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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琳琅先到了韩夫人送她的两间米铺中的一家,掌柜的名叫寒松,是经验丰富的老掌柜了,李琳琅到的时候,他正在店里,见李琳琅到了,急忙出来相迎。
“寒掌柜免礼。”李琳琅微笑着点头,说罢走入米铺。
西城九坊虽处元都城西方,也不如其他坊市华贵宽敞,布满酒楼戏院,却是元都最富烟火气息的坊市。里面售卖米油粮面、成衣鞋袜、零嘴香膏的商铺林立,菜市口和十字路口还有杂耍艺人表演,最是热闹。
“掌柜的!米送来了!”
李琳琅刚站定,门外便有伙计大声喊道,原来是卖米的农户拉了车新米过来,要寒掌柜验货。
“无妨,先忙你的,我就随便瞧瞧。”李琳琅道。
她在店里四处逛了逛,又问店伙计要了流水账本瞧,再询问了销售价格,发现这米铺里售卖的都是较为低档的米,还有一些杂粮面,价格低廉,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店里的装修十分简朴,货架和陈设都很老旧,有的甚至结了蜘网。
梦云随手从米缸中捧起一培米,就见黑色的米虫四处乱窜。
李琳琅蹙眉,但未曾说什么,待了一会就领着梦云上马车,去李家陪嫁的那间米铺。
李家那间位置更好,也更加宽敞,装修陈设明显更上档次。李琳琅下轿入了店内,店掌柜不在店中,只有小伙计看店,见李琳琅衣着华贵,急忙上前来,笑嘻嘻道:“不知小姐想要些什么?咱们店有新进的北方珍珠米,熬粥最佳,可要瞧瞧看?”
李琳琅点头,那小伙计已转身用量杯取好了米,递给她看。
只见那米的确好,色泽莹白,粒粒饱满,就是价格令人咋舌,足比市面上同种类的米贵上三成。
店伙计这样解释:“咱们的米全部都从北面运来的,那地方是黑土,养出来的米好吃,这贵出来的价都摊在路费上。”
李琳琅微颔首,又接连询问了其他米的价格,待了一盏茶时间,店内除了她与梦云,竟半个客人都没有。
这米铺莫说盈利,就连保本都难。
李琳琅的心情瞬间掉落谷底,看来米行的生意不好做。可她必须做下去,大乾天舒十四年初,也就是半年后,南方大旱,北方洪水,导致田地颗粒无收,国家陷入了严重的饥荒中。
而手握存粮的粮商坐地起价,将米价炒到了平时的百倍千倍不止,百姓买不起,只能挨饿。
哦,莫说朝廷不管,米商高价卖了米,会抽成孝敬那些“贪官”,至于皇帝,则是里头最“贪”的,将售价中的三成税缴足了,他一概不理会。
李琳琅见过那回饥荒时的惨状,这次她想着多屯米粮,提前绸缪。
看罢了米铺,李琳琅去了路边一家茶楼,包了个临街的雅间,唤店伙计取来纸笔,在纸上写画起来。
梦云候在旁边研墨,见李琳琅十分专注用心也没打扰,将墨汁研磨好了,退至窗旁看景儿。
酒楼对面大槐树下有小孩嬉闹玩耍,很是逗趣儿,梦云瞧了阵,突然在树下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望过来。
正是徐楚仪徐公子,不,是徐翰林,梦云在心里纠正了称呼,随后轻掩上窗。
成亲那日李琳琅的态度很明显,从此和徐楚仪只是路人。
一个路人而已,自然犯不上打扰小姐清净,梦云撇撇嘴,只盼着今日看见徐翰林只是巧合,他快点走开才好。
*
元都城东,华熙坊,许氏书院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书院主人许昌乾一袭素袍,手握纸扇,正在慷慨激昂的高声与人辩论。
今日在书院参加茶会的各位,都是元都城中的年轻公子,多为世家子弟,其中也包括韩祁和他的“狐朋狗友”。
大家聚集在许氏书院,为的是讨论最近的一项新政。新政原文说的文绉绉,翻译成白话文大意是,国库没钱了,皇帝也没钱了,为了挣钱,皇帝准备把官位拿出来公开售卖,给钱,你就是大乾的官,给的多,你就是大官。
朝臣们为此时分为两个阵营,嘴枪舌剑的吵了月余,吵归吵,这卖官之政也渐渐落实。
做官的在朝堂上吵,这些还没入官场的年轻儿郎们,就在私下聚在书院等处吵。
许昌乾是坚决反对卖官之政的人,还很激进,谁若与他意见不合,是路上遇见都要啐你一口的人物。
“此法甚荒唐!用钱换官位之人,怎会真心为民?不过是想做官发财,将来鱼肉百姓!”
而与他对峙争吵的,则是苏贤林,家中富裕,却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童生。
“许兄以偏概全了,我就准备花银子买个官做做,可我不会贪,我家有的是钱,我犯不着从百姓身上捞,捐官,就是为了给家族添光罢了。”
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周围的听客们也议论纷纷。
韩祁翘着腿,听徐沛森贴在他耳边嬉笑道:“姓苏的说的对!我也准备捐官,捐了我也不贪!许昌乾太穷了,不懂我们富人有钱没处花的苦。”
“哟呵,欠你的二百五是不是就算了……”
韩祁揽过徐沛森的脖子,嘿嘿笑着道。
“那不成!一码归一码!”徐沛森想跳起来,却被韩祁箍的紧,哎呦哎呦的挣脱不开。
宋城轻笑,打圆场道:“别闹了。”
从许氏书院出来,韩祁去马厩牵马,回过头见宋城站在身后。
“你和徐沛森不是先走了么?”
韩祁抚摸着枣红马的头,问道。
宋城面上看不出什么,开口前却露出抹苦笑:“有事想和你谈谈。”
此时已近日暮,太阳就快下山了。韩祁要依照约定去春风楼接李琳琅,要说这成亲了就是麻烦!
“宋兄,我知道你找我是聊什么,可今日实在有事,这样,明天!我去找你!”
韩祁翻身上了马,在马背上急急对宋城喊道。
说完,夹紧马肚子,骑马走了。
宋城望着韩祁的背影,良久,转身也走了。
*
韩家府邸,清风院,韩祁与李琳琅居住的院子里,飘出阵阵饭食的香味。
小厨房做的几样小菜,加上李琳琅从春风楼外带的几样招牌菜,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李琳琅与韩祁头回一起用膳。
只是,这对小夫妻谁也没理会谁,李琳琅埋头整理着白天做的笔记,韩祁举着张印刷的传单瞧。
“韩祁,我准备整改一下米铺的经营,你看看,这是我做的规划。”
吃到一半,李琳琅抬起头来,将下午的“成果”推到韩祁面前,笑着道。
米铺?作为标准的不识五谷不知疾苦的纨绔公子哥,韩祁挠了挠头,以甩手掌柜的姿态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琳琅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乖巧又可人,嘴角一双梨涡清浅,格外的甜。
甜到韩祁觉得慎得慌。
“好,没问题,那你待会陪我见米铺的掌柜吧。”
韩祁好想说我不想,可他刚要开口,李琳琅就抬起头来,盯着他眼睛,好像在说,不,你想。
好吧好吧,“行。”韩祁怂了,他不是怕李琳琅,他这是尊重女性。
没错,就是这样,咳。
用罢晚膳,韩祁拉着阿罗去书房斗蝈蝈玩,先走了。
李琳琅整理着桌上的纸张,叠好了抱在胸前,长舒一口气。
回到房中,梦云捧来一大束玉簪花,插在广口琉璃瓶里。李琳琅很喜欢,取来剪子亲自修剪多余的枝叶。
没过一会儿,绿梅慌忙跑进来,急道:“少夫人,不好了,咱们府里进贼了!”
话音方落,春桃后脚也跑了进来:“少爷在角门和人打起来啦!”
这两个小婢你一言我一语,李琳琅总算听明白,晚上护院的伙计在角门发现两个鬼祟的男子,便告诉了韩祁,韩祁领着几个家丁捉人,现在正在角门那厮打呢。
打架,韩祁自然不会吃亏,可李琳琅怕他把人给打坏了!万一将人打出个好歹来,元都城里的人又要说了!
李太傅的女婿仗势欺人,果然死性不改,没救了。
“我去看看。”李琳琅放下手中的剪子,迈步就要往外走。
春桃绿梅两个人吓得瞪大双眼:“外面乱着呢,会冲撞您的。”
“你们两个说的有道理。”李琳琅定住步子,回身,拿起刚放下的剪子藏在袖中,疾步往外去。
好远,李琳琅就听见喧哗声。
“公子,你没事吧……住手!你们快住手!”
有个侍从装扮的年轻人嘶吼出声,正护着个抱头蜷缩的男子。
四周黑黢黢的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是,李琳琅蹙眉,她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韩祁握着根手腕粗的木棍,戳了戳那人的肩膀:“抬头!再不抬头拉你去报官了!”
“……”那低头的男子很不给面,一动未动。
好,很犟。
韩祁扔下手中的棍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勾唇扯出点冷笑,在那人面前蹲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看你的衣着不像一般的小偷,我数三声,你再不招,别怪我无情无意。”
李琳琅别过头,眼前场景,韩祁无论是说话还是姿态,都十足的欠扁,难怪他在成事之路吃那么多亏,全是路人缘差的锅。
过了今晚,是该给他找几个师傅好好学学了。
李琳琅将手中剪刀藏好,走到韩祁身后,轻拍他的肩:“交给阿罗处置吧。”
刚说完这句话,一直装鸵鸟的那位猛抬起头,几乎是扑着往李琳琅这边靠近。
徐楚仪!李琳琅心中大惊!
韩祁眼疾手快,抬起一脚将徐楚仪踹翻了,怒道:“好啊!还耍小心眼子。”
“阿罗,拿绳子来,绑上揍一顿关起来,明早就送官。”
梦云也惊了,猛想起下午的偶遇,呸!还真是来骚扰小姐的,真恶心!
春桃绿梅急忙护着李琳琅后退。
他为何在此?天舒十四年之前,徐楚仪还只是小小翰林,和韩家毫无交集,今夜出现在此,也绝不是为公事,不然何必偷摸爬墙。徐楚仪出身不好,性格又敏感多疑,做这种丢脸的事情,很不像他的性格。
难道是为了我?李琳琅被这想法惊呆了。前世徐楚仪看中的并不是李琳琅本人,而是她身后李家的权势,如今李琳琅顺利嫁给韩祁,尘埃落定,他还来做什么。
后院进了贼,还冲撞了少夫人,这消息终于到了韩叙耳朵里,想他戎马半生,如今赋闲在家,还真有几分手痒,立刻往清风院赶来。
“……”韩叙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贼”,浓眉微蹙,接过护院手中火把,将“贼”的脸看了又看,终于辨清,眼前满脸通红,不敢和他对视的,正是——
“徐翰林!你为何在此?”
韩叙声如洪钟,震得李琳琅内心翻江倒海,她觉得,今夜之事会很刺激。
徐楚仪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他目光闪烁,好几次将余光掠过站在阑珊处的李琳琅,吞吞吐吐道:“这,说来话长,容我慢慢……”
容我慢慢编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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