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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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渝跪在地上拿着白玉瓶,一脸茫然。

仙人恩公怎么说走就走呢,果然仙人都是来去无踪么，可是,这世上真有仙人？

梁渝摇摇头，意识逐渐清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他莫不是睡糊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不过,既然子安病重，那来寻他的又是何人？

嗯，应该是吴副将？这几个月,他倒是待自己好得很。

李怀音寻着浓浓的药味,找到了阁楼之下,侧目望去，药罐中浓黑的药仍在翻滚,李怀音脚步一顿,双手紧紧握住,这些药,跟他有关么。

李怀音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阁楼之上打开的房门,一刻都没有犹豫便小跑着上去,原栎几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李怀音只觉心跳越来越快，手指微微发颤，若不是他,该如何是好。

因太过急切，慌乱中踩了裙角，幸好夏莹及时将她扶住，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李怀音提着裙角直直冲进了房门，才一进去，便看见拿着一个瓶子跪的笔直的少年，李怀音紧绷了十多日的心终于落下。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他没事，他还活着，真好。

梁渝想的太过出神，察觉到有人进来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抬眸，便对上了那副他心心念念的容颜。

李怀音下意识的朝身后道。

“都别进来！”

他如今是一军主将，此等模样给人看见，必要损了威严！

梁渝直愣愣的瞧着李怀音，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不对，他一定是在做梦！

定是那仙人对他施了什么法术，所以他才能看见她。

“梁渝！”

李怀音见他拿手拍自己的脸，连忙上前，也顾不得许多，直直扑在了他的怀里。

“梁渝，你吓死我了！”

“我就知道，你没死。”

屋外的人被她制止了动作，纷纷停住了脚步，直到听见那句梁渝，众人的心才算落下。

原栎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还活着，梁家后继有人，她也能得偿所愿。

吴副将嘴都快咧到了耳朵后面，梁主将还活着，还活着，吴副将大喜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推开前面的人便朝里走去。

原栎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住。

“吴副将。”

“稍后片刻。”

吴副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夏莹也伸手拦在他的前面，吴副将哼了声，只得讪讪的退了一步，这原大人不是走的文路么，怎么这么大力气。

罢了，他不动女人，看在这小丫头的面子上，他不进去。

夏莹瞪了眼他，姑娘好不容易寻到姑爷，谁敢打扰，就是不可饶恕！

梁渝被李怀音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鼻尖出的馨香，让他明白过来，他没做梦。

她真的来了！

梁渝正想伸手，目光却停在她腰上的那块玉佩上，一腔的热情与惊喜霎时间熄灭。

“你……你是李二姑娘？”

梁渝的手缓缓收回。

李怀音一愣。

他将自己认做了妹妹，那么，他喜欢的是妹妹，自己真的会错了意？

李怀音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过了良久，她缓缓的松开梁渝，正欲开口，却见他盯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李怀音下意识的朝他腰间望去，却突然愣住了，这……

这块玉佩不是应该出现在林衍那里么？怎么在他身身上。

这一瞬之间，李怀音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抬头，语气温柔平和。

“你希望我是谁？”

梁渝一怔，这是她的声音，是她的语气。

梁渝鬼使神差的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见她流泪，他只觉心疼的很。

“别哭。”

李怀音却不敢动，只紧紧的盯着他，等着答案。

经历了一回生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梁渝很明白，除了她，他不会再娶任何人。

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人是心上人。

“是你吗？怀音。”

怀音两个字一出，李怀音的眼泪再次溢出，这一次，是欣喜，是动容。

他唤她名字的声音，真好听。

屋外的人也松了口气，原栎唇角勾了笑，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只是不知，另外两位，又是何光景。

耳边传来小丫头抽抽搭搭的声音，原栎皱眉，低头看去，见夏莹正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上抽泣。

原栎手指动了动，肩上便被人戳了一下，原栎转头，对上吴副将打趣的眼神，还有那一众士兵的挤眉弄眼。

原栎郁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吴副将见他不动，心下急了，伸手一推。

“人姑娘都哭了，还不安慰安慰。”

原栎一个不妨，被他推在夏莹面前，原栎怕撞着夏莹，只得赶紧弯了腰，双手撑在地面。

看起来，像是将夏莹搂在了怀里。

夏莹抬头，眼前突然多了一张俊脸，就连呼吸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夏莹怔愣，双眼轻眨，眼里一片茫然，睫毛上的水滴一颤一颤的，动人心魄。

原栎心跳漏了一拍，近距离看，她好像更可爱了些。

最后，吴副将等人的暗笑拉回了两人的神智，原栎缓缓起身，一脸若无其事，耳尖却带着红晕。

“我刚刚脚滑。”

夏莹因为哭过的原因，鼻子轻轻抽了抽，她也跟着站起身，趁着抹眼泪的功夫挡住了红润的脸色。

“没……没事。”

原栎低头看去，因着夏莹身材娇小，他只能瞧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栎皱眉。

“你哭什么。”

夏莹眨眨眼。

“奴婢为姑娘感到高兴。”

原栎叹了口气，鬼使神差的抬手抚上小丫头的发丝，还顺手揉了揉，原来，这还是个爱哭鬼。

他这几日，与以往十多年的自己都不太一样，以前无喜无怒，甚少有情绪，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谋取最大利益。

而眼下，他会心软，会担心，还爱笑了。

虽然这几日大多是在马背上生活，可是，他却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梁渝在李怀音点头的那一瞬，便将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一定是老天瞧着他受了这般大难，才将她带到他的面前，如果这是恩赐，他受再多的磨难都愿意。

两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梁渝才不舍的将人松开，看着姑娘脸上的疲态，心疼极了。

“怀音，你如何来了边关，又如何找到了这里？”

李怀音被他一提醒，这才想起，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她扶着梁渝站起，四处望了一圈，可却没有再见到第二个人。

“你可是被人所救？”

梁渝连连点头。

“是啊。”

李怀音激动的看着他。

“救你的人呢。”

梁渝不明李怀音何意，指了指门外。

“刚刚走。”

李怀音转身跑出门，在阁楼四周转了一圈，可除了他们几人，再无旁人。

梁渝紧紧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歇下来，才上前。

“怀音，怎么了？”

李怀音心里极为失落，父亲刚刚才走，显然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当今世上除了父亲，能进来的只有她和妹妹二人，父亲这是在故意躲着她们。

“他可有说，他去哪里。”

梁渝想了想，摇摇头。

“并未，不过听仙人恩公说话的语气，像是要离开一段日子。”

李怀音神色黯然，父亲为何要躲着她们，随后她皱了眉有些诧异的看向梁渝。

“仙人恩公？”

梁渝点点头。

“是呀，仙人恩公一身仙气，来无影去无踪，说不定，此刻回天上了。”

梁渝说完还象征性的看了眼天空，李怀音郁结的心情被这一逗，便觉通畅了许多。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梁渝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没有，这不逗她开心么。

“怀音，你为何知道有人救了我，又怎么找到了这里，莫非你认识仙人恩公？”

原栎几人站在原处看着两人，在看见梁渝活蹦乱跳时，几人彻底的松了口气。

只是随后而来的便是无奈，那个少年眼里只有李怀音，从他们面前走过，竟直接将他们忽略，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吴副将很是气闷，他几次想与梁渝打招呼，都被对方完全无视，他叹了口气，一脸生无所恋的站在一边，等着那位梁主将自个儿想起他们。

原栎倒无所谓，他奉旨护送李怀音寻找梁渝，如今找到了个活蹦乱跳的人，他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李怀音回头瞧着他。

“你所说的仙人恩公长什么模样？”

梁渝对男子的容貌记得倒是特别清楚，想也没想便道。

“仙人恩公气度不凡，身姿挺拔，长得好看得不得了，用书里的话来说，就是公子世无双，倾城绝世。”

梁渝形容完又觉得还不够，便加了一句。

“反正，就跟那天上的仙人差不多了。”

李怀音唇角轻扬，说的他好像见过天上的仙人一样。

“你可曾听过，这世上，有谁还有如此气度和相貌？”

梁渝在说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形容词有点熟悉，被李怀音这一说，更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摸着脑袋仔细的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梁渝蓦然睁大了双眼。

“我想起来了，状元郎！是十多年前的李状元，只有他，才被世人传的如此神乎其神。”

李怀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梁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突然，他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能，眼里惊恐之色渐浓。

“你想的不错，你口中的仙人恩公，便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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