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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一时间又是一幅电闪雷鸣之景,与当初在高脚楼时的景象全然一致。这一结界之术本是穆唯教给山风豹等众多小弟们的,为的便是让他们在为难时刻保护自己,无奈小妖们法术不精,真正学会的没几个,可唯一一个融会贯通的山风豹,却只用它来做歹事。
此刻,她的身上只有几张从司玉命那里偷偷捎走的符文,体内的妖力也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再加上带着兔子姑娘以及福爷两个累赘,想要从外面一干人眼皮底下逃脱,几乎不可能。
“你等我很久了么?”穆唯干干脆脆找张椅子坐了下来,面不改色道。
福爷满目崇敬之情:这叫作虚张声势。
见她这样一副游刃有余之色,山风豹面露惑然,抬起臂膀示意手下退后,步伐稳健地迈进屋子里,满是横肉的脸色堆起一丝笑:“大王是云来山的主人,我们自然已经恭候多时。”
“呵,我看你们是想来杀我的吧?”她一拍桌子道,“在镇子里的时候,你们可是一句话都没与我说,直接动手了啊。”
山风豹笑容不减,拎了拎眉,“大王这就是说笑了,我们得到你的命令去山下围攻那个道士,又怎会与你动手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
尽管当时没有注意到,可现在回想起来,在那座高脚楼时,狂风骤雨,天昏地暗,连周围的景致都看不分明,可那一道道如长剑般的雷电却是准确无误地刺向了她。
司玉命说的不假,山风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她。
不等她出言反驳,兔子姑娘抢先开口道:“你胡说八道!我把大王的计划告诉你之后,你二话不说就把我给绑起来了,我看你就是要造反!”
“我可不记得我在镇子里看到了大王。”山风豹的眉间添了几分厉色,“那个道士家里除了两个傻徒弟,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娃娃,总不会说是大王你吧?”
穆唯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
……不能忍了!简直是在戳她的痛处!
在被司玉命变小的那几日里,她不但说话口齿不清,做事也极不方便,偏偏阿苏和阿芊喜欢跟在她后面帮倒忙,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她涩然咬起了唇,不经意地往外面一瞅,只见在昏暗的天空下,一切都是那样模糊,山风豹的手下有的站在门外,有的隐蔽在树丛后边,不知人数具体是多少,将这“草木皆兵”之计发挥得淋漓尽致。
穆唯不禁叹了口气,可转念又想想,山风豹会这般警惕,大约是还不晓得她此刻妖力尚未恢复,二人一旦开战,山风豹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给弹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伸进袖子里,她默默数了数,临走时那么一抓,大约只拿了五张符文,且不知死道士在上面写了什么,每一个字她都看的明白,连在一起就完全不认识了,不由感叹凡人的文化博大精深。
“我才走了没几天,你就占地为王了,还把我的手下拿去炼了丹,你觉得我会就这么算了?”
山风豹闻言,本是沉着冷静的脸上露出了些微异样,又瞧她身后挂在背上的福爷,大抵明了了情况,也不再与她打哈哈,“你养的那群废物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是妖,连个凡人的小孩都打不过,留下有何用?”他双目犀利地一瞪,怒然道,“再者,除了每次被人欺负你去帮着出个头,在云来山上你到底做过什么好事没有?我看你与当年那只豪猪精根本就没有两样!”
穆唯一听,不由急了。
想当初霸占山头的豪猪精乃是个人神共愤的主儿,被她赶走之后,所有小妖都恨不得拿她当菩萨一样拱着。这么些年来,她诚然是没什么建树,作为大王也没有带头飞升成仙,的确不算个好榜样。
这一点,她无法反驳。
“我有没有能力做大王是我的事,可你不仅抓了小妖们拿去炼丹,还害了山下的不少凡人,就是坏了山里的规矩,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话音未落,她瞧着山风豹分神之时,眨眼间递出一张符去,可惜妖力甚微,那张符在她手上仅是闪了一下,便在她眼前散为灰烬,划出一道细微的闪电,连山风豹的人都没够着,就消失在了空中。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呵,大王,你在玩杂耍么?”山风豹冷冷笑道,“先前是在山下装成一个孩子,现在到了穷途末路还有心情开玩笑?”
穆唯欲哭无泪:她真的没有开玩笑。
方才所用,的的确确是司玉命所使的雷符,只是在他手里是一道法力惊人的闪电,能把人劈成黑的,轮到她便是一条小蛇似的电丝,“呲”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既然她这方先发起了攻击,山风豹那边固然不甘示弱,一爪子挥下就要拍向她的头。穆唯心中一骇,仓皇间拽着兔子姑娘与福爷向后一闪,须臾又取出一张符来,与刚才写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可眼下进退维谷,她顾不得多想,一凝神就将符文掷了出去,耳边顷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颇有喜庆氛围。
众人再次惊呆。
再一张,又如闪电一般“哧溜”直冲云霄,化为了一束烟花,仿佛一片云霞绽放在头顶。
她不信邪,又掷一张,可这回不同的是,这道符在她念诀的瞬间就化为了一束蓝光,柔和得好似那曾出现在司玉命手里的色彩,绕着她的指尖呼啸而去,在正中山风豹的一个刹那,竟在半空中弯曲成了一行,最后显现在眼前的,是四个发着光的清秀大字:万事如意。
——能不能来几个有用一点的!
穆唯的手僵在了半空,闻身旁的兔子姑娘小声提醒道:“大王,过年还……还早呢吧。”
霎时,对面响起了一阵掌声,是山风豹的手下在为她喝彩。
毫无疑问,等她回去就要先宰了死道士——前提是她回的去。
这番闹腾过后,除非山风豹的眼睛瞎了,才会瞧不出端倪。许是察觉出她为何不作进攻,他兀自笑道:“大王莫不是在和那道士的一战中,被封住了法力罢?”
此言一出,后方骤然唏嘘一阵,仿佛是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王若是没了法力,这场争斗也就不会演化为恶战。
穆唯眉头一紧,背脊不觉冷汗涔涔,手里还捏着最后一张符,却早已不抱希望。她大约是将司玉命用来过年的符咒给拿过来了,偷的时候还奇怪他怎么会把东西放在那么不显眼的地方,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后悔了。
三人被围堵在屋中,早已是瓮中之鳖,兔子姑娘急得满头大汗,福爷接受现实的速度倒是快,已经从穆唯的肩上蹦了下来,开始慢吞吞地给自己挖坑。
山风豹见状扬唇一笑,却又担心穆唯是在使诈,猛然间放出了周身的妖力,将整座屋子笼罩,震得穆唯连退三步,直至墙角,退无可退。
她想着今日果然是要丧命于此,眼见对方双掌一合,双目一瞪,俨然是要向她冲来,却在迈步的那一瞬定住了身子。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
穆唯本是作好了接下他一掌就赴死的准备,谁知猛然察觉到对面的一干人都滞住了动作,连呼吸声都似乎停止了。而站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山风豹,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缚住,扬起的手停在半空,唯独眼神里露出了不解之意,愤恨地盯着她,嘴里艰难地迸出几个字:“你……使诈。”
“我没有。”
穆唯摊开了手,方才意识到她的身体动弹无阻。疑惑之时,倏然闻见一声低低的咳嗽,不由下意识地望门外看去,只见笼罩在屋外的那层结界不知何时已经被破除了,天色复又归于晴朗,震耳欲聋的雷声亦不复存在,仿佛那一切都是幻觉。
有什么人……走过来了。
她站在屋中看不见远方之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霎时察觉到门外那些小妖们一个个都摇摇欲坠地倒在了地上,与其说是被什么人攻击,不如说像是醉酒一般躺了下去,“噗通”接着“噗通”,不一会儿竟只剩下山风豹一人傲然挺立。
山风豹的身子仍旧被定住,又是背对着屋外,看不见情况如何,但从声音听来也晓得不妙,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从愤恨到诧异再到惊恐,不去梨园委实可惜。
穆唯屏住呼吸,在这寂静如死的寨子里,蓦地听到了一阵轻微到不可察觉的脚步声,仿若从遥远的彼方而来,轻飘飘地回响在耳畔。凝睛望去,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山入云,云拥山,霞光倾泻山岫,赫然有一威风凛凛的男子徐徐步来,如一抹轻烟飘渺不定,敛去了手中的法术,侧首向着穆唯的方向一望,微微笑道:
“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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