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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发生了怎样糟糕的事情,人最终还是要活下去的。
羽生烛在很小的时候遇到过流落街头的乞丐,他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眼睛浑浊没有光泽,仿佛灵魂早已死去。
但是他还是在这一带徘徊了整整五年,最因为生病倒下了。
人的生命是具有延展性的,就算是软弱无能的灵魂,也具有让人意想不到的韧性。
羽生烛自然也是如此。
饕餮会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展着,渐渐在横滨也有了自己的一方地位。绝对中立的大旗竖起,在不干扰到各派势力的情况下,饕餮会也渐渐成为了类似于情报中转站的地方。为了保证自己的情报不外泄,大家也热衷于和饕餮会搞好关系。
而羽生烛的[预知眼]也能够看清楚未来的发展趋势,他能给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出有害或者有利的组织,并且提前一步做出准备。这也使得饕餮会的内部发展比想象中要更加稳定。
[首领傀儡]也再次期间换了很多次,饕餮会的首领在大部分人的心中依旧成迷,知道真相的也不过是少数派罢了。
倒是港口黑手党最近倒是陷入了混乱,森鸥外和他的联系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不过想到老狐狸和黑泥精能稍微离自己远一点,羽生烛还是相当高兴。
一切看似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作之助,你最近很忙吗?”
羽生烛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准备离开的织田作之助。
“我好像有很多天都没有见到你了,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织田作可以请假的。”
“实并没有,羽生君想多了。”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很快回答道。
“不过,既然羽生君能够看到未来的话,应该也知道未来的我会干什么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种被窥探未来的感觉,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询问我的。”
“哎,是这样吗。”
羽生烛叹息:
“不过我也说过,未来并不是既定的。那只是一种可能性。”
就好像他大概知道织田作之助会在哪个节点死去,但是这样的死亡却具有不确定性,谁也不能笃定他是生命早已定格在那一刻了。
“大概吧。”织田作之助耸耸肩,将一叠文书放置在了羽生烛的桌面上,
“你让我做掉的那些人也已经搞定了……确认过他们就是潜伏在饕餮会的卧底。”
“果然如此。派你去真的是太好了,作之助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啊。”
羽生烛笑了,他伸手接过了那叠文书,眸子微微眯起,显然心情很不错。
“嗯。”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说起来,羽生君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想做的事情?作之助问这个干什么呢?”羽生烛抬起头来。
“只是好奇,如果羽生君出身在一个平凡的家族里,从未接触过黑手党和咒术师,那么羽生君会想做什么呢?”织田作之助询问道,
“当然,羽生君觉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
“倒也没有不方便……让我想想。”
羽生烛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笔帽,陷入了沉思,
“我大概很想成为一名小说家吧。”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
“哈哈哈哈,我只是说想要,不一定能真的成为小说家吧。”羽生烛无奈地笑了笑,
“先别说现在的我是否能给成为小说家,就算我真的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也会因为社会经济压力或者某些外在因素走上别的道路吧。”
“如果[想成为什么]就能够成为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于奢侈了。”
“我明白了。”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前段时间我看到你还在咳嗽,如果身体不舒服要记得去看医生。”
“我?我没事的。至少现在不会死。”羽生烛漫不经心道,
“我要是死掉的话,大概率应该是被甚尔气死吧。”
“……”
这个月的大部分财政支出都是伏黑甚尔,那家伙依旧本性不改,该赌的一点都没少,该浪的地方也一点都没减——不过那家伙倒是没有碰过和咒术师有关的任务了,大概也是那次的任务给了他一点教训。
即便如此,伏黑甚尔依旧是难能可贵的战斗力。
羽生烛之所以一直惯着他,也是清晰地明白这一点。除去对方本来就和自己熟知外,伏黑甚尔一个人几乎就是一支军队,近乎无敌的战斗力甚至可以以一敌百。
只可惜,现在的[最强]早已不是伏黑甚尔了。
熟练了六眼,学会了苍和赫重叠,生成可以弹射出去的假想质量[茈]的五条悟取代了这个位置。羽生烛曾有幸亲眼见过那样的力量,那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五条悟终于成为了最强,而他看上去也比以前要更加成熟,也更加沉重了。
此外,羽生烛的[赤血操术]也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何况他的[预知眼]能够预判下一秒的动作,每次任务完成度几乎为百分之百。
羽生烛17岁,终于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被评为了特级术师。
……
“哎,你们听说了吗?羽生家的那对夫妻,前段时间在出任务的时候突然出事了……”
“是被咒灵杀死了吧……奇怪,那两个家伙的实力应该还算可以吧?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还有他们家的二女羽生美织吧?据说前段时间因病去世了……”
“真是惨剧啊……”
……
“看来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
[羽生秋一]坐在木质走廊的柱子旁,他的神色看上去相当愉悦轻快,和前段时间在葬礼上出现的那个悲痛欲绝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这两年来你也确实松懈了加茂一族的注意力,他们显然完全对你放松下来了,以至于羽生夫妻出事的时候都没有怀疑过你。”
“毕竟是在我[完全不在场]的情况下死去的,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羽生烛正站在被阳光蔓延的河边卵石道上,银色发如图瀑布般从耳畔泄下,他的瞳孔倒映着清澈的溪水,红尾鱼一晃而过,很快没入了那抹浅蓝之中。
种植于小溪边的夹竹桃开出了浅粉色和白色的花,花苞压弯了枝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花瓣尖处滴落下,打湿了梨木制成的栅栏。
“今年的夹竹桃开得格外的好,看起来会有好事情发生呢。”
[羽生秋一]轻笑道。不得不说那家伙的皮囊确实相当不错,前段时间还有不少人向着[羽生秋一]提出了联姻,但是也都被他拒绝了。
如果知道那家伙的本体是一块大脑的话,那些小姑娘大概会被吓得不轻吧。
“不,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吧。”羽生烛摇了摇头,眼下的一抹黑似乎证实了他的忧虑。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消极主义啊……”
“承蒙夸奖,我觉得这应该叫居安思危。”
“确实,以你的性格,恐怕不会信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吧?包括我在内。”[羽生秋一]笑盈盈道。
“有什么办法呢,我说相信你也不会信任我的。”羽生烛无奈,“只能尽力不被你坑害啦。”
“真是过分啊——”[羽生秋一]叹息道,
“想当年你夺走我所看重的肉/身的事情我都没有找你算账呢,明明我对你已经足够包容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以脑花的力量,就算他真的对伏黑甚尔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很难做到吧?
羽生烛漫不经心地想着,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内心在某个瞬间泛起了些许水花。
“抱歉,先走一步。看起来应该有人来找我了。”
“是五条悟?”
“不,应该是夏油杰。”
……
夏油杰真的变了很多。
羽生烛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显然,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夏油杰都经历了一场相当大的蜕变。
“好久不见,烛,我来看你了。”
青年黑色的长发散乱地落在肩头,那双一向充斥着温和笑意的眸子也显得有几分无精打采。当他抬起脸的那一刻,羽生烛甚至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我觉得需被关心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你。”
看着这样的夏油杰,羽生烛轻轻摇头,他几步上前,很快拉住了他的手:
“有什么话还是进来慢慢说吧,可以吗,杰?”
“……好。”
夏油杰垂着眸,终于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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