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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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给别人发号施令的托尼老师撸起袖子,手腕自然地搁在沙发扶手上，虚握了几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等着抽血。

姬音沉思许久，好半天才模糊地想起来一个咒语,再回想她的使用方法,发现还真的需要被施咒人的血。

“愣着干什么。”李托尼以为她害怕,“该咋整咋整,这边还有事呢。”

姬音有求于人,不敢再耽搁时间，她五指微弓,指甲变长,尖细的指甲割破他的手腕。

水滴样的血珠不间断地滴落到她的掌心,随着繁杂冗长咒语的吟诵,一滴一滴的化为烟气。

感受到力量的涌动,姬音闭上了眼睛。

三百年前，巫灵再世以后,霍斯就开始计划要创造一个和巫灵长得一样的人。

姬莲血脉变异，体内又有巫灵的灵气,除了二灵以外，没有人能够彻底地消灭她。姬莲苏醒以后发现二灵是她最大的威胁，她开始用意识侵入人的身体,派人去找巫灵。

姬莲见过巫灵，她知道自己当时产下的孩子就是巫灵再世。

等叶婉熟悉了自己的身份后,霍斯让她去姬莲的封印之地附近晃悠,自那以后,叶婉就成了“巫灵”，也就是姬音的替死鬼。

姬莲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一百年来,一直在派人暗杀她。

霍斯制造叶婉时用了邪灵的灵气，所以她本身就比那些普通的吸血鬼要强，再加上她生性狡猾，所以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暗杀都能被她躲掉。

时间长了，叶婉厌倦了这种追杀游戏，某天晚上闲来无事去皇城晃悠，听到司忠他们几个大臣讨论时空隧道的事，她记在了心里，第一次去崖边就误打误撞地掉了进去。

李托尼的记忆里关于叶婉的事情就这么多，姬音再没感受到别的。不知道是不是李托尼想特意展示给她，当她要撤回意识的时候，她得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霍斯的名字是李托尼给取得。

起初只有一个“斯”字。李托尼第一次见到霍斯的时候身上就泛起了鸡皮疙瘩，嘴里发出了“嘶”的声音，听说他没有名字之后，立刻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李斯。

霍斯不愿意跟他姓，正巧茶楼里有人在说某个霍姓的将军特别厉害，霍斯的名字就在那一刻定了下来。

在说霍斯名字来历的时候，李托尼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名字。他本来叫李托，“托尼老师”火了以后，他才给自己的名字后边加了一个“尼”字，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顺口。

这事儿李托尼没想给姬音看，是他自己不够专注走了神，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收回手，没了咒术阻挡，他的伤口很快就自愈了。

李托尼刚开始搞不懂她特意跑过来问叶婉做什么，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吃醋，又不好意思问霍斯，他可太了解这些小女生的心思了。

“叶婉不是你的替身，霍斯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她一天天东跑西颠的猴子一样，基本没回过王城，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叶婉喜欢的人是霍达，我没担心。”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叶婉。”

霍斯做事情非常残忍，好像除了她，别人的命在他眼里都不是命，这种认识没能让她感到幸福，只觉得脊背发凉。

“有什么对不起的？叶婉‘出世’的那天霍斯就跟她说了，让她自己选择，是她自己选择要承受这些的。”

“也不知道霍达那小子给她下了什么药，俩人第一次见面叶婉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恋爱攻击。”

“霍达被他吓得逃出了王城，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五年前跟着霍斯去了你们那儿。”

“所以，你别有什么负担，如果不是霍斯，她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给了她选择，是她自己选择了留下来。”

“放心吧，她那么犟，在没泡到霍达之前，肯定不会死的。”

“......”

一轮圆月，繁星点点，洛金盘腿坐在校门旁边的树下，周围是一地的棒棒糖棍。

吃完饭回学校的路上，她看见了叶婉、陆清还有陆清的女朋友。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叶婉要转学，他饭都没吃就出来了。

他想去找她，可是发现自己既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他对她的了解就只有她的名字。

正烦着，他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叶婉。她正在和陆清还有陆清的女朋友在路口分别，洛金紧盯着她的动向，绿灯一亮，就冲了过去。

叶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步伐很慢，好像在神游。他小心地跟在她后面，一直跟到了一所废弃的学校。

叶婉左望右望，洛金怕被发现，立刻收身。大约五秒左右，他探头，叶婉迈着步子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消失了！

洛金立刻跟过去，左右都瞧不见人影，他学着她的样子迈过大门，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不信邪，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可就是什么事都不发生。

没有椭圆形的门，也没有金光，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洛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坏了，不然怎么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呢？

他找了棵树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她既然从这里进去，那就一定得从这里出来，他就不信等不到她。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吃完了十几根棒棒糖，可叶婉还是没有出来。

废弃的学校周围连灯都没有，每每有风吹过，他头上的树叶子就开始晃，旁边的草也跟着晃，他感觉自己也跟着晃。

他害怕，但是他不能说，他可是校霸，校霸不能害怕！

二十四字箴言被他念了几十遍，后来又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洛金坐在树下瑟瑟发抖，就在他思考自己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对面模模糊糊地走过来一个人。

看清对方的脸，二人皆是一怔。

“洛金？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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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大惑解决，姬音出门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有点放松，也有点惆怅。

她本来以为叶婉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妹，看来是她想多了。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教学楼内的学生开始多了起来。兜里铃声响起，司南又给她打了个电话，“我马上就回去了。”

天黑好办事，姬音全程瞬移，不到五分钟就回到了别墅。

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姬音换鞋往里走，发现餐桌前坐了一堆人。

司南、欧风、木苍、慕妮、还有万桐。

看见她回来，几个人的眼色不同，有高兴，有怅然，有漠视，也有探究。

管家倒是很开心，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

几个人面前的食物各不相同，姬音挨着司南坐下来以后，本来就安静的场面更安静了。欧风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拿着筷子先吃了起来。

司南手心朝上往前送了送，请坐在对面的木苍、慕妮还有万桐用餐，慕妮不看他，只是拿起杯喝了口酒，其他俩人没动静。

司南叹了口气，决定先说任务，看见他们这样他饭都吃不进去。

“这次的保护对象只有一个，在艺术学校。”司南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面容冷淡，身材极好的姑娘。

“这个学校的舞蹈系只收女生，所以这次的任务就要交给叶婉和慕妮了。”

慕妮放下杯子，拿起照片，记住面貌特征后，罕见乖顺地表示没意见，“ok。”

姬音自然也没意见，司南收回照片，又说，“宿舍已经安排好了，两人一间，你们就住在她的隔壁。”

“男生就轮流去学校值班，有什么事及时沟通。”

任务发放完毕，万桐直接走人。

慕妮想跟上去，屁股抬起来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坐下了。

“你还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学什么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家住哪儿，平时和老师同学亲戚朋友的关系怎么样......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保护她？”

“......”

司南直接把写有纸条的任务拿给她看，“我只有这一张纸条。”

像李托尼那么怕麻烦的人，是不会给他们查这些的，司南推推眼镜，“上一次的任务我们拿到的也只是任务对象的一张照片。”

慕妮看完纸条，扔给他。她上次根本没做任务，哪知道李托尼都给了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明天你们入学之前，一定会拿到她的资料。”

慕妮努努嘴，算同意了，她看向姬音，“明天早上校门口等你。”

慕妮走了，欧风吃完饭也离开餐桌上楼了，餐桌上只剩下了三个人。

司南不解地看向木苍，“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木苍有些郁闷，“我就不能在这儿吃饭吗？”

三个人无声地吃完了饭，姬音累了一天也准备上楼休息。

“叶婉。”木苍叫住她，“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