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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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招娣被公公婆婆的黑脸吓的不敢说话。

正好陆跃进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的冷脸的爹娘还有哆嗦的李招娣,纳闷的把盆里的洗脸水倒在院子里,挠头问道：

“娘,这是咋啦,

你跟爹一大早的，脸色咋这么难看？”

赵来菊慢条斯理的开口：

‘这事儿你问我老婆子白搭，你得问问自家媳妇儿干了啥好事。”

陆跃进一听他娘这话,心里一沉，咬牙看着哆嗦的李招娣：

“你个熊娘们儿又干了啥蠢事,惹得爹娘这么生气！”

李招娣委屈的不行,她茫然抬头：

“跃进,俺也没干啥坏事啊。

俺就是想着，这二哥在部队上立了功有了一千块奖金,二哥有这么些钱呢。

俺就想着给俺娘家弟弟和爹娘向二哥借钱点在镇上买上一套房子。

顺便修修俺爹娘现在住的老房子。

跃进,你是知道的啊，俺爹娘现在住的房子刮风下雨都开始漏雨了。

俺爹娘家的房子太破了,实在是不能住人了。”

李招娣的话刚说完,陆跃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就连周围老陆家的人脸色也变了,大家伙儿听见陆跃党有一千块奖金的时候,都惊讶的大气了一口气。

妈呀,这一千块钱啊，这么多啊。

他们庄户人家就是干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些钱啊。

跃党可真是有本事啊。

陆跃生和陈秀兰夫妻俩就是觉的自家二弟真有出息，陆跃强和吴石榴则是对陆跃党有些羡慕,毕竟一千块钱，在现在这个年代可真是个天文数字。

就算是亲兄弟，但是也是不一样的。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但是陆跃强也就只是对他二哥羡慕了一小会儿就释然了，他二哥能挣钱是二哥有本事，再说了，二哥在部队上立功，那可是真刀真枪，流血受伤咬着牙拼出来的。

这是他二哥流血流汗换回来的。

是二哥的骄傲，也是老陆家的骄傲。

吴石榴刚开始也是羡慕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但是她知道，这就是人家二房的福气。

睡觉觉二房有七七这个天生的福娃娃在呢，合该有这样的好福气。

哎，这都是命啊。

她这辈子是不用惦记了。

李招娣说出这些话，觉的自个儿挺理直气壮的。

她觉的她没错。

这二哥手里有钱，她娘家日子不好过，她开口跟二哥借点钱咋啦。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啊。

李招娣这样想着，就抬起脸说道：

“二哥手里有钱，俺借钱点咋地了，这也值得生气。

咋地了，爹娘你们不能因为俺们老刘家穷，就瞧不起俺们老刘家。

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最后这句话李招娣是小声嘀咕出来的，赵来菊和陆老头站在堂屋门口离得远没听见。

陆跃党和方文慧可是听见了的。

方文慧担心的看了陆跃党一眼，看见丈夫的眼神轻松，心里也放下心来。

陆跃进在边上也是听见了的，他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大步走过去，啪的一声，一巴掌直接把李招娣打蒙了。

李招娣傻眼了，她被陆跃进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居然挨打了，被自家男人打了！

李招娣受不了了，趴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好啊，陆跃进你个王八蛋！

俺嫁到你们老陆家给你当牛做马的生了两个儿子，整天在家里干活洗衣裳，俺是一会儿也捞不着歇息啊。

俺实心实意的跟你过日子，你居然对俺！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不过了，就不过了！

你当老子稀罕！”

陆跃进气的脸红脖子粗，颤抖着手指着李招娣鼻子骂：

“你个熊娘们要是不想在俺们老陆家呆着了，就立马收拾东西滚回你们老刘家。

省的你爹娘成天在背后嚼舌根，说你嫁了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不能帮衬你们老刘家。

陆跃进闭了闭眼睛，一下子又睁开了，脸色平静开口：

你要是想好了，明天咱们就到县上办离婚手续。”

啥，啥玩意儿。

这跃党要跟她离婚？

李招娣听了这话顿时呆了，刚才她就是生气说的气话啊，这跃进咋的动了真格了要跟她离婚啊。

这是为啥啊。

她可不能理了老陆家啊，她娘家这么穷，离了婚回了娘家能有啥好日子过啊。

再说了，她还有虎头和猫头啊。

她要是走了，虎头猫头不就成了没娘的野娃了吗。

那咋成。

李招娣想到这里就扑上去抱住陆跃进的大腿呜呜求饶：

“跃进啊，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

就算是俺错了还不成嘛。

咱们还有虎头猫头啊，俺要是走了虎头猫头咋办，他们以后就成了没娘疼野娃子了。”

这时候虎头挠猫头听见动静从屋子里跑出来，抱着陆跃进的手哭着开口：

“爹，爹，求求你，别跟俺娘离婚。

俺们要是没了娘，以后就成了野娃子了。”

李招娣看见两个儿子哭的可怜的样子，心疼的扑了过去，母子三抱成一团痛哭。

那可怜的样子，好像别人对不起她李招娣一样。

陆跃进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本来坚定要离婚的心，在看见虎头猫头两个孩子哭成一团的时候，愤怒的心一下子难受起来。

陆跃进痛苦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满怀歉意的看着陆跃党：

“二哥，是俺对不起你。”

陆跃党淡淡说了一声：

“三弟，二哥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陆跃党知道这事儿不是陆跃进的错，也知道他的为难和纠结。

毕竟他们兄弟四人都各自成家了，都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和生活。

是要以自己家庭为重的，但是刚才李招娣那理所当然算计他们二房的样子，可是把陆跃党惹怒了。

这一千块钱，是他在部队流血拿命换来的。

这钱是要留给他陆跃党的老婆孩子还有爹娘的。

跟李招娣可他妈没有一毛钱关系。

赵来菊看着李招娣边哭边怨恨的看着老二夫妻俩，也是气的身子发抖，突然她脑子里精光一闪，对着李招娣厉声：

“老三家的，你是咋知道跃党手里有一千块钱奖金这个事的！”

跃党这事都没跟她这个做娘的说过，李招娣是咋知道的？

李招娣一听这话身子就僵了，她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这，这......”

“娘，这是昨天晚上李招娣躲在我们二房窗户底下偷听来的！”

方文慧提起这事儿就生气，昨天晚上要不是跃党耳力灵敏，发现屋子了藏在外头窗户底下的李招娣。

要不然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方文慧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半夜的李招娣居然会不要脸的跑到他们二房窗户底下听墙角。

这是个正常人干出来的事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李招娣这么不尊重他们二房，方文慧觉的自己也没必要给李招娣留什么面子。

本来方文慧当姑娘的时候就是个暴躁脾气，嫁了人这么些年脾气温和了不少，李招娣就以为她是能任意捏软的气球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何况方文慧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老陆家的人一听这话，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招娣，偷听人墙角这么缺德事儿李招娣也能干出来真是令人没话说了。

陆老头气的用手直接砸在桌子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陆跃进这下子直接对李招娣失望了，连看都不愿意看李招娣一眼。

李招娣把周围人的反应看在心里，心里就像掉到冰窖里一样，浑身上下冷的厉害，她知道她以后在老陆家的日子算是完了。

就连虎头猫头都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她，李招娣恶毒的看了方文慧一看，心里满是仇恨。

都是方文慧，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要不是方文慧把这事儿说出来，大家伙儿怎么会这么看她！

李招娣猛的扑向方文慧，被早有防备的陆跃党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槛上，老陆家的门槛都是粗木头做成，硬的很，李招娣这一脚被陆跃党揣在了胸口上又摔在粗硬的门槛上，疼的李招娣眼泪都下了来。

小七七看着麻麻差点儿被打，吓的小身子一抖，眼泪汪汪的扑到赵来菊怀里。

赵来菊心疼的抱着小身子颤抖的小孙女，冷冷的看了痛的在地上打滚儿的李招娣，咬着牙说道：

“这个家里是留不住你这个大神了，咱们老陆家今天就分家！

以后你们各过各的！

李招娣你赶紧滚回你屋里去！

省的我老婆子看见你惹不住拿刀劈了你！”

老陆家的人一听这话都惊讶了，李招娣更是吓的说不出话，她心里怕的很，又有些不甘心，这婆婆说分家，万一偏心老二一家怎么办？

可是李招娣不敢反驳，她害怕婆婆真的一言不合就扛着杀猪刀把她剁巴了。

这家产哪有她的性命重要啊！

李招娣吓的屁滚尿流的，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滚回了屋里。

虎头猫头又是失望的看着李招娣，又是愧疚的看着二叔二婶，俩小都难受的很。

老陆家一家人现在这时候可没心思关注虎头猫头的心情，他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赵来菊心里都缓不过来。

啥，刚才娘说的是分家吧。

这好好的为啥要分家啊。

老陆家一家二十多口子人住在一起好多年了，大家都习惯在一起吃喝生活了，突然之下听见赵来菊说分家，大家都有点难以接受。

陆跃党还好一些，毕竟他心里是有了这个打算的。

不过他没想到这次分家会来的这么突兀。

陆跃生作为老陆家的长子第一个就受不了了，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多好啊，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干活一起看。

有啥困难也能一块儿商量着解决，这要是分家了，可就真的不是一家人了。

以后大家就疏远了，还有爹娘都老了，这以后咋办，就靠着在地里干活的那点公分怎么够老两口生活的。

这以后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吗？

陆跃生皱眉开口；

“娘，咱们这日子好好的为啥要说分手啊，要是为了老三家的事儿，这可真不值当的。”

边上陆跃进也咬牙：

“娘，大哥说的没错，

这一切都是李招娣那个熊娘们儿的错！

娘您放心，我明个儿一早就跟那个熊娘们儿到县上办离婚手续，到时候咱们老陆家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赵来菊听了这话，连眼皮子都没抬淡淡说道：

“你离婚？

你离了婚是挺容易的。

到时候叫虎头猫头两个小子咋办，叫他们小小年纪没有亲妈在跟前。

再说了，这李招娣都知道跃党手里有一千块奖金的事儿了。

要是到时候你跟她离了婚，李招娣没了顾忌到时候在外头瞎咧咧，到时候全村人都知道这事了。

全都来算计你二哥手里的钱咋办？

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李招娣过日子，把她稳住了叫她别再外头瞎逼逼，这就比啥都强。

这分家的事儿，俺老婆子是说定了，你们谁劝也没用。

老头子这事儿你咋说？”

陆老头在边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锅，一只闷头不说话，这会儿赵来菊说话了，他叹了一口气：

“分吧，这个家早分也是分，晚分也是分，就按照你说的，分了吧。”

陆老头虽然是闷老头，但是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很有些生活智慧，他知道出了老三家的这个事儿。

以后老陆家就算是四个儿子还是勉强一条心，这以后四个儿媳妇的矛盾也过不到一块去了。

还不如早点分了这个家。

他跟老婆子还能早点儿清闲点，过点舒坦生活。

人老了，也就没啥追求了，以前年轻，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干这活都有奔头。

现在儿子们都成家了，大孙子小孙女都有了。

这以后儿子们的生活，他老头子就管不了了，看他们自个儿的命吧。

老陆家的四个兄弟听见陆老头这么一说，这都知道这分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陈秀兰和吴石榴是懵懵的，但是明白过来之后，心里都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轻松。

好些她们嫁到老陆家这么些年，家里的事儿都是听爹娘的。

这以后分了家她们都能自己当家作主了？

这不是挺好？

再说了，以后分了家，她们也还是一家人啊。

方文慧心里也是有些感慨，她感谢大嫂这些年对她和孩子们的照顾，也感谢婆婆的开明和对七七的疼爱，心里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喜悦。

陆跃生还是闷头不说话，陆跃进颓废，陆跃强一辈子听他娘的，他娘说分家那就分了吧。

老陆家分家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是大早上的，老陆家的一家人还没吃过早饭，陈秀兰和方文慧带着李招娣在灶房里下了面条，老陆家一家人在一起沉默的吃完了最后一份在一起吃的早饭。

当然李招娣这个搅屎棍子是没资格吃饭的，她缩头缩脑的藏在屋子里看着堂屋里的白面条流口水。

老陆家没有一个人可怜李招娣的，就是虎头猫头也生李招娣的气。

虎头猫头觉的，要不是他娘干坏事，奶也不会伤心说分家的。

这样他们一家也都是好好的一家人。

所以就在虎头到灶房盛面条的时候，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李招娣眼巴巴小声叫虎头给她一碗面条，虎头假装没听见，直接扭头进屋了。

这可把李招娣气的不行，这就是她生的好儿子！

李招娣咋样，老陆家一家人可不管，沉默的吃完了早饭。

陆跃生就耷拉着脑袋出门了，他要去大队里找大队长徐卫东还有老陆家辈份最高的五爷爷到家里来做个证。

到时候老陆家分家的时候，有徐卫东和五爷爷在，这个家就算是分完了。

很快的，得到了消息的徐卫东和五爷爷就赶到了老陆家，五爷爷都快八十岁的老人了，走路都不利索了，还是叫大孙子搀扶着才慢悠悠进了老陆家大门。

五爷爷是陆老头的亲叔叔，是看着陆老头长大的。

知道老陆家要分家，五爷爷心里也有点儿诧异，但是很快的老人家就想通了。

陆老头本命叫陆一宝，五爷爷从小就叫陆老头大包子。

这会儿五爷爷颤巍巍的坐在老陆家的主座上，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开口道：

“大包子啊，你小子也别难过。

这家里娃子大了事儿就多了，鸡毛蒜皮的事儿一堆。

分家也没啥，想当年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整天就盼着分家，分了家你爷爷那个老头子活的别提多滋润了。

整天啥事儿也不管，就是揣着个袖子在门口晒太阳。

大包子啊，你小子以后分了家，咱们爷俩一块儿晒太阳。

话说回来，你小子是想着咋分家啊？”

陆老头被五爷爷一口一个大包子叫的脸红脖子粗，红着一张老脸说道：

“五叔，俺都想好了，俺们老陆家总共也就这么点家产。

就这么一座老院子，还有家里攒下的两百六十块钱。

这两百块钱里头有一百六十块钱是跃党寄回家里来的，是跃党赚的，这钱锝给跃党。

还剩下一百块钱，俺们老两口留下四十块钱养来，其他的六十块钱，跃升他们兄弟四个平分，一家就是十五块钱。

还有俺们家的粮食锅碗瓢盆啥的，也是他们兄弟四个平分。

对了，俺们老两口给他们兄弟四个买了四块宅基地，叫这四个一人一块基地就行了。

还有俺们老两口的养老，以后他们兄弟四个就一人一年给俺们老两口三块钱，还有一百斤粮食，俺们老两口就中了。”

陆老头把话说的门清，分的也公正，五爷爷和徐卫东听了都点头，觉的这个家这样分就挺好。

可是躲在屋里的李招娣不是这么想的，她在屋子里急的直瞪眼儿。

咋地了，这陆跃党寄回家来的钱就是公中的钱，就是给老陆家一家人用的，怎么到了分家的时候，这钱全都给陆跃党了呢。

应该他们四房平分才对。

不过李招娣只能干着急，因为这事儿她说了不算。

徐卫东和五爷爷还有陆家四兄弟都对这个分家决定没有异议，于是由徐卫东亲手写好了老陆家的分家书。

五爷爷在上面按了手印，陆家四兄弟也在上面按了手印。

这次老陆家分家就算是完成了。

赵来菊抱着小孙女看着分家书写好了，心里也送了一口气，在院子里站着看太阳。

小七七看着他奶苍老的脸庞，心里酸酸涩涩的，虽然奶不说话，可是小七七知道奶不高兴了，小七七伸出小胖手在小花褂的小兜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颗吃剩下的小奶糖，贴心的塞到她奶嘴里，那声奶气说道：

“奶，你别伤心，吃了甜甜的糖，奶就高兴了。

以后七七的糖糖都要给奶吃。”

赵来菊本来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儿，心里憋的慌，她不是因为老陆家分家而憋的慌，而是因为给老三娶了李招娣这么个搅屎棍子媳妇心里憋的慌。

可怜她的虎头猫头这两个大孙子，摊上这么不老实的妈，以后俩孩子的生活咋过。

还有老三啊，这个孩子从小就内向不爱说话。

赵来菊也因为大儿子的能干和老二的聪明还有老四的傻笨，对老三陆跃进有些疏忽。

这么多年，赵来菊心里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不管咋地，这老陆家的家是分了，以后老三的路她这个当娘的的多看着点。

这赵来菊正想的出神呢，这嘴里突然被塞了一抹甜。

她一低头就看见小孙女拿着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她，小孙女稚嫩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担心。

这一下子，赵来菊心里就不难受了，她心里美滋滋的。

她咋忘了，她老婆子还有七七这个乖孙女呢，七七可是她老婆子的小乖乖，心肝肉。

赵来菊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以前稀罕男孩子。

但是孙子多了，儿子也多了，她就不稀罕了。

心里盼着有孙女，终于有了宝贝七七，还这么贴心乖巧，她可不能伤心。

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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