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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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珍。”何新萍笑容有点勉强地看着小珍说道。

妈妈的眼睛好像更红了，是因为那个新奶奶吗？

呵，她的这个新奶奶也是不简单的老太婆啊。

她可不像那个老太婆一看就是不好相处会咬人的狗，她更像是躲在暗处伺机咬人的毒蛇。

小珍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可是无所谓，即便赵家的女人都不简单，她也不怕。

“阿兰，在家吗？”何新萍站在院子里的菜地旁喊道。

“在，额，新萍，进来啊。”阿兰有点尴尬地回道。

额，她们园区里的几个妇女刚在八卦新萍今天在门口发生的事情，人正主就来了。这，有点小尴尬。

坐在一起八卦唠嗑的几个女同志互相看了一眼，大家脸上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愿她们刚才说话声音不大，新萍没听见。

“大家都在啊。阿兰，我想麻烦你帮我女儿剪个清爽的头发。你看这孩子头发参差不齐的，怪不好看的。”何新萍假装没看见阿兰她们脸色的不自然，摸着小珍的头发笑道。

“啊？女儿？哦，额，来找我就对了，我一定帮你女儿？剪个漂漂亮亮的发型！”阿兰听到新萍说的女儿有点懵了，可很快就回过神自信地保证道。

“小珍，快谢谢你兰姨。”何新萍笑道。

“谢谢兰姨。”小珍小声地道谢。

阿兰看着这个五官跟新萍有点相似的面孔，眼里充满了八卦。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得回屋拿剪刀去。

在座的几个妇女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却被何新萍的“女儿”两字冲没了。现在她们三人满脸都写着三个大字：好激动。

“你们也在啊，小珍，这是梅姨，江姨，春姨。”何新萍好像现在才看到这三人似的给小珍介绍起来。

小珍乖乖地喊道，“梅姨，江姨，春姨。”

“诶。”

“好好”

“嗯。”

三人的眼睛就像雷达似的把小珍从头扫到尾后，嘴上才漫不经心地应道。

“来了，来了。小珍，你坐在这里，围上布兜，我现在就给你剪。”阿兰一找到剪刀布兜就急忙走出来，边拉着小珍坐在椅子上边说道。

她现在可好奇着呢，难得园区现在有新的大八卦。她今天一定要套出来。

小珍安静地围上拼凑起来的一块布兜，挺直上半身，眼看前方任由兰姨下手。

阿兰虽然手上不停，但其实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新萍她们的谈话上。

“新萍啊，你这眼睛是咋回事？怎么都红了。”阿梅第一个开口问了。

紧接着，阿江也关心道，“是啊，有什么过不去的。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出出主意。”最后阿春说出了她们最终的目的。

何新萍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阿梅三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开口劝道。连在剪头发的阿兰也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动作，加入其中。

终于何新萍好像被她们劝得想开了，红着眼睛慢慢地说了起来，“阿梅，你们不知道我命苦啊！要不是遇到我爱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门！

最八卦也是最性急的阿兰使劲沉住气安慰道，“新萍，有什么苦你跟我们说说，说出来就好多了。”

“是啊。”

“你这样，我们看着就难受。”

“新萍，说吧。说出来好受点。”

阿梅三人都在一旁纷纷开口，看似一副关心的样子。

“唉。谢谢你们安慰我。其实这事情还是要从我还是姑娘的时候说起。那年，我响应下乡号召……”何新萍开始慢慢地回忆着说起她的过去了。

屋里的四个妇女全神贯注地开始听着新萍说起过去。

小珍没有打断兰姨她们听八卦的兴致，她解下布兜，往院子里走去。

午后的阳光有点晒，可是很舒服，暖暖得让人想睡觉。

妈妈，比村里的婶婶们都厉害。

孙大娘在儿媳妇走后，也没闲着。因为家里来人了，园区里的那些老姐们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八卦呢。

孙大娘有点愁苦地跟那些老姐们说着家里发生的大事。赵家的大厅里不时传来天啊，哦，这样啊的唏嘘声。

赵家的这两个女人在小珍在大厅里等候的时候就在屋里商量好了对外要怎么说。

小珍的到来，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男人在事业上的有些事情她们女人并不是很懂。但有一件事情她们是深深的明白。

一定要护住儿子（爱人）的名声。决不能让他的名声有任何污点。

而且还不单单只要维护儿子（爱人）自身的名声，也要维护她们自己的名声。

她们是国荣的亲属，如果她们的名声不好，对于儿子的事业想必也会有影响。

所以孙大娘就是对儿媳妇带着个拖油瓶万般不满，也要在外面维护住她的名声。

她可不是园区那些脑子都是草的老太太，恨不得全园区的人都知道儿媳妇有多不好，婆媳关系怎么的紧张。

一个男人连家庭都顾不好，上级领导会怎么想？

这一整个下午，赵家婆媳都在为赵家的男人国荣奋斗着。

了解到第一手八卦的园区妇女也在第一时间解了园区很多人的疑惑。

大多数听到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何新萍命苦，但也命好。遇到了赵国荣这个有为青年，不但不嫌弃她是二婚，还有担当地接收了拖油瓶。

这两婆媳努力的结果，也让赵国荣的上级领导回家听到自家媳妇的感叹，暗暗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国荣这小子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好同志。

小珍剪了个学生头，额头留的是齐刘海，长到下巴处的头发也剪齐了。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头清爽可爱的短发，开心地笑了。

剪好头发的自己，好像更漂亮了。

小珍也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只是以前她没心思没条件爱美，现在她可以小小地臭美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也回来了。

爸爸吃饭还是一样的安静快速，奶奶妈妈则是在一旁哄着她的新弟弟吃饭。小珍吃着香甜的白米饭，偶尔抬头对着姐姐笑得甜甜的。

而坐在对面的秀英却快要被气炸了，她总觉得她瞪着臭丫头，被她看到了。而她不生气，却对着她笑，是对她的挑衅。

该死的臭丫头，肯定是挑衅她！绝对！

看，她又笑了！

小珍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她要被这个姐姐逗笑了。

这个姐姐真的蠢得太可爱了。只是稍微回敬她的白眼，她就气得就像夏日里池塘里的青蛙呱呱呱地鼓起脸颊。

国荣很快就吃好饭了，他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新女儿小珍吃完饭。

小珍吃饱了，她刚要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就听到爸爸叫她。

“小珍，爸爸有些事想问你。爸爸想把你户口迁到我这里，然后安排你去上学。你愿意吗？”国荣很认真地看着小珍问道。

他不仅仅是在问小珍，也是在说给家里的两个女人听。

“爸爸，我都听你的。”小珍声音糯糯地应道。

一旁的孙大娘没有说话，表情淡漠。

而何新萍则是一脸感动地看着国荣，“赵大哥，谢谢你。”

“新萍，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国荣眼神柔和地看着新萍道。

秀英撇撇嘴，一脸不爽，但是没有开口。

“嗯。”何新萍应了声，眼神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小珍，你上过学吗？”国荣想了解下小珍的情况，好安排她读几年级。

“爸爸，我没有上过学。可我认识字，也会做数学题。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小伙伴白小胖教我的。

我很聪明的，爸爸。我都跟上白小胖学的，还超过他了呢。”小珍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我很聪明，求表扬的样子让国荣笑了起来。

孩子就是孩子，天真可爱得很。

“好。那明天我休息，我带你去这里的学校找老师测试下，看你的水平好安排你上学。”国荣笑道。

“太好了，爸爸！我终于也可以上学了。爸爸，你真好。”小珍崇拜地看着爸爸笑道。

“赵大哥……”何新萍幸福地轻喊一声。

才一岁的弟弟看着陌生姐姐那么高兴的样子，也笑呵呵地拍着手。

赵家的房间也没几间，也就三间睡房。爸爸妈妈一间，奶奶弟弟一间，她当然就跟姐姐睡一间了。

夜里，小珍无比心安地躺在床上，即便她身边的姐姐翻来覆去，一会哼一下，一会咳一下就是不睡觉，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国荣抱着新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他的爱人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赵大哥，是我不好。连累你了，现在外面肯定风言风语了。

呜呜呜，赵大哥你那么好，我真的配不上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何新萍抽抽噎噎地倒在国荣怀里哭着说道。

“新萍，别这样说。你年轻漂亮，有文化人又好。我大你八岁，丧妻还带着孩子，你不嫌弃我，我就很高兴了。”国荣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优势可以娶到新萍。

即便她丧夫，跟前夫生过一个女儿。可在他的眼里，新萍还是善良而又美好的一个姑娘。

“赵大哥，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新萍是真心实意的。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赵大哥的出现让她脱离了泥沼。赵大哥的眼里，她是一个善良美好的女人，那么她就是善良美好的女人。

“赵大哥，我对不起小珍。让小珍在她奶奶那里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不知道她被她奶奶打成什么样子，身上伤痕累累。

赵大哥，我真想不到她奶奶居然这么狠心！呜呜呜，我不是个好妈妈。”何新萍又哭了。

“唉。新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看你每次都寄了东西回去，写信的时候眼泪都巴巴往下掉。谁知道亲奶奶居然这么狠心。

现在你也不用伤心了。孩子现在都在咱们这里了。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用担心外面的风言风语，在我眼里你还是你。”国荣今晚难得地说了很多话。

平时他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不会说这么多在他听来很肉麻的话。可自己的爱人哭成这样，他一个大男人心里也不好受。

何新萍就这样抱着国荣，听着他的保证，露出满足的笑容，只是眼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