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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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珍走到村半路的时候，遇到了赵叔。

“赵叔。”小珍笑着打了声招呼。

“走，我送你去村外头。”大队长不放心这孩子，早早地起来等着了。

“嗯。”小珍低低地应了声。心里有点感动。

“小珍啊，赵叔这人不是很细心。还是你赵婶提醒了我几句。到了你妈那里，你要听话手脚麻利点。

万一你妈那里要是有小孩，你也不要闹不要争，不要让你妈为难。让大家讨厌你。

你赵婶说了很多，赵叔大概总结了下：少说话少争抢，要听话要勤快。不要哭要多笑。”大队长边指点边往前走。

送佛送到西，99步都走了，最后一步也要走到头。既然都帮了小珍，那么自然也希望这孩子到她妈那里能过得好一点。

家里的婆娘看在粮食跟房子的份上也是唠唠叨叨说了他一晚上要怎么指点小珍。

“赵叔，我知道了。”小珍听着赵叔的话，若有所思道。

赵叔的这番指点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她也在想她以后在她妈妈家里生活要怎么样才能过得好。

路很短，赵叔没说多少话就到了村外头。

他们两人也没等多久，强军就过来了。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坚决地谢绝了白家人送行。

“强军同志，这次麻烦你了。一路上孩子要给你添麻烦了，这路费啥的你一定要收下。别拒绝了，这天都亮了。你不收下，我心里也不安。”大队长一看到强军就拉着他的手，边说边连忙把准备好的钱塞到强军手上，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转身走人了。

“……”强军握着手里的钱一时间懵了，等回过神要追上大队长把钱还给人家的时候，衣角那里却有一股阻力。

赵小珍看着赵叔脚步飞快的背影，拉住强军叔叔的衣角说道，“叔叔，我们走吧。赵叔是不会收回钱的。”

强军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只能无奈道，“走吧。”

终于走了，赵小珍回头看了一眼溪水村，头也不回地跟在强军叔叔身边。

小珍他们在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小镇上，还好他们都没什么行礼，负重很轻，走得也不累。

她是第一次到镇上，镇上的房子比村里的好，比村里的高。镇上的人穿得也比村里的人好。其他的她觉得没什么差别了。

小珍跟在强军叔叔后面，很快地坐上了通往平市的汽车。他们坐的是最早的一班车，车票大人两毛钱，小孩半价一毛。

因为强军叔叔是军人，也是半价的车票。所以他们才花了两毛钱就上了车。

路很颠簸，小珍是第一次坐汽车。她有点晕车，但还是能勉强坚持住。

“小珍是不是第一次坐车，有点晕？要是晕的话，眯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强军看着小珍脸色有点白，关心道。

“强军叔叔，我还好。那我眯一小会儿，到了你叫我。”小珍努力地笑得很自然道。

“睡吧。”强军看着这个坚强的孩子，微微心疼道。

车上很吵杂，大人小孩的声音嗡嗡个不停。还有各种各样难闻的气味，小珍闻着特想吐。但是她还是极力控制住，强迫自己闭上眼休息。

这一觉就睡到平市了，虽然睡得很不安。但是她精神状态还是好很多。

“小珍，你先跟我回家下。我跟家里人说一声，我们再走。”强军拉着小珍的手道。

他这一次回家探亲也才十天的假期。回家的路程加上去战友家就用掉了四天的时间，这次又送小珍去安省南军区估计也要三四天时间。

所以他打算送完小珍到目的地见到了她妈妈，他就直接回部队了。这样他就得回家说一声，把行礼收拾好带走。

“好。”小珍紧紧地抓着强军叔叔的手应道。

强军带着小珍又走了差不多40分钟的时间才到了家里。

强军叔叔的家里条件比白小胖的家里好，这是小珍到强军叔叔家里的第一印象。

可强军叔叔家里人也很多，也许实际上过得日子并不比白小胖家里舒坦。

这是小珍通过观察得出的第二个印象。

小珍呆在强军叔叔家里也没多久就一个午饭的时间。他们吃完午饭就再次启程出发了。

只是一顿午饭的时间，小珍也见识到了强军叔叔家里那本难念的经。

尤其是小珍不经意间听到强军妈妈，陈婶婶不解地质问强军叔叔为什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什么工资没多少，大爷倒是很会充？

还有家里的娃，你的儿子你的侄子都嗷嗷正会吃的阶段，一分钱都恨不得掰着花什么的……

哦，人家给钱了也不行。就五块钱，谁知道路上会花多少？

小珍没有全听完屋里说的话，她到院子里找了强军叔叔的小儿子玩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强军叔叔表现得很正常，强军叔叔家里人也很热情，陈婶婶更是看不出来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小珍也表现得跟一个正常的农村女娃子一样。走的时候，小珍把她所有的布票都偷偷给了强军叔叔的小儿子。让他等他们走了后交给陈婶婶。

那些布票她去她妈那里就用不着了。正好这些布票也能做几身衣服，强军叔叔家里人多正需要吧。

她想陈婶婶大概不会告诉强军叔叔这件事，她也不用担心什么吧。

至于其他的，等她站住脚跟了再说报答。

“哐哐哐……”火车开了。

小珍坐上了火车，她跟强军叔叔的火车票才花了一块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非常贵非常贵。

即便火车她也是第一次坐，但这新鲜劲头在漫长的三天里，她彻底恹了。

车上人多，味道重，声音也吵，虽然饭菜挺好吃的。但也不能阻止小珍发誓再也不想出远门。

下火车的时候，是安省南市的早上。强军叔带着她去了附近的招待所，洗漱了一番吃了个早餐继续赶路。

不知道转了几趟车，问了几个人，他们终于到了南区军属园区了。

看着门口站岗的兵叔叔，小珍笑了。

真不容易，她终于要见到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