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最新番外-我能给你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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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二女儿不见了。
林文静嘱咐许晨熙快去帮昏迷在地的秦嫂松绑,转身第一时间就要报警。
“文静，再等等。”
许哲森随林文静一起站到走廊边，竟出其不意地夺掉她手里的手机。
还等什么？！我女儿都丢了！
林文静差一点破口大骂,一转脸,只见许哲森一脸惨白，萎缩的双目凌乱地四处乱飘,便又忍不下心对他吼叫，只好按下脾气,尽量放低声音：“你什么意思？”
“我们的女儿现在在别人手中,我怕......”向来在商业帝国里手法狠辣果断的许哲森此刻心生犹豫：“文静,若是绑匪只要钱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但若是把警察叫来，绑匪光脚不怕穿鞋,撕票了可怎么办？”
“那也不能就这么窝着！”
这时候绝不是妇人之仁之时,这警必须报。
林文静眼尖，一把从许哲森手里夺回手机,哪知刚抢走，手里的电话突然嗡嗡作响。
“嗡嗡嗡——嗡嗡嗡——”
听着循环往复的铃声，许哲森心头一紧，立马皱起眉头,尖锐的下巴微微昂起，双手在空气中乱挥。
“谁？是谁的电话？是不是绑匪来电话了？文静，快把电话给我,我来同他讲。”
无尽的焦灼让许哲森已完全不复往日的淡定，他只恨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由于双目毫无光感,不自知的盲眼完全失了准心，凌乱地向周围乱翻。
“老许，淡定，淡定！这是一个陌生电话。”
林文静拉过许哲森的手，打开录音软件，按下公放按钮。
“喂。”
“许总，别来无恙啊。还能听的出我是谁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许哲森皱起眉头。他的记忆里很好，这不就是半年前被他赶出董事会的董昌明吗？这个老家伙，仗着年轻时和许哲森父亲一起打拼事业，到老了居然开始吃里扒外，勾结竞争对手，暗地里捞了不少的油水。虽然父亲一再为董长明开说，但许哲森却坚决让人收集齐了证据，让法务部走了起诉程序。
“看来许总真想不起我是谁？”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说您什么好，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说眼盲耳聋呢？”
“董昌明！”自从失去光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睁眼瞎”，许哲森最近极其敏//感，但凡提及一点点和光线颜色以及他的眼睛有关的话题，都能让他立刻炸毛。
“你找我什么事？”
“我一个退休老头，能有什么事。不像您有妻有女，每天被围的团团转，一家几口其乐融融。”董昌明不亮明牌，只听电话呵呵地笑：“所以呐，我就找来了一个小女孩，来陪陪我这个孤老头哈。给，你也来听听，这孩子可招人疼了呢。”
“......”
“papa！”
只听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人，二女儿正奶声奶气叫唤自己。
“茜茜！”
许哲森一听到许宁茜糯糯的声音，刚做好心理建设，一下子全打破了，稀稀拉拉碎了一地。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捏紧了拳头。
“董昌明！！！你要什么，你可以冲我来！绑我的女儿做什么！”
老许......
林文静全程都站在许哲森身边，见他情绪突然高亢激动，赶紧用力摇晃起他的胳膊，身怕激怒了绑匪。
“哎呦，瞧您这口气，看来许总还没有认清现在的形势呐。”
说罢，董昌明不知做了什么，只听电话那头，许宁茜茜的哭声越来越大，一声一声，传到她父母的耳边，像一根长鞭敲打着两人的脊椎骨。
“别，你别伤了孩子.....都，都是我的错，孩子没有得罪你。”
许哲森伤腿一软，差点无力着地，幸好林文静在身旁眼疾手快扶住他。
“明早四点前，准备好八千万现金，届时我再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下一步该怎么做。八千万买你女儿一条命，不贵吧？”
董昌明狮子大开口，倒一点儿不怕许家这一晚筹不出这个金额来，反倒是淡淡提醒了句：“哦，对了。你们要是还想做点小动作，那我就按次计算。一次不配合，我就在你女儿漂亮的脸蛋上划一刀，两次不配合，我就剁了她一根手指一根脚趾......”
“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八千万就八千万，我一分钱都不少你，你不要伤害孩子！”
夫妻两人已经溃不成军，双双握住对方颤抖的凉手，完全不敢多反驳一句。
“要是你敢报警，呵呵，那不好意思呀。钱呢，我不要了；人呢，你们也别想救。”
说罢，董昌明掐断了电话，只留下许哲森和林文静在电话那头发愣。
“怎么办......”
林文静率先瘫软地滑坐在地上，与十分钟之前的盛气凌人截然相反。手机捏在手里，警察也不敢叫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彼时许哲森的父亲已长居温哥华养老，妹妹和妹夫也定居美国，许家出这么大的事情，夫妻俩只能硬着头皮硬扛。
“文静，报警。”
最后，倒是许哲森率先打起精神，他把手伸到林文静面前，拉她起来：“你帮我拨通电话，我自己来同警察讲。董昌明这个人，我最清楚不过。”
......
......
......
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
先是有救护车把秦嫂送去了医院，便衣警察跟着就给秦嫂录了口供。接着许宅周围几个路口的影像监控也被警察查看了个遍，最终确定带走许宁茜的正是许哲森的司机，姓张。
“不可能，张师傅是看着宁茜长大的……这，这怎么可能？”
林文静完全不敢相信，那个看着忠厚老实的老司机开着公司专用车，像往常那样过来给许哲森送资料，他熟门熟路跟着秦嫂进屋，把人打晕，又旁若无人地把许宁茜抱进车里，驾车而去。
“爸爸，妹妹她不会有事，对吗？”
许晨熙此时已没了平日的叛逆，畏缩在她父亲的怀里，哭成泪人。
“对，妹妹她绝不会有事。”
许哲森脸色惨白，泛白的指节紧紧握成拳头。
得知两个绑匪里一个是自己的前员工，一个居然是自己平日里最熟悉的身边人，是自己平日出行的左右臂，许哲森只觉得心头一下子被千斤万斤的石头砸中。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平日里识人不准，不然他的小女儿又怎会被人钻了空子？
面对眼前无尽的黑暗，许哲森陷入无尽的悲愤和自责，一时不知用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家人。他被大女儿扶坐在客厅的黄梨木椅上，僵硬地如同一尊雕像，而林文静则面无表情绕着沙发，来回踱步。
两人各占客厅一头，谁都没有开口发声。
此刻，家中突然有人前来，门铃响了。
许哲森心中一惊，正欲扶着女儿的胳膊起身，哪只许晨熙早已如点燃的炮仗，“噌”地蹿起来跑去开门：“茜茜！一定是茜茜回来了！”
“宁茜.......”
许哲森一声呢喃，快步往大门的方向摸索着去。
许家的客厅与大门相隔一个小型景观花园，中间还隔着一条石间小道，两边的鲜花绿植每隔几个月就要被妻子推翻重来，重新种下新的品种。许哲森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林文静在捣鼓什么，每每只道“你们开心就好”，后来才听秦嫂说了实话，夫人养的花花草草好看是好看，就是老是种不活。
原来自家老婆还是一个辣手摧花，难怪她自称许哲森这才想明白其中因果，但顾及林文静的面子，他只装全然不知，任由她一个人继续折腾。结婚多年的他们默契十足，也正因如此，此刻两个人都提着十二分警觉。
事态如今已十分明了，董昌明要的八千万现金，对任何一家公司而言，一夜之间筹齐这个金额都很困难不说，就他能搞定许哲森每日都离不开的司机而言，老狐狸是不是留有后手，都未曾可知。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只听不远处，大女儿含着哭腔，提着沙哑的嗓门道：“你赶紧走吧，我家现在忙不过来，没空招呼你。”
“晨曦，你怎么跟你明义哥哥说话的！”许哲森不知来者何人，倒是林文静从后面追来，她扶住丈夫不稳的身子，不满地对着前方唤道：“明义，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些事想要拜托你。大家都进屋说话吧。”
许哲森正在康复后期，腿脚还不如往常利索，眼下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冬雨，他的腿可不能再受凉了。林文静着急地把伞举的高高，怪自己老公长得太高，她一边费劲地撑着雨伞，一边却不忍心责怪他一句。
平日里林文静的话最多，全家就属她唠叨。大女儿疯的无法无天，小女儿念黏得人脱不开手脚，还有一个盲眼丈夫，全家上下，没有一件能让她省心的事。可如今，她反倒说话放低了分贝，拿出当家任遇事不惊的镇定，在雨中慢慢搀扶着许哲森，细小的雨滴砸在她的深蓝的雨伞上，“噗嗒铺嗒”，响个不停。
.......
.......
.......
“事情就是这样。明义，你若是可以的话......”
林文静话未说完，只见陆明义想都没想便站起来：“干妈，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吩咐。”
“那好。”林文静点点头，看着陆明义最近一年窜长的个子：“答应干妈，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留在这个家，帮我们照顾好晨熙。”
“妈！我不用人照顾！”许晨熙气鼓鼓站起来抗议。她只小陆明义几岁，但站在他的身边，差了两个脑袋，像一个小孩，说话没有分量。
“听话，我这就给你班主任请假，在你妹妹没有安全回来之前，你哪都不准去，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妈......”许晨熙见和母亲说不通，便跑过去晃晃父亲的手：“爸爸......”
“好孩子。”
孩子的妈顾虑没错，他们已经丢了一个女儿，大女儿务必得看紧。许哲森此刻愁得眉头松不开，无力地沿着晨熙的胳膊，一路摸到她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
“听话。她是你的妈妈，从现在起，你要懂得尊重她，不能总是咋咋呼呼，没大没小的。”
嘱咐完大女儿，许哲森又撇了撇脸，猜测林文静的方向。
“文静，你跟我上楼一趟，我有话同你讲。”
他在空气中探到老婆冰凉的手，握了握，似给对方打气。
两个人乏力地从沙发上坐起，许哲森搀着疲软的林文静正路过上二楼的楼梯口，突然想到什么，单手摸到墙上明显凸起的电源开关。
“啪啪啪”，在确定指腹下的开关键全部上下变了方向，他才舒了口气，与林文静轻声说道：“现在冬天天黑的早，外头又在下雨，明义毕竟是客人，秦嫂不在，我们连灯都不知道给人开吗？这不亮堂多了吗？待会儿你给陆展鹏打个电话，让他下了班就过来吃饭，其他都别说.....”
“......老许......”
林文静震惊地捂住嘴巴。
现在还没到下午三点，外头天还是亮堂堂的。况且，自从许哲森从医院回来，秦嫂就一直让屋子里常明，说是“先生生着病，灯亮着，他的心情才会好”。此刻，一楼原本灯火通明的大灯小灯被许哲森全部按灭，屋子里瞬间暗的不成样子，他却还说"亮堂"......
他的视力，莫不是......
林文静不敢往下细想下去，见许哲森还在若无其事继续嘱咐，心脏如同被一把刺刀戳破，血淋淋地滴落鲜血。
“怎了了？你怎的不走了？”
感觉妻子没有跟上，许哲森茫然地扶着木质楼梯扶手，不安地换了个方向，向身后方挥动起手臂，那完全不是林文静待的位置。
“来了。”只觉林文静的双手突然抱紧自己的手臂，惹得许哲森一滞。她语气哽咽，但并无解释，只心疼附在他耳边道：“我在这，上下楼梯你小心些走吧。”
两人一同进了许哲森的书房。
这间书房平日里林文静是极少踏进的。越是中年夫妻，越是各有各的执拗，讨厌被对方影响。许氏的业务繁多，而许哲森又眼睛不好，随便碰一下动一下他的东西，都会给他添不少麻烦。况且，林文静也有自己的工作间，忙起来，也没有心思老和丈夫黏在一间屋子。
“你去把灯打开。”
许哲森盲眼无助地在空中一眨，似完全看不到面前这个大灯射灯全都亮着的房间。
“.......好。”
林文静看着明亮的书房，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老公，一边抹眼泪，一边含糊地答应。最后，她犹豫再三，怕在这种时候再给老许添堵，便决定暂不告诉他真相。
一个人恁是有坚如顽石的心脏和坚韧的毅力，也受不了一日里头接连两次巨大打击。
她走过去，故意走歪撞倒一张椅子，弄出了点声响，好让许哲森察觉不到自己有无开灯。
“你小心点，没撞着哪吧？”
许哲森一听动静的位置，迷茫地眨了眨萎缩的眼球。他皱着眉头，不放心地寻到老婆的肩膀，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多大了人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这边是不满的责备，这边却把林文静全身检查了个遍，身怕她受了什么伤不告诉自己。
“以后处处要小心些，我要是不在了......”
未等他说完，只听林文静“呸呸呸”，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少放屁。”
“好，不说了。”
女儿还未归来，他倒是笑得出来。
林文静跟在许哲森身后，见他修长的手指贴着墙壁，心中默念着步数。最终，他们停在书柜的边上，许哲森的手指沿着书柜边角的轮廓，一点点蹲下去，在柜子底下乱摸。
“你要找什么？”
见许哲森五根手指头都伸到书柜底下去了，林文静以为他丢了东西。若是平日，她会顾及老公的面子，不去突兀地打扰他，可此刻女儿下落不明，他的眼睛又......
林文静瞬间没了耐心。
“文静，你过来。试试看能摸到柜子底部这个小按钮？”许哲森把手拿出来，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对应的大概方位，“你找到以后，按下去。”
那是一个按钮，连接着一扇弹簧门。小门一开，里头居然有一个个头不小的保险箱。
“打开它，密码是你的生日。”
“......”
林文静抬头白了他一眼。
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书柜，下面居然还暗藏机关。
当年大女儿要上小学，家里供她练琴玩耍的空间不够用，林文静便提议换一套房子，哪知许哲森似早有准备，竟直接带她来了这个新家。
这个隐藏在风景区内的独栋别墅，背山临水，被大树遮挡着，寂静，隐蔽。普通人若不注意观察，很难想到山野茶园间的岔路口后头，居然还有住户。而后他们全家搬到这里，全程林文静又忙着搬家，又忙着收拾布置，累得像个大内主管，而许哲森这个户主，则更像那个拎包入住的那个人。
“这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个装置？我怎么不知道？这里头该不会是你这些年藏的私房钱吧？”
林文静很是不爽。他们十几年夫妻，敢情她忙里忙外，一心操持这个家，到最后一个瞎子居然让她这个明眼人还会藏东西。
这个中年老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没告诉她？
“文静，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许哲森老脸一红，竟没想到老婆的侧重点全打偏了，他赶紧催促道：“你快把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罢。”
......
......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过年忙着更《进口橙与土芭乐》，现在才有时间更老许。
话说你们到底是喜欢小方还是巴乐，我想听听大家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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