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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周析仰头将甜汤喝完,便把碗递向春生,边眯着眼看向段名生,微笑道,“故意称不上,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春生拿过碗,站起就要往后厨走去,周析却说:“你自己也吃一碗吧,不用给我了。”
春生点点头,走到段名生处,段名生也说:“你自己吃吧。”
“知道了曹鸣菲是他们的人,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周析拿拇指拭了拭嘴角,继续说,“有些话想让他们知道的,如今倒也有了替我传话的人了。”
周析说着,又拿出三颗小石子,围绕在其中一颗鹅卵石周围。
“李叔沉帮子誉争储,走的是以退为进的路。我如今放言,会在会盟上有所动作,众所周知,我要打击的,无非就是子誉,这样一来,实际上正好承了李家的本意,李叔沉定会让梁靖在会盟宴上顺着我的意思走。”
段名生这时忽然沉声说:“可是梁靖看似狂妄暴戾,其实心思谨慎,未必会听。”
“没错,”周析见段名生终于理会他,不由兴奋了些,他笑着点点头,又说,“虽然我和子誉前些日子是不欢而散,但是那晚我说的话,他也知道是正理。子誉心里也明白,如今他真正需要着手的,并非是来对付太子。与其与一个在明处的人较量,给了暗处之人乘虚而入的机会,还不如与我联手,先将那个人引出来。”
段名生微微抬了抬头,又问:“但如果梁靖不信你呢?”
周析蓦地胸有成竹地得意摇摇头,嘴角忍不住沾沾自喜的笑意:“我要的,就是他不信我。”
段名生沉思片刻,又将头垂下。
周析接着说道:“他既然要退,那便让他退了,但是他只要他退了,我就有办法在他“进”之前,让他彻彻底底远离这趟浑水。届时子誉离开了,梁裕自然就会露面了,那时我再见招拆招,轻而易举。”
“你觉得你赢得了李叔沉?”段名生又问。
“不过就是区区八门罢了,”周析不屑道,“又有何难?”
段名生轻叹一声,又问:“那何隐宽呢?”
“都说这八门之中,就是淄亭李氏拔了头筹,如今这么看来,这何隐宽,才叫那是老狐狸,”周析嗤之以鼻,“这人,我是捉摸不透了,可是他儿子,何荻,何郁重,我自问还是有本事,可以捏得住的。”
周析又将一颗青石放到另一颗鹅卵石旁,冷声又说:“祝家声名在外,说的话当然不会空穴来风。祝沉鱼那日既然说出来当年瑔廊的事与何家有关,何隐宽自然就是撇不开关系的。老子我磨不透,倒也还有个小子。何郁重既然选择了梁裕,那也算是平白给了我一个机会了。”
夜来有风,风掀起地上的白雪,吹在段名生周围,吹在周析身上。
春生放下碗,正要站起去给周析拿一张毯子,周析却示意不用。
周析边站起,边对春生说:“这几日去盯紧那个邽国来的殷柏龄了。”
春生点点头,跟着周析就要往屋里走去。
就在周析走到门槛边上时,身后忽然又传来段名生的声音:“就算给你找到当年凶手,你又能怎样?”
周析停下脚步。
“那就得看看,他背后有多少人了,”周析垂了垂头,神色冷淡,“人总有弱点的,抓住他的弱点,吊起来,让他自己去折磨一辈子...”
“怕也不够。”
葭月廿五,天晴,无云。
无双楼三层暗处阁楼,门口处有一护卫看守着,里头空间狭窄,只有墙上一处四方空窗照进光线。
矮桌一边坐着梁裕和何荻,另一边坐着殷柏龄,殷柏龄身后是他的小随从。
光线刚好落在中间桌上,在众人脸上都留下光影。
殷柏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大有纨绔子弟的作态,眼中尽带散漫之意。
他身上披着鼠绒裘衣,手上抱着汤婆子,目光一直懒懒洋洋地扫在面前二人脸上。
殷柏龄缓缓说道:“上次殿下给我们送去的那批辎重兵械,我们已经尽数收到,在下这次与您见面,也是为了当面表达主公的谢意。”
殷柏龄停了停,继续又说:“只是对于过了这么久,您方还不将压在淮江防线的鸿策营撤走,主公还是希望,殿下能够给出一个解释。”
梁裕和何荻对视一眼,何荻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这一层,还劳烦殷少爷回去之后,可转告邽王一句,不必担心。”
“哦?”殷柏龄明知故问,“此话何意?”
何荻皮笑肉不笑地说:“殷少爷知道,鸿策营是我覃六皇子亲兵兵府,如今又无原一直压在边境,虽说的确是让邽国有所压迫,但若换一角度想,如此无由留兵,若有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进亦有罪,退亦有辜。”
殷柏龄一直幽幽地看着何荻。
直到他说完,殷柏龄才意味深长又笑笑,看向梁裕,说道:“那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只能静候佳音了。”
梁裕这时便说:“你我合作,相隔万里,能取一信,足以成事。”
殷柏龄微微颔首:“如此自然。”
梁裕和何荻便再无多说,小心谨慎地从小道离开。
上了车之后,梁裕才忍不住担忧地问:“他们这次,为什么只派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殷柏龄过来?”
何荻自离开后便一直心有所思。
他摇摇头,看向梁裕,说道:“殿下可不要小看这位殷柏龄了。”
梁裕赶紧又问:“此话何解?”
“虽说邽王年轻,却执政有方,但邽国里头人尽皆知,邽王十分依赖殷氏一族,”何荻低声道,“邽王的王后殷王后,而邽国国相,是殷王后的亲伯父。邽国内政,皇室和殷氏一族相辅相成,密不可分,这次邽国与我们合作,多少也是殷氏的意思。”
梁裕这时又问:“可是本王曾经听说过,这位殷柏龄虽说是殷王后的弟弟,可其实不过就是殷家的一位庶子,甚至是后来才被接回殷家的,等他及冠之后,也是随随便便给了他一个官职,在朝廷并不受重用。为何这次他们会派他过来出使呢?”
何荻冷笑一声:“倘若此时派出的人在邽国朝廷内位高权重,是位聪明绝顶之人,殿下觉得,大王会不会起疑呢?”
梁裕恍然大悟,只是片刻,他也跟着冷冷说道:“可是方才那样一见,这位殷少爷,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倒也不浅啊。”
何荻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宇之间隐隐带着的担忧,却一直不能消散。
梁裕何荻离开时,已是傍晚时分。
无双楼二楼阑台处,周析正披着绒裘,手中攥着小酒杯,目光幽幽地扫在怀阳道上。
直到余光中有一人影走入,周析才提了提嘴角,将小杯放下,回头看向面前的人,同时示意春生给他满上酒。
“殷少爷,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周析温和笑着,看向殷柏龄。
殷柏龄接过小杯,对春生点头致谢,深深闻了闻,忍不住赞叹:“竟然是北笙,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好酒。”
周析笑笑:“好酒还需知酒客。”
“至于是什么风把我吹来...”殷柏龄又故作凝神思考,片刻后,才欣喜地说,“自然是这北笙的酒香清风,将在下带到此处了!”
周析神色清冷,幽幽得看着殷柏龄,又微微笑道:“竟不是因为周某人的名声,倒也是让在下有些失望了。”
殷柏龄将自己杯中仰头一饮而尽,春生本想再给他满上,殷柏龄却挥了挥手,对着春生和气笑笑,示意他自己来便是。
殷柏龄边自顾自地斟酒,边笑着说:“酒呢,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酒,自然,周先生,当然也是在下慕名而来想要见上一面的人了。”
“玩笑罢了,”周析微笑,“殷少爷不必当真。”
“先生是玩笑,在下可是认真的,”殷柏龄诚恳看着周析,又说,
“周先生一张绝美容颜,里头却是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在下这个人呢,平日里不务正业,就爱打听坊间八卦,虽然远在南蛮,但是对于您的闲闻轶事倒是没少听说。您说,您这样有意思的人物,在下这会儿有幸能到汝平城一趟,怎能不来见先生一面呢?”
周析笑笑,余光有意无意往殷柏龄身后暗处的一桌扫去。
殷柏龄刚好瞧见周析的眼神,却马上又作没看见。
外头吹过一阵风,将从屋檐下落的雪花吹进不少。
恰好便有一些,挂在了周析垂在肩前的发丝上。
周析正要伸手拂去,殷柏龄却忽然探前身子,伸手便轻轻将那雪扫开。
与此同时,还把手伸到周析额角,将一缕碎发轻轻拨开。
周析脸上笑意停了停,一把用力握住殷柏龄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而这时殷柏龄身后忽然便传来一阵杯碗落地的破碎声。
殷柏龄这时也把手收回来,重新坐下,边给自己杯中倒酒,边顽劣笑道:“初次见面,在下也不知送什么礼好,承了这北笙,不还点什么,在下心里也不自在。”
周析目光一直紧紧跟着正铁青着脸快步下楼的梁靖。
殷柏龄又说:“这便算是在下的见面礼了,不用谢。”
周析这时才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殷少爷果然好心思啊。”
殷柏龄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送到周析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方才六殿下掉下的,周先生快去给人家还了吧。”
周析瞧了眼那小荷包,却又煞有介事地抬头微笑凝视着殷柏龄。
段柏龄这时却急了:“您倒是追啊?在下都帮您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赶紧去哄吗?”
“看来殷少爷对着情情爱爱的事情,也不是很明了啊,”周析一记邪笑,“这时哄,哄不好的,还不如先看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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