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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地坐在车上,崔绝为电话那头慌得不行的白无常出谋划策:“快跑,发挥你最快的速度,如果跑不掉……”
“怎样?”白无常急问。
崔绝气定神闲地笑着说:“我们一定给你办个声势浩大的追悼会。”
“你他妈会遭报应的!!!”白无常咆哮着挂断了电话。
崔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消失了,他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眼眸微眯,用指尖轻轻在额角敲了敲,仔细思索。
那个暗娼的魂息中有螣毒,她必与鬼螣有关联,可是鬼螣三百年前已经灭绝,全族被夷,族长被封进无余灰断棺,永世不可轮回。
如今螣毒接二连三出现,线索必将引向鬼螣,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呵。
马面娘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见他在闭着眼睛养神,便没有出声。
崔绝喃喃地说:“有问题就问吧。”
“白骨笑有危险?”
“嗯,”崔绝点头,“撞破了别人的阴谋,可能会被灭口。”
“什么???”马面娘娘骤然提高声音。
“但以他的能耐,保命应该没有问题”崔绝慢吞吞地说完。
“吁……”马面娘娘舒出一口气,从后视镜里横他一眼,“什么时候添了说话大喘气儿的毛病。”
崔绝笑起来,促狭地调侃:“你还挺关心他的嘛,我原以为你嫌弃他嘴贱。”
马面娘娘爽朗地笑道:“嘴贱有什么好嫌弃的,打到他闭嘴就好了嘛,关键那张脸着实漂亮,死了可就看不到了。”
崔绝:“死了白无常,还有黑无常嘛,还有总督主,还有大统领……实在不济,牛头公也不错啊,成熟男人的魅力。”
“啧啧啧。”马面娘娘摸摸下巴,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格外灿烂,“各有各的好,一个都不能少啊。”
“哈。”崔绝笑了一声,声音微不可闻地呢喃道,“一个都不能少啊。”
车子在昏暗的夜色中风驰电掣,与此同时,白无常正在遭遇一场追杀,他大骂着掐了跟崔绝的电话,暴躁地把手机甩了出去,身体敏捷地跳了起来。
一阵腥风卷起,手机在风中化作一把招魂幡,白无常一跃躲过射来的冷箭,凌空翻身,从虚空中踢出一个鬼影,伸手接住招魂幡,反手一抡,只见鬼影身上乍现一道斜贯而下的血痕,半秒钟后,血痕爆开,鬼影叫都没叫出来,霎时魂飞魄散。
更多鬼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白无常一瞬都没停,纵身往远处奔去,如一只白色的飞鸟,在腥风中轻巧腾跃,所到之处,漫天魂片飞散飘零。
他疾奔了十几分钟,脚下突然一顿,大骂一句,招魂幡挥出一招,借力往后翻去。
就在他的脚下,无数丝线从地底冲出,疾射而来。
白无常后翻落地,尚未来得及喘息,身体立即后仰,腰肢极软地几乎对折,躲过凶猛袭来的丝线。
突然感觉身侧光芒大涨,他蓦地回头,看到丝线在空中飞快编织成一张光彩夺目的绫罗,像弥天大网一般兜头落下。
“杀千刀的段如锦!”白无常爆吼一声,手中招魂幡飞速旋转,卷起浓烈的腥风,悍然击向绫罗。
凌晨三点,沉寂的夜色中骤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裂帛声,仿佛一双利爪将广阔的夜幕狠狠撕开。
绫罗崩解,丝线往四面八方射去。
白无常身法如电,手持招魂幡,穿过迸射的丝线击向一处虚空:“给老子出来!”
招魂幡重击之处,绚丽的绫罗如泉水一般从地底涌出,挡了一下他的攻击,空间一阵扭动,一个斯文的男人现出身影,笑道:“白掌司,息怒,交出魂片,不要多事。”
“交你祖宗十八代他姨姥姥个腿儿!”
段如锦被成吨的怒骂糊脸,却能忍住没有反骂回去,甚至还笑得从容不迫:“有话好好说,我祖宗十八代应该没有惹着你,倒是白掌司你气成这般德行,莫非是嫉妒我有祖宗父母?”
“闭上你的臭嘴!”白无常脸色霎变,掌中招魂幡突然无风自动,白色布穗上泛起瘆人血痕,有凄厉的鬼哭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他祭起招魂幡,气势凌厉,悍然击向段如锦的面门。
段如锦操纵绫罗,从容迎战。
虚空中突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退后,你不敌他。”
段如锦脸色一变,不情愿地往后退闪,与此同时,一道剑光从虚空劈下,硬接招魂幡全力一击。
一阵剧烈撞击,白无常踉跄后退,招魂幡猛地一转,用力拄地,稳住狼狈后退的身形。
他抬眼,看向那处虚空。
隐约可见夜色中,漂浮着一顶轻纱玉辇,玉辇的轮廓若隐若现,里面的人更是难以看清。
但白无常却已经知道里面是谁,慢慢拭去唇角的血痕,冷笑:“何必藏头露尾,段如锦这么大一条狗都派出来了,难道我还猜不出你的身份?”
“便猜出,又如何?孤无须在意你的看法。”
“猜出了,我回幽都告你一状,”白无常道,“纵容手下随意屠戮平民,还亲自上阵,追杀朝廷命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孤会怕你?”
“操!少跟老子称孤道寡,冥王又怎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楚江王慢慢道:“一个来自妖界的低劣生灵,也配谈平等?”
“你他妈才妖界!你全家都妖界!”白无常大骂,“老子是妖族鬼籍,妖界怎样关我屁事,在冥界,你堂堂冥王参与谋杀,就他妈给老子坐牢去!”
“那你的主子,可是要把牢底坐穿。”
“内涵什么?”白无常道,“别暗搓搓想拉判官共沉沦。”
“呵。”楚江王毫无温度的笑了一声。
白无常一听就炸毛:“冷笑什么,你修一百万年都比不上他,哈哈,我知道,你怕死他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在这里截杀我,不就是怕我把这个魂片交给他吗?”
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个蓝色的碎片,正漂浮在瓶子中。
段如锦猛地出手,抓向瓶子。
白无常冷哼,招魂幡骤然出动,狠狠击在他的胸口。
段如锦一心抢夺瓶子,硬吃一击,向他扑去,却见白无常手指一动,指尖蓝光一闪,瓶子消失在他的袖口,不禁大怒:“你!”
“哼。”白无常嘲讽地看向段如锦:“谁给你勇气从你白爷爷手里抢东西?这可是你们草菅鬼命的证据!”
“白骨笑。”楚江王淡淡地说,“我的耐心很少,而你已经耗尽。”
白无常眼皮一翻:“所以?”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剑光从轻纱玉辇中射出,裹挟压迫力极强的冥王威压,不容抗拒地射向白无常。
白无常扬起招魂幡一挡。
强悍的等级压制,使得剑光犹如泰山压顶,压得白无常不由得跌落下去,单膝跪地,口中涌出甜腥。
“我其实不必让你交出魂片,”楚江王冷淡没有起伏的声音传到他嗡嗡作响的耳朵中,“杀了你,更干脆。”
“噫……”远处传来一声轻笑,“这才是冥王的风范嘛,斩草不除根,阴风吹又生,白掌司不擅保守秘密,还是杀了他才能高枕无忧啊。”
现场霎时一阵死寂,片刻之后,白无常咆哮:“你他妈说什么???”
只见在远处路口,一辆黑色轿车停住,车门打开,崔绝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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