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脱离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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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被震住了，“我……我……蕊蕊好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

“四夫人你说错了，我母亲可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我有什么不能的……”

“你……父亲，您不管管？蕊蕊可是您的亲孙女啊！”四夫人求助道。

“现在你们该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了吧……”余明德语重心长道。

“知道、知道了。”四夫人赶紧道。

得到答案，余明德的目光转向余嫤祎，余嫤祎冷笑了一声，用短刀在余思蕊脸上拍了拍，吓得她一动不敢动。直到余嫤祎已经离她几步远，她才敢喘口气。

四夫人赶紧过去扶起余思蕊，“父……父亲，我们先走了。”

待二人看不见影儿，余嫤祎才冷冷道：“爷爷，您可别一再试探我的耐心，我答应过您不会主动对付余家人，但是他们要是非要惹到我头上我也绝不会留情！”

余明德方才明明可以阻止余思蕊的辱骂之语，可偏偏还是要试试她对余家人的态度到底如何，她不介意再表现一次：她甚至会杀了他们！

余明德长叹一口气，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丝疲惫，“走吧，去宗祠，我会履行承诺。”

按理说，脱离家族关系这等大事，家主应与族中的族老商量。只不过余嫤祎已经在试炼中崭露头角，族老们怕是不会轻易同意。

一旦她脱离余府，那么她所受的一切荣誉和利益都与余府无关，还会让人笑话余府损失了一位天才。所以余明德不想与族老商量，而是直接对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写了一份脱离家族的证明。

正当两人要签立契约的时候，族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余明德，虽然你是家主，可我还没有死呢，脱离家族这等大事竟敢不与我商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

“三叔。”余明德尊敬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叔！余丫头现在是我们余府振兴的希望，你竟然把她从府里赶出去？”族长怒道。

“族长，与余府脱离关系，是我自己的意愿，不关爷爷的事。”余嫤祎主动道。

“你……”族长突然语塞，“余丫头，你心中是不是还对余府送你去灵御山的事有怨气？余府当初也是迫于无奈，你当年生了大病，灵御山那边能人众多，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送你去那里才有希望救你，你看你不是获得机缘得以恢复了嘛。”

“族长，你们当初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们把我扔到灵御山十年不闻不问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十年以来，余府对我可没有什么恩德。要说十年以前，我父亲为余府做的贡献也够还清了。”

“你……”族长见余嫤祎不给他面子，也恼了，“你要想清楚，脱离了余府，你也就没了余府的庇护，你以为你轻易地在都城里混下去吗？”

“余府的庇护？我不需要。”余嫤祎嘲讽道，“在我五岁失去爹娘失去灵力最需要庇护的时候没有人庇护我，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这些话算是为原身说的，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冷漠势利，才让小小年纪的原身在冰冷的冬天逝去……

这番话没有触动族长，却勾起了余明德的愧疚之心，当年他因为对儿子的埋怨和对儿媳的怨恨，所以下意识地忽略这个孙女，如今他已经有所醒悟，自然也愿意成全她。

他也明白，他以前太依赖优秀的二儿子，导致其他的儿子都成了依附者寄生虫。他们一边嫉妒着怨恨着余弘泽，一边又在压榨余弘泽的价值，所以余弘泽一死，余府衰败之势尽显。

“你别不知好歹……”族长眼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够了！三叔，我也同意她脱离余家！”余明德道。

“余明德，你糊涂！”族长骂道。

“我很清醒，三叔。二十多年前，余府不过是城中小族，是弘泽当上神隐宫的白虎殿主才让余府名声大振，慢慢跃上望族之列，弘泽为余府做出的贡献全族人心里都清楚！可是当年弘泽一家三口被魔族追杀的时候，我求你派族人去救他们，三叔你瞧着弘泽一家已经被魔族重重包围，生还无望，不肯派人去救。最后弘泽夫妇死了，留下的孤女废了……您享受够了弘泽为族人带来的好处却不肯出手相助，如今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他可怜的孤女再继续为余府卖命呢？”余明德说着涨红了脸，终于把多年的怨气吐出。

“你难道要我让族人白白去送死吗？”族长狠狠地把拐杖笃在地上。

“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弘泽带来的荣誉和利益，付出点代价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可是所有人在我儿有难的时候都畏畏缩缩找理由推脱，特别是你，三叔，你连争取一下都不肯，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去死。我儿是我的亲骨血，他没了就跟从我心里挖了一块肉一样，我不痛吗？我儿为族里做了多少事，结果临到头被吸干了价值就被扔得干干净净了！要不是我担着一族之长的责任，这样的族人不要也罢！”余明德挺直腰杆骂道。

“你……好啊，原来你一直都在怨我、怨余氏全族，你记着，现在我阻挠你都是为了余府好，以后你要是后悔了，别怪我没有劝你！”

族长放了狠话，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余明德在族长走了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

余嫤祎此时看着余明德的身影，才真正觉得他已经老了，她父亲还在时，他整个人都是意气风发的，而现在虽然余府没有人敢违背他，却总是带有一种寂寥感。

“签契约吧，以后，余府不会再绊住你的脚步，就当是我这个做爷爷的对没能去救你父亲的亏欠的偿还。”

“爷爷，”余嫤祎给余明德鞠了一躬，“谢谢您。”

余明德摆摆手，与余嫤祎一起签下了契约，余嫤祎正式脱离了家族。

余嫤祎收好了证明，“爷爷，今天之后我会搬离余府，如果您有事，可以派人到青云阁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量做到，不过前提是与余府无关。”

“我知道了，你走吧。”余明德疲惫道。

余嫤祎告退，余明德凝视着余弘泽的排位许久，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这是我的报应……”尹沫和尹未动作很快，不出一会儿功夫就把余嫤祎在余府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不过本来余嫤祎也没有带多少东西进余府，行李大多数都放在了青云阁，看来是早就料到有搬出余府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