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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不过是在楼迎故脑海中浮现了瞬,小渔也知道现在不是他哭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抹了把脸继续道:“我打算等找到姐姐就继续回到这里住,邓爷爷他也答应了,然后我就回来整理家里的东西了。”

“后来我和秦姐姐出了门,和邓爷爷告了别,走到巷外时想起来忘了拿东西就回来取……结果就……”。回忆起刚进屋时看到的恐怖景象,小渔禁不住又是一个激灵。

秦子沂在旁一直点头,见银渔都说完了又补充了句:“那老头看我的目光十分凶残,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样子,张口闭口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应该带小渔走。”

“可他明知道小渔要去寻找他姐姐不得不离开……”。楼迎故眯了眯眸。

“回来取什么东西?”敖琅在旁突然出了声音。

说起来就很奇怪,小渔身为一条鱼,至今没发现楼迎故其实是只猫,甚至还十分粘着她喜欢她。他面对敖琅时却险些要时时刻刻都在发抖,他总觉得这位“楼琅”姐姐冷若冰霜气质疏离十分不好接触,好似和她多呆上一时片刻就会有什么不受控制从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是、是早年一位大人赏赐我的补气丹……丹药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得的存在,我怕被人知道就偷偷藏在墙缝里了……藏了很多年就把它给忘记了……”。

至于姐姐给的丹药和自己引路时其他大人赏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冷不丁被敖琅这样一问,小渔险些就要抖成筛糠了,却还是强自压抑着音调回答着她的话。

敖琅见状禁不住也柔和了调子——尽管她一直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挺温柔的。

“那能给我们看看吗?”敖琅险些就要逼着自己扯出了个笑了。

莫不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其实这孩子不是鲛人而是只兔子?可兔子胆子也没这么小啊……

小渔颤颤巍巍起身从秦子沂手中接过个不大的包裹,从中取出了个青瓷的瓶子,他的手抖的太厉害幅度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将包裹扯出了个口子,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往下掉了不少。

他吓了一跳猛地扑到地上,双手捧起根由于落在地上从而摔散了包裹的方布漏在外面的链子,小心翼翼的仿佛那东西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敖琅本无意于这链子,目光不经意扫过时却不由得顿了顿,继而温言道:“能……让我看看它吗?

银渔霎时间抖的更厉害了。

他禁不住抬头望向楼迎故,楼迎故知道敖琅不是会主动提出这种询问的人,便抬手揉了揉银渔的头:“她只是想看一下而已,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

小渔像是坚定了什么信念,捧着链子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双手递过交予敖琅。

这个时候他手也不抖了,整个人都透出股大无畏的坚定来:“这、这是我姐姐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还、还请您小心对待它……”。

“遗物?”楼迎故愣住:“你姐姐不是个修者在外修行吗?”

银渔的目光还恋恋不舍落在链上,闻言连忙匆匆摆手,目光有些忧伤,“在外修行的是我另一位姐姐,亲生的姐姐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但她对我就像亲姐姐那样好!”银渔禁不住又补充了句。

“……抱歉。”楼迎故叹了声气,又连着揉了揉他的头。

“没关系的,”小渔想了想:“大人您对我就像我姐姐对我那样好!”

楼迎故呆愣:“喵喵喵?”

她比较了下自己对小渔的态度和其他人对小渔的态度,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的,真要仔细说来难道不是和他接触更多的秦子沂要好一些吗?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总揉他头的缘故?难道他亲姐姐也总揉他头?

殊不知自己已察觉真相的楼迎故仍旧是一头雾水。

那旁敖琅已捧着那条链子细细查看了起来,小渔的动作实在是太恭敬爱护了,连带着敖琅也莫名小心谨慎起来。

那是一条水蓝色的链子,约有二尺余长,看着像是条带在颈上的项链,是条需要折好几扣才能带上的长链。

整条链子都是淡淡的清澈的水蓝色,敖琅在见到链子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蔚蓝天空下一望无际的澄净海面,链上隐约带着股属于海水的咸腥味道。那味道并不算重,淡的几不可闻,楼迎故这种种族天性敏锐的能察觉到几分罢了,连龙族的嗅觉都极难判断出来。

那条链子上并没有什么花纹装饰,看上去朴素简单的很,但可能是由于使用材质的缘故,链上光滑温润华光内敛,单单是这样便已是件极为漂亮的饰品了。

链中坠着颗水滴形状的半透明的珍珠吊坠,珍珠中含了两点凄艳的红,一左一右分列吊坠两旁,界限明显泾渭分明。那两滴红似血一般,一滴鲜艳一滴猩红,随着吊坠的晃动甚至在珍珠中缓缓流淌,却无论怎样都无法融合到一起。

珍珠外包裹着一片薄薄的鱼鳞,鱼鳞似乎被用外力加工过了,扭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珍珠被严丝合缝的卡在其中,怎样都掉不出来。

那片鱼鳞是彻彻底底的银蓝色,比之小渔的银发还要再白上几个度,随着光暗的转变又隐约透出几分青来。

敖琅这才发觉那股属于大海的咸腥味道是从这片鱼鳞上传来的。

她将东西握在手里,动作极轻的掂量了下,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睛,继而给楼迎故传音道:“元婴期的尸傀,找到了。”

语毕敖琅便将链子交还给小渔,不忘了补充句:“多谢。”

银渔接回链子仔仔细细裹了十几层布,临要放进包裹中时又突然改了主意将东西重新取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将链子挂在了脖子上。

链子重新到了手里后他才松下这口气,倒不是不信任敖琅或者楼迎故,他只是纯粹的东西不在手里就一刻不得安宁罢了。

姐姐将链子交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了无数遍一定要将其收好,银渔不敢有丝毫懈怠,刚刚摔的那一下子差点把他心脏都摔碎了,这链子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就不活了。

“你进来时,家里的东西摆设什么的有什么异常吗?”敖琅又问道。

“我没有注意……”。小渔摇了摇头:“我直接吓傻了……”。

“不过……”,他站起身,绕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屋子缓慢走了一圈:“东西是被动过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几位大人动的。”

“刚刚那几个人只移了椅子的位置。”秦子沂指了指院中那管事之前坐过的小板凳,手中取出了块不大的录影石:“我和小渔一样吓傻了,然后我就偷着将一切录了下来。”

楼迎故万万没想到秦子沂还留了这样一手,拍了拍她的肩:“干得漂亮。”

她接过录影石就要播放,没想到敖琅却直接抢先一步拿过了石头,灵识直接透入录影石中读取了其内景象,继而坚定抬头:“他们的确只挪动了椅子凳子的位置。”

……可衣柜的位置也被挪动了啊……那个他用来藏妆奁的洞口都露了一大半出来……

小渔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在说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您是说……邓爷爷动了我屋子里的东西?”

银渔是个有点轻微强迫症的孩子,不单单是强迫症,还夹杂着略严重的洁癖。他向来都要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桌椅都要擦拭的纤尘不染,院中地上连片枯叶都看不到,他想着自己要离开了,看着天色尚在还特意临时做了个时间不长的小扫除,故而整间院子看起来都十分整洁。

银渔的干净在这种脏乱的巷子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地表尚能见到隔壁邓老头鞋底带来的干涸的泥土——巷中住户早就养成了将水直接泼到门口的习惯,以至于巷中的不少地方都是阴潮湿润的。

敖琅又并未探查到有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修者留下的痕迹——平常的杀人手段还好,这种直接将人撕碎了的虐杀会使修者身上沾染上大量的血腥气,不单单是血腥气,还有天道的不喜怨恨等等,总之敖琅不可能察觉不到。

倘若真的有修者拥有隐匿血腥气不让敖琅察觉到的能力,那敖琅的龙族身份在他面前便就是个摆设了。

人类不可能在杀了人后安然离去,不代表别的存在不可以。

敖琅目光扫过银渔颈上的链子,最终给楼迎故传音道:“这老头在小渔走后来了他的屋子,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没想到惊动了隐藏在此处的那具元婴期尸傀,所以被尸傀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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