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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三,风高,物燥。

今日天未亮透,周析便先醒了过来,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兴致,心里念叨着“闻鸡起舞”四个字,身上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单衣,边往院子走去,边让春生将他的白鬼取来。

他的武功剑法,原本是师承徐国涿中莫氏。

中原淋河以南,淮江以北的地带,统称江中之地。

过去百年间,中原内乱不停,战火连连不休,大小城国是时日易主,地方所属日更月异。

就在这般混乱的峥嵘岁月里,传说之中,是有八位奇才之士,某一天夜里,有如天神下凡,各有所长,分临各土,各辅其主,才得中原片刻稳定。

这八位奇才,便是后来所谓的江中八门。

八家门氏里,徐国占其二,缅渠苏氏,还有涿中莫氏。

苏氏以才学扬名天下,而莫氏是以武学流传。

当年周析被苏棹带回缅渠后,苏棹见周析对武功之事大有天赋,便将其送至旧友莫道远府上学习。

莫道远当时门下早已学徒成院,众人初见周析,都嗤之以鼻。

此人眉目俊秀,就说是大姑娘披着男子的衣服也不为过,可哪儿是有半点习武之人的影子。

但是那时的周析对这些闲言碎语早就听习惯了,再听,也不过是垂头笑笑,也不理会。

周析既有天赋,又刻苦,只是莫道远却始终对周析不冷不热,周围的孩子便越发地嘲笑周析。

直到那日莫道远无意对苏棹说了一句,周析这孩子,这武功,同龄人里,大概没有谁能够跟他相比了。

周析十二岁那年盛夏的一天,他本在莫家习馆中独自练习,正汗流浃背的,忽然有人跑来急急忙忙告诉他,说苏家二小姐忽然跑出门外而不知所踪,又找不到苏大公子。

周析当下将剑一手扔开,问也不问,就往外冲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奚山山脚。

那会儿已近黄昏。

谁知就在周析正着急找寻的时候,几位习馆中的师兄忽然狡笑着从树丛中走出,将他团团包围。

周析那时才知落了圈套。

周析小时候长得瘦小,这几位小屁孩中甚至有人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

他们将周析围起之后,二话不说就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谁知不过几下拳脚落到周析身上,在众人都没看清楚的电光火石之间,其中一个孩子忽然一声惨烈的尖叫。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马上便看见其中一个孩子捂着一只眼不断往后退,鲜血从他脸上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而周析手中,正紧紧攥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石头尖角上沾着血。

周析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个孩子,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那孩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摔倒跌在地上后就再站不起来,一直鬼叫嚎哭。

其余那几个小孩也已经吓得面青唇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周析越逼越近,那孩子的哭声便越发凄厉,一边哭,一边骂。

然而就在周析举起手中的石头要往下再次砸去的时候,忽然有一黑衣人从林中扑出,将他紧紧抱住。

黑衣人就是段名生。

谁知本是阴冷如寒潭的周析,却在被抱住的一瞬间撕声乱叫,在段名生怀中拼命挣扎,对他又踹又咬。

但段名生始终没有放手。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尽黑,孩子们都也走散,周析才冷静下来。

段名生问他,你以前是不是杀过人。

周析没有回答。

但是当段名生回头看向周析时,却看到周析正垂着头,两行泪水从他眼里不停落下。

段名生那时说了一句,乱世如江湖,江湖存不下弱者。

那日之后,莫道远日渐觉得,周析所使用的剑法武功,越发诡异。

周析所行之道,出招诡谲多变,并非正统武艺,却又难以说出,是出何道。

但周析没说,莫道远也没问。

而至今日,周析不过一身素白单衣,松松垮垮,便在那桃花树下舞弄着白鬼。

白鬼剑身凌厉通透,招数变幻之间,银光闪烁。

此时正在屋檐上垂头看着周析一弹一跳的段名生,心中微起顾虑。

但是段名生就是再顾虑,每每看到周析握剑的手势,他还是觉得头疼。

他想了十多年,这手势,周析究竟从哪里学回来的。

一直到旭阳东升,周析身上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他才兴致未然地收剑回屋。

春生在廊下转身时,段名生却忽然跳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他的药还有多少?”

春生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才小心谨慎道:“这次翁不悔拿到的不多,可能不够这个月了。”

段名生没有回话,转身便离开。

周析简单用了早膳,便换上一身素白外袍,和春生一同往钟平侯府上走去。

走到梁攸府前,便能见到那朱色大门门额上挂着刺眼的缟花。

周析是抬头凝视片刻后,眼前竟是出现了梁攸出来相迎的画面。

直到他再一晃眼,意识到不过是自己错觉,才摇摇头自嘲笑笑。

他继续向前,与门童告知自己何人此行何意后,门童脸色霎时刷白。

他不敢置信又略显胆怯地盯着周析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快速往里跑去。

好一会儿,府门才从里打开,一位身着素服头戴缟花的年轻夫人才急着脚前来相迎。

夫人面容温婉和善,脸上泪痕仍在,也是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惊讶意外。

周析见到夫人,颔首行礼,说道:“在下太子幕府门客周析,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这位夫人便是梁攸的正妻,彰国太桥王氏嫡女王忆和。

王忆和连忙回礼,却又不解地问道:“不知...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是...是为何事?”

周析微微抬头,却没有直视王忆和,谦逊回道:“在下早前与钟平侯在浙官相交相知,却情未至深而友先长辞。后来侯爷遗体送回汝平,而在下也回了缅渠。但心中一直惦念,希望有朝一日,可堂前一吊昔日好友。如今承了太子殿下的福分,才有机会到汝平,是昨日方到,今日就来到府上可尽一丝心意,才有如此唐突,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坊间传言,梁攸是乃周析害死浙官,又有不久之前梁靖在回汝平时,在宫中大闹,硬要将周析带回审问,王忆和自然也了解。

但与她而言,人去了,便是去了。

她所惦念的,不过是一个人,并非当中的经历。

传言始终是传言,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

只是周析今日忽然上门造访,她也是震惊。

但是王忆和看到周析神情恳切,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像是装的。

只是周析言语之间又提及梁攸,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在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时,她连忙将周析请入屋中,然后又让管家立刻将小世子带出来。

府内处处缟素,灵堂里面,从屋梁垂挂下来的一缕缕素带,随着过堂风洋洋飘起。

发出呼呼的声音。

周析让春生在门外候着。

王忆和走到门槛前便停下脚步,尴尬地伸手示意,让周析先往里走。

周析清楚覃国规矩,女眷不得入灵堂,便也礼貌点点头,自己走到灵位前站住。

忽然一阵阴冷的寒风穿过,将两缕素带笼罩至周析身上,其中一缕抚在他脸上。

这时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一把小女孩的声音:“思齐你可别磨磨蹭蹭的了...”

另外又有一小男孩迷迷糊糊地说了不知道什么,却忽然一声激动惊喜的尖叫:“小青叔叔!”

周析心中顿了顿。

站在门外的王忆和连忙对周析说:“先生稍微等一等,孩子还小,不懂规矩。”

周析半转身,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带着一串清脆的银铃响声从远到近入堂。

未见其人,周析身后便传来有人冷声问道:“是真的没想到,周先生的脸皮竟是这般的厚,居然还好意思到我兄长府上来吊唁。”

周析不慌不忙地转身。

身前那缕素带刚落下,一阵风又将另外的素带挡在他面前。

等到素带重新落下,周析和梁靖二人四目相对。

周析淡然说道:“在下问心无愧,不过是前来祭奠友人,又有何不好意思?”

“好一句问心无愧,”梁靖愤怒地盯着周析,怒声又问,“你敢现在就在我兄长的灵牌面前,看着我双眼再说一次,梁攸并非你所杀害?”

“钟平侯梁攸的死,”梁靖话音刚落,周析便紧跟着一字一句说道,“与我周析,周贤卿,没有任何关系。”

又是一阵过堂风,比之前的更阴凉。

梁靖还站在门槛处,一手牵着年仅五岁梁思齐。

二人之间的素带屡屡扬起。

两双眼相互对视着,一双丹凤眼温和却坚定,一双如鹰瞳愤怒却哀伤。

王忆和见如此情形,连忙上前到梁靖身边说道:“小青,来者都是客,还是先让周先生上香吧。”

梁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周析。

他牵着梁思齐走到灵位前,从旁取来三支檀香,点燃后交到梁思齐手中。

过去半年间,这仪式梁思齐已是走了无数遍,梁思齐熟练地双手将檀香递给周析。

周析躬身接过。

梁靖沉声便说道:“吾覃梁氏长子梁攸宗后嫡子梁思齐...”

梁思齐便乖巧地跟着念道:“吾覃梁氏长子梁攸宗后嫡子梁思齐...”

“家父以身报国,父言忠孝无咎...”

“家父以身报国,父言忠孝无咎...”

“恩感惦念,毋痛毋悲。”

“恩感惦念,毋痛毋悲。”

梁思齐站在周析身边,三句话念完,周析也已将檀香高举额前,三鞠躬后,再将檀香交还梁思齐。

梁思齐再将檀香下到香炉后,梁靖先让梁思齐出去。

他自己也拿过三支檀香,走到周析身边,对着梁攸的灵位三鞠躬后,低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我长兄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周析也一直直视着梁攸的灵位,沉声回答:“就是殿下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在下的回答,也是一样,没有。”

堂中忽然寂静。

片刻后,梁靖忽然低声怒道:“两年前在千秋府门前,我就应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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