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一场秀发保卫战最终以溪水村三个女娃护下头上那一片黑色而完美谢幕了。

溪水村剩下的其余男娃女娃统统以一颗光头示人。光蛋品种有白的，黄的，黑的。

而那段剃头时间，整个溪水村无时无刻不响着哀嚎声。

赵小珍早起的时候爱惜地拿着一把齿子都快掉光的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现在她可是溪水村唯三的保留头发的姑娘了。她得爱惜！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齐刘海齐耳短发的小姑娘，赵小珍甜甜地笑了。破碎的镜子上印着一个鹅蛋脸大眼睛小红唇的梨涡笑脸。

她果然不愧是溪水村第一美人～

是的！赵小珍虽然过完年也才八岁，但是就这脸蛋就这怎么晒也不会黑的白皙皮肤已经是整个溪水村那些阿婶阿婆口中的第一美人了。

哎，赵小珍惆怅地摸着自己漂亮的脸蛋，要是她能靠脸吃饭多好啊～

“死丫头！还不烧水做饭喂鸡喂猪啊！欠打了是吧！”陈大花打开房门朝着院子里大吼大叫。她今天要早点出门去隔壁南门村的刘寡妇家唠嗑去呢～

“奶奶，鸡跟猪都喂好了，水也快烧好了。”赵小珍赶紧放下梳子应声道。

唉，这年头在溪水村还是得靠拳头勤劳才能活下去啊！刚刚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今年粮食大丰收，而且也要过年了，老太婆总算没有那么扣扣索索泯没良心，让她这几天顿顿吃了个饱。可喜可贺！

“中午我不回来了，记得伺候好鸡跟猪。晚上回来我要是看到猪饿得嗷嗷叫，有你好看的！”陈大花临出门的时候对着赵小珍冷漠地威胁道。

“奶，你放心！”赵小珍低头小声保证道。快过年了，她就不抬头让老太婆看到她的脸蛋，让她安生过个好年吧。

陈大花定定地看着离她三米远的死丫头，撇撇嘴转身出门了。死丫头，这一年怪机灵的，哼，总算遗传了点她老赵家的种。

脑袋趴在老太婆肩上的长寿呆呆地看着院子里对着他笑得灿烂的死丫头，也不自觉地抿嘴笑了。

奶奶说的死丫头，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啊！

等看着老太婆抱着堂弟长寿走得没影了，赵小珍欢快地回房抱着一套陈旧的破棉袄，提着一个小小破篮子往村里的妇女主任家走去了。

要过年了嘛，她也要有一套保暖的衣服。不然溪水村的冬天会叫你怎么做人的。

“阿平婶在家吗？我是小珍。”赵小珍站在妇女主任阿平婶家门口喊道。

“小珍啊，找我什么事儿？”阿平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阿平婶，要过冬了。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做衣服？”赵小珍边往厨房方向走去边大声说道。

阿平婶家，她都来了好几次了，熟着呢。

阿平婶揉面团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的小珍笑道，“小珍啊，你也已经会缝缝补补了。我看你呀回去就自己沿着针线处往里面裁短了缝起来就可以了。”

“怎么弄啊？我没弄过，怕缝不好糟了衣服。”赵小珍皱着眉头很苦恼道。

阿平婶低头继续揉面团，表情随意地说道，“你以前也看过我怎么弄的，你就学着怎么弄。你也大了，也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好了，没事的话，我还忙着呢。”

赵小珍轻笑着看着头也不抬的说着话的妇女主任阿平婶，声音清脆道，“嗯，那我先走了。谢谢阿平婶。”

“嗯。有什么困难找我，我毕竟是溪水村的妇女主任。为人民服务。”这时候，阿平婶抬头骄傲地看着小珍说道。

“好。”赵小珍轻轻地点头应道。

走出院门口的时候，赵小珍回头看了一眼厨房，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她不怨什么，现实就是这样。谁也没有义务为谁免费帮忙。她也不是粮票布票，谁都喜欢。谁都争着去讨好接触。

阿平婶愿意教她怎么穿针怎么缝补怎么收尾打结，她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这个村里也就她这个为人民服务的妇女主任愿意搭理她这个别人口中的野孩子。

得嘞～还是去找她的两个好朋友小红阿兰帮忙去。毕竟经过这次的头发战役，她们三个的革命友谊彻底升华了。

“小红出来玩啦～”赵小珍去小红家，喊了一声。小红就出来跟她走了。

“小红，走。找小兰去。”赵小珍说完这话就把左手的破篮子交给小红拿着。然后两个小姑娘左手拉着右手一起找小兰去。

“小兰，快点出来。我跟小红等你一起去玩嘞～”赵小珍站在小兰家门口大喊道。

“来啦来啦！妈，我中午回来吃饭。”小兰一听到小珍的声音就放下手上的菜跟她妈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了。

“……”小兰妈刚想说你把菜择完了再走，自家丫头就已经没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叫她干活慢得跟乌龟似的。真是生来讨债的！

“小珍小红，你们这是要干啥？”小兰跑出门就看到小珍抱着衣服，小红提着篮子好奇道。

“小兰，走。咱们到小珍家里做衣服去。”小红笑眯眯地把在路上小珍说的话表达出来。

“哇～做衣服？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试试呢，我妈一直都不愿意。怕我把衣服糟蹋了。走走走，小珍小红快点。”小兰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过小珍手上的裤子说道。

对于女娃子来说，玩过家家跳石头房子这些游戏更吸引人。如今还有机会亲自动手玩真正的过家家，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等三人兴冲冲地到小珍屋里坐在床上的时候，都傻眼了。

额……

没动过手做衣服，不会怎么办？

万一把衣服糟蹋了怎么办？

额，现在谁能告诉她们该往哪里下手？

“小红啊，小兰啊，我没找你们之前去过阿平婶家。她说了，把衣服裁小了往里缝就可以了。要不你们现在量量我身高，这就开始吧？”赵小珍声音很不确定地说道。

“嗯，小珍。那，那你站起来？”小红看着小珍有点发虚地说道。

“开始吧。”小兰已经站起来准备量小珍的腿长了。只是拿着麻绳的手有点抖。

于是赵小珍开始站直，学着她以前看过人家的动作僵着身体让小红小兰用麻绳量尺寸。

无论如何今年过年时候她是一定要穿上新衣服的。今年她吃得饱了，身高一下子就窜起来了。过冬的棉衣棉裤都短了，再不缝补件衣服，手腕脚腕还不冻疮了。

“小珍啊，你怎么有棉袄？你奶奶这么好心了？”小红边认真严肃地量着小珍的肩膀边不解道。

就赵家奶奶恨不得小珍快点死的架势，怎么突然大发善心了？

小兰听着小红的问话，也竖起耳朵来了。

“哪能呢？这不是她嫌那女人的衣服晦气。不要了嘛，而且也就这么一套衣服还是破得不行的。不过好歹也是棉袄，我已经很高兴了。”小珍嘴角有点嘲讽道。

她还没说的是，反正家里的棉袄多的是。就她爷爷的，她叔叔的，她婶婶的，她爸爸的，那女人稍微好的棉袄，一堆呢。

而且也不知道老太婆哪里弄来的布票粮票啥的，富有着呢。她哪里稀罕这破烂棉袄。

小红小兰都知道小珍家的事儿，这话不好接。所以默默地量好尺寸，报了尺寸。等着小珍拿剪刀亲自裁。

小珍也不敢下手，第一次。所以三人比划了好久激烈讨论了一阵，规划好怎么裁之后，由着小珍动手了。

这么一上午，由着赵小珍的第一刀开始直到小红小兰商量着先回家吃饭去，下午再来的时候。这一套棉袄终于裁好尺寸了。不容易啊！

等下午小红小兰自带针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完成棉袄改造计划了。赵小珍拿着破篮子里面的唯一一根针轻轻地笑了。

中午老太婆堂弟长寿不回来吃饭，真是太好了。她，赵小珍终于可以自己做顿好吃的了！

她先出门到小山坡那里抓了一把白花花的大米，顺便路过小溪随意捞了一把小鱼小虾。

溪水村的小鱼小虾多着呢，都没几个人吃。尤其是溪里的螃蟹，多得不得了。而且个头又大，村里人都懒得看一眼。

村里的老人说了，这玩意儿吃多了不好，尤其是女娃子。也就那几年饥荒的时候，肚子饿得没法子了才吃的。

回家后，赵小珍就开始点火做饭了。她把大米下锅后就动作熟练地处理小鱼小虾。完了就去菜园里挖了一块生姜，摘了一小把青菜。

虽然没有油，也只有一丁点盐，但是中午的这顿鱼虾青菜粥也把赵小珍美得梨涡都快塌了～

小红小兰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珍家的棉衣棉裤，恨不得碗里的红薯菜饭一股脑儿倒到胃里直接了事。

所以等她们急匆匆地吃完饭打了声招呼就跑小珍家里去了。

小红她们来的时候，小珍正好吃完饭准备把锅碗洗干净。

“小红小兰，你们到我屋里先去弄吧。我马上就好了。”小珍站在灶台边上笑着对两好朋友说道。

“诶。”小兰应了声，拉着小红就要往小珍屋里走去了。

“那你快点来啊！”小红边跟着小兰走边说道。

“嗯嗯。”小珍快速地洗着碗回道。

鸡猪都喂好了，她很快就好了。

下午的时光是快乐短暂的，小珍小红小兰三人边说说笑笑谈论着该怎么缝衣服，边手上不停地缝好了棉衣棉裤。

“好了！收针！”小兰咬断了针线，兴奋地拿着裤子说道。

“小珍，你快试试。”小红迫不及待道。

赵小珍此刻也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改好一套衣服，虽然是跟两个好朋友一起完成的。

她快速地脱下身上这套已经短了的衣服，麻利地拿起新衣服穿上。

“小红小兰，你们看怎么样？”小珍伸了伸胳膊，眼睛亮亮地看着两好朋友。

“完美！”

“太完美！”

小红小兰异口同声地表达了喜悦之情。她们真是女红高手！第一次改衣服居然还改得这么合身，这么完美！

天～好崇拜自己！

小珍听到小红小兰这么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她摸了摸并不密实整齐的针线，心里的满足就像那两天白小胖包养的奢侈饭食。

小珍不舍地脱下衣服，重新穿上旧衣。等过年大家穿新衣服的时候，她再穿上。嘻嘻，她也是有新衣服的小孩子咯～

“小珍，我跟你说。我回去吃饭那会儿，听到我弟弟说白小胖被他爸爸揍得屁股开了花呢～”小兰贼嘻嘻地八卦道。

刚一直忙着改造衣服这件大事儿，她都忘了把这件八卦跟两好朋友分享呢！

“哦？好可怜呐～”赵小珍轻蹙眉头同情道。

真好！白大叔打得好！白小胖那个臭小子就该打！

哼！让你臭屁！让你说我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