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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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回宫后便直接去寻了顾谨彦,一封休书,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因何而休妻。
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内容后,随手便置于烛焰之上,一瞬间那封休书便化为灰烬。
“皇上您这是作何?”
曾柔来御书房前,脑海中无数次想着她来面见皇上的情景,她认定顾谨彦一定会气急败坏,大发雷霆。
她被外男玷污,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人,皇上知道后毕竟不会在要她,她也无颜在留在皇上身边。
故此她才会在来时就准备了休书一封,她已在那休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印,只待顾谨彦下一道懿旨,她便和眼前的男人再无任何关系。
这是她脑海里想向的场景,可现实中顾谨彦却并没有她预想中的愤怒,他眸中平平,没有一丝惊讶。
她心里不禁暗想,他将那休书烧毁,难不成他是觉得她这是多此一举,想要直接处置了她不成?
就在她不甚明白的时候,顾谨彦缓缓开口。
“这件事朕早就知道,你并不知情所以这事朕并不怪你,今日这休书朕若是允了,她日你便是回了曾府也不会好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会让你留在宫中,安稳度过余生。”
“皇上。”曾柔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早就知道此事,却还能一直容她。
“柔儿,朕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在朕眼里始终视你为亲生妹妹看待,当日若不是大宰相发难,我本不会娶你为妻,毁了你的一生。”
顾谨彦始终自责他娶了曾柔为妻却无法将爱给她,那日他醉酒醒来发现躺在他身边的曾柔,他是以为自己酒后乱了性,与她行了那闺房之事。
可曾柔小产后,他在酒肆老板那里得知那晚他被人下了药,天亮之后才被人带走,而兰阁的丫鬟说那晚他一整晚都在曾柔房中,所以那房中与曾柔同床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他。
他初确定时,也是气急败坏,可彻底调查之后他才知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的都是曾国藩,而曾柔从始至终都毫不知情。
她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可到底他心中根本没有她,被父亲看作一颗仕途上的棋子,且还亲手毁了女儿的清白与名誉,每当他看到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曾柔时,都牵动他的恻隐之心。
曾柔被顾谨彦封为柔妃安置在了一处清静安宁之处,而兰侧妃始终觊觎后位,她见曾柔已被封妃,便是再不能争夺皇后之位,便将目标对准了周婉然。
这时莫佗被皇上请来给周婉然把脉,顺便也为曾柔瞧了瞧。
莫佗瞧出了曾柔体内的水银之毒有增长的迹象,如此便表明她仍在继续服食水银。
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曾柔已经将小厨房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而且处处小心谨慎,不成想竟还被这下毒之人钻了空子。
曾柔自知这一切都是兰芷如所为,她一生不能有孕,一辈子没了做母亲的机会,而造成这一切的便都在这万恶的水银之上。
她这一生都毁在了水银,此时又逢兰芷如有意对付周婉然,曾柔便想将计就计揭穿兰芷如的真面目。
可说来也奇怪,曾柔始终抓不住兰芷如下毒的证据,这时张嬷嬷献出一计,嫁祸兰芷如伪造证据。
兰芷如一向作恶多端,虽抓不住证据,但她的罪行也够她得到惩罚了。
如此曾柔便用水银之毒嫁祸给了兰芷如身上,因着有她之前害周婉然的事在,这件事便更加让人信服,最后顾谨彦将兰芷如打入了冷宫。
顾谨彦四个女人,如今便只剩下周婉然一个,周婉然赶鸭子上架,被顾谨彦封为了皇后。
距离封后大典的前天晚上,顾谨彦依旧做着勤劳的老黄牛,努力的耕地。
而周婉然却是娇喘之余,十分担忧她能否做的好一国之母。
某人见着他都这么卖力了,可身下的小人儿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悦。
“你出嫁前,嬷嬷没有教导你服侍夫君要专心吗?”
大手别过那小人儿的小脸,让她对视他的眼眸。
“我入王府时是妾,连嫁妆都没有,哪里会有嬷嬷教导我这些。”
她虽已为人妇,又得夫君真心爱护,在旁人看来她应该是已经了无遗憾了,可她始终还是遗憾自己终没有一身嫁衣,明媒正娶的嫁给顾谨彦。
“婉儿莫要失落,明日封后大典之后,你便就是朕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正妻了。”
虽然周婉然始终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做皇后的那块料,可听得顾谨彦这么说,她心里感动不已,便是暗下决心做了皇后之后,要好好的学习下皇后的职责,掌管后宫,为顾谨彦分忧,成为一个百姓乐道,天下臣服的皇后。
第二日的封后大典在巳时举行,而周婉然在卯时便已经醒来,而卖力了一个晚上的顾谨彦寅时就已经起来批阅奏章了。
周婉然昨日便打算出宫去看看母亲,她想亲口告诉母亲,她嫁给了一个很爱她,并且她也很爱的男人,这个男人要封她做他的皇后,从今以后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上的身份,以后再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了。
可是昨日宫里的各司为了赶做今日封后大典所用的一应物品,便是一直缠她到了晚上,只叫她根本脱不开身。
如此她便只有在这个时候出宫,去看望母亲。
好在她昨日就已经与顾谨彦说好今日要出宫的事,一路上到也是畅通无阻。
因着采青的去世,她身边到是一时没了可心的人,如此她便十分想念碧络,可自从母亲死后碧络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她寻了好久也未寻到。
“娘娘,咱们到了。”
母亲就埋在大安寺后山,离皇宫要有一炷香的时间。
婢女扶周婉然走下马车。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便可。”
这婢女虽是顾谨彦亲自为她挑选的,可终归才初识几日,她实在不习惯她与母亲说悄悄话的时候身边有旁人,所以便令他们在原地等着,她一个人过去。
走到母亲的坟前,新土上已经长出了青草。
周婉然跪下身磕了三个头后方起身。
“母亲,女儿就要做皇后了,虽然女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做这一国之母,可女儿心爱的那个人是这王朝的一国之君,女儿站在他身边,自是要尽心竭力的辅佐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女儿相信只要女儿想做,这皇后的位置我便一定能够做好。”
周婉然像是下了军令状一般的坚定。
“好坚定的决心,只是不知道你能为了你所谓心爱的男人坚持多久?”
周婉然闻声看去,林之恒竟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方才的话十分的不中听,所以周婉然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林之恒还是那般温文尔雅的笑,“婉儿妹妹别生气,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之恒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婉儿妹妹别急,你听我细细道来。”
从大安寺一路回到皇宫,周婉然都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那婢女见状叫人去禀报了顾谨彦。
顾谨彦得知后便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务来到周婉然宫里,可屋里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周婉然一个人蜷缩的榻上。
顾谨彦见着突然反常的小人儿,他缓缓走到她跟前,轻声询问:“怎么了?”
屋里的窗子都关着,阳光被阻隔在了屋外,室内异常的昏暗。
一双本是清澈的眸子,却是血丝满布,十分冷漠的盯着他,她红唇轻启,却再不是往日的那般温柔。
“你告诉我,我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一瞬间那柔情的眸子镀上了一层冰霜。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这冰冷却是在极尽掩饰着他心中的担忧。
周婉然傻笑,“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吗?”
顾谨彦躲开她的眼睛。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承认了?”
这一路周婉然都一直在告诉自己,林之恒所说都是假的,他是骗她的。
可当顾谨彦亲口承认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可笑,竟然一直在替自己的仇人辩解。
“你说啊,我娘是不是你叫人害死的?”周婉然崩溃大大喊。
顾谨彦沉默了半晌,冷冷吐出一句,“是。”
“但是婉儿你听我向你解释……”
顾谨彦话还未说完,周婉然便一张梨花带雨的样子,冷冷的看着他。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我母亲是你害死的,那你我便是仇人,我怎可给仇人做皇后,顾谨彦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再无任何瓜葛。”
周婉然即便是伤心欲绝恨透了他,却也还是狠不下心来杀他替母亲报仇,如此她只有这一种办法,那便是离开皇宫离开他,从此以后他们在不相识。
“婉儿,还有半个时辰便要举行封后大典了,这后位岂能如儿戏般,是你说不做便可不做了。”
顾谨彦尽量的压低声音,不要激怒她。
可周婉然心意已决,怎会只顾谨彦三言两语便改变了。
“若让我为后,便将我的尸体抬到大殿上去,不然就放我出宫,顾谨彦你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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