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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晚心头一惊,这事真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阿月这个花信之年的姑娘大约会爱慕李承瑾,毕竟那李承瑾相貌堂堂,权势又是最能忽悠人心的东西,在晋阳府,暗里喜欢或者想攀上家主的姬妾婢女,应该不乏少数。

可那时她压根不在意这一点,就像他不曾在意她是高的丑的矮的,但这几回与他的相处,让她的内心微微起了变化。有个女子正面告诉自己,她是李承瑾的侍妾,总归让自己这个名头上的节度使夫人不快活的。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阿月姑娘,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阿月见自己的试探好像起了点效果,嘴角的笑意越发漾开来,她絮絮说起了从前,“我第一回见到使君,那是在五年前,他比现在豪爽开朗,他会对阿月笑,后来老夫人瞧出了端倪,便让我去客房为使君侍奉。虽然他不常来凡净山,但是只要他来凡净山,皆是奴婢侍奉。后来世事变幻,使君好像一夜之间变得冷漠无情,但在阿月看,他并没变,只是他肩膀上的重任多了,我知道,他是雄鹰,是天地间的英雄,阿月只有仰望。”

阿月声情并茂,说到最后眼眸都有些发红,归晚不禁惋惜:啧,可惜那处月雄听不到了,不然应该会让他目中无人的毛病加重吧。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未必,毕竟在归晚看来,这痴情来得莫名其妙,很有些自怨自艾。

好好一个识文断字的婢女,这脑子怎么就不通透呢。

归晚身为郡主,并不想与这个侍婢多说什么,只假装怜悯道,“啧啧,这么说,是那河东节度使负了你?”

阿月面色一白,她可不敢怨怼世子,赶紧否认道,“并不是这样的。”

“噢?还有隐情?”

阿月犹豫了一下,又伤感的解释,“节度使自有夫人,只会与主子夫人白首相约,阿月不过是个奴婢,不配主子的垂怜。”

归晚继续装傻,“看来阿月姑娘还是明白人,不像我年幼不懂这些,你若不说,我又怎会知道这样隐秘之事。”

阿月听得一愣,警觉地问,“你什么意思?”

归晚微微一笑,“不知老夫人晓得么?祖母最是慈善宽容之人,不如你让她为你做主?你看别的,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阿月顿时紧张起来,“好妹妹,你不能告诉老夫人!”

“那你和我说作甚?我是祖母的丫头,日常若是说漏了嘴可怎么办?不与你耽搁了,我这就去陪祖母了。”

阿月姑娘瞧见那渐渐远行的归晚,一张脸蜡黄如纸。她现下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对这个小丫头说这些话,若是这丫头告诉了老夫人,她该怎么办啊?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阻止去。

阿月在松鹤堂外听见,里头隐约传出老夫人与那丫头说笑的声音,心中越发紧张不安。

“嬷嬷,我想见老夫人。”

“原来是阿月啊,老夫人这会儿在休息,不让人进去。你且等一会儿吧。”

向来温和的阿月忽然道,“嬷嬷休得哄骗我,你是懒得通报而已。明明前一会儿那小丫头才来,老夫人怎会安歇?”

刘嬷嬷道,“阿月,我劝你还是别糊涂了,你与人家宋姑娘可不一样。还有以后,别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咱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些奴婢。”

那阿月一听这小丫头原来姓宋,原以为是沾了晋阳府的旁支寒女,节度使带过来养在老夫人身边解闷。想到她来了之后,老夫人越发疏远了自己,此时说不定那丫头在里头添油加醋说自己,她很清楚自己先前的话被老夫人知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不行,自己得阻止,至少不让最坏的结局发生,于此她一咬牙道,“我要进去见老夫人。”

刘嬷嬷还要阻止时,却哪里是二十来岁年轻女子的对手,被阿月猛地推开,这阿月就这么进去了。

此时归晚正捧着一本书,给老夫人读书,不时还加上自己的趣闻讲解,引得老夫人开心。

隔着珠帘,当先的先是老夫人瞧见了她,尚未发话,那阿月已经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请老夫人责罚!”

阿月声色凄厉,砰地磕了一头。

归晚坐在凳子上正捧着书,闻言这才缓缓地回了头。这阿月冒然进来,她是心里大约猜度出几分。

老夫人后宫与府邸待了大半辈子的人,多少晓得人性的东西,此时只问,“冒然闯入,便是大错一桩。你在凡净山十年,明知故犯!”

阿月心头掠过一些慌乱,然到底是虱子多了不痒,此时反而没那么紧张,只伏在地上道,“请老夫人容阿月说几句,实在是阿月情非得已,惧怕宋姑娘在您跟前乱说了话。”

归晚直觉得锅从天降,不过也并不意外,此时她不急不慢道,“祖母,晚儿可是乱说了?我向来都只会实话实话。”

阿月早已乱了心绪,此时听闻归晚承认实话实说,登时激动起来,“你这个小丫头满嘴胡言乱语,蛊惑老夫人。”一面又转向老夫人,“阿月并没说那些话,是她小小年纪特意打听了阿月的旧事,为了就是今日在老夫人面前诋毁我,求老夫人为阿月做主啊!”

虽然早有些心理准备,但归晚还是吃了一惊,这个阿月空口白牙就可以颠倒黑白,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阿月姑娘你、你这是倒打一耙!”她小脸有些发红,急得辩白,却又委实不知从何说起,急急看向身边的老夫人。

果然老夫人的面上毫无波澜,想来是心如明镜一般。

“呵,我倒打一耙?你小小年纪别使这些阴招来,阿月求老夫人明鉴啊!”

老夫人这会儿哪里是听不明白的,便道,“你求我明鉴,明鉴何事,又做主何事?”

阿月一时怔住,随即结巴道,“就是,就是这丫头编造我的坏话啊!”

话音一落,她脸上神情顿变,目光看向那边抿唇不语的归晚,恍然明白了过来。这个小丫头没说自己的一句坏话,但却引导着自己入了坑。

她嘴唇哆嗦,看向老夫人的面色已经不善。

老夫人猛地拍了桌案,“一派胡言!晚丫头一直在我这儿给我读故事,不曾提及你半分。至于你为何硬闯失礼,只怕是你自己心里存着鬼!晚丫头,你跪下,把阿月跟你说过的话,和祖母当面说一遍。”

归晚只得跪了下来,目光看向那边的阿月,见她嘴唇哆嗦,浑身发抖,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害怕让祖母知晓?莫非是她撒谎?

“不许隐瞒。”老夫人面色不善。

归晚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晚儿并非要隐瞒祖母,只是以为祖母或许早知晓这里头的事,另外晚儿也不确定,阿月所言之事是否真实,故而也没当真。”

那阿月一听赶紧道,“对对对,阿月只是与妹妹玩笑话,不值当与老夫人透露。”

那老夫人语气一沉,“阿月说了什么?”

归晚细微的声音响起:“阿月说她,她是节度使的侍妾,说使君负了她。”后面一句则是她添上的,不管如何,此话祖母定是信的。

老夫人的脸果然铁青一片,她拄着拐杖,使劲往地面跺得“吧吧”响,目光看向跪地的阿月,分明是大失所望和厌恶至极。

那阿月登时身子一歪,晕倒了过去。

归晚微微吃惊,没想到这句话威力如此巨大,难怪先前那阿月疯一般闯入,信口诬陷旁人。

只听祖母颤声道,“好,看来这里留不得你了!”接着向外喊道,“来人,把阿月给我拖下去!”

原本还在昏迷的阿月,忽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哭喊着,“老夫人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会存这念头了!”

“求您不要让阿月走啊!阿月无亲无故,这儿就是我的家啊!”

“住口!若不是念你孤身,凡净山怎会容留你十年?但凡有一丝了悟,你便不会有这些时日的妄念!给她收拾一下,即可逐出山门!”

进来几个壮实的婆子拖了阿月就出去。

大约知道再也没有回旋余地,此时那阿月反倒不再哭天抢地,只失魂落魄地跟着离开。

归晚望着那阿月离开背影,心头不免纳闷。

为什么这事让祖母如此震怒?

原本她对这个阿月还有几分可惜,如今却只为她的结局拍手称快,正所谓害人害己,心术不正之人不值得丝毫怜悯。

归晚迟迟不敢出声安慰祖母,她心里清楚这种失望的滋味,无论这人让自己多么寒心,然好歹与自己相处了多年,想来祖母此刻应该很伤心。

“祖母,您别生气了。”良久她出声,委实不知如何安慰。

老夫人这才看向这丫头,想来此事给了丫头不小的震撼吧,“丫头,你说我老婆子错了吗?”

“归晚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情,但是在晚儿看来,祖母睿智仁慈,您这么做定是有您的道理,又怎会有错处?”

老夫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是我纵得她,纵的她啊。”

原来,这阿月姑娘本是老夫人离家避世途中遇到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因见她可怜便带回来这山上养着,起先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小婢女,少女慕艾,自是期盼得到世子的青睐。老夫人也见孙儿每回探望皆是一个人住着,身边连个婢女都无,便让这丫头去侍奉嫡孙。

若是阿月真入得了嫡孙的眼,便抬举她做个侍妾,然而自始至终,自己这个孙子对她兴致缺缺,老夫人也随之作罢。却不想有一回还是出事了,阿月姑娘擅入孙儿的客房,引得李承瑾大发雷霆。

这个事情出了后,阿月真真是没有了脸,老夫人便想让人把她领下山嫁人,这凡净山容不下心术不正的人儿。不曾想那阿月一哭二闹不肯下山,说要出家做道姑去,从此绝了这男女之想。这凡净山本是清净之地,便答应她留在这里,权且修行。

这一晃就又是五年,这五年因为她不绝想法,也曾受过训诫。不曾想她这回,居然主动向晚丫头透露她的心思,试图搅和人家夫妇的感情不说,更是败坏了自己的孙儿。

虽然老夫人话里做了隐瞒,但归晚还是从话音外听明白了。原来一直是阿月的一厢情愿,她的心里跟着轻松了些许。

她起身为祖母斟了杯茶,“祖母,咱们先喝口茶吧。”一面阖上手上的书,“晚儿眼下给您说一段书吧。”

老太太舒了口气,道,“我的晚丫头,还会说书?”

归晚使出浑身解数,讲了先前听过的一段书,只为了让老夫人的心情好一些。老夫人自是晓得这丫头的孝心,便也欣然接受,渐渐地,她榻椅上缓缓阖上了眼睛。

归晚讲书的声音日渐弱小,然后小心地拿了扇子,凑前给祖母轻轻摇着扇子。

*

归晚刚走出松鹤堂门,石阶下,过来个急急慌慌的嬷嬷,归晚心下纳罕,便也迎了过去。

“刘嬷嬷?”

“夫人可在?”

归晚点头,“老夫人刚睡着。若无急事,嬷嬷不如等她醒来再寻。”

“正是急事啊,刚得了山下眼线的消息。”

归晚问,“嬷嬷可知里头的消息?”

“老奴不敢擅自拆开,不过往日有了消息,这上面皆会用红白两种颜色,若是红布条说明是紧急的消息。”

归晚心头一惊,会是什么紧急消息。她不敢擅自替祖母决断,正犹豫要不要叫起祖母时,门里传来祖母的声音。

“谁在外面?”

归晚心下一动,“祖母醒来,嬷嬷快些入内吧。”

入内,归晚扶了祖母坐起,老夫人从卷筒里抽出一张卷条,并没避讳她。

归晚近旁也瞧了个清楚,其上说:北急,主公陷危,山中恐不宁,急走。

老夫人登时直觉得双目一黑,若非归晚扶着,险些跌了下去。

“祖母?祖母!”

归晚一面扶着祖母不敢一动,一面对外吩咐道,“嬷嬷速去叫大夫。”

嬷嬷刚要走,归晚立时叫住了她,“再吩咐几个人过来。”

不一会儿,有嬷嬷和小厮入内,归晚道,“你们中二人,留在松鹤堂随时侯着,你,先去寻些护卫前来。”

那小厮一脸诧异,“护卫?这山上没见过护卫,也就是小人这些,还有后山几个小道们。没别的爷们了。”

归晚蹙眉,觉得不可能,堂堂节度使不会没安排护卫在这凡净山,毕竟自己嫡亲的祖母在此隐居。

那只有一种可能,老夫人不喜欢有护卫守备,但处月雄会留一下暗卫在山上的暗处,又或者在山下留了些护卫,有情况随时上山。

眼下老夫人昏迷中,她多少清楚一些,这老人昏迷,不宜轻易挪动,且不说山路颠簸,下山并不容易。

“你去集合些小厮前来!”话一落,归晚又摆手,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紧急的事,难免犹豫,想了想后,她又觉得不宜兴师动众,要外松内紧。

“悄然寻三五个小厮前来松鹤堂,不必声张。”

“是,小人这就去。”

须臾,那大夫赶来,为老夫人一番诊脉扎针。

归晚着急问:“老夫人可是要紧?”

那大夫道,“幸亏姑娘没有乱动,医得及时,加之老夫人身体底子好,若是须臾醒转过来,便无大碍。”

果不其然,渐渐地榻上的老夫人苏醒过来,瞧着眼前的丫头以及陌生人,一时还有些混沌,“我这是怎么了?”

“祖母,适才您昏倒了,好在大夫来得及时。您现下觉得如何?”

祖母声音低低,“我觉得脑袋发沉,看人有些模糊。”

大夫道,“夫人觉得自己身子可能活动?”

归晚心头一紧,过去抬了抬祖母的手臂,“您有感觉么?”

老夫人自如活动,大夫见了喜道,“人上了年纪容易有脑痹之症,老夫人吉人天相,大福之人,稍后需要按方子熬药服下,才会渐渐康复。”

归晚命人给大夫酬金,那大夫作揖道,“姑娘有所不知,我给老夫人看诊,从不收银两。先前得到过老夫人资助,才活下一家老小,岂能收恩人的钱?”

归晚感慨不已,遂亲自送了大夫出了松鹤堂,回来时见祖母已经由着嬷嬷搀扶坐起,她连忙过去,“祖母,大夫说您眼下要躺下休息,且不可过于活动。”

“丫头别担心,我没事的。”老夫人摆手,一面又吩咐身边的婆婆,“快些收拾了东西,咱们去后山避一避。”

归晚道,“祖母放心,东西我早已命人简单收拾了下,待祖母养好身体我们即可离开。”

“不能等,眼下就得离去。”

老夫人喘气虚弱,然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坚定,归晚情急问,“祖母,为何这么着急走?那信函之事,未必是真的,不如找人重新打听真假,方再做定夺。”

“那眼线的情报确然是真的,这战场形势向来都是莫测,一朝走错,二郎陷入绝地也是有的。这消息传到咱凡净山已经算不及时的,眼下下山只怕是来不及了。后山那边有个山洞,入口在山那边的道观一头。”

归晚见向来稳健的祖母执意要避,心里猜测必然在此有风险的。她不方便眼下询问,料想祖母在此十年自有周全。

“行,祖母您放心,我这就召集大家。”

却被老太太抓住了手,“丫头,你别出去,与我在一起。此番去往山洞避险,不能兴师动众,只能掩人耳目。”

又吩咐身边的婆子道,“你去我的蒲墩下,拿出那哨子。”

归晚见那是一枚特制的金哨子,老虎的外形,制作精巧。“半个时辰后,吹响虎哨,引出暗卫来,让他们护佑在松鹤堂。记住,对外就言我在松鹤堂养病。你且去吧。”

归晚登时明白了,老夫人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能这样迷惑敌人,才能安然避难。心下佩服之余,有暗自纳罕:难怪暗卫不出,原来须得这虎哨才能召唤出他们,只是这样一来,暗卫岂不是都留在松鹤堂,到时谁在山洞庇佑祖母?

这时只听祖母道,“丫头,收拾点干粮细软,同我一起去后山。”

很快归晚同两三个嬷嬷,扶着祖母悄然从小门出去,去往后山。路上担心祖母晕眩,又给祖母含了参糖。好在这边离后山的道观并不太远。

入道观有人接应,很快就安排了老夫人等人去往山洞避难。

洞口隐秘在茂林高草之后,旁边有巨石,洞口狭窄,可容一人进去,越往后才发现越来越宽敞,然后出现一面石门。归晚一人上前并不容易推开石门,这时老夫人道,“去往那杂草堆里找找,可有石像?”

归晚拨开脚下杂草果然找见一个隐秘在草中的低矮石像。

“往左旋转。”

归晚照做之后,只听见石榫发出的沉重声音,石门渐渐开了。里头是早就修好的石阶和地道,有道士前来,点燃了墙上的油灯,见油灯亮了,便道,“夫人可入。”

几个人入洞之后,那扇石门又重新关了上去。掌灯摸索前行,归晚觉得这是一条长长的道,回身问祖母,“您身体可还行?”

老夫人赶了大会儿路,这洞中总是不如外面空气好,便示意归晚坐下歇一歇,归晚扶着老夫人寻了一个宽敞的石凳坐下,心里一直绷着块石头一般。

洞中壁灯昏黄,灯影婆娑,闪烁在归晚的眼眸里越发不安。也不知外面什么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归晚终于忐忑的问出来,“祖母,咱为何要离开?”

老夫人侧头,见丫头闪烁着一双黢黑明亮的眼眸,分明是心有恐惧,到嘴的实情便咽了回去,只和蔼一笑安抚道,“别怕,丫头,避一避就没事了。先前,我也经历过。”

归晚知道祖母不愿说,便也不再问,只点了点头,“祖母不怕,晚儿便也不怕。”

然嘴上说着不怕,实则自己身体还是真实的在抖,这种未知的危险更让人心恐慌。然祖母不肯提,她实在也不能追问过急。

此时凡净山上已经一片混乱。

一队铁甲人马浩浩汤汤入了山,将这儿的楼台瓦舍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人年过四十,身形魁梧,一身将军武甲,骑着一匹火红的烈马。他立在马上,睥睨了一下周围,嘴角冷笑道,“原来我那侄子,为他的公主祖母选了这么个妙地隐居。哈哈,可惜啊,这地方再也不是什么避世之地了。”

旁边的副将道,“都督所言甚是,末将瞧着,这儿倒可以作为一个避暑山庄不错。”

“哈哈,你之言甚合我意。”那被叫作都督的将军目光忽然矮下,看着地上被捆着手脚的女子,嬉笑道,“小娘子若是你肯说实话,本督就留你在这避暑山庄,然后夜夜临幸于你。”

那女子听到后越发浑身发抖,“将军饶命,我只是路过此地的丫头,与凡净山无关。”

“呵,还说谎?把包袱里的东西给抖落出来!”

女子肩膀上的包袱被底下的兵一把扯了下来,包袱里头有身女道的冠服。

有人一把扯了她的发髻,“再敢说不认识这儿,便剥了你的皮。”

于此那女子这才嚎哭道,“将军明察,奴婢阿月确实曾是山中的女道子,然而昨日惹怒主子被赶下山,本想从此脱离苦海,却不想遇上诸位将军——”

“本督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则好生带路,找到那老妇人,本督则会放了你;若是你不肯配合,本督就将你这女道士发配军中充妓!”

那女子便是阿月,山脚下遇到了这支队伍,原本她可以悄无声息躲过,然她脑海里以为这军队定然是节度使的人马,便假装摔倒引起注意,不曾想却是些贼军,被抓后就被捆绑着拖了一路上山。

此时听闻要充军妓,浑身瑟瑟发抖,忙道,“奴婢愿意配合将军,只是,只是我不过是个小婢女,平素并不常见老夫人。不过——”

她猛地记起什么,“将军,我知道老夫人身边最信得过的丫头,是晚丫头,她一定和老夫人在一起。”

“废话!前头带路!”

阿月领着那些人直奔老夫人后院的松鹤堂。

松鹤堂前已经响起了刀戟交接的打斗声。

“都督,那些暗卫皆是晋王府的高手,并不好对付。”

“那就多派些人马,弓箭手上!”

早已备好的弓箭手登时万箭齐发,只恨不得把这松鹤堂射成筛子。

旁边的一个长史模样的人走出来提醒,“都督,这松鹤堂里的人且不能伤了啊。”

那都督这才回过神来,“立即停止弓箭。”

弓箭手停止之后,剩下的几个伤重的护卫终究寡不敌重,倒在了血泊之中。

都督抬手制止所有的进攻,交代道,“要抓活的。”

这时,旁边的将军朗声喊话道,“范阳刺史前来接老夫人回府,请开门迎接!”

见无人应,又高声一遍,依旧无人。

那李元宁欲要破门而入,被那位长史拦住,“都督切莫心急,须得先礼后兵。”

于是那李元宁高声道,“伯母!我那贤侄被困燕然山,已经殉国了。侄儿李元宁特来接公主伯母下山,还望伯母成全我的一片赤子心。”

依旧无应后,那长史自言自语道:“若是屋内有人,在遭围困之下即便不从,也该发几声。”

那李元宁早就心急,一声令下,“破!”将士们遂破门进去。

房间里整整齐齐,仿佛连一丝着急忙慌的痕迹都没留下。

李元宁气急砍砍杀杀,将松鹤堂内室的东西近乎毁坏殆尽,仍旧没找到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

长史琢磨道,“都督,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那李元宁登时明白了,大步走出去,忽见地上趴着的阿月,一把提了她起来,“说,是不是昨日那老家伙就得到了消息?!”

阿月这会儿心里打着转,她撒谎说昨日下山不过是想撇清关系,眼下她已经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河东节度使的叔父,而李承瑾很可能已经罹难,日后这晋王府以及河东军,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范阳刺史说了算?

她错过那李承瑾,怎能错过眼下机会?于是她道,“将军,阿月可以保证,老夫人并未提前得到消息,不瞒您说,我是今日上午才被逐出山门。”

“老子管你何时逐出家门?!老子问你,她在何处藏身?”

“将军,阿月倒是知道一个隐秘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节度使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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