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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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什么玩笑？”罗伯特的语气不是很好，他已经长时间没有和人类交流的经历了，以至于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口气去面对眼前的青年。罗伯特抿着嘴沉默的从朱尼身边擦过，扛着昏睡的夜魔将其放在了后备箱中。然后才回过头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棕发青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萨曼莎倒是很自来熟的一直围着自称那个朱尼的家伙打转，这兴奋的态度和见到维克多一样。这样想着，罗伯特的心中又有了不少疑虑。

朱尼从容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在车内眼巴巴的看着站在外面一脸严肃的罗伯特。“嘿，罗伯特，你就当我是一个陌生的人类好了。现在出现在你的城市里，难道不应该好好的招待我一下？”

萨曼莎钻进了后座，伸长了脑袋想要去舔朱尼的脸。“滚开，傻...萨曼莎！”面对狗狗，朱尼可向来没有好脸色，他推着那只狗头，心中鄙夷——就这样一只傻狗还想舔我当我的老大？这俩相处的模式又让罗伯特有了一股熟悉的既视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坐上了驾驶座。萨曼莎连忙转过去舔着自己主人的脸颊，带着一点小委屈。

“乖女孩，坐好，我要开车了。”罗伯特无奈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看着萨曼莎听话的坐在了座椅上才启动了车辆。借着余光，他无数次的瞟向朱尼，试图找点一点恶作剧的痕迹，但没有，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你别告诉我，这个世界除了夜魔以外，还有像你一样的物种....比如说狼人什么的。”从小罗伯特也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狼人、吸血鬼、巫师，构造了一个完全和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

“不，只有我一个。”带着一点小骄傲，朱尼说到，他转过头看着认真开车的罗伯特，仿佛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刚才一直在看自己，“不过你们这个世界，也足够不正常了。”

罗伯特的眼中又染上了一层忧伤，曾经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在拼搏，在纽约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渴望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罗伯特很幸运，他出生在纽约的中产家庭，顺利的完成了学业当上了免疫学教授，成为了人们尊敬的对象。

而现在他依旧很幸运的活在纽约，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即使他已经快要崩溃...但他还活着。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罗伯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所以你是为什么来到纽约。”凭空出现的健康猫咪，本来就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而现在这只猫明显是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能力。

罗伯特又想到了之前在门口围堵他的夜魔，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怎么对付那只夜魔的？”他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也许朱尼才是这个世界的希望，是寻找疫苗的钥匙。

“这是我的能力，与生俱来的。”朱尼说到，“我并不是人类，按照你们的话说，应该是一只妖怪。而且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了哦。”

坐在副驾驶的青年有着白皙的皮肤和犹如宝石般清澈的绿色眼眸，这样漂亮的人确实不像是人类，更像是堕入尘世的天使。罗伯特之前从不信教，但是随着绝望的增加，他觉得有了信仰或许就多了一份希望，那是他唯一情感的寄托，也是唯一让他不用感到愧疚的方式，他开始憎恶上帝为什么要让人类遭受如此灾祸，为什么要让他感到这样的痛苦。

而现在，上帝就像是听到了他的嘶吼一般，将一只天使送到了自己的身边。“你会留在这座城市吗？”罗伯特声线有些颤抖的问道，他忍不住握紧了方向盘。

“嗯。”朱尼乖巧的点点头，“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他早晚得离开。罗伯特抿抿嘴，不再问话，从最开始的疑虑担忧到现在的心安踏实，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寂寞将他折磨，他希望寻求救赎。

将车停在车库，罗伯特一点拿着枪一边将后备箱的夜魔扛了出来，他的额角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径直走向了地下室。在防弹玻璃背后，是一个手术台，罗伯特将这个女性夜魔放在了台子上，用拷链禁锢住了她，然后将针头插进了夜魔手肘窝的静脉处为她继续注射着镇定剂。

朱尼靠在墙上默默注视着罗伯特的动作，这位严谨的科学家抽了一管夜魔的血之后开始进行化验，他发现夜魔在进化。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进化是生物的本能，但是夜魔却并不能称之为生物，他们只是一群快要死掉的变异人类罢了。

“任何生物都有进化的可能性。”朱尼大概也猜到了一点什么，这群夜魔明显有了一些智商，他们明白该怎样追捕猎物，也明白最简单的途径在哪里。

“不。”罗伯特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是我看错了，他们不可能进化。”就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罗伯特喃喃道。

才三年的时间，夜魔的进步速度就已经达到了人类无法招架的地步，或许某一天，人类真的会灭绝。

“罗伯特。”朱尼走过去，伸出手掌搭在罗伯特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然后强硬的抱住了他。罗伯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拥抱了，他的鼻头忍不住一酸，这个硬汉般的人物，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朱尼的肩膀上，用力的回抱住了他。温热的体温再次驱散了他逐渐冰凉的身体，那一根紧绷的弦，断了。罗伯特忍不住颤抖着，他在恐惧。

人类是群居动物，有了一个依靠之后，就不由自主的会显露自己的脆弱，罗伯特也不例外，他双拳紧握，额角因为痛苦爆出了青筋张开嘴想要嘶吼，却什么都发不出来。他要被逼上绝境了。

朱尼拍了拍罗伯特的背，这个家伙比自己稍微高了一点，导致朱尼不得不仰着头，脖子有些酸了，但他还是尽力温柔的安抚着罗伯特的情绪。

萨曼莎担忧的坐在罗伯特的脚边，偶尔伸出头蹭蹭主人的小腿，他能感知到主人的崩溃。

“冷静下来，罗伯特，这还不是最后。”朱尼的眼睛看向那面贴着夜魔照片的墙，“你得振作起来。”朱尼不想说“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这样的话语，说出来只会让罗伯特的压力更大。他只能默默的抱着罗伯特，任由他宣泄自己绝望的情绪。

他是正义的、无私的，他是一个英雄、一个传奇，同时也是一个人类。他拥有坚韧不拔的精神和面对恐惧也丝毫不退缩的勇气，但是绝望和痛苦也在他的心中肆意疯狂的增长，他需要解脱，他需要一个人来拉他一把，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独的战士。

罗伯特的呼吸都在颤抖，“谢谢。”他放开了朱尼，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眼眶通红、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不到一分钟，刚才那个崩溃的人就已经被他收到了心里。罗伯特重新将眼镜戴上，他还有工作需要完成。

他必须制作出疫苗！

“你需要我的血吗？”朱尼主动提到，他一直对抽血有一种来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起因只是曾经的一个让他信赖的人，在知道了他的特别之处后，将他送到了研究所。那段时间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几乎想要玉石俱焚！但是......他逃出来了，虽然复仇的想法从未停止，但他很幸运的遇见了托尼。

而现在，他想要帮帮这个和他曾经一样正处于痛苦之中的男人，“或许我的血液能有不少的研究价值。”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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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用电台吗？”

罗伯特正摆弄着电台机，他为了寻找到同类，已经在电台中广播了长时间，每天也都在特定的时间去往特定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但是显然，从未有人回复过他的消息。罗伯特几乎以为除了他以外，人类已经彻底灭绝了，但他还是得保持希望，三年如一日的等待着，终于等来了这个称不上是人类的家伙......不过，也足够了。

“不太会。”朱尼有些好奇的坐在了地毯上，看着罗伯特聚精会神的调试着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猫，对于人类的科技我可是一窍不通。”有些夸大，但他说的也算是事实。特别是斯塔克大厦里的那些东西，只有身为天才的托尼才能制作、才能使用。

“来，对着这个话筒说话。”罗伯特将话筒摆到了朱尼的面前，“这样你的声音就可以被有电台的人听见。这也是现阶段唯一的联系方式...虽然从来没有人给我回应过。”

罗伯特按下了按钮，电流声滋滋作响，朱尼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话筒，在罗伯特鼓励的眼神下开口了：“你们好，我是朱尼·斯塔克，现在居住在纽约，和罗伯特·奈佛在一起。如果你们听到了这则消息，请于每天中午十二点至一点前往码头，我们会在那里迎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