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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元都城里富贵人家已经开始用冰取凉了,但是在皇宫中,皇帝的寝殿里,门窗依旧紧闭,皇上的病上月在太医的精细调养之下有了好转,但不知为何,忽而又加重了许多,甚至有了泰山崩塌之势。
这些日子没有早朝,大部分政务都交给了太子和几位重要大臣处理,只有很要紧的事情,李密或者宋尚书等人才会进宫,问皇帝的意见。
皇帝神情复杂的听着李密还有韩叙的话,关于金库失窃案的种种证据,确凿的摆在眼前。
事发的时候皇帝就对三皇子有过怀疑,后来的种种迹象也指明背后主谋就是他这个好儿子!
皇帝咬着牙,喉间翻涌起一股腥甜,但被他用力的压了下去。
李密和韩叙将一切说完以后静静的等着皇帝说话,可皇帝久久不言。
很久很久,皇帝忽然长叹了一声,他声音有几分沙哑,呼吸声十分的沉重。
“两位爱卿请起。”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今日你我君臣之间,先不谈国事,朕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话家常了。”
“李爱卿,李家的二位公子都是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之人,且兄弟和睦相互扶持,朕啊,是羡慕得很。”
李密微微作揖:“臣多谢皇上夸赞。”
皇帝微微苦笑,又看向韩叙:“韩大人,你家的公子,在他还没有参加武举前,朕就听过他的名字,元都城里的小霸王,如今,也是能为国出力的好儿郎了。”
韩叙微微颔首。
“可看看朕的这几个儿子,哪个不叫朕生气。”皇帝拿过那商人写的证词,看着也叹息着:“朕是一家之长,竟然教子无方,让这几个小子无法无天了。”
李密和韩叙默契的对视一眼,皇上的意思,这是说金库失窃一案为家事?韩叙张口便想进言,可是李密用眼神制止了他。
皇帝要保三皇子,谁能违逆皇帝的心意?
“太傅,方才为何要制止我?三皇子做出这等丑事,应该昭告天下!”
刚出皇宫,韩叙就追上了李密,刚才在宫里攒下的气愤还带在脸上,毫无掩饰。
李密左右四顾,见无人这才停下,对韩叙道:“韩统领,国事家事皆在陛下一念之间,就算你我二人今日据理力争,也不会有好结果,只要陛下不想收拾三皇子,我们皆无能为力,反而打草惊蛇。”
韩叙瞪圆了眼睛:“那就眼睁睁看三皇子嚣张?”
李密摇头:“当然不会,我们再去见荣亲王,此事三皇子就算明面上过得去,背地里也要受罚。”
“唉!”
韩叙跟了上去。
*
三日后,皇帝在寝宫召开了一次小朝会。
大理寺从上至下,换了好几位重要官员,偏偏这几位还都是三皇子苦心安插的,这几位有的明升暗降,有的被弹劾撤职,他们一走,三皇子在大理寺的势力就算完了。
三皇子扭头看宋尚书,可宋尚书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可惜徐楚仪官不够高,今日的小朝会不在场,要是他在,今日本殿下也不会如此难堪!
朝会散去,皇帝累了去小憩,三皇子追赶上正要出宫门的宋尚书。
“大人留步!”
三皇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宋尚书请到了避人之地。
“大人今日为何总避着我?朝堂之上,也不见大人为我说话,大人?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您不会忘了吧!”
三皇子目光阴沉的看着宋尚书,刚才小朝会他的脸面都丢光了,宋尚书位高权重,竟然对大理寺上下官员大换血的事情闭口不言,实在令他心寒。
宋尚书叹了一口气:“殿下稍安勿躁,现在朝中局势对殿下不利,殿下更应该韬光养晦,今日罢免大理寺的人,都是陛下的主意,就算我站出来说话,殿下以为,陛下能改变主意吗?”
三皇子一时气急:“是吗?我看尚书大人是觉得自己下错了注,如今后悔了吧?”
此言一出,正戳中了宋尚书心中疼点,他扶持三皇子上位已有数年,本以为三皇子年岁渐长,为人处世都会有进步,将来会是明主明君,如今看来却大错特错,三皇子愈来愈刚愎自用,就算日后登上位,也不能做好君王。
就连自己,恐怕也会被他猜忌,不得善终。
宋尚书脸色不佳:“殿下如此猜忌,老臣无言以对。”
三皇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大人,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若再所谓“韬光养晦”,只怕太子就要登基了,届时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不欢而散,而旁边的大树下,一个身形瘦小的太监偷偷跑开了,无人留意。
三皇子回到了皇帝寝殿,发现皇帝发了很大的脾气。
茶盏被摔碎在地,满地的碎片,一个瘦小的太监跪在皇帝床前,一面收拾着一边偷偷抬眼看走进来的三皇子。
“下去吧,去库房领赏。”皇帝挥了挥手。
三皇子不明就以的坐下,端起旁边的药赔笑道:“父皇因何生气?”
“你还有脸问我!”皇帝勃然大怒,厉声道:“跪下!”
“人还在皇宫里就敢和大人妄议是非!你天大的胆子!宋尚书是重臣,你是皇子,就算是避嫌也要少来往!”皇帝气的只咳嗽,指着三皇子的手指都在颤抖。
三皇子心中猛然一惊,想起刚才那个小太监似乎面熟,刚才在宫门口似乎见过。难道?父皇一直在派人监视他,不愧是皇家父子。
“儿臣知错。”
三皇子跪下缓缓道,眼底俱是冷意。
*
这些日子,韩祁带着金吾卫将整个元都城都搜了一遍,每日也都有金吾卫上街巡查,终于肃清了城内的失控的“狂人”。
疫区也被严密的封锁起来,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外出,就连疫区内部的垃圾都是焚烧或者深埋,终于控制住扩散的趋势。
三皇子也将手中的药方交了出来,可惜的是,这个药方会导致病人“发狂”,已经不能使用。
不过六月中旬的时候好消息传来,隐先生根据旧药方研制出了新的方子,竟然效果奇佳,病人们都渐渐好转,百姓也都松了口气,全城严峻的局势也松了下来。
李琳琅也渐渐将精力又放到了生意上。
六月十五,华熙坊中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灯会。韩祁特意早早的交差回来,为的就是和李琳琅去逛一逛。
李琳琅摸了摸韩祁的脸,“你都累瘦了。”
韩祁牵着手和李琳琅走在熙攘的人群中间,他抬手摸了摸李琳琅乌黑亮丽的秀发,用指头勾了勾她的下巴:“瘦了好看些,我好看你才会百看不厌啊。”
“哟,那韩大人可要小心保养,我很严格的。”李琳琅穿着浅色的纱裙,鬓角簪着只步摇,走路的时候鬓边的珍珠一抖一抖,很是可爱,但都不比得她脸上的笑容迷人。
韩祁几乎看的失了神。
“那边有捏泥人的,我们去看看吧。”李琳琅软软的指头扣了扣韩祁的掌心,又麻又酥的,她明亮的双眸映衬着周围璀璨的宫灯,娇俏可爱用下巴往前点了点。
“好,捏一个你呀捏一个我。”韩祁带着李琳琅往捏泥人的小摊子走去。
不远处,一双幽幽的眼睛看着二人的背影。
“真像啊,简直是栩栩如生。”李琳琅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一对泥人,满眼都是欢喜,韩祁付了钱给摊主,接过那对泥人拿在手中看。
只见一对小人儿白白胖胖,穿着红彤彤的喜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特别的有喜感和灵气,女小人的眼睛和李琳琅的很像,都是又圆睫毛又长。
韩祁忽然想到成亲那日,他好像……把李琳琅的盖头给劈成两半了。韩祁忽然很愧疚,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那是每个女子一生一次,充满期待的一天,却被自己搞成的那个样子。
作为当事人,他现在就是,很后悔。
李琳琅,等今日的烦扰都处理清楚,我定要补你一个正在的婚礼,然后,要你做我真正的妻。
韩祁在心里认真的说道。
“去河边走走吧。”李琳琅摇了摇韩祁的袖子,她看出来韩祁好像有点心事。
“好啊。”韩祁拥着李琳琅避开人群,确保行人和路边玩耍的孩子不会碰到她,两个人走到人稍微少点的河边透气。
此处灯火阑珊,远处却灯红酒绿,满眼荣华。
李琳琅将头靠在韩祁的肩膀上,指了指天上幽亮的孔明灯:“你看,好漂亮啊。”
韩祁仰头看着,将旁边的人抱的更紧:“是啊。”
“你在想什么呢,有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和我说。”李琳琅将脸贴在韩祁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到耳中,很有力量,如同敲在李琳琅的心上。
韩祁叹了口气:“我怕局势失控,三皇子可能会狗急跳墙。”
从前的韩祁定不会为这些可能忧心,可现在他有了李琳琅,他害怕局势失控波及李琳琅的安危。
“韩祁,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李琳琅知道韩祁在想什么,陷入朝斗的漩涡,步步都是险棋,次次都是惊心动魄,但这没有关系,她不害怕。
“我不会做你的软肋,我会竭尽全力的助你,帮你,生同生,死同穴。”
河对岸有人放起了烟花,缤纷的焰火照亮了整片夜空,如幻如梦。
*
“我们回家吧。”
夜深了,灯会就要结束了,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也都变得稀稀拉拉。
今夜二人出来没有带人在身边,这样忙里偷闲的时刻,韩祁只想和李琳琅两个人在一起,不舍得任何人打扰。
离家只有只有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韩祁听见了背后轻轻的脚步声,他立刻将李琳琅护在怀里,回头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巷子的暗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他抬头的那一刹,李琳琅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的脸上有一条巨大的伤疤,从眉毛到嘴角,狰狞的像一条大蜈蚣,十分的可怖。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那个人连声音都无比沙哑。
*
“你现在可以说了。”李琳琅转动旁边书架上的花瓶,暗阁的门便自动合上,“落霞阁是我的私产,除了我和前主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密室。”
李琳琅隔着幽暗的烛火打脸着那个奇怪的人,韩祁就面色阴沉的坐在李琳琅身边。
“这里有食物,有水,我可以让你住在这,只要你肯合作,我保你平安。”
那个人看看韩祁又看看李琳琅,亡命天涯的这些日子,他早就累了倦了,急需这样一个安心的地方。
“好,夫人我信你。”黑衣人喝了一口水,声音就像是毒舌的信子,掀开了三皇子的罪恶。
“我是三皇子的家将,半年前,三皇子派我去西域,从一个小部落中接回的一个生病的商人,那个商人生患疫症,本该在路上就病死的,不过三皇子给了我解药,我吃了所以不曾染病,那个病人吃的是稀释过的,所以拖着一口气回到了京城,后来……”
“这个主意是有人向三皇子出的,说这样三皇子处置疫症得力,必得皇上嘉奖。”
“那个人不是宋尚书出的,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人出的这般阴毒的主意。”
“事成以后我察觉三皇子想杀我灭口,所以提前收集了这件事情的证据,分散藏匿……”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怎么敢胡说。”
今夜,一夜无眠。
从落霞阁出来,李琳琅和韩祁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李府。
彻底扳倒三皇子的机会出现了。
*
入了夏,到了雨季,哗啦啦的雨水冲刷着刚从疫症走出来的城阙。
徐楚仪背身看着窗外翠竹,皱眉:“你说韩家少爷和夫人冒雨去城外寺庙祈福?”
他身后的人点点头:“是,属下跟了他们很久,那天晚上那个人和他们见面以后,就不见了踪迹。”
“那个人必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徐楚仪伸出手接窗外的雨水,冰冷的雨水刺激着他的神经,疫症一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帮三皇子出的主意,他也从未想过要帮三皇子遮掩,甚至,他故意留下了证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摆在世人面前,三皇子被逼入绝境。
而他徐楚仪正好力挽狂澜,成为三皇子唯一的靠山,让三皇子成为他徐楚仪手中傀儡。
可是现在出现证据指向三皇子的话,还太早了些,他的局还没有备好。
“冒雨出城有蹊跷,马上派人跟上!”
*
“这间寺庙我倒是从没有来过,连听都没有听人讲起。”
雨下了一夜都没有停过,雨水漫漫,将山间的石板小路冲刷的干干净净。
韩祁撑着油纸伞,伞面向着李琳琅倾泻,她没有淋到一点儿雨,而韩祁自己却湿了半边肩膀。
山野中草木清脆,空气十分的清新,在一簇竹林之后,藏着一间小小的寺庙,看起来无甚香火,看门的只有一个很年轻的沙弥,他说师傅们都下山化缘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看家。
韩祁给小沙弥那黑衣人给的信物,小沙弥没有说什么,将信物捧在手心看了又看,后笑着说:“前些日子是有人在寺中存了些东西,阿弥陀佛,小僧带师祖去取。”
“黑衣人说和疫症有关人员的名单就藏在这寺庙中啊。”李琳琅捧着一个小背篓看了又看,这个背篓是竹制的,里面只放了两件旧衣裳,这衣裳李琳琅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马车里摇摇晃晃的,韩祁揉了揉李琳琅的头:“算了,拿回去让黑衣人自己找。”
话音未落,行在山间的马车猛然停下。
“少爷!有山匪!啊——”
韩祁急忙揽住李琳琅弯腰,伴随着刷刷刷的箭矢破风之声,数支利箭穿过马车,深深钉在座位上,如果不是韩祁动作快扯住李琳琅避开,只怕那箭就要刺在李琳琅身上。
韩祁示意李琳琅安静,今日出门带的是家中的普通护卫,原本是不想引人耳目。普通护卫战斗力不高,所谓的山匪很快杀了护卫将马车包围起来。
“抱紧我。”韩祁对李琳琅耳语。
紧接着两柄闪着白光的长.刀就刺破车身砍了进来,韩祁以剑鞘借力,使用内里震碎了车顶,带着李琳琅冲出了马车。
那两柄长.刀扑了空,李琳琅还抓着那个竹漏。
雨终于停了,他们也看清楚在这深山中,足有几十个所谓的“山匪”,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把东西留下!”为首的山匪头子用刀指着韩祁,露出满口黄牙,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李琳琅:“不然宰了你们!”
韩祁攥紧了手中的剑,目光阴森森的,“我讨厌有人用剑指我,也讨厌有人威胁我。”
他的声音很慢,带着李琳琅已经很少在他身上见到的狠厉。
“他妈的!口气不小啊!兄弟们给我上,男的杀了,女的留活口!”
说完,几十个人都举着刀向他们围拢而来。
“刷!”一股腥热的血喷洒在李琳琅的裙摆上,她惊呆了,眼睁睁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山匪头子被一剑刺穿。
这是李琳琅第一次看见韩祁发狠,一刻钟后,泥泞的山间小路血流成河。连草地都红成一片。几十个人,不敌韩祁的剑快。
李琳琅面色苍白,微微发抖,韩祁察觉到了,是自己杀人的样子吓到她了吗?
“你怕了?”韩祁浑身都是红色,扭头问,不敢看李琳琅的眼睛。
李琳琅抹去韩祁脸上沾染的一丝血迹,双眸清澈:“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韩祁深深看着李琳琅,点点头,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放了出去。
接着牵起李琳琅往前走去:“我们立刻下山,这伙山匪应该是受人指使的,恐怕背后的主使之人还有其他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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