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化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2、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5100字,节度使的真香日常,东风化语,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那女子便也微微一福身子,“是,使君。”

那声音虽温婉,却不知为何归晚觉得膈应,好在这时老夫人说,“用饭吧。”

归晚一夜赶路,又爬了大早上的山,早已饥肠辘辘,见祖母已经下筷,这才伸着筷子去夹菜,入嘴时又犹豫了一下,若先前在相府、晋阳府,她用饭自然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然后细嚼慢咽,这些用饭规矩早就自小被教授,成了她日常的习惯。

但因此时她真的很饿,这饭菜香气又委实诱人,她居然第一次忘了多年吃饭的规矩,一口咬下去时,连她都意识到自己吃相稍显豪迈,但好像也无人关注自己。

归晚心里舒了一口气,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时自己只是节度使寻来陪祖母的解闷丫头。这解闷丫头嘛,自然不能有郡主那么讲究,不能呆板失了趣儿,于此她反倒没有包袱的吃起美味来。

不一会儿竟将手里的馍馍就着菜肴吃下,还喝下了一大碗小米南瓜粥,她觉得自己好久没吃这么多饭过,但委实就是吃得舒心,欢畅。

处月雄也微微抬眸瞧去,这丫头今日吃饭的仪态倒是让他开了眼界,上回在府中福春堂吃饭,装腔作势和个挑食的猫儿一样,今日却俨如二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不过,他忽然发现放得开吃饭的丫头好似更讨喜一些,毕竟大人都喜欢爱吃饭的娃儿。

归晚正吃得高兴,却忽然瞟见有人在不正眼瞧自己,这伸出去的筷子再也不好夹菜,只好挑个时机缓缓落筷。

那老夫人倒是瞧出来,“晚丫头,你喜欢就多吃些,不要见外。”于此归晚又拿起筷子,却再也没那会儿吃饭的热情。

饭毕,下人收拾了饭筷,然后上了茶点,三人闲闲聊了起来。

“丫头,我听二郎说,你先前就盼着来这儿,可觉得这里合你心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慈眉善目。

归晚心情正不错,点头道,“回祖母,这里山清水秀,生活宁静自在,归晚喜欢得很。”

“那便住下吧,二郎我就不留他了。瞧瞧你啊,有些消瘦,留在这里养些时日就丰腴起来。”

归晚觉得老夫人打量她的模样,好比在看养得小猫儿,只得讪讪一笑,“就怕叨扰了祖母。”

处月雄拿起茶盏,闲闲呷了一口,“借祖母吉言,若是能让她长上几寸,就算是孙儿发愿了。”

归晚不由地一愣,这是什么话,他是嫌弃自己长得矮小?可为什么这心底处隐隐生出一丝的甜蜜来?

老夫人瞧了自己孙儿一眼,和气笑了,“这不会是二郎将丫头留在凡净山的私心吧。”

归晚自己连忙道,“没有没有,祖母,是我想来见您。”

处月雄补道,“可不是么,我瞧出来了,你是为了祖母这儿的饭菜。没人比你吃得还欢。”

归晚瘪了瘪嘴,知道这李承瑾不损自己两句,他就浑身难受。于是她也不客气道,“那是自然,祖母这儿的菜至少没放香菇。”

处月雄的脸跟着一黑,这丫头到现在还记得这茬。听上去,她是瞧出香菇的事是他从中作梗。

老夫人瞧着二人斗嘴,只噙着笑意,她的嫡孙,小时候曾养在她的膝下,自小聪敏,却也过早养了个年少老成的性子。像今日与个十三岁的丫头斗嘴,她委实是第一回见。她觉得挺欣慰,孙儿终于也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处月雄继续道,“既然喜欢,那你就在这凡净山,好生陪陪祖母。等我下回来的时候,瞧瞧你可长了没有?”

言谈几句,处月雄已经从席间起身,向老夫人作揖,“祖母且聊着,孙儿有点小事准备下,去去就回来。”

归晚见他起身离去,不由地也起来,着急追了两步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方又退了回来,倒是老夫人很是宽容,朝她摆手,“丫头,说去吧。”

归晚向她福了福,“多谢祖母。”

处月雄本已迈下石径,听见身后的石板道上响起一阵嗒嗒的跫音。

脚下的步伐不由地顿住,他回过身来,果然见提着石榴裙的丫头一路跟了来。

归晚见他驻足,便也渐渐地住了脚步,此时身影半挡在那棵梨树后,有些迟疑不前。

处月雄原本想斥责她撇了祖母跑出来,瞧见她这副躲藏的模样,倒像是离开父母第一次出远门的孩童,他的心竟一瞬间柔软下来。

“何事?”他冷冷的问。

归晚这才从那树下走出来,问道,“使君现下就离开吗?”

“已经耽误了些时间,准备准备就下山。”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她犹豫地问出来。

处月雄蹙眉看过来,“不舍得本侯,还是担心我不来接你?”

见她抿嘴不语,定然是后者,便又讥讽道,“本侯可记得你夸下的海口,要替我陪陪祖母,劝她下山回府来着。”

归晚确实这么说过,然她那时没想到,可能要滞留在凡净山这么久,而且,就算处月雄答应放鸣翠回晋阳府,然自己与鸣翠还是分开没在一起,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

然而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这一腔私心的怨怼,却怎么也无法宣之于口,只傻愣愣地站在石阶上,看着几步远的他。

见她这么个模样,处月雄忽然朗声道,“时间如此优渥,郡主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归晚顿时觉得自个肩膀如有千钧。

归晚才回来与老夫人坐下没多久时,便见处月雄返回来。

原来此番他出去安排了下人马,又命人从山下添置些东西,这些年他为让祖母在凡净山住得舒心,从人力物力上他都耗费了不少,此次宋归晚暂住凡净山少不了要添置些新物件,故而吩咐了下人着手办。

老夫人道,“你每回匆匆来、匆匆离,便不要给这儿添置了。至于丫头住在这儿,你便放心即是,这儿一应俱全。”

处月雄临走时,归晚被老夫人支应出来送行,然祖母却不肯一起前来。

归晚以为他会失落,便撒了个谎道,“祖母老人家年岁大了,这会儿困了,我便也没搅扰她。你别想多了。”

处月雄自然知道她可笑的好心,想多的是这丫头。

然他到底心里怅惘,此时看向她一张微红的小脸缓缓道,“每回离开凡净山,祖母都不曾前来送行,更别提我此次出征。”

归晚越发疑惑,“为什么?”话毕她又觉得自己多问了,处月雄不会跟她说。

关于祖母当年执意离开王府的缘由,处月雄也曾揣测过,大约与父王拥兵自重,与前唐王朝分道扬镳有关。这里头的隐秘,他自然不会和她个小丫头讲。

归晚堪堪送他到了道观下的外阶,阶下是一条崎岖的下路,显然这不是他们先前入山的路。阶下的处月雄看了一眼还立在阶上的小丫头,随后翻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那马上的人影被茂密的树木掩盖住,归晚才收回了视线。

回头欲走时,却发现那门阶上还立着一个人,竟然是那会儿的阿月姑娘。

原本她没怎么注意这个阿月姑娘,她看上去年纪二十来岁,像一个周到的大姐姐,却不知为何给归晚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这个阿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打量,那目光分明有些揣测。

二人四目相对,归晚先开口笑道,“原来阿月姑娘也来送节度使,莫非是祖母打发你来?”

那月色姑娘脸上似笑非笑,有些尴尬道,“并未,老夫人没吩咐我。”

归晚的表情微微一僵,只“哦”了一声,低首往阶上走。显然这阿月姑娘对李承瑾很是关注,这本也没什么,只是这么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有些让她这个节度使夫人不舒服。

此时归晚忽然觉得,处月雄没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是一件好事,不用顶着节度使夫人和小郡主的身份,会让自己在凡净山上过得自在些。

她继续走着,身后的阿月却忽然开口道,“归晚姑娘,与使君是什么关系?”

看节度使对归晚姑娘的熟络,阿月猜度着二人关系很近。她知道节度使是家中独子,只有一个外嫁的嫡姐。又听见归晚叫老夫人祖母,她一开始还以为眼前的小姑娘是老晋王府的庶出姑娘。

可后来她一番观察,却发现节度使与她的相处,并不像兄长与庶妹的相处,虽然节度使对这小丫头挑鼻子瞪眼睛的,但年过双十年华的阿月,还是嗅出些什么。

归晚自是觉出这阿月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道,“我的身份嘛,阿月姑娘应该向老夫人求证,眼下,我是她老人家的小丫头,不便回答你。”

既然处月雄刻意隐瞒她的身份,自己便也将计就计,更何况她没有理由向一个婢子澄清什么。于是她道,“祖母还在等着我。”说罢已然离去。

阿月吃了一鼻子灰,脸上分明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暗里寻思道,如此趾高气扬,又卖乖讨好老夫人的丫头,到底是谁?

她常年居于凡净山,别说晋阳府严密的口风,就是山下的情形她一个道婢都无法获知。

*

归晚被安排在先前李承瑾的住处——修竹苑,房间里头都已经添置新的了,譬如原先没有的梳妆台,现在有了,连沉闷的帐子也换成明快的纱帐。

她欲要歇一歇,却听得外头传话来,“宋姑娘,老夫人说,您若是收拾差不多了,便去仙鹤堂。”

这仙鹤堂是老夫人的修行念经之地,与前面偌大的归心殿不同,平素外人不能随意涉足。归晚知道老夫人在此修行很多年,想到老夫人平日在仙鹤堂修行,她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仙鹤堂,顾名思义,多少带些闲云野鹤的意味。归晚入内,见摆设古朴简单,只是青灰色的地砖厚重,墙壁上浮光掠影的一些道家经文,在归晚看来既玄妙又古雅。

厅中听见潺潺水流,她寻声望去,仔细一听才发现里头的玄妙。

原来流水声是从那竹林发出的,孱弱的溪水经过竹管流出来,汇入底下的一个天然地下泉穴,泉沿上则长满了湿润的青苔。

越过竹泉,珠帘后面,有袅袅檀香韵味,仿佛有风拂过琴弦,空灵荡心扉的一音,归晚这才才发现珠帘后依稀有个打坐的身影,瞧着是老夫人。

“归晚拜见老夫人。”她声音甜柔,带些稚嫩的童音。

“怎么不喊祖母了?”老夫人慵懒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归晚心下一动,记忆中对长辈、权威敬畏顺从的养成习惯,使得她下意识就低身认错,“请老夫人见谅,先前是归晚僭越,一时犯了糊涂。您是节度使的祖母,是晚儿的……”

话头到这儿顿住了,她犹豫着不知如何答下去。

里头的老夫人缓缓转过身来,追问道,“丫头,我老婆子是你的谁?”

归晚心里知道,按照身份,她应该随着处月雄喊祖母,然人家处月雄一则没瞧上她这个郡主做他的夫人,二则也没向老祖母介绍她的孙媳身份,若此时再喊人家祖母,便有些没脸没皮了。

于是她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道:“老夫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是顶好顶好的人。”

珠帘后面一片沉静,老夫人迟迟没再说话,一时归晚内心忐忑不安,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知道自己是答非所问。

帘子哗动,老夫人走了出来,白发慈颜,双目却有神,凝视着眼前不安的归晚。

多年来鬓丝禅榻,炳烛之明的生涯,早让她对人性的窥视洞若观火。譬如眼前的这个丫头,看似温和乖巧,实则自有主张,明明是侯门郡主,然小丫头内心深处并不自信,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虽然相差近六旬光阴,她却一眼读懂了小丫头内心的脆弱。苍老的眼眸里透出些光亮来,她仿佛看到了碧玉年华的自己。

虽然是宫廷里长大的公主,她却不过是个生母出身低微的庶公主,并没外人想象的那份公主的矜贵,她早已习惯了小心翼翼地在□□里低调讨生活,有皇后宠妃要讨好,一个母妃早逝的庶出公主,连父皇的面都难以一见。

她以为早如那宫墙根上的那朵黄花,没有人注意到,只能自顾自地生活着,直到有一日,父皇在接见臣子时,她意外误闯了进去,一开始没人意识到是位公主,但是父皇认了出来。因为自己长得像已故的母妃,那一刻她很感动,并非因为父皇认出自己,而是因为父皇能记得母妃。于是乎,她近乎是一夜成了获宠的公主,风头甚至渐渐逼近嫡出的公主。

父皇赏她珍玉宝石、绫罗绸缎,赐她寝殿行走,带她游园赴会,她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尊贵荣耀的公主生活,先前那些瞧不起慢待自己的人,今日都在自己跟前舔着脸、佝偻着腰,毕恭毕敬地巴结自己这位新宠公主。然而好日子不长,半年后,自己这个陛下荣宠的公主,被赐婚给了一名沙陀首领。

她觉得天一下子塌下来了,长公主甚至到她跟前落井下石:可知父皇为何突然宠你,无非是要一个荣宠正盛的公主下嫁,父皇舍不得别的公主,便偏偏瞧上了你。哎呀你可真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啊。

下嫁处月朱邪前,她曾喝酒壮胆,质问父皇可曾疼爱过鸢儿一分?

父皇却道:“父皇愿倾天下之物赠予鸢儿,自是疼爱鸢儿:为君,父皇亦愿割舍最宝贵的公主,赐予良将忠臣,虽是联姻,却是两全其美。鸢儿不该替父皇高兴么?”

她无话可说,从此也再没问过,因为她明白了,与其寻根问底,看到□□裸的真相,倒不如难得糊涂,一切向前看。

须臾六十载,繁华落尽,物是人非。轮到自己的孙子,成了天下争相去拉拢的人,而眼前这个不过十三的丫头,一如当年的自己,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处境。建安离晋地远隔千里,人生地不熟,她早前就听闻那孩子父母双亡,自小客居舅父家中,再瞧着眼前丫头谨小慎微的性情,一眼就明白她不曾被捧在手心娇宠过。

自相见短短不过两三回,老夫人觉得这丫头甚是投眼缘,若非这丫头是二郎的媳妇,她还真打算将其留在身边修行。

此时,老夫人盘坐在团席上犹如坐定,面色如水,不发一言,另一边的归晚却如坐针毡,猜想是不是自己得罪了她老人家。怎么办?这处月雄一走,自己就惹了老夫人不高兴。

她试着再次向前认错,“归晚年幼无知,不知轻重,若是哪里冒犯了老夫人,还请您和晚儿明说,晚儿甘愿领罚!”

终于,团席上的老夫人睁开了眼睛,瞧着她悠悠道,“傻丫头,为何不再喊我一声祖母?是因为亚子吗?”

归晚先是一愣,意识到老祖母这是说处月雄。

亚子,是李承瑾赫赫有名的绰号,但鲜少人敢唤出来,因为这绰号源自前唐皇帝之御口,随着李承瑾战功卓著,袭任河东节度使,又有谁有这资格提及他幼时的绰号?

也只有他的祖母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七七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豪门小说相关阅读More+

相公他是女装大佬(穿书)

深归

70年代黑心女

火因青色

饕餮盛宴[吸血鬼]

皮桃

cos性转中也后喜当妈

御幸一也

巅峰王座

狗血的艺术

大唐长孙皇后

夜子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