣婕妤,柳修容好歹是她的人,面有愤色,但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秋水痕一招杀鸡儆猴,勉强算是镇住了局面,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人都散了。
后宫岁月无聊,不用请安便只能在房里待着,着实无趣的紧。
秋水痕命人取来琉璃跳棋跟小宫女们玩了几把,仍觉无聊,又玩了几把牌,才堪堪渡过光阴,眼看着快到午膳十分了,忽有宫人来传,林承徽求见。
秋水痕不过一句客套话,她倒真蹭饭来了。秋水痕命小宫女收拾桌面,一面命人请林承徽进来。
林承徽进了内殿,笑盈盈给秋水痕行礼问安,说:“皇后娘娘,嫔妾可真来叨扰您了,希望您别嫌弃。”
秋水痕笑道:“怎么会呢!妹妹能过来陪我说说话解闷儿,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絮芝端了一条小圆凳过来,放在秋水痕所坐的罗汉床另一头边上偏北的方向。林承徽谢恩坐了。一眼瞧见小叶紫檀木罗汉床小几上放着的琉璃跳棋,顿时好奇道:“娘娘,这是什么?瞧着好生新奇。”
秋水痕扭头看了一眼,道:“这是跳棋,闲来无事,做来玩的。”
“跳棋?”林承徽惊叹,“娘娘果然见多识广,嫔妾竟是从未见过这种棋呢。”
秋水痕略起了点兴致,说道:“这跳棋规则很简单,妹妹若是喜欢,我教你玩。”
林承徽一听,喜不自胜,赶忙搬了小圆凳靠前,好奇地看着秋水痕拨弄棋盘里面颜色不同的琉璃珠子。
秋水痕向林承徽解释了一番跳棋的规则,然后俩人试着玩了一把。看得出来林承徽很喜欢玩这个跳棋,双眼兴奋地直冒光,非缠着秋水痕又玩了两把,直到外头传膳了才悻悻作罢。
絮芝看着小宫女们摆好了膳食,来请秋水痕出去。秋水痕带着林承徽来至外间,说:“知道妹妹喜欢喝奶茶,不过这奶茶喝多了也不好,所以中午就不请你喝奶茶了,本宫让小厨房榨了新鲜的橙汁,最是清甜可口,妹妹定然爱喝。”
林承徽受宠若惊,谢恩不迭。
那橙汁,再一次给了林承徽新鲜的触感,她连喝了两杯,大呼好喝。
秋水痕笑道:“这橙汁最是简单不过,将新鲜的橙子榨成汁,略加些糖调味就行了。”
林承徽却道:“做法虽然简单,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吃到新鲜橙子的,也就是皇后娘娘您,旁的宫里,哪有这般恩典。”
秋水痕方才想到,古代交通不发达,像橙子这种水果,在这个时代,属于贡品,的确不太容易吃到,更别说榨成汁儿了。她也是因为哥哥在前线打了胜仗,拢共就一筐子的橙子,除了顺康宫送了些过去,余下的,全都在坤德宫了。
秋水痕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命人又给林承徽上了一杯橙汁。
午膳吃罢,林承徽仍不见走。秋水痕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便索性命人上了碧螺春,一边吃茶,一边等她开口。果然,饮了两口茶之后,林承徽说道:“娘娘,承蒙您不弃,高看嫔妾一眼,嫔妾日后定然效忠娘娘,所以,有几句话,嫔妾不得不对娘娘讲。”
秋水痕笑道:“妹妹有话尽管讲便是。”
林承徽道:“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中,属您姿色出众,又位主中宫,母仪天下,可是……您对皇上未免也太不上心了些。”
秋水痕笑了,问:“何以见得?”
林承徽一副认准事实,了然于胸的样子,说:“这还用问么?平日里各宫姐妹时刻关注皇上动向,时不时就送些汤水过去,皇上喝不喝无所谓,关键是知道我们的心意就成。可嫔妾从来都没见皇后娘娘您这么做过。还有,皇上勤政,平日里难得逛一趟御花园,可但凡只要他去了,后宫诸人,莫不盛装打扮逢迎皇上,可哪一次,嫔妾都没瞧见过皇后娘娘的身影。这可不是不上心么?”
林承徽的话,秋水痕没有反应,倒是一旁的絮芝仿佛寻到了知己一般,一脸的认同。
秋水痕轻轻咳嗽两声,道:“妹妹言之有理,倒是本宫有欠思虑了。”
见秋水痕认可自己的话,林承徽越发来劲儿了,说道:“民间女子尚且以夫为天,更何况我们后宫女子?个人荣辱,家族兴衰,全都系于皇上一身。虽说娘娘您是中宫皇后,要时刻端庄严谨,可关键时候,该放下身段,还是得放下身段,这男人啊,都喜欢妖娆妩媚,热情主动的女人。像您这么不咸不淡老端着,皇上又怎么会亲近您呢?”
秋水痕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那依妹妹所见,本宫当如何呢?”
林承徽挪着凳子往前倾,激动地道:“当然是主动出击啊,而且越快越好。眼下您的兄长镇北大将军在前线打了胜仗,不论皇后说什么,皇上都会依您的。”
秋水痕道:“妹妹的话,本宫记住了。本宫会好好想想,该如何……取悦皇上。”
见秋水痕从善如流,采纳了她的意见,林承徽欣慰道:“嫔妾只盼皇上和皇后能够帝后恩爱,泽被后宫,嫔妾等同沐恩泽。”
林承徽一副老怀安慰似的模样,秋水痕差一点都以为她是真心在为她着想了。只可惜在这后宫里头,真心从来都是用来喂狗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林承徽,秋水痕忍不住哈欠连天,絮芝给她整理被铺睡午觉,一边念叨:“那个林承徽,虽然不见得真心,但说的话确实没错,娘娘也是该对皇上上点心了,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秋水痕又打了一个哈欠,白皙的面上流了两行晶莹的泪,含糊不清地说:“行了,别念叨了,你去准备一盅参汤,等我午觉醒了送去宣政殿。”
絮芝听了,大喜过望,急急地出去准备。
秋水痕在心里默叹一声,她的确是要去宣政殿给皇帝送汤,不过,却不是絮芝和林承徽她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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