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见人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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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捣乱之后，祭司院正式发起了通缉令，他们大肆宣扬卜氏之人混进了落城企图分裂落木国，有趁机责骂苍岑国之意，还勒令每家每户配合搜查，弄得人心惶惶。

通缉令的画像上还是带着假皮的画像，余嫤祎并不怕搜查者会认出他们来。

“大祭司是知道‘催眠’这种方法的，我们完全有理由把他跟慕斐流失忆一事联系起来，就算不是大祭司做的，那肯定也跟他背后的人有关。”余嫤祎面色严肃道。

“当初慕斐流重伤不醒，他在慕府里躺了几个月，慕府主君以怨恨夙华连累慕斐流为由将夙华拒之门外不准她探视。而且慕斐流住在府中被严密保护起来，照余姑娘的话，无论是催眠还是篡改记忆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所以排除有人偷偷地对慕斐流下手的可能。”卜占熙分析道。

“而且，篡改记忆需要非常安静的环境，除此之外，还需要替换慕斐流所有关于夙华的记忆的代替者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密切配合催眠师将她植入慕斐流的记忆中，慕斐流的记忆被替换得彻彻底底，绝对是一项大工程。”余嫤祎看着夙华道。

夙华垂下眼睛，“我会亲自去慕府问清楚的。”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有点危险。”余嫤祎道，她也是最合适跟在夙华身边的人选。

夙华点头道：“好。”

慕府也是百年的大家族，声誉一直都很好。

夙华抬头望了一眼慕府的匾额，脑海中闪过无数慕府人在慕斐流出事之前对她的客气与喜爱，以及出事之后将她拒之门外的冷漠，她还以为慕府是责怪自己害慕斐流变成那样，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简单。

守门的仆人是熟悉夙华的，还是比较客气地上前：“夙华小姐，公子已经出门了，您恐怕得下次再来。”

“我不找你家公子，我想找主君说几句话。”夙华道。

仆人犹豫了片刻，道：“那请小姐待仆去请示主君的意思。”

夙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很复杂，以前主君还说过她可以把慕府当做自己家一样自由进出，可如今……

余嫤祎看着夙华的失落，叹息一声，“你完全不必认为是造化弄人，其实是事在人为而已。悼念过去并不会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能够改变的只有还未发生的事。如果你痛心他们对你的态度，可仔细想想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你的错吗？人，永远都不能把某个错误完全归结到一个人身上。”

“我只是……”夙华苦笑，“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有时候我真的想放弃，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放不下的。”

“小姐，主君请您到大堂一叙。”那名仆人走出来道。

大堂内不只有主君，还有慕夫人，也就是慕斐流的娘亲。

主君抬眼看着夙华进来，道：“夙华小姐请坐。”

慕夫人的态度却不如主君客气，眼里的恼火掩饰不住，不肯用正眼看夙华。

“夙华小姐要求见老夫不知是有何事？”慕主君道。

“夙华今日来问的是有关慕大公子的事情。”夙华神色平静道。

“你还敢提斐流？”慕夫人瞬间就炸了，站起身朝着夙华骂道：“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斐流至于躺在床上九死一生吗？你知道他是废了多大劲才醒来的吗？当初我还念着你跟斐流情投意合一直凑合着你俩，是我的错！”

“慕夫人，斐流当初是因为我陷入危险的不错，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袖手旁观，我们两个是一起陷入死局，共同经历九死一生，难道就因为我比他早醒了一个月，您就能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到我身上吗？”夙华也站起来道，“我从未推卸过责任，我也曾跪在你们面前请求原谅，不论你们原不原谅我，该做的我都做了，可你们一次也没有同意让我踏进慕府看过斐流一回！”

“你有脸看斐流吗？”慕夫人吼道。

“够了，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慕主君皱着眉头喝道，“还有没有一点主母的样子？”

这句话面上是喝慕夫人，却有一些暗指夙华不懂事的意思。

余嫤祎眯了眯眼，道：“慕主君，夙华小姐最近情绪不太好难免激动，不过夙华小姐受重伤之后灵力尽失，身体孱弱总是不得好，又被剥了圣女之位……我想二位应该能够体谅她的心情，当初小姐求着要见慕公子，主君不让小姐见，却让灵华圣女进了，那时候灵华圣女刚成为圣女，慕府的行为总有点攀附之嫌。”

“哪里来的丫头如此无礼，我慕府的事如何轮得到你来置喙？”慕夫人指着她道。

“我这个人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慕夫人说话不堪入耳，我总忍不住要顶上那么一句。”余嫤祎勾唇道。

慕夫人眼神一凛，抬起手就想抽余嫤祎，余嫤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慕夫人本是是有些灵力的人，可她却抽不出来手，额头上不由得冒了汗。

余嫤祎看着慕主君问：“主君，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慕主君直直地盯着余嫤祎好一会儿，道：“内人失礼，还勿怪罪。”

余嫤祎笑了一声，松开了慕夫人的手，慕夫人没敢再碰她，回到了主君身边，只是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

余嫤祎可是下了死力的，不然怎么让她管住自己的手？

“阁下是？”慕主君问。

余嫤祎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道：“无名小卒，今日只是来为夙华小姐撑场子的。”

“撑场子？”慕主君皱起了眉，看向夙华道：“夙华，你要做什么？”

“主君放心，”余嫤祎抢白道，“小姐可不是来抢亲的，您真以为慕公子是块迷人眼的金子让小姐不顾尊严都要得到吗？小姐要问的事情，说起来跟小姐没多大关系又有那么些关系，还望主君能够为小姐解惑。”

慕夫人听到余嫤祎语气中的不屑，恨得牙痒痒，“那我们凭什么要跟你们谈？”

“慕夫人，”夙华镇静地看着她道：“我要问的事情与我有关，更与和慕公子有关，希望二位能够为夙华答疑。”

慕夫人斜了她一眼，想把在余嫤祎身上的气还到夙华身上，刚想开口，主君却道：“请问。”

夙华问：“请问主君，慕公子的记忆偏差是不是人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