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池鱼/金桐番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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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宫?”
那是一个只有她们这些宫中老人才懂的称呼。
金桐换了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身姿矫健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毕竟是将门出身,生来就在功夫上极有天赋,战场都不知上了多少次了,说句实话,宫里还真的没几个能真刀真枪的打过她的。
不过后来她入了宫,在那么多双眼睛下盯着功夫不免就懈怠了许多。好在有着心腹的帮助,调走一部分来往的护卫倒也不是很难。
侧宫这个名字听着挺偏僻的,其实却并不算很远。严格说的话这里算是御书房的一部分,早年先帝常常在夜间召大臣进宫,若是时间太晚便会留大臣在宫中宿上一宿,绝大部分睡的都是这里。
不过那都是早年的事情了。
先前也说过,当今圣上这个皇位来的全靠运气,他小时候被别的嫔妃所害,人倒是救回来了,却病病殃殃的不成样子。
后来宫中几个皇子你争我夺,谁成想到了最后来了个同归于尽,先皇膝下当时没剩几个孩子,除了那些年纪太小的还在襁褓中的,就只剩下当今圣上这一个了。
看起来像是白捡的皇位,不过金桐与这皇帝相处久了,回头再想当年诸皇子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难说中间没有如今这位皇帝的插手。
从他刚刚上位就不顾群臣反对强把金桐召入宫以此牵制她家兵权这事中就能窥得一二。
金桐还记得当时宫中乱作一团,将军府是京中少有的几个能有私军的府邸之一,老将军带兵去镇压叛乱了,金桐便率了一队人来宫中护驾。
当时共有三位皇子参与反叛,二皇子与四皇子是一系的,想着直接抢了玉玺登上帝位,而另一位八皇子则是与她一样闻讯前来“护卫”的。
当时最终的绝战之地就是御书房侧的那间宫殿,八皇子与他们结仇已久,趁着混乱一刀砍死了二皇子,但他自己也受了不清的伤,又被四皇子插在自己这里的眼线反叛反捅了一刀,最终倒是四皇子赢了,可他没想到老皇帝早有后手,最后含恨自尽于御书房外的空地上。
总结来说就是这片地在一日之内总共死了三个皇子。
那些事情都太过久远了,金桐都快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她仍旧记得四皇子自尽时字字泣血的诅咒与怨恨的目光。
她几个纵身就进了御书房内。
金桐对这里并不陌生,她没入宫时就没少来过这地方,入了宫后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近几年皇帝逐渐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宫中换后的呼声甚嚣尘上,她几乎隔三差五每个月都要被召到这里一趟。
谁知道皇帝怎么想的,屡屡让她一个握过兵权的人来这种地方。
这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金桐甫一进屋就察觉到了一阵诡异寒意,她打了个冷战,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金桐自小就有点不太“正常”,小时候听说动不动就能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老将军为此还特意请过钦天监的骗子来给她算命,得出了个她是“至阴极阴”的命格。
哦,也是那个骗子老头,在十几年后当朝算出了她有那可笑的皇后命,彻底和那些人联手毁了她的一生。
她自己没有一点关于那些东西的记忆,这些事情都是府里的人后来和她说的,金桐以前来这里时就感觉这边慎人,但却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这样不舒服过,她几乎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马上离开这里。”
她愣了下。
“离开.......这里。”那个声音又重复了遍。
金桐这才发觉,她并没有幻听。
(八)
漆黑的夜晚,空无一人的屋中,飘飘渺渺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怎么看怎么吓人。
那个声音听起来极其虚弱,虚弱到几乎只是一道道气音,勉勉强强从嗓子眼里哼了出来,又耗尽全身的力气将它送入金桐的耳中。
金桐手腕上的链子骤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是那个叫小渔的少年交给她的,听说她们姐弟一人一条。链子很有些长度在,金桐没将它带在脖颈上,而是将它绕了三四圈系在了腕上。
小渔说这条链子能够感应到另外的那条,可是这东西最近没了双方的灵气滋养,已经很久没有反应了,如果距离他姐姐很近的话或许能给她一些反应。
金桐开始左右打量起来。
早年能宿在侧宫对于朝中大臣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是自先前三位皇子一齐亡故于此后......侧宫就被当今圣上给弃用了。
可能是由于处在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他倒是没让人将这座小小的宫殿给封死,但却再没有召人来过这里,除了一些定期进来洒扫的宫女太监,明面上这里是彻彻底底被废弃了,甚至于连冷宫都不如。
金桐绕着这间小小的宫殿走了一圈儿。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状。
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人曾长期呆在此处的痕迹。
夜色越来越深了,起初还能勉勉强强看到一些东西,到了现在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可金桐却并不敢点灯。
这间曾经用来休憩的小殿实在是不大,连个里外间都没有,屋里若是亮了,外面的侍卫很容易发现里面的异状。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刚刚的那两句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金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开始依着银链的亮度找了起来。
还真的被她找到了一些东西。
入口位于曾经用来给诸大臣休息的那张床榻上,她手掌轻轻拂过塌上,敏锐察觉到锦被下似乎有些硌手,掀开被子的一角移开床板,就见到下方一列长长的台阶。
台阶的末端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四下里寂静无声,洞口幽幽向外散发着阴森寒意,显得尤外渗人。
这一瞬间金桐脑子里迅速过了很多东西。
她甚至已经做好倘若自己被发现抓到下一步该怎么办的准备了。
她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子甜腻的香气了,她想了想藏在自己宫里的小渔,终归还是俯身钻了进去。
出乎她的意料,地道只有最前方的一段是黑暗的,起初的路程有些狭窄,但地面却十分平坦,估摸着是被人悉心休整过了,故而进出十分方便。
她注意到台阶是一直向下通去的,也就是说可能这个地方是垂直于侧宫的那张床的。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条狭窄的小道便骤然开朗了起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不小的平台,以一个环形的构造呈现在金桐的面前。
平台周围有着长明的烛台,她曾在一次朝贺上见过,是一个蛮夷国家送上的贡品,短短的一支可以燃上十数天不熄,不过这里的几支已经燃的快要差不多了。
墙壁上有五扇大门,都没有上锁,有的门边上还有早已干涸的点点血迹,中间的圆台上摆了不少刑具,生锈的铁器与残留的污渍互相装点着对方,活脱脱一个地下刑场。
不过金桐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地方实在是太渗人了,金桐呆的十分不舒服,她甚至有种直接转身打道回府的冲动。她绕着几扇门走了一圈,依着自己的直觉推门走了进去。
门里又是一条窄窄的过道。
不过这次用的时间并不算多。
她很快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水牢。
(九)
这个水牢很大,比金桐所见过的任何一间刑牢都还要大。
她站在门口处的高台上,这间屋子的门槛要比别的屋子高上不少,看上去是个水牢,实际上说是整间屋子都被灌满了水更为准确。
长明灯的火光影影绰绰的闪烁着摇曳着,在她足边的水面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来,那是极重极黑的水,却波动着金黄色的光芒。
在她的面前、大约有几百步的距离之外,立着一个高大的刑架,上面挂着一条一条的比金桐手腕还粗的铁链,像是一条条肆意交错生长的藤蔓,又像是一条条。缠绕着试图攻击猎物的蛇。
刑架上绑着一个女人。
其实不应该用“女人”来称呼她,她脸颊向左侧在一旁,额前一缕缕头发垂落下来黏湿在她的脸上颈上,金桐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看身形估摸着她年龄并不是很大,是一个很纤瘦的女孩子,连金桐身边随便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都要比她强壮的多。
她只有胸口及两条手臂是露在水面上的,剩下的身体全部泡在水里,也不知是泡了多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苍白。
她应该就是小渔的姐姐了。
金桐心里莫名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这间屋子当真是冷,金桐轻轻弯动了下手指,关节都被冻的有些麻木。刑架的上方密密麻麻的贴了不少她叫不出名字的符咒,瞧着跟鬼画符一样,墙面上未被大水没过的地方钉着好几个架子,里面摆着一大堆像是祭品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又阴又邪。
金桐左右看了看,寻找起能放出水的机关来,又有些发愁。
这东西明显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弄动的,况且别的暂且不说,真放了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边的人发现。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刑架上的那个女孩子稍稍侧过了些头,与金桐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金桐窒住了呼吸。
她毕竟身在皇宫这个地方,自己当年又有个名动京城的称号,见惯了天下美人,早就对旁人的样貌免疫了。
这个女孩子第一眼看时并不是多么惊艳,但却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她的眉眼十分柔和,看久了就觉得哪儿哪儿都漂亮。
就像一杯温温的水。过冷或者过热都会伤到嗓子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温水却只有平淡,虽然没有多大的记忆力,却会让人从喉头一直暖到心底。
她的唇畔裂开了数道口子,脸上也像是被什么人割了一刀,从脸颊开始斜斜向下直直滑到嘴角。
她看到金桐时……先是睁大了眼睛怔愣了好一会儿,随后视线落在她的手腕处那串白白的链子上,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她张口想要说话,嘶哑了半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屋子的光线其实并不算亮,她却眼尖看到那个女孩子嘴里……空空荡荡的。
贴着舌根的地方被人剪断了。
她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再也发不出声音的事实,于是又艰难地勾了勾唇,眉眼弯弯扯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对着金桐慢慢笑开。
那一瞬间金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心跳如擂鼓,三军阵前砸的大鼓都没有她心口那个器官跳的声音大。她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用力地对她笑,笑到她唇角那道刚刚愈合没多久的划痕伤口重新裂开,鲜血顺着她下颌的弧度滴到水中,水面轻轻拨动了一下,再无踪影了。
金桐感觉这屋子里的空气更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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