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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太妃正弯腰捶着坐得有些发麻的腿,闻言一顿,笑说:“若是不好,先帝能放心把江山托付给她?”
她睨一眼杨昪,直起身道:“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往后若得空,可以来宫里找我说话。”
杨昪拱手:“恭送姚母妃。”
姚老太妃摆摆手,带着侍从们入了宫门。
女婢疑惑道:“娘娘为何与秦王那般说法?”
姚老太妃撇撇嘴:“我如何说重要吗?他相不相信,还是取决于他自己的认知……若真想知道,问太后不就得了?从前他们小的时候,除了长宁,太后就与他走得最近,还当我不知道呢。”
女婢笑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姚老太妃眯了眯眼,毫不在意道:“太后走到今天,这般威望,还有什么可怕的?除非那老三糊涂,硬要与她对着干……我敢打赌,只要老三与太后一条心,就再没什么势力能毁掉太后如今的地位。”
女婢附和道:“您说的是。”
姚老太妃却又叹气:“不过谁知道呢?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测啊。”
……
新科进士放榜的第九日,朝廷在畅春园设赏花宴。所有新科进士与王公大臣都会到场。往年宴席惯例,那些大臣家中的夫人也会带着自家女儿赴宴,有看得上眼的,就挑一个佳婿回去。
杨昪步入园中,正看到前方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两个衣着鲜艳的少女从旁走过,一个穿着碧绿衣裳的少女道:“你瞧见今年的探花郎了吗?他可真好看!”
“早瞧见了,之前新科进士骑马游街的时候我就挤上街看过了,一众进士中,独他相貌最为出尘。不过那天他好像有什么事,中途就被人叫走了,我想跟过去看,却被那些官兵挤开了。”
绿衣少女“啊”了一声,有些失望:“那多半已经被人盯上了。我还想去求我父亲,让他帮我说说呢。”
大魏民风开化,长安城这些姑娘们,惯是如此大胆,热情奔放的。
杨昪充耳不闻,正要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往宴席,却又听见另一个少女说:“你想得美,人家现在在暖阁与太后吃酒呢,往后飞黄腾达还用说?怎么会轮得上你。”
绿衣少女一愣:“这么快就面见太后了?”
按照惯例,新科进士们就算来畅春园赴宴,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暖阁二楼的天颜,往后仕途发展,都是一步步从基层做起,按章程来。如今大魏太后主政……虽说最近回来了一个手拿先帝密旨的秦王,但他融入长安政局也需要时间。
这么快就能与太后坐在一间屋子吃酒,简直让人瞠目。无怪乎绿衣少女惊讶了。
“当然。”那少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挑起眉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相貌俊朗的青年才俊,仕途亨通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渐渐走远了。
杨昪停下脚步,转身朝暖阁走去。
他想起来了,新科进士游街当天,他曾在茶馆碰上郑嘉禾,那时候她面见的,就是这个探花郎。
……
暖阁内传出一阵轻笑。不知那相貌俊秀的探花郎说了什么好玩的,逗得太后直发笑。
守在暖阁外的宫人看见秦王一脸沉郁的表情,没来由瑟缩一下,屈膝行礼:“还请王爷稍候,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杨昪面无表情。
宫人硬着头皮起身,正要转身进入暖阁,却听见一阵环佩叮咚,内侍掀起帐帘,里面的人竟是出来了。
宫人连忙退到一边。
郑嘉禾正与宋婴说笑,宋婴站在她的身侧,微微躬身,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郑嘉禾的胳膊,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
杨昪脸色更沉了沉,目光落在宋婴那双手上。
白白净净,细腻修长,一看就是读书人未舞刀弄枪、干过粗活的手。
宋婴亦是一愣。
郑嘉禾含笑道:“你怎么来了?”
她又偏过头,向宋婴介绍:“这是秦王。”
宋婴松开了扶着郑嘉禾胳膊的手,微微迈开一步,躬身行礼:“草民宋婴,参见秦王。”
杨昪没理他,只朝着郑嘉禾拱了拱手:“太后。”
郑嘉禾道:“正与宋卿说到他家乡的趣事。他说他家乡开的琼花最好,刚巧这畅春园后院也移栽了些牡丹芍药,我就想带他去看看,让他评一评哪个更好,可否比得上他家乡的琼花。”
“琼花?”
“是呀,”郑嘉禾点完头,又像是刚想起来,补充道,“宋卿是扬州人……”
她嘴角的弧度淡了下去。
杨昪抬目,眸光与她交错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从前。
琼花乃扬州名花。十二三岁,大概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又最为无忧的时候。郑嘉禾读诗读到“春尽琼花作雪飞”,万般向往,杨昪跟她说,他以后去求父皇把扬州作为他的封地,然后他带她一起去扬州看琼花。
可惜并没有实现。
他们一个入了宫门,被困于四方天地,一个去了西北,与黄土风沙为伴。
郑嘉禾微微垂眸,轻声问:“秦王要一同去赏花吗?”
杨昪静默一瞬,那满腔的沉郁之气,因忆起往事而稍被压制。他低声开口,语调还有些硬:“……太后早去早归,臣有些事,要与太后商议。”
郑嘉禾诧异地看他一眼,颔首道:“好。”
宋婴又走上来,陪侍在她的身边,两人便越过秦王,带着宫人们往后园去了。
宋婴唇角含笑,嗓音清润,如珠落玉盘:“草民是第一次见到秦王殿下,倒与想象中不同。”
郑嘉禾目光扫过周遭景致,闲闲问道:“如何不同?”
宋婴道:“素闻秦王殿下弑杀之名,其战功赫赫,名震西北,草民便以为,殿下总该是……”
他顿了一下,笑说:“今日一见,倒觉得秦王殿下比传言中要亲和许多。”
郑嘉禾扬眉:“你是不是想说他凶神恶煞,可止小儿夜啼?”
宋婴连忙告饶:“太后赎罪,是草民僭越了。”
本就是闲聊,郑嘉禾倒不会因此生气。何况说的是杨昪,又不是她。
郑嘉禾回忆了一下:“他从前读书读得也很好,是后来才弃笔从戎的。”
宋婴眉目低垂,神色不动,却暗暗把这话记在心里。
听这意思……太后与秦王以前似乎很熟?
……
杨昪望着二人走远。他看着他们又开始说笑,郑嘉禾侧耳倾听,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
小人。
礼部选出来的探花郎,就这本事?
余和眼观鼻鼻观心,跟个木头似的站了一会儿,见自家王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方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咱们现在是……”
“随便逛逛吧。”
杨昪眯眼看了看刺目的日光,大步离开暖阁。
刚走没两步,迎面走过来一个一身暗红官服的官员,身边还带了一个身穿蓝袍的青年。
杨昪随意看了一眼,是礼部员外郎。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礼部员外郎老远看见杨昪,当即加快步子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秦王殿下!”
杨昪顿住步子。
礼部员外郎躬身下拜:“下官参见王爷。”
他指了指跟自己一同过来的蓝袍青年:“这是今年的新科进士,第二甲第一名,名叫赵湛。”
赵湛拱手:“草民拜见王爷。”
杨昪嗯声道免:“什么事?”
礼部员外郎直起身子,道:“下官也就是刚刚才得知,这位赵郎君来自并州……”
赵湛腼腆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这是草民家中族长的举荐信,还请王爷过目。”
并州,赵姓。
那是杨昪的母家。
杨昪神情平淡,伸手接过信封,当着他们的面拆开来看。
礼部员外郎恭维道:“当初阅卷时,下官就对这位赵郎君的文章印象深刻,刚刚得知他是王爷您的亲族,那就难怪了!”
的确是杨昪母家的人,按血缘关系,似乎要称一声表侄。
这么大的表侄。
杨昪把信交给余和收着,背过一只手,照常勉励一句:“不错。”
他想了想:“认识宋婴吗?”
赵湛接话道:“王爷可是说今年的探花?草民与他住同一家客栈,倒是还算相熟。”
“他才学如何?”
“这……”赵湛迟疑。
礼部员外郎连忙道:“论文采,应是赵郎更为出色。”
杨昪“唔”了一声,神色不动,显然不信他的话。
就仿佛在说,既然赵湛更好,为何名次还排在后面。
礼部员外郎踌躇片刻,犹豫道:“这位宋郎,虽文采稍逊一筹,但胜在相貌风流……也不算辱没探花一称……”
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秦王殿下为何要与一个探花郎较劲?历来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探花郎都是长得最好看最风流的,这能有什么疑问?
然后他就感觉到秦王周遭的气压更低了一些。
杨昪指指赵湛:“本王刚刚看见他在后园,你去把他叫过来。”
他看着赵湛有些迷惑的神情,顿了一顿:“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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