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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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明空大师见到了贾珠，他便瞧出了贾珠确实遇到了精怪。只不过贾珠已经失了一些魂，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治愈，贾珠必定不可能如同以前那么机灵。

若不是荣国府祖辈为大清建立了功勋，明空大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见荣国公等人。

“还劳烦大师给他瞧瞧。”荣国公知道明空大师原本就会些医术，不说明空大师的医术比御医好，但这和尚也有和尚的能耐。

“若是施主舍得，便让他在寺里当一个俗家弟子吧。”明空大师没有打算收贾珠为徒，也没有打算要多教导贾珠什么。

只不过贾珠被精怪啃食了魂魄，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好。若是让贾珠回到荣国府，怕是贾珠日后痴痴傻傻的，也不知会有一个怎么样的未来。绕不如让贾珠待在寺庙里聆听佛音，或许贾珠的魂魄还能慢慢补上一些。

“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贾政忍不住问，贾珠是他的嫡长子，他哪里舍得让贾珠待在寺庙里呢。

现在是当俗家弟子，等以后呢？

若是贾珠待在寺庙里，那么贾珠还如何学习那些经济仕途的书，贾政想自己总不能让教书先生到寺庙里教导贾珠吧。

“施主不舍得，便带他回去便是。”明空大师道，“这都是个人的缘法。”

明空大师不是贾珠的家人，无法给贾珠做抉择。

相国寺就在京城附近，若是荣国府的人关心贾珠，时常都能来看他。

“让他待在贵寺做一个俗家弟子。”荣国公瞪了一眼贾政，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孩子的性命更为重要。

什么其他的法子，他们就是没有法子了，这才来找明空大师。

“贵寺的弟子吃什么，他便吃什么。”荣国公道，“那些小沙弥如何过活，他便如何过活，就当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

荣国公特意说这些话，免得让相国寺的那些人觉得荣国府的人金贵。他哪里敢那么认为呢，贾珠要靠人家相国寺医治，他们就得低头。

皇家子弟到相国寺，那也要遵守佛家规矩，荣国府的孙子比不上皇室子弟，就更得按照佛家的规矩过活。

荣国公认为贾珠待在寺庙也好，省得别人说荣国府有一个痴傻的孩子。他已然知道明空大师话里的意思，便是贾珠待在相国寺还能稍微好一点，若是贾珠就这么回去，贾珠以后可能就真如同那些大夫说的痴痴傻傻的。

那么一来，贾珠的一辈子就毁了。

贾珠到底是荣国公的孙子，荣国公不想让贾珠毁了一辈子。

“也罢。”明空大师把手里的那一串佛珠手串放在了贾珠的手腕上，“虽说他来了这边，但他到底就只是俗家弟子，便依旧叫他贾珠。”

明空大师没有给贾珠取一个佛家的名字，贾珠原本跟佛无缘，至于以后，有缘还是无缘，就看贾珠自己。

“好。”荣国公点头。

贾政站在旁边不敢多说话，他看了看贾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贾珠来到相国寺之后，贾珠的脸色就好了许多。贾珠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这说明贾珠还是有救的，贾政想贾珠若是能活着，那也好，只要贾珠不要过于痴傻。

一个痴傻的孩子，还不如这个孩子直接夭折的好。

当然，贾政不敢在荣国公和明空大师面前说这样的话，他就是内心憋屈，不想要一个痴傻的孩子。不是他对贾珠没有感情，而是贾珠真要是痴傻了，他就想自己可能会被其他人嘲笑。那些人都嘲笑他有一个痴傻的孩子，就想着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才导致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荣国府，王氏在那边走来走去，她担心贾珠。她也怕有一个痴傻的儿子，但是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好好地活着，就算儿子傻一点，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荣国府也不是吃素的。王氏认为就算自己的儿子傻，她到时候也能给儿子娶一个好媳妇，再让贾珠的妻子生个儿子，那么贾珠以后也就有人照顾。

“今儿已经这么晚了，城门该关了。”周瑞家的给王氏端来保胎药，“您就先喝药，安心地去睡。相国寺，那是国寺，不是寻常的地方，那些妖怪真要去也不是去寺庙，您就放心吧。”

“如何能放心。”王氏皱眉，“你找到了先前那个收银子的人了吗？”

“这……”周瑞家的迟疑。

“说话呀。”王氏冷声道。

“人……人不见了。”周瑞家的道，“许是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动静，一早就跑了。”

“我看他们就是心虚。”王氏又道，“当初拿过去的东西没有错吧？”

“没有，都是那边的生辰八字。”周瑞家的回答，“东西也是他身上穿过的用过的。”

周瑞家的没有拿错，她拿过去的时候，还多看了几次。她就是担心不小心拿错了，怕到时候折腾到贾珠的身上，不过她又想着生辰八字不一样，便是真的拿错了，也不会如何。

“那人呢？去哪里了？”王氏有些愤怒，出事的是贾珠，不是贾瑚。

王氏暂时不能去找张氏的麻烦，就想着找在魇魔贾珠身上的人麻烦。

“不清楚。”周瑞家的也无奈，“那个人原本就不一定待在一个地方，就是拿银子办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到处跑咯？”王氏看向周瑞家的。

“奴婢让人继续找，继续找。”周瑞家的知道王氏十分生气，贾珠差点没了性命，王氏当然就不高兴，王氏就想着找那个人的麻烦。

周瑞家的知道这一点，却也没有办法。要是她有办法的话，她早就把那个人押到王氏的面前。

宁寿宫，小静安已经回到宫里，正陪着太后用晚膳。

小兔子糕点已经蒸好了，小静安看着桌上的那些动物糕点，便觉得可爱。作为大人的时候，遇见可爱的东西，有时候还得端着，不能让那些人知道她多么喜欢可爱的东西；作为小孩子的时候，那就真的可以随意喜欢可爱的东西。

她还不是男孩子，就更不用想着要表现得多么成熟稳重。

小静安盯着那些可爱的糕点，咬着小勺子，不大想吃这些可爱的糕点，感觉要把可爱吃掉了。还好不是吃可爱的自己，是吃可爱的糕点。

“不痛哦。”小静安小声地道，然后，她把小兔子的耳朵掰下来塞到嘴里。

没有牙齿……就是一小块一小怪地吃，抿一抿，喝点汤，这才不容易噎着。

“烫吗？”太后问。

“不。”小静安摇摇头。

宫里的这些人都比较聪明，他们都没有上非常烫的食物，可能就是担心主子被烫着。要是主子被烫着，那些宫人也就要跟着受罪。但凡那些宫人们想要安心过日子，那么他们就得小心翼翼一些，免得不小心就做错事。

“就算烫，也不能把小兔子的耳朵烫成卷发。”小静安嬉笑，“下一次，还能给小兔兔弄几丝卷毛，那一定更加好看。”

“这么小，就这么讲究，等长大以后，那糕点得精致成什么样子？”太后开玩笑道。

“不不不。”小静安摇摇头，“加几根卷毛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用加啦，反正，它们都是要被啊呜一口吃掉的。”

“你这都吃了几口？”太后问。

“一，二，三……”小静安掰着手指头数，“我能数数，但是我不告诉你。”

太后怀疑小静安根本就不知道她吃了几口，这才说不告诉你，“好，不告诉。”

“皇帝哥哥没有过来，要给他留一份吗？”小静安问，“皇帝哥哥那么大，又是男孩子，一定不喜欢吃这么可爱的东西，对不对？”

“对，或许是不喜欢的。”太后怎么觉得是小静安根本就不想让皇帝吃这么可爱的糕点，所以小静安才这么说。

“嗯，那我就代替皇帝哥哥多吃一点呗。”小静安拍拍小肚子。

“你这个小肚子能装多少个？”太后好笑地道。

“很多的。”小静安道，“我一挥手，把这些都变没了，那你们是不是都觉得那些东西是被我吃了？”

“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太后前两天还看到小静安枕头底下有被压扁的花，小静安就喜欢时不时啃啃花，那一只大胖橘也是那样。

大胖橘喜欢吃小静安拿出来的花朵，要是他们拿御花园的花给大胖橘吃，大胖橘还不愿意吃，它会非常轻蔑地扫视那一朵花一眼，随后就拿着屁股对着你。

太后就试过，大胖橘就是十分挑剔，要是给大胖橘的鱼的刺多了，大胖橘还伸出爪子疯狂乱抓。然后，盘子里的鱼肉和骨头都分开了。

“胖胖也喜欢藏东西。”太后道。

“它喜欢藏小鱼干。”小静安点头，“藏小鱼干，诱骗其他的小猫咪跟它做朋友。”

小静安一直怀疑胖胖在外有不少儿女，就是不知道那些小猫咪有没有在找爸爸，她可养不了那么多个胖胖。

胖胖那么坏，指不定就拖家带口赖着她了。

一早，荣国公和贾政便从相国寺归家，贾珠则留在了相国寺。当王氏没有看到贾珠，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